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制與私有制孰優孰劣？哪種所有制代表了文明與進步？_風聞

前言：

為什麼要談這個話題？因為目前和未來幾十年的世界形勢已經演變成中國道路跟美國模式的競爭。美國認為，中國社會制度所促成的生產力爆炸已經嚴重威脅到美國一直倡導的“自由資本主義”。在生產力競爭處於不利局面下，美國想要通過思想界的話語優勢給中國道路打上“強制勞動”“野蠻”“必將崩潰”的標籤，全面否定“中國道路”。中國內部的買辦和西化學者配合美國的宣傳策略，散佈醜化和否定中國道路，讚美鼓吹美式“自由主義”的言論，妄圖打掉中國的道路自信，進而實現“制度變更”，把中國變成西方世界的附庸。

而事實上，美國學界鼓吹“自由資本主義”的同時，美國政界卻在反思美國模式的弊端，正視了中國製度的強大競爭力，採取了類似中國政府的“強制性”產業政策，為了抵抗中國商品和技術，甚至不惜破壞掉他們自己鼓吹多年的“自由市場”，濫用政治制裁，高築所謂的“國家安全”壁壘來打擊中國的經濟成長和技術進步，妄圖阻礙中國的產業升級。

只要尊重歷史和社會現實，就一定清楚中美之間的競爭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公有制”和“私有制”的競爭，那種競爭只存在於學術和意識形態辯論當中。國家實力的增強，跟追求什麼樣的所有制沒有必然關係。今天的中國道路，已經形成了非常複雜的多種所有制交織的生態，早就沒有了過去的“一大二公”。今天中國的經濟繁榮，是中國人在過去幾十年裏虛心接納和學習世界上一切有利於促進經濟發展的手段的結果，這其中從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獲益良多。

美國現在懊悔和痛苦的是他發現看錯了中國。他本以為中國一邊倒的向美國學習，最終會相信他那一套騙術，變成美國的學生和忠實信徒。到頭來卻發現中國根本不是全盤西化，而是要復興中國自己的文明。最要命的是，中國目前改造自己的傳統實現中華文明脱胎換骨的現代化搞得相當成功。中國社會非但沒有變成“美國模式”，反而探索出了一條傳統社會邁向現代文明的“中國道路”。這條道路包含“公有制”內容，但絕不僅僅是公有制，私有制因素在中國社會中同樣非常活躍。兩種制度因素一起在為中華文明覆興做着巨大貢獻。

所以在話語上把公有制和私有制完全對立起來是極其幼稚的書生之見，中國這幾十年來的社會發展實踐已經充分證明了二者可以共同存在、互利互補。這世界沒有什麼一刀切的絕對真理，任何事物都各有利弊，把事情做好的前提就是看清各種事物的利弊，做到興利除弊。中國社會的公有制因素開創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公共事業建設，在整體上平衡了各羣體各地區的利益，創造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擺脱貧困共建小康的人類奇蹟。同時引導着中國產業的發展方向，保障着中國經濟的獨立自主和廣泛的國家安全。避免了私有化為了私利損害大多數人利益造成貧富差距懸殊和貧困者被漠視拋棄的弊端。中國社會的私有制因素大幅度提升了人的勞動積極性，創造了海量的民生財富，自身提高了也鞭策公有制經濟持續提高勞動生產率，為中國經濟建立起活躍的競爭機制，為中國社會城市化進程、快速工業化和現代化做出了無可替代的貢獻。私有制因素也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公有制中責權不明人浮於事政企不分生產力停滯等頑疾。

在國家強盛、民族復興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道路上，所有制這些東西只是手段，改變中國面貌的根本是工業化。中國過去窮，不是什麼搞“一大二公”造成的，是因為中國還是一個農業經濟社會。農業社會中，農民一年辛辛苦苦地裏勞作，一年收入幾百元頂天了。進入到工業化社會，人均收入才能實現百倍千倍的增長。搞什麼所有制，不是由哲學意識形態決定的，而是由快速實現工業化這個國家發展目標決定的。中國的混合所有制經濟體制是經濟建設的實踐摸索出來的發展道路，不是美式“自由資本主義”能夠替代的。

當然，只從經濟發展的實用主義角度談所有制是比較狹隘的。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所有制更事關人類解放的重大問題。但理論上美好的願景在現實中很可能步履艱難甚至是南轅北轍。公有制和私有制最根本的區別就是人類整體獲得解放還是隻解放個體？個體通過努力讓自己獲得解放顯然容易得多，人類整體獲得解放的難度顯然要艱難億萬倍！

