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為什麼現代科學的基礎是中國哲學?_風聞
天淡云闲-55分钟前
中西方哲學思想的區別,反映在科學領域,就是區分了現代科學和近代科學。
1900年英國皇家研究所的討論會上,開爾文男爵作了展望新世紀的演説:“物理學的大廈已經落成,所剩下的只是些修飾工作。但是,在這美麗晴朗的天空,卻被兩朵烏雲籠罩,顯得黯然失色。”
其實,老先生過於樂觀了,兩朵烏雲不是什麼黯然失色的問題,而是徹底顛覆了西方的近代科學體系。
人類科學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早期孕育於哲學體內,中西方情況差不多,只不過中國存在於歷史、西方存在於演義;中期獨立發展,中西方就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西方近代誕生了基於形式邏輯的、以牛頓力學為代表的西方近代科學體系,中國則是古代誕生的基於辯證邏輯的、以天文曆法和中醫養生為代表的、尚未被普遍認可的中國科學體系。直到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和量子論(即後來的兩朵烏雲),開啓了基於辯證邏輯的現代科學,西方科學才回到中國哲學的正軌。
這是一個極為燒腦的問題,也是短期內很難形成共識的問題,許多現代西方科學家也只是被迫接受、而非真正理解,不論是過去沒有幾個科學家真懂相對論、還是近代誕生的人工智能在轉入中國哲學正軌後才得以大飛躍。
拋開專業而通俗地説,其實也不復雜,簡單説區別就兩點:
其一,認識論(是什麼、為什麼)。中國哲學認為,世界可知、但不可確知;西方哲學則認為世界可知、更可確知。
其二,方法論(怎麼辦)。中國科學和現代科學基於辯證邏輯;西方近代科學則基於形式邏輯。
比如説,牛頓力學基於世界確定論,能夠邏輯推演出一序列定理、公式;量子論基於世界不確定論,無法邏輯推演公式,只能概率分析。再比如説,電子計算機可完成邏輯演算,但量子計算機只能進行概率演算。
這就是中西哲學思想差異所產生的結果。
順便一説,愛因斯坦一言九鼎,明確了以牛頓力學為代表的西方近代科學體系是錯誤的。但本人以為,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一個偉大的錯誤,因為這個錯誤,使人類進入了工業時代,帶來的化肥保障着我們能吃飽吃好、帶來的手機成為了我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人類哲學發展極簡史
過去公知甚囂塵上時,曾流行過一種説法,即天人合一、陰陽五行不是科學,並認為科學沒有在中國產生的原因,就是第一元兇《易經》。究其原因:一是《易經》裏只有歸納法而無演繹法;二是“天人合一”的觀念,近代科學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把自然規律與社會規律分開,而《易經》的“天人合一”觀念卻將天道、地道與人道混為一談。
“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神學”。反過來就是:神學產生哲學、哲學產生科學。
但在中國,哲學思想成熟時已經沒有了神,因而中國哲學的盡頭不是神學、而是“道”學,只不過西方人不願承認他們的哲學源自中國,所以哲學不能溯源到“道”,只好説成是“神”。
中國哲學起自太極圖,其的特點是,認識論是物心二象性、方法論是辯形二象性,是整體論哲學。
**➤**漢文化“唯物唯心對立統一”的哲學是對自然的深刻認識
哲學是科學的基礎,不説哲學很難説清科學。
對於我等普羅大眾,哲學本就是一個極端燒腦的學問。但問題是,談哲學不一定説得清科學,但不談哲學就永遠説不清科學,因為哲學是科學的基礎,就像不談飲食對人的意義,就永遠説不清什麼是美食。
簡單地説,漢(文化)哲學是物、道、意三維哲學,而西(文化)哲學是物質、精神二維哲學,這是不同的,就像《三體》裏三維世界和二維世界的區別。
中國哲學的基本思想,極簡單地説:認識論是不確定性,方法論是辯證法。
