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用“巴勒斯坦”(Palestine)這個地理和政治概念的,大概是些什麼人_風聞
梅华龙-北京大学西亚系助理教授-43分钟前
這本書的作者已經是我最近在通讀的各種美國猶太教概述和導論、教材類書籍裏最不愛談政治的了。他也在導論裏明確表示他對於猶太教之外的話題不感興趣,只對這些歷史事件對猶太教的影響感興趣。於是我迅速翻到了關於土地、流散和迴歸的“重點章節”,於是看到了他對巴勒斯坦大起義的理解:“阿拉伯人對以色列平民的暴力”。
而且,如果你用因提法達這個詞,就不要亂翻譯。因提法達一般指起義和暴動,而不是“暴力”。
而且,什麼叫“阿拉伯人對以色列平民的暴力”?是圖二那種嗎?圖二的父親最近似乎剛剛失去了另一個兒子。他們用血肉之軀暴力襲擊了錫安主義的子彈和炸彈,這真的是太野蠻了。


“Form time immemorial”(一本美國流行書籍,主要內容就是詆譭巴勒斯坦人的權利)到十月七日,只要殖民和佔領遇到阻擊,某些人就都變成平民了。不管他們自己使用了多少暴力,製造多少慘案,他們都要説對方是暴力的、野蠻的——不管對方是美國黑奴還是印第安人,不管他們是中國抗日武裝還是巴勒斯坦人。
我們來看看有良心的猶太學者是如何描述巴勒斯坦人大起義的。帕佩教授寥寥數筆就記錄了一件件令人難以置信的軍警暴力。一個個巴勒斯坦人,在和平示威甚至只是在觀看集會時被擊傷、打死。還有女孩僅僅因為在接受行走就被軍警毆打。
但是,大家不要太生氣——他們甚至不是西岸或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他們是那些有以色列“國籍”的早期被佔領土的巴勒斯坦裔。而且帕佩提到的受害者,很多都來自拿撒勒,而拿撒勒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基督徒。他們對巴勒斯坦人的鎮壓是不分信仰的。
這幾天看到了很多美國錫安主義猶太學者的逆天言論,這並不讓我驚訝。真正的問題是,這個領域裏錫安主義者的比例是非常高的。首先,猶太研究這個領域基本上沒有非猶太人,如果有,也是極其親猶親錫的;其次,這個領域裏很少有非錫安主義的猶太人(後者即便存在,一般也是歷史學家而非猶太研究學者)。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寫了很多導論書籍,很多內容無可厚非,沒什麼問題。但是,恰恰在字裏行間,包含着他們的偏見、褊狹乃至險惡。有時候,簡單的用詞就能暴露一切:
當一位西方人(猶太或非猶太)用“巴勒斯坦人”而不用巴勒斯坦時,這是一種人;
當一位西方人(猶太或非猶太)用“阿拉伯人”而不用“巴勒斯坦人”時,這又是一種人;
當一位西方人(猶太或非猶太)提到歷史上的巴勒斯坦時用“以色列地”的時候,這也是一種人。
總結一句——我這話可能有點武斷,也有點狹隘——但基本上,提到當代,但完全不用“巴勒斯坦”(Palestine)這個地理和政治概念的人,要不然心裏有鬼,要不然就是個惡人。用巴勒斯坦的不一定是好人(特別是僅用來指英國委任統治時期)。
提到古代時,在各個時期都用“以色列地”而從不用“巴勒斯坦”的,基本上是宗教錫安分子或狂熱的民族主義者。用巴勒斯坦的,也可能是錫安主義者,但不一定特別狂熱,可能是錫左。
這就好比,提到中國,沒事就説什麼china proper的,或者把古代中國和“西藏”並列的,喜歡用“滿洲”的,心裏面很多都有鬼;有些這種人都活躍在美國的各種東亞系,包括中國人。我們要學會辨別西方人和他們的徒子徒孫。不難,因為他們的嘴能出賣他們的心。
而我們自己更要注意自己的用詞——當我們的媒體沒事還把“顏色暴亂”稱為“革命”,當我們網友還跟着西方指揮棒去判斷誰是kb組織時,當我們任由西方告訴我們的媒體、學術和輿論什麼是“敏感議題”時,我們的淪陷已經很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