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公有制的社會實踐取得勝利的概率比私有制取得成功的概率要小得多。因為人類是一個個個體組成的，每個個體自然而然會追求私利，而要讓多數個體（不要説每個人）都把追求人類整體利益做為人生目標有多麼困難？而且博弈論告訴我們：追求羣體利益的團體中只要出現一個個體謀求私利，這個團體必然走向崩潰。

為什麼過去百年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國家實踐基本都失敗了？不是因為共產主義是“邪惡”的，而是內部的謀取私利的力量摧毀了社會主義價值觀，搞資本主義遠比搞社會主義容易得多，因為私有制更切合人類個體謀求私利的人性。

估計有人會説：照你所言，公有制根本就是空中樓閣嘛，不符合人的本性怎麼能成功？是的，依據人性，搞公有制比搞私有制想成功艱難一萬倍。但是太多事情能不能搞成、太多做法的成敗不是永遠註定的，事情的成敗往往取決於先決條件。中國人講話叫“水到渠成”。

馬克思給公有制的勝利設定了前提——物質資料極大豐富。也就是説，生產力高度發達的時候，私人佔有財富變得毫無意義。這是一個驚人的預言，能不能實現，不知道。畢竟社會現實遠比思想家的設想要複雜得多。蘇聯和中國的公有制是在生產力極其落後的狀態下建立起來的，就像是早產兒，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並不奇怪。但是即便是嚴重的先天不足，蘇聯和中國的公有制實踐仍然取得了奇蹟般的輝煌成果。

這篇文章並不空談兩種所有制的終極理想，而是聚焦於曾經的社會實踐，用事實來分析各自的長短，並站在中華文明偉大復興的立場上，説清楚什麼才是文明與進步。

一 私有制資本主義開創了現代工業文明

公有制私有制並不涵蓋所有的財富，而是僅僅限於資本這個概念，換種説法就是“生產資料”。資本本身沒有任何目的性，他的目的性來源於掌控資本的人。中國是最早進入資本主義的國家，秦始皇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專制主義國家資本主義政權。整個大秦帝國的生產資料都掌控在皇權手中。始皇帝運用他手中的龐大資本一統天下、開疆拓土、推行中央集權、開渠修路、修建長城，統一調度所有人力物力，妄圖建立萬世一系的家天下。漢以後土地貴族崛起，可以自由買賣的土地成為中國社會最重要的資本財富，培育出了實際控制中國兩千多年的地主官僚資本家階級。

明面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作為虛化的全國土地資產所有者主要追求“維繫皇權、統治天下”的目標，所以為皇權服務的政府就是為了這個目標來使用國家資本的。而土地資本的實際擁有者地主官僚資本家們追隨資本的擴張本性一方面利用政治權利謀求特權來保護自己的財富，另一方面大搞土地兼併來實現資本增值。這就構成了中國古典國家資本主義特有的經濟形態。

中國古典國家資本主義的具體演變就不展開説了，根本問論題無關。跟本文論題有關的只是這種形態陷入了“兼併集中——崩潰分散——重新分配——再次兼併集中……”的死循環當中。總量沒有顯著增長，資本擴張只在存量中此消彼長，並且土地成為唯一重要的資本，難以走出農業資本形態的小圈子。

西方資本形態我在之前的文章中有較為詳細的説明，分封制禁錮了土地，導致戰爭掠奪和遠程貿易成為西方資本產生和積累財富的方式。十字軍東征和貿易積累最終成就了手工業、商業和金融資本家，他們的資本擴張方式一是靠給貴族王權的信貸，二是不斷的地理探索尋找新的財源。王權貴族償還信貸就靠給資本讓權和助力資本對外搞地理探索侵略。壯大起來的工商金融資本擺脱對封建主義和教會的依附，利用資本力量構建起促進資本擴張的國家政治架構。這種架構首先在荷蘭和英國完成，議會和政府變成資本的政治工具，資本主義私有制成為社會的基礎架構。

私有制資本主義鼓勵為私慾奮鬥，推崇個人奮鬥成功的價值觀，讓整個社會瀰漫着利己主義。政府和制度必須保護私人奮鬥的成果，必須為私人資本牟利保駕護航。私有制資本主義如何開闢了工業化道路馬克思等西方社會學者多有論述，這裏不贅言。

從物質生產角度講，西方私有制資本主義無疑代表着過去400多年人類的文明與進步，如果從道德角度講，私有制資本主義的歷史表現無疑是野蠻和血腥的，他釋放出了人性中最醜陋最黑暗的魔鬼。