**☯**漢文化的“三維”哲學
漢哲學是物、道、意三維哲學。物即物質、能量、信息,道即物的本源、物的運動規律、推動物發展的動力,意即人對(物和道)客觀存在的反映所產生的主觀意識。西哲學是物質、精神二維哲學。物質即漢哲學的物,精神即漢哲學的道、意。三維的漢哲學在西傳後,被神學降維了,因為上帝不允許存在不是它創造的“意”。
漢哲學起源於太極圖,經《周易》發展,到老子《道德經》基本成型,莊子繼承並補充完善,形成了道家哲學,成為儒、法、釋等各家學説的哲學基礎。
老子認為“道生萬物”,物質世界(物)是由“道”產生的,物與道共同構成了客觀存在。而客觀存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非常冷酷,沒有厚此薄彼、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是一個絕對統一、絕對公平的存在。
莊子認為人除客觀存在(肉體)之外,還有屬於自己(個體)的主觀意識(意),“意”非常温馨,沒有統一、沒有公平,有的是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因此,人是主客觀的統一體。
程朱理學繼承了老子的物、道哲學,但換了名稱,物稱為“氣”、道稱為“理”。同時,也繼承了莊子的“意”,稱為“欲”。朱熹認為理出自天,所以稱為“天理”。但問題是,也許是受佛教宗教文化的影響,朱熹的“天”有被神化之嫌,導致“理”與“欲”的關係被絕對化了,以至有“存天理滅人慾”的思想,外溢至理學的社會倫理部分,致使其僵化,被魯迅怒斥為“吃人的禮教”。
客觀存在是自然之物,是“道”演化的結果,而主觀意識不是自然之物、也不是超自然(神界)之物,而是非自然的自然之物(有點燒腦)。也就是説,意識不是“道”產生的、而是“心”產生的,並不遵循自然規律。即是説,莊子認為,眼中的世界和心中的世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儘管之間存在着關聯,心會隨境遷,境也會因心變,比如愚公移山。
那麼,“心”為何物?
王陽明對“心”的理解,具體反映在他的“心論”。
(《王文成公全書》卷三)
該故事涉及到三個重要概念:“心外無物”、“同歸於寂”、“一時明白”。
與理學“理”源自天不同,陽明心學認為“理”源自“心”,故稱“心即理”,而“物”是理(心)產生或幻化的,因此“心外無物”。
為何看花時“一時明白”、不看時“同歸於寂”?因為“心”是主觀意識,決定了自然存在對個人的意義,有“心”則有意義、無“心”則無意義,儘管不論有“心”無“心”,自然都客觀存在。也就是説,心學認為“物(存在的意義)隨心遷”。
那為何既是“心外無物”、又是“物隨心遷”?這正是心學的一個重要思想。
順便一説,“物隨心遷”解釋了一個科學哲學命題:世界是不確定的。
“心外無物”是説“心即理(道)”、“物隨心遷”是説“心即意”。也就是説,“心”具備雙重屬性,就像光的波粒二象性,“心”既是客觀的“道”、又是主觀的“意”,是道和意的對立統一體,而道和意則是“心”的一體兩面。
從某種意義上説,唯物、唯心本就是相對的,以物觀心就是唯物、以心觀物就是唯心。
這裏需要説明,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清楚地表明瞭一點,我們所感知的世界不是本真世界,而是我們在意識裏創建的一個模型。因為上天還沒有讓我們人類發育到可以真實、完整、準確地感知本真世界,現今我們能夠感知到的世界,只是本真世界的滄海一粟,我們只能主觀地在意識裏創建一個極其簡陋的模型,來幫助我們認識本真世界的一點表象。因此,心學實質上是説,我們心裏這個客觀世界的模型,決定於我們的主觀意識。也就是説,人的意識可以創建並修改這個客觀世界的模型,但絕不可能創建和修改客觀的物質世界。
心的“道意二象性”是漢文化所獨有的,是漢文化的一大優勢,使得中國的任何人、在任何時、任何地、對任何事,都能雙向思維。而雙向思維客觀的由外而內(從實際出發)、主觀的由內而外(依道德和意願)同時思考的方式,及同時考慮必要性和可能性的意識,使得中國人在面對複雜的世界時天生具有優勢,比如思考問題較為全面,既有廣度、又有深度,能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思考;同時,思維過程和方式較有彈性,能夠因勢而變、與時俱進,不易鑽牛角尖、陷老經驗,更不受所謂信仰的束縛。
