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達克岳父母東遊記(三)泰囧之旅(上)_風聞
随水-随水文存官方账号-59分钟前
在去西藏之前,我給岳父母制定的西部旅行計劃其實遠不止拉薩這一個地方。
我原本打算拉薩這邊結束了之後,可以飛到成都在周邊玩幾天,或者經由青藏線鐵路坐火車去西安看兵馬俑,然後去洛陽龍門石窟、登封少林寺——其中少林寺是我丈人“欽點”表示想去的地方。“少林功夫”恐怕是中國有史以來最成功的文化輸出之一,我太太經常唸叨要送饅頭去少林學功夫,在她眼裏這是遠比什麼哈佛牛津更為傳奇的“名校”;加上我岳父母又是佛教徒,千年古剎少林寺顯然對他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然而這些曾經計劃過的行程最後都不了了之,我們結束了拉薩的朝聖之後在12月24號那天直接飛回了上海,在上海一直待到離境……是什麼讓我們放棄了這些行程呢?
首先是天氣不好,那段時間全國各地頗為濕冷,被雨雪天氣所統治,看着天氣預報就沒什麼到處遊玩的慾望。其次,拉薩之行把他們的閾值拉得太高,一口氣看完了大昭寺、布達拉宮、格魯派三大寺等諸多對他們來説屬於“傳説”級別的聖地,就好像一下子幹完一桌滿漢全席,得到了空前的滿足,甚至可以説撐得半死,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一時之間自然對其他景點意興闌珊,頓時覺得樂山大佛、兵馬俑之流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最重要的原因則在於,在拉薩期間我跟我太太商討了一下關於岳父母何時以及如何回印度的事宜,這最終促成了我們對行程的調整。
由於我在前文中提到過我岳父母申請的探親簽證有效期是六個月,很多人便以為他們會在中國待足半年。但我沒有告訴大家的是,我丈母孃其實還沒退休。印度雖然大部分女性都不外出工作,但出於“男女平等”的政治正確,男女都是60週歲退休,退休那天會有個慶祝儀式。我丈母孃生於1965年,在政府水利部門當會計,算是公務員編制,要等到2025年下半年才正式退休;無論是三年前去南印度,還是這次來中國,她都是休假出來的。
高原地區假期多,這一點似乎藏區和拉達克都一樣。我認識的在西藏工作的朋友,最長有80天年假,當然他是在政府編制單位工作,而且平時要常駐4500米以上海拔——海拔越高,福利和補貼相應越好;在福利待遇相對比較差的拉薩民營企業,最少也有40天年假——無論哪種都足以讓內地打工人豔羨不已。
我沒有調查過拉達克人的年假,但在拉達克生活期間,我感覺當地人的工作時間真的很短——人們普遍早上九十點鐘上班,下午三四點下班,家裏有個啥事兒便撂下攤子不管相當常見,所以你要找個人經常會找不到;而那些從事旅遊相關行業的當地人,很多都是做半年休半年,每年五月頭上開工,到十月底便關門歇業了。冬天的拉達克大部分時候與世隔絕,無論是常住人口還是流動人口都比夏天少得多,事務相對清閒,比較適合休假。
