華為遭美封殺“五年記”:美國科技戰還能撐多久?_風聞
杜鸣皓频道-《数智经济》《轻资产时代》《金牌公关人》作者1小时前
在這裏,讀懂數智經濟

美國是華為的“貴人”,也是華為的“小人”。
5年前,美國以“實體清單”封殺華為,揭開了對中國企業科技封鎖的序幕。任正非彼時還不忘華為創業路上美國這個老師的“點撥”,科技霸權大棒加身的那一刻,依然強調“美國是老師,學生超過老師,打一棒可以理解”。
5年倏然而逝,任正非似應感謝美國這個“小人”了,某種意義上,美國封殺華為等中國高科技企業,是對中企科技轉型的一次恰到好處的“神助攻”,它極大地激發了中企決心自主突破關鍵“卡脖子”技術的戰略決心和市場熱情,讓曾經一盤散沙的中國數智科技圈找到了可以抱團取暖的源火。
五年間,美國先後“四輪”封殺,非但沒能動搖華為的生存根基,反而讓華為在除智能手機硬件以外的OS操作系統、5G與雲計算產業、芯片與人工智能產業、開發者生態、消費級IoT市場及智能新能源車等領域斬獲頗豐,並在更廣泛的產業領域擴大了數智聯結,這多少拜美國政府步步緊逼的“封殺”所賜——其為華為在技術和業務上的破局注入了極大的“情緒價值”,引爆了內部組織和外部市場的團結張力,以至於有越來越多的中國科技企業也樂見實體清單的“白宮認證”。
1、華為突圍脈絡:梯次觸底後快速反彈
美國以華為作為其科技管制的政策“標靶”,一邊建立和完善美對外出口管制的規則、範圍和強度,一邊將供應鏈管制和科技霸權的最新成果施加於華為身上,這導致其對華為的科技封鎖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不斷追加殺傷力的先後四次“封殺”。
其整體脈絡如下:
**第一次,芯片產品斷供。**2019年5月,美國商務部將把華為及其子公司列入出口管制的“實體名單”,要求美國公司谷歌、高通等不得為華為提供軟件及5G芯片等。**其影響是:**華為5G芯片供應及安卓系統服務被切斷。
**第二次,芯片技術隔離。**2020年5月,美國商務部稱將修改產品規則,阻止那些使用美國軟件和技術的外國半導體製造商在沒有獲得美國許可的情況下將產品賣給華為。**其影響是:**華為不能用美國EDA軟件來設計芯片,不能通過使用美國技術的芯片代工廠生產芯片。
**第三次,芯片渠道隔斷。**2020年8月,美國商務部擴大對華為及其關聯公司採用美國技術和軟件的限制,華為全球21個國家的38個分支機構被列入實體清單。**其影響是:**封死了華為獲取芯片的各種渠道,包括各類成品芯片以及晶圓代工服務,迫使華為趕在截止日前擴大芯片囤貨。
**第四次,渠道隔斷升級。**2021年3月,美國再次修改產品規則,在產品範圍上擴大到任何產品,明確實體清單中的華為及其附屬公司作為購買者、中間受託人、最終受託人、最終用户均受出口管制。**其影響是:**華為產品與美國直接或間接相關的芯片供應鏈被鎖死。

伴隨美國科技霸權管制力度不斷增強的四波封殺,華為似乎也經歷了一個“梯次觸底”的過程,並在2021年進入營收谷底,全球銷售收入6368億元人民幣,同比下降28.6%。
此後,被美國芯片完全隔離的華為很快進入反彈時間:
2022年3月的華為年報發佈會上,CFO孟晚舟宣佈華為穿過了“黑障區”;
2023年新年致辭,華為輪值董事長徐直軍稱,2023年是華為被制裁下轉危為安、正常運營的關鍵之年;
2024年新年致辭中,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崑稱,華為經受住了嚴峻的考驗,公司經營基本回歸常態。
五年過去了,美國“科技修牆”的高度已經達到了頂點,對華為封殺的加碼也走到了盡頭,但華為還活着,還活得很好,美國在科技領域“修牆”的速度和高度,沒能趕超中國和華為技術破局的速度和力度,科技版的“拜登牆”與移民版的“特朗普牆”相比,脆弱程度不遑多讓,一樣地到處漏風。
2、華為“虎”變:四個變化重塑市場統治力
“大人虎變,其文炳也。”
像華為這樣在ICT市場有着有強大統治力的公司,越是在危急時刻,其變革越要像虎紋一樣涇渭分明,應把有限資源聚焦在最關鍵的幾個戰略方向上,取得突破“卡脖子”和再次“起跳”的實質性進展,否則很容易被淹沒在科技戰的炮火硝煙中。