“心”是很難直接翻譯為外文的,因為他們沒有“心”,有的只是一個人體器官。所以我們關於“心”的詞語如“良心”、“信心”、“決心”、“愛心”等,只能間接地翻譯為外文裏似是而非、形似神異的相近詞語。

人類哲學發展路線簡圖
**☯**西文化的“二維”哲學
西方將“道”和“意”二維合併為“精神”一維,於是哲學就降為物質和精神二維。
莊子認為先有人、後有心,人之不存心將焉附(注意:只是依存、並非決定),這就是西方唯物論(物質決定意識)的源頭。心學認為先有心、後有氣(注意:只是產生、並非決定),這就是西方唯心論(意識決定物質)的源頭。
其實,朱熹的“理”意思與老子的“道”近似,説的是事物的本質和規律。於是西方把客觀存在的“理”置換為主觀意識的“心”,事物的本質和規律就從客觀存在變成了主觀意識,而黑格爾則進一步認為主觀意識(“絕對理念”)就是上帝。
為什麼西方哲人要這樣幹?因為客觀存在裏沒有上帝的位置,而西方哲學之父康德就規定“哲學要為上帝保留位置”。因而,只有在主觀意識裏才能為上帝安家,畢竟上帝本就是一個主觀意識。也就是説,西方在構建自己的基於上帝的宗教哲學體系時,上帝從“道”變成“理”、再變成“心”,又把“心”這個人的主觀意識變成了上帝的客觀意識,並將其絕對化,於是西方哲學體系就能自洽了,至少他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在漢文化中,老莊的“道”和陽明的“心”只是從不同的角度看待世界這個客觀存在,“道”是從天外(上帝視角)向下看待世界,而“心”是從人心向外看待世界。看的是同一個客觀世界,只是感知不同而已,因此二者是對立統一的。
這只是角度問題,就像老子看兒子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是主觀意願的產物,而兒子看老子是天然存在、睜眼就見、是客觀現實的存在。説白了,對兒子而言是所謂的“意識決定物質”,兒子是否存在取決於老子的主觀意願,想要就有、不想要就沒有;對老子而言則是所謂的“物質決定意識”,沒有老子的種哪裏來的兒子的意識世界。
但西方將二者割裂開來,將人類理解世界的哲學,硬生生地分為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那當然就只有對立、沒有統一了。
自打莊子把人一分為二,物質人(肉體)和精神人本就是人的一體兩面,而且離開人談何精神。但是,漢文化的哲學思想傳到西方後,被西方哲人庸俗化、絕對化了,問題是現在又“出口轉內銷”,要讓中國人相信庸俗、絕對的才是先進的,不庸俗、不絕對反而代表愚昧、落後。
比如,西方唯物論是“物質決定意識”,而漢文化中物質影響意識、但並不決定意識,否則哪裏來的神話故事、心靈雞湯;西方唯心論是“意識決定物質”,而漢文化中意識影響物質、但並不決定物質,否則哪裏來的心隨境遷、隨遇而安。
因為莊子認為意識是獨立於物質(肉體)而存在的,因而中國人看看太極圖就能明白,存在和意識是兩個不同性質的東西,相互對立、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互轉化,不存在誰是第一性、誰是第二性、誰決定誰的問題。
大自然是物質創造的,但意識不是,因為物質不能創造超自然的神靈,但意識可以,説明意識不是物質創造的;反過來,道先於意識,道是客觀存在,物質是道的結果,而道不是意識。黑格爾把道命名為“絕對理念”,形象化為上帝。但道是存在,不是意識,而上帝是意識的產物。
在中國,道是存在,意識不是道創造的。在西方,道是精神,意識是精神的產物。道是物質還是意識,這是個問題。就像“鹹”的概念不是源於鹽、不是味覺神經對鹽的反應,而是源於父母的意識,告訴你那種感覺叫“鹹”。
道和物、理和氣都是客觀存在,意識是主觀的,而到了西方,主客觀對立統一變成了兩個客觀的對立。陽明的心就是存在和意識的對立統一體,心外無物的心是客觀存在、物隨心遷的心是主觀意識。心是家不是人,男女合一才是家,為的是有性繁殖,有性繁殖才會產生基因變異、基因變異才會產生進化發展。道也需要變異,但變異出人的意識,也許是個意外。就像超過臨界值產生核爆,符合道但超越道,失控了,比如超新星爆發。當然,美國97種性別另當別論。