但是就連馬克思都承認，在解放生產力、提升勞動效率和創造財富方面，私有制資本主義打破了所有的環境和技術枷鎖，開闢出了人類發展進步的嶄新天地，創造出超過土地資本生產能力億萬倍的財富擴張能力。

今天以美國為代表的私有制資本主義跟二戰以前的歐洲資本主義面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並不是私有制的自然發展，而是工人力量、社會主義思潮、經濟全球化、兩大陣營對抗、金融新殖民主義等諸多要素博弈出的結果。所以今天西方發達國家所謂的“文明進步”，跟“私有制”本身沒多大關係，沒有早期殖民財富積累、沒有工業化，沒有剝削對象轉移向發展中國家，沒有金融殖民和國際貿易中的優勢地位，沒有曾經的社會主義集團的強力競爭，私人資本哪兒有興趣搞出現在“文明進步”的嘴臉？

而實際上隨着網絡日益發達和相互交往的普遍，歐美私有制社會“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越來越多的呈現出來。以前媒體上那一幕幕令人感動的人文關懷、愛護生命、拯救地球的戲碼原來大多是資本扶助下的“白頭盔們”在鏡頭前的虛偽作秀。救出一隻貓，背景卻是大火燒燬了整個社區；廢墟中救出一隻狗，卻沒能找到一位生還者；鏡頭前美軍大兵跟伊拉克兒童親密互動，阿富汗美軍卻在逼着農民種鴉片給他們創收。歐美NGO在亞非拉推行着一項項扶貧援助計劃，背後僱傭兵們暴力推翻歐美看着不順眼的政權。美國入侵別國那叫“推翻獨裁者，送去民主自由”，反抗者的回擊那叫“恐怖主義”。一旦他們憐憫關愛的弱者變得跟他們一樣強大先進，歐美的慈善嘴臉就很快變成獠牙盡露的兇狠。

所以不是西方私有制資本主義如今“文明進步”了，而是他們善於偽裝了，野蠻血腥的本性被遮蓋在虛偽的道貌岸然的外表下。

二 中國公有制發展探索的寶貴實踐

不少人嘲諷和指責前三十年單一公有制下的貧窮與落後，把後四十年的經濟騰飛歸功於私有化的擴張。認為中國想要繼續發展，想要擁抱文明進步，就必須全面私有化。

我這裏解答兩個疑惑，一是公有制是前三十年貧窮的根本原因嗎？二是公有制會滋生嚴重的官僚腐敗是不是真的？

先説第一個問題。

造成前三十年國家和民眾處於貧困狀態的根本原因是中國處在農業經濟為主的社會形態以及之前的百年戰亂和西方掠奪耗盡了社會財富。

建國初期，國民黨捲走了所有的儲備黃金，留下的是貨幣不如廢紙、經濟完全崩潰的爛攤子。與此同時為了爭取獨立自主的有利於長期和平發展的周邊形勢，我們又被迫進行了抗美援朝，欠了一屁股外債。帝國主義和殖民者雖然被趕走了，但他們也把中國社會的財富攫取殆盡。新中國只有通過中國人的雙手重新開始一點一滴創造新的財富。

而建國後國家建設發展的首要任務是建設基本的現代工業體系，特別是重工業，這是中國將來屹立於強國之林的基礎，煤炭、鐵路、公路、電力、化工、機械製造、石油、汽車、飛機、船舶、電子乃至於核工業，都是需要海量資本投入的行業。不能對外殖民掠奪，靠什麼實現資本積累走上工業化道路？外國幫助是一方面，但人家不可能白白幫助你，最後資本積累只能落在中國百姓頭上。一個一窮二白落後世界兩百年的農業國想要優先建設工業體系，國民勒緊褲腰帶是必然的事。不要説中國，英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殖民國家工業化起步發展階段，“羊吃人”的圈地運動給無產階級製造了多少貧困和痛苦？直到今天，這種貧困和痛苦仍然在印度、巴西、阿根廷這些國家延續着，甚至美國也不例外。

剛建國的時候也就沿海幾個城市有些民族資本的輕工業，買辦資本都跑了，最大頭的資本仍然是土地。如果私有化了，四億五千萬中國人就能解決貧困問題？中國的大工業體系建設能靠一盤散沙的私人資本實現？

所以公有制是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是中國迅速建設現代工業體系的強有力的制度保證。這就像滾雪球，前三十年的篳路藍縷，正是後四十年經濟騰飛，國家和民眾富裕起來的堅實基礎。

不僅如此，開國領袖對公有制的思考，還包含着中國人民獲得解放後不能再倒退回到遭受地主資本家殘酷剝削壓榨狀態的心願。領袖在踐行“全體中國人獲得解放”的理想，而不是回到“個人發達，哪怕外面洪水滔天”的私慾橫行的黑暗社會。