雖然當地人假期長,但公務員畢竟還領着工資,不能無邊無際地休。我丈母孃休假前需要先打報告,九月打的休假報告十月初得到了批准。話説當時他們一家人在討論要來中國多長時間,丈母孃説她最多隻有兩個月,我丈人在邊上插嘴説:“我有時間!我可以呆在中國!”——當然,這有些不切實際,因為我丈母孃不會英語,沒法兒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回國。因此在來中國之前,他們已經決定了將在中國呆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左右。
我太太之前近三年沒見到父母,彼此十分掛念,見到了之後嘰嘰呱呱有説不完的話。然而人際關係終究逃不過“遠香近臭”定律,天天跟父母朝夕相處——尤其還不得不擠在一間斗室之中,時間一長就不那麼美好了。完成了最重要的拉薩朝聖之後,我太太便盤算着快點將父母送回去;而丈母孃出來了那麼長時間,拉達克那邊確實積壓了大量的工作,她自己也表示必須在1月20號之前回到列城。
我在前文中寫過他們從印度來中國時在胡志明市轉機的波折,經歷了那趟之後,我決定回程肯定不讓他們再從胡志明市轉機了。等到準備訂回程機票時才發現,這是我一廂情願想多了——由於往返航班時間的差異,從上海回印度根本沒有合適的從胡志明市轉機的航班;不僅沒有胡志明市,從香港、曼谷、新加坡轉機也找不到合適的航班——所謂合適,指的是價格合理、轉機時間長短適中、能夠行李聯運、不需要重新出入境。我當時搜到的航班,要麼太貴,要麼需要過海關,要麼得重新托運行李……
我們當然不放心讓兩個老人獨自乘坐手續特別複雜的轉機航班,於是尋思着索性親自把他們送到香港或者曼谷,帶着他們走一遍出入境,在那裏把他們送上到新德里的直飛航班——岳父母剛到上海的時候,就有朋友打趣説“大菩薩來了”,這下可真要“送佛送到西”了。
但既然都已經把他們送到了香港或者曼谷,本着“來都來了”的精神,為什麼不乾脆讓他們在當地玩幾天呢?
“玩幾天”説起來輕巧,可真要帶他們玩肯定又得花錢花時間。他們來華這段時間花錢如流水就不説了,而且為了陪他們還嚴重“誤工”,欠了一大堆的文章來不及寫,因此我對此本有些猶豫。直到我太太告訴了我一件事,讓我下定決心豁出去了——她説她的父母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大海。
有人説上海不就有海嘛,可以帶他們去金山城市沙灘;照我説上海的海還是算了,實在是拿不出手。南印度倒有很多看海的地方,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果阿,許多拉達克人冬天都會去果阿避寒度假,喀拉拉邦與泰米爾納德有些海岸也相當不錯。三年前岳父母雖然來過南印度,但那次基本上就是來給我們做“月嫂”的,明明距離海邊只有一百多公里,也沒機會去看看,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既然這次已經帶他們看過了西藏的山,那索性就帶他們再去看看海吧,也算是一趟有始有終的山海之旅。