在被美國全面封殺的五年裏,我看到華為出現四個比較顯著的正向變化:
其一,不再是“硬件公司”的華為了。
至少在2019年之前,華為本質上還沒有脱離“硬件公司”的市場印象。
但5年來,華為在轉型系統軟件服務上取得了重要突破,逐漸從以硬件為主的公司向以軟件為核心的公司轉變,在歐拉操作系統、高斯數據庫、鴻蒙操作系統、雲計算軟件等方面,建立了底座優勢和市場基礎,現在的華為可以説是“以軟促硬、軟硬兼施”的軟硬件業務協同發展狀態。
其二,不再是“科技獨狼”的華為了。
華為是一家有“狼性”的公司,早在美國科技封鎖之前的媒體報道中,產業界就經常用用“狼”來形容華為,認為其“什麼都自成體系,像狼一樣單打獨鬥。”
但五年來,華為直接進入了移動互聯網、雲計算軟件服務、人工智能等的“垓心”,不僅開放、開源其在操作系統、核心軟件等層面的技術底座能力,以供包括其直接競爭者在內的產業夥伴進行深度開發使用,還在ICT相關聯的更廣泛科技戰線上與產業鏈公司進行聯合攻關和產業拓進,逐漸打開了自身在芯片製造、軟件開發、汽車整車等諸多領域的朋友圈,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生共創經營體系,也為美國對華為的定點狙殺增加了難度。
其三,不再是被芯片“卡住脖子”的華為了。
相信如果長時間被芯片卡住脖子,華為的業務崩盤也並非沒有可能。
但就在去年,美國科技封鎖達到極限的兩年後,華為搭載麒麟9000S 5G芯片的Mate60pro竟堂而皇之地上市了,引起美國內政治勢力的巨大震動和極大失落,而其瘋狂拆機得出的結論是,華為使用了他們十分陌生的技術和工藝。
有數據顯示,Mate60pro整個手機上100多種芯片、13000多個零部件99%地實現了國產化,它意味着華為或已打通國內的光刻機、EDA軟件、化工材料、封裝、測試等芯片完整產業鏈,這足以令美國的科技封鎖力量泄氣。
其四,不再是沒有“生態”的華為了。
五年前,連華為自己人都承認,其轉型突破的最大障礙是“缺少生態”,與谷歌、蘋果等有完善開發者生態的公司不在一個競爭量級,這將直接影響其自研操作系統的前途。
但現在呢,鴻蒙已經構建起全球第三大的移動生態,華為輪值董事長鬍厚崑公佈的最新數據是,“基於開源鴻蒙打造的行業終端、商用設備有220多款,現在已全面商用,覆蓋金融、教育、交通等十多個行業領域。業內預計今年底到明年,鴻蒙生態設備數量逐步達到8億台至10億台,發展快速。”
五年前,在《華為“生死局”的未來曙光》一文中,我預言“華為採用迂迴進攻的策略,戰略性放緩手機等硬件腳步,主攻核心軟件和操作系統開發,在開源戰略下進行軟件、操作系統的生態擴張,在5G、IoT操作系統、人工智能等軟件領域啓動對美全面超越和替代,威脅美國科技公司的‘大本營’。”現在看來,一語成讖,華為以手機硬件業務的戰略收縮,完成了在核心操作系統、軟件生態等的戰略擴張,將死局變成了生局。
3、中國“鯤”變:全行業邁向“數智躍遷”
大人虎變,其文炳也;大國鯤變,其文逍也(不要查字典,我原創的詞兒)。
**大國之變,是看不到顯著的“紋理”的。**所謂“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大國鯤變是“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之變,是視其它物類若“野馬塵埃”之變,是“揹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之變。
更大的宏觀視角來看,華為的“虎變”,只是中國“鯤變”的一個時代縮影,華為是因為四次封殺的“戲劇性”而被過度關注的“配角”,是中國數智科技躍遷崛起照亮的一個微觀範本。
**中國的數智躍遷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的,華為之所以能順利挺過四波封殺,除了自身堅實的科技實力和成功轉型外,背後離不開中國數智科技的崛起與護衞之力。**中國的大國鯤變,主要反映在三大層面的數智躍遷:
一是系統層“軟科技體系”的數智躍遷。
什麼是軟科技體系?