前三十年，是中國兩千多年農業社會歷史上最公平、人民羣眾社會地位最高的時代。有人嘲笑前三十年人均糧食擁有量還比不上民國“黃金十年”，他們看不到人均糧食沒有增長，但人口增長了一倍的事實；他們不願意接受民國黃金十年北中國大地上餓殍遍野、流民遍地，而南京上海的高官富商們生活奢侈糜爛的現實和新中國七十年代人人有飯吃、官員幹部勤儉愛民、人民生活水平遠超民國的現狀的對比。同樣的人均糧食擁有量，社會面貌天壤之別，而且是典型的公有制跟私有制的對比。這樣的事實有沒有説服力？公有制真正實現了財富的全民所有。遺憾的只是實施公有制的財富基礎太微薄了，只能在貧困中實施公平分配。

下面説第二個問題。

一些人污衊公有制的説辭是政治經濟權力都掌握在官僚手中，所以必然導致嚴重的官僚腐敗。但事實是怎樣的呢？在公有制為絕對主體的前三十年，出現過這些人所説的嚴重的官僚腐敗嗎？恰恰是私有制因素和資本主義生產生活方式急速擴張的時代，官員的貪污腐敗愈演愈烈，讓人觸目驚心。

開國領袖一直憂心的就是掌控了政治經濟權力的領導幹部腐化墮落的問題，所以為什麼提“走資派”？他的辦法就是羣眾運動。既然人民羣眾當家做主，那就依靠人民羣眾監督官員，逼着官員們進行思想意識建設，繃緊“為人民服務”的弦。

所以除了建國初期“王青山、張子善”貪腐案被嚴肅處理，前三十年有多少官員因為貪腐被查辦？國有資產可都是掌握在這些官員手裏啊。反而是後四十年，特別是2000年後，官員們擺脱了羣眾監督這個緊箍咒，同時受到私有化和享樂主義的誘惑，那真是放飛了自我，公器私用，甚至是化公為私，簡直是肆無忌憚，貪腐金額更是觸目驚心。這難道不是公有資產私有化過程中造的孽？

既然是公有制，必然要綁定人民監督。人民無權監督，任由官員胡作非為，這是對公有制的嚴重歪曲。反倒是私有制無需外人監督，腐敗墮落外人管不着，毒化社會的行為只要不明確觸犯法律就無可奈何，甚至只要花錢，有罪也能變成無罪。看看美國蘿莉島，這就是“文明進步”？

中國可以説是在嚴重先天不足的情況下搞了三十多年的單一公有制實踐。如果沒有外部資本主義發達國家帶來的強烈的競爭壓力，中國完全可以從容地發展和完善這套制度，實現中國乃至世界歷史上最公平的社會實踐。但是發達國家的強大和先進就擺在眼前，閉門造車早已不合時宜，為了儘快追趕發達國家的步伐，就只能為了效率捨棄公平。公有制從諸多領域中退出，外國資本和私人資本主導了經濟形態的演變，也確實大大加快了中國全面工業化的進程。並且公有制和私有制一起努力，讓中國短短四十年就追上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平均水平，並且成為全球最大的工業國。

這其中我們的設計師清醒的認識到中國所處的發展階段並採用了適應這個階段生產力水平的生產關係調整策略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幾十年的實踐讓中國人意識到：持續推進工業化是富民強國的必由之路，公有制也好，私有制也罷，在中國這麼龐大和複雜的生產體系和社會組織中都不可或缺。公有制是為了國家利益掌控資本發展方向、保障全體國民公平福祉和推進公共事業建設增強國力的定海神針；私有制則是創造社會財富、為民眾發展提供更多機遇、促進社會良性競爭、增強中國經濟的國際競爭力、推動產業升級和技術進步的強有力保證。

起碼目前我們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公有制、私有制都不能厚此薄彼，充分利用二者的積極因素繼續推進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才是正道。過去幾十年的實踐兩種制度的不完善都讓我們吃了不少虧，甚至犯了錯誤。但是中華文明偉大復興這種開創性的事業，經驗不足難免犯錯誤吃虧，能夠糾正完善就好。

總結

所以公有制和私有制誰代表了文明進步？顯然文明進步跟什麼所有制關係不大，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不管靠什麼制度或者方案，能夠推動中國社會工業化、現代化，既提高市場競爭力，又能兼顧社會公平、促進全民福祉，就是文明與進步。

而“中國道路”，就是中國人的文明與進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