▲印度果阿的海灘,海灘質量只能説中等。印度真正令人驚豔的海島是安達曼羣島
香港和曼谷這兩個地方都有海,印度護照都可以免簽入境(香港是14天,泰國是30天;印度人去香港只需要提前線上註冊一下就行了,比我們內地中國公民還方便,對此我也是很無語)。但是香港並不以看海著稱,而泰國不但有許多知名的度假海島,本身還是個佛教國家,可以讓我岳父母繼續朝佛,於是很快我們就鎖定了泰國,不再考慮香港。而且我發現泰國除了曼谷之外,普吉島也有直飛上海和德里的航班,這就可以讓我們的行程安排靈活很多。
接下去問題就來了——怎麼送?誰來送?作為我來講,我當然最好是讓我太太一個人帶她父母去泰國玩幾天,再送他們回去。然而由於妹妹目前還沒斷奶,離不了媽媽,母女必須共同進退——這意味着她父母走後,我太太得要把妹妹一起帶過去,再獨自把妹妹帶回中國,這樣一來就有點麻煩了。
另一個比較省錢的方案是由我一個人帶岳父母去泰國,無論在當地玩也好不玩也好,送回印度之後我再從泰國回來。這個方案我們是重點考慮過的,因為在研究岳父母回國方案時,我們家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説走就走。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呢?一直關注我公眾號的老讀者可能還記得,當初我從印度集中營被遣返回國,一家三口是2021年底入境的(詳見《疫情期間被印度遣返回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入境那天是12月21日。落地之後我們立馬被隔離了21天(酒店14天,居家7天),解除隔離後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是趕緊去出入境管理局——我太太入境持有的是Q1親屬簽證,這個簽證需要在入境30天內在出入境管理局申請團聚居留許可。我們申請許可的那天是2022年1月11號,居留許可有效期兩年,剛好到2024年1月11號到期。按照規定她得要在許可到期之前一個月內去出入境管理局辦理續簽,因此她如果想要在一月初去泰國,首先要去更新簽證,這一手續如無意外的話大約要花一週左右。
説出來大家可能不信,我雖然去過不少國家,但東南亞國家只去過緬甸和印尼,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對泰國、馬來西亞之類的地方沒什麼興趣。所以吧,真正想去泰國的人其實是我太太,因此有了送父母從泰國回印度的計劃後,她的積極性高漲,迫不及待要回上海把續簽事宜辦妥……考慮到時間和預算等問題,於是便取消了成都、西安、少林寺等後續計劃,直接從拉薩回到了上海。
可既然我太太要去泰國,那妹妹肯定得一起去;帶了妹妹去泰國,為了公平起見總得帶上饅頭吧?
鑑於饅頭之前死活不肯跟我們去西藏,我很怕這次他鬧出什麼幺蛾子來,萬一臨走前突然改變主意不肯去……有人看了前文説,饅頭之所以不肯去西藏,是因為我沒有跟他講西藏有多好玩兒——可問題在於對饅頭這麼大的孩子來説,西藏確實一點兒都不好玩兒啊!除了寺廟還是寺廟……他在上海的寺廟裏就已經表現出了極度的不耐煩,吵着要拿供桌上的貢品;要是帶饅頭去西藏天天看寺廟的話,搞不好他打翻酥油燈把人家廟給燒了。我的原則是絕不承諾孩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我把西藏説得天花亂墜把他給騙去了,到時候兑現不了怎麼辦?
好在泰國跟西藏不一樣,雖然饅頭長大後並不會記得這次旅行,但那裏確實比較適合帶孩子去玩。我是這樣問饅頭的:“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坐飛機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啊?那裏可以玩水玩沙子。”
饅頭伸出五個手指説:“我要坐五個飛機!”
既然決定了帶饅頭,於是我又考慮把我爸也帶上。儘管我爸身體不太好,但泰國主打一個休閒遊,不用走很多路,他有時候能夠幫忙看一下饅頭、帶饅頭睡個覺啥的,好歹給我個喘息的機會。另一方面,這次帶岳父母玩了那麼多地方,總不能太冷落了自己親爹,要把“帶爹旅行”的光榮傳統繼續發揚下去。(詳見《帶爹旅行》)
既然帶上了我爸,我説要不就把我媽也一起帶上吧!我媽硬是不肯去,推説以前去過泰國……其實她是不放心讓別人來照顧家裏的外婆,最後我媽成了家中唯一的留守人員。
反正吧,咱們這一家人就像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送岳父母回印度”最後搞成了“拖家帶口泰囧”。
12月24號我們回到上海後休息了一天,26號便去出入境管理局辦理我太太的續簽事宜,同時還要給兩個娃新辦護照。三個人拍照片填表格交材料前後一個小時全部搞定,窗口承諾七個工作日辦結,後來小朋友的護照第五個工作日就收到了,我太太的護照也在第六天到手——如此高的政務效率讓我岳父母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想在印度辦理續簽那可是兩個月起步。我跟我太太已經長達兩年沒有離開過中國,對我而言,彷彿又回到了疫情前那個可以説走就走的世界,但誰能想到這居然會是一次拖家帶口“説走就走”。