打一個比喻,若把生命體(例如人體)分為兩大作用系統:
其一,是由人身體的“肌肉、骨骼、神經”等組成的、可見的硬件作用系統;二是由人大腦的“知識、意識、智慧”等構成的、不可見的軟件作用系統。
第一次、第二次工業革命,人類科研攻關的對象主要是“硬件作用系統”,並以此建立起硬科技體系,對應的科技產出是“機械物理系統、電氣物理系統、自動化物理系統”工具;
第三次、第四次工業革命,人類的科研攻關對象轉變為“軟件作用系統”,並以此建立起軟科技體系,對應的科技產出是“信息控制系統、智能控制系統、類生命(AGI)系統”工具。
自“十八大”以來,《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綱要》《中國製造2025》《“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中國製造2025(國家行動綱領)》等一系列國家戰略性政策深入實施,**讓中國的“軟科技體系”完成從簡單的“信息控制系統”向複雜的“智能控制系統”和“類生命系統”的跨越,逐漸形成對美國的追趕和超越之勢,**在IPv6等新一代網絡建設、北斗導航系統、泛在的智能電網、東數西算基礎設施建設、工業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及人工智能)、基礎芯片製造、新興量子科技等廣泛的科技領域,建立起了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和可以與美國一較高下的自主“軟科技體系”。
而此類“軟科技體系”的建立和完善,為支撐和保護華為等中國科技實體的創新並突圍美國“實體清單”的科技封鎖,創造了良好的科研環境和底座支持。
二是基建層“行業基礎設施”的數智躍遷。
在基建層,國家着力推動工業、電力、金融、物流等行業基建向數智化轉型,“數、智、實”三向融合的數智經濟全面落地開花,為華為等在智能礦山、智能新能源車等應用場景上“多打糧食”“自給自足”提供了良好的商業化基礎條件,工業和信息化部統計顯示,我國工業互聯網已涉及85%以上的工業大類,而這是美國等其他國家所無法企及的,那裏因欠缺行業數智化轉型的基建條件,只能扎堆發展純互聯網的數字經濟。
三是連接層海量IoT物理設備的數智躍遷。
中國是數智化轉型,可以説是從“神經”到“末梢”的數智化,從國家層面的新基建,到眾多的行業基建,再到海量的終端智能設備,一起構成了中國龐大的數智化發展網絡。
截至目前,中國是全球主要經濟體中首個實現“物超人”的國家,移動物聯網終端“用户(聯網設備)”達到了18.45億户,這些設備的智能聯網需求為華為的自主操作系統提供了用武之地。
報告顯示,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50.2萬億元,總量穩居世界第二,佔國內生產總值比重提升至41.5%,而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預計,到2025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將超60萬億元,可以説,如此大的經濟體量和市場潛力,足以讓華為等生存無憂。
4、霸權末路:瓦解美國科技封鎖時日幾何?