▲饅頭當時從印度回國用的是旅行證,這其實才是他第一次辦護照。
由於我對泰國不大熟悉,沒怎麼安排行程,就連什麼時候往返都決定得很隨機——看哪天的機票便宜且時間合適。帶着娃出門,最好還是避免紅眼航班——一來登機落地的時候很可能不得不長時間抱着睡得正香的娃;二來自己休息得不好,白天卻還得帶娃,那真是虐上加虐。一番斟酌之後,我訂了9號上海飛普吉島的機票,票價只要九百多塊錢;然後給岳父母訂了16號從曼谷飛德里的航班,一千三百多一個人,而我們其他人則17號從曼谷飛回上海。
饒是我有多年帶團的經驗,也不得不説,這是我有生以來帶過的最難的一個團。當然,早在出發之前,我就已經有了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別人去泰國可能是度假,但我這趟絕對是去修行和磨鍊的。
從出發去機場開始,就讓我感到要帶這麼一大家子出門是何等艱難。我估摸着老老小小七個人的行李外加嬰兒推車,叫兩輛出租車都不一定能裝下,只好動用我自己的七座大車裝行李,麻煩相熟的鄰居一起跟到機場,然後再幫我把車子開回家。

▲大大小小七個箱子外加嬰兒車,光是去機場就很麻煩。其中有四個箱子是岳父母的,他們這趟可算是滿載而歸
要照顧那麼多人和事,難免忙中出錯,我出發時候忘帶了我的隨身小包,直到過完安檢才想起來——小包裏裝的主要都是我的一些隨身用的小東西,比如指甲刀、耳機、電紙書、充電寶之類,忘記帶上倒也不算特別要緊;但我用來應急的信用卡也在裏面,只能祈禱不要有緊急情況。後來緊急情況倒是沒有,然而我差點因此現金不夠花——我出發前在中國銀行兑換了一萬人民幣的泰銖,本來算好應該是夠用的,因為酒店住宿等大頭費用都已在線上支付掉了;沒想到其中有一筆住宿費並未在線扣除,要在酒店前台用信用卡或者現金支付,由於手頭沒信用卡瞬間讓我的泰銖現金捉襟見肘,只好在曼谷到處找可以用支付寶或者微信消費的地方。
讓我感到壓力最大的,莫過於帶饅頭坐飛機。帶娃坐飛機從來都不輕鬆,何況是饅頭。12月份往返拉薩,光是帶着一個妹妹就有點手忙腳亂,一路都在慶幸——“還好饅頭沒有來!”
可這次,鬼子來了——哦不,饅頭來了。
饅頭上一次坐飛機是從印度轉機法蘭克福回國,那時他才剛滿一週歲,還不怎麼會搞事情,除了一直要抱着累了一點,別的都還好。如今的饅頭比那時多吃了兩年的飯,早已不會再任你擺佈,坐飛機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座位——要如何讓他在一個位子上坐四五個小時不離開,是我特別犯愁的一件事。為了這次臨時決定的舉家出行,我火速購入了一部平板電腦——平時在家裏我們並不讓他使用電子屏幕產品,平板電腦僅供他在旅行途中看動畫片用——後來證明這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哪怕饅頭能夠安靜專注個十幾二十分鐘,對我來説都是莫大的解脱。
饅頭進入候機大廳之後,便切換到了自我放飛的“人來瘋”模式,各種極限運動,又是“跑酷”又是“攀巖”……只要他醒着,就有着無限的精力,所以我也沒法兒休息,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看着他。上飛機之後,我們因為人多,分配的座位比較分散——媽媽和外婆坐在照顧嬰兒的第一排,而我跟饅頭坐在後面,全程由我來單獨應付他。
我想説的是,這實在是我有生以來坐過的最難熬的一趟航班……

▲手上捏着一摞護照和登機牌,從前帶團的感覺又回來了

▲開啓了帶饅頭坐飛機的征途


饅頭一上飛機,座椅背後、小桌板上的小廣告就遭了殃,被他撕了個乾淨;這裏摸摸,那裏踩踩,地上躺躺,像只猴子一樣爬上爬下;一會兒踢前面的椅背,一會兒搖自己的椅背,我這個倒黴的爹只能不停給坐在饅頭前後的倒黴乘客賠笑臉道歉;後來讓他看平板電腦裏的動畫片才終於安靜了一會兒。空乘人員可能對這樣的熊孩子早已司空見慣,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強制要求我們起飛降落時候關閉電子設備。
然而飛機爬升過程中,饅頭突然説要小便。他從家裏出發之後還沒尿過尿,登機前我曾讓他趕緊先去尿尿,但他當時不肯尿。我知道他的這泡尿肯定很急,可機上的廁所還沒開,我只能讓他尿在清潔袋裏,尷尬地交給倒黴的空乘處理。
我也終究沒能讓他在座位上坐滿五個小時——一開始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着不動,饅頭雖然想要往外面跑,但至少能勸住;等吃完飛機餐,過道里人來人往大家開始上廁所了——尤其是看到爺爺出來上廁所,饅頭便再也坐不住了,大哭大鬧一定要出去,哭鬧聲響徹雲霄……只好讓爺爺帶着去廁所逛了一圈。
饅頭這麼小的孩子,一來沒耐性,二來沒有時間概念。**飛機剛剛起飛沒幾分鐘,他就開始跟我説:“爸爸,我們到了……”**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像復讀機一樣唸叨:“爸爸,我們到了……”飛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之後,“復讀機”換了另一句話:“爸爸,我要回家。”我只能安撫他説:“好的,我們很快就回家。”
總之,從傍晚五點登機,到晚上十點他才終於睡覺,鬼知道這五個小時我經歷了什麼……

▲一上飛機就忙着嘗試各種不同“體位”,要怎麼坐怎麼躺才最舒服

▲坐下來就撕小廣告


▲看動畫片才能稍微安靜下來一點。我並不擔心饅頭看電視會把眼睛看壞,因為他看電視也很難專注,看不了多久就會去忙別的事情,要不就直接睡着了

▲飛機還在爬升過程中,這傢伙尿尿忍不住了,尿了一大袋



▲直到他睡覺,我才算是可以歇會兒
下飛機的時候饅頭依然在睡覺,排隊過海關花了一個多小時,這段時間我都一直抱着他,讓他趴在我肩膀上睡,累了只能左右換手——我們去泰國只帶了一輛輕便型童車,一般都讓妹妹坐;饅頭在大多數時候本來也不肯坐童車,因為相比童車,爸爸顯然是更好的“坐騎”,騎在我脖子上視野開闊。照理説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會一直睡下去,沒想到饅頭在海關入境的那一刻準時醒了過來,馬上意識到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再也不想睡覺了,好奇地打量着周圍。
我説:“饅頭,我們現在回家吧!”他見到如此新奇的世界,立馬錶示堅決不要回家,要去游泳要吃冰淇淋——就這樣,把饅頭帶到泰國的第一關總算是闖過了。
泰國對饅頭而言那當真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此間樂,不思滬”——可以盡情玩水、挖沙子,可以隨時吃冰淇淋……每天都嚷嚷着不要回家不要去上學,甚至連他最愛的奶奶都不要了,而他的快樂自然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户外圈子有句話專門形容風景很好但很艱苦的線路,叫做**“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我對泰國之行的總結則是一句話——“兒子上天堂,老子下地獄”**。不但要當保姆,出門還要給饅頭做牛馬,扛着他走街串巷。有人可能會説:你不能這樣慣着小孩兒,要讓他自己走啊!各位有所不知的是,讓他自己走的話我更累,得要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提心吊膽地拽着他、大步流星地追着他、時時刻刻地催着他……比起這樣的心累,我寧可身體累一點,就當作是鍛鍊身體了。

▲我們的行李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在普吉島我直接訂了個麪包車來接機

▲童車平時主要給妹妹坐,饅頭我扛着

▲來到隨時可以玩水的泰國,饅頭那真是“如魚得水”

▲街上各種新鮮事物,手賤的小朋友啥都要摸。老爸的錢包倒了大黴,各種買買買,買完很快又不要了



▲饅頭是椰子愛好者,在泰國每天吵着要吃椰子

▲看到砂石就走不動路,挖呀挖呀挖





▲不愛穿鞋還跑得賊快,所以經常得要追着他跑

▲在泰國期間,我讓饅頭敞開吃冰淇淋,規定他每天必須吃三個,後來他就不肯吃了。人性這個東西千萬不要去壓抑,越得不到越渴望,充分滿足過才能不貪



▲有些父母會很警惕不讓孩子碰所謂的“垃圾食品”,在我們家不存在的,講究越多毛病越多,拋開劑量談“垃圾食品”是耍流氓。正因為薯片啥的我們都隨便他吃,所以饅頭反而不怎麼要吃,而且也從不覺得這是種特別的東西。

▲這趟行程除了管饅頭之外,有時候也要看下妹妹。比如碰到這種情況妹妹在睡覺,我就會讓他們進去參觀,我在外面等着,所以這次泰國我很多地方都沒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