自華為2019年被初次封殺算起,這場美國一手主導的“科技戰”已歷時五年之久,開始進入中國科技“持久戰”應對的後半程,即將迎來中國全面戰略反攻的時間,留給美國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為什麼這樣説呢?
早在華為被美國科技封鎖之初,我在《中美科技冷戰推演:“三大島鏈”的博弈》一文中,就指出美國的“科技戰”有三張底牌,分別是:
第一,芯片算力島鏈,即以先進製程芯片(集成電路)、超算、人工智能、智能傳感器、量子計算等核心算力為中心的“核心算力封鎖島鏈”;
第二,操作系統OS島鏈,即以雲邊端的OS操作系統、核心應用軟件、工業軟件等為中心的“智能OS封鎖島鏈”;
第三,下一代網絡島鏈,即以下一代互聯網、新興移動網絡、精確位置導航、衞星互聯網等為中心的“下一代網絡封鎖島鏈”。
彼時,“第三島鏈(下一代網絡島鏈)”上,美國因缺乏5G技術並無優勢,後中國又在北斗衞星導航上取得突破,因此美國處於事實劣勢狀態。
而過去的五年中,一方面,中企又已基本突破“第二島鏈”(OS島鏈),在核心的OS操作系統、應用軟件上,鴻蒙操作系統、EDA軟件等也達到了“有米下鍋”的狀態,另一方面,中國常規芯片的自給自足已不成問題,目前只在“第一島鏈”的7納米以下先進製程的計算和存儲芯片等少數領域,尚未獲得實質突破,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總體上看,美國“三大科技島鏈”的封鎖,在近五年裏幾乎遭遇了中國科技企業的全線衝堤,已接近名存實亡的全面潰鏈狀態,只不過這屆美國政府“騎虎難下、不甘言敗”,預計下一屆美國政府大概率要把“握手言和”提上日程了。
歷史將會證明,科技霸權是沒有出路的,它終將走向失敗求和的末路,合作共贏是唯一的正確選項,希望當美國被迫伸出“橄欖枝”的那一刻,中國也不要對它們太“手慈心軟”,要給足中國自主科技強勢崛起並形成壓制之勢的緩衝期。
結語:文明戰勝野蠻是時代必然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建始於兩百多年前的美國文明,在有着五千八百年悠久歷史的中華文明面前,不過“朝菌、蟪蛄”之屬,小小的科技封鎖又何足懼哉?
表面上,美國對中國科技企業全線封鎖的“科技戰”來勢洶洶,達成了戰術對峙的優勢之局,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其已逐漸逼近戰略失敗的邊緣,人們似乎已經沒有顯證來判斷——“究竟是美國供應鏈在刻意封鎖華為們,還是華為們在婉轉屏蔽美國供應鏈”。
美國的先賢,一手建立了市場的文明;而美國的後儕,又一手撕毀了文明的契約。若干年後回頭看,美國的國運可能就是在“毀信棄約”的那一刻發生了逆轉,人類文化“文以化人”的力量就是如此神奇,資本主義文化終究不能逃離它們的宿命,文明走向野蠻不過“利令智昏”的一念之間而已。
在廣闊的科技戰線上,華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頭孤狼的“虎變”,背後是中國在數智科技領域的“鯤變”,這也給了全人類一個戰勝科技霸權的啓示——“得道者自有天助,失道者自掘墳墓”,不管人類科技進步到何種程度,都應始終站在文化與文明的一邊,而不是資本與野蠻的一邊。
——本文作者,杜鳴皓
**作者聲明:**本文為“**數智經濟100大生產力躍遷”的第9期《科學主體的躍遷》,**作者出於崇尚數智科技、智能生命創作此內容,不反科學、不反社會、不反人類;本篇內容沒有“科學依據”,為作者對數智經濟未來發展的預測,相關內容非針對社會公眾的科學科普;如若內容對相關主體的科學研究造成誤導,作者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專題往期:**數智經濟100大生產力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