陽明心學中,心的“道意二象性”使得中國人能夠同時雙向思維,對複雜的世界具有超強的應對能力。
清真廚師學不會九轉回腸,因為受制約,而西方哲學的制約就是上帝萬能論。
順便一説,西文化對漢文化的理解是“東方神秘主義”,而漢文化對西文化的理解則是《三體》裏的火雞世界。
**☯**中西方哲學的差異在於人和神的區別
中國哲學的起點是難以理解的太極圖,西方哲學的起點是更難理解的一句話:“我思故我在”。
本來,唯物、唯心對應的是物質、精神世界,是主客觀對立統一的,但傳到西方後,就降維到客觀存在層面,就只有對立、沒有統一了。西方認為,物質和精神都是上帝創造的,是同一層面的。但漢文化認為,存在是自然創造的,但意識是人創造的,不是同一個層面,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識世界,並經文化教育形成(最大公約數式的)統一的社會意識。
肉體是客觀存在,但靈魂是主觀意識,西方認為都是“神格”、沒有“人格”。
莊子的精神獨立,西方人至今未懂。意識是人創造的,而且是個人創造的,各人創造、也只能創造屬於自己的意識,而西方的精神是統一的、是神創造的,與個人無關,個人信仰就行,因而個人精神無法獨立。西方是把老子的“道”與陽明的“心”混為一談,理解為“精神”。“道”是萬物的本源、演化的動力,“道生萬物”。但“道”非常抽象、很難理解,於是西方哲人就簡單理解為“心”。“心”當然容易理解,因為每個人都有、也需要有,那就是對上帝的信仰。
人的意識是後天形成的,是屬於自己的,不是先天遺傳。但西方的精神是先天的,是上帝創造的,不屬於自己,不能改變。
順便一説,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是西方哲學的起點,本人愚鈍,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怎麼非得思考才能證明自己存在?活人死人都是人,植物人活着但不會思考、難道就不是人,睡着了、發呆了、不思考了,難道自己就不存在了?
本來是作為懷疑論的哲學命題,但在唯心論哲學框架下提出,就有商榷的意義了。死人、植物人、沉睡的人確實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但不能意識到存在和不存在是兩回事,這都是西方人的神性(神的兒子)鬧的,總覺得自己是宇宙的主宰。
作為西方哲學思想的奠基人,笛卡爾倒是得了點“莊周夢蝶”的思考,但師徒二人有着本質區別,莊子沒有絕對化、而笛卡爾絕對化了。實際上,不論看到的是真像還是幻像,都是存在,只是方式不同而已。鏡子兩邊的你,誰是真像、誰是幻像,有必要搞清楚嗎?
其實,笛卡爾的目的是試圖證明上帝的存在,笛卡爾認為:“我們都具有對完美實體的概念,由於我們不可能從不完美的實體上得到完美的概念,因此有一個完美實體——即上帝——必定存在。”
**➤**漢文化“辯證形式對立統一”的哲學是對方法論的深刻領悟
中國人談論人通常都説“男女老少”,這是中國所特有的,“男女”是形式邏輯、是空間,“老少”是辯證邏輯、是時間,辯形二象性一個都不能少。
人類狩採時代就產生了形式邏輯,比如基於三段論,動物的肉都可作為食物、山上有動物、所以山上有食物,於是人們上山打獵了,無需也無法考慮時間因素。但進入農耕時代,形式邏輯就不好使了,按三段論,稻穀可做食物、土地能長稻穀、所以土地能長食物,沒毛病。但邏輯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春天種、秋天就一定能收?歉收甚至絕收就很不符合形式邏輯。於是,我們的先祖就發現,形式邏輯裏缺一個關鍵因素,就是時間。於是,加入時間因素後,形式邏輯就升級為辯證邏輯。
何為辯證邏輯?簡單理解就是“時過境遷”,因而就有了“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之説。
簡單地説,辯證邏輯就像視頻,隨着時間的變化,畫面裏的景象也在不斷變化,如同固定攝像機拍攝,畫面裏花苞逐漸開放、然後逐漸枯萎;而形式邏輯就像視頻某一瞬間的截屏照片,如同花朵最嬌豔的瞬間被固化在照片上,沒有含苞待放、沒有枯萎凋落。
因此,中國哲學的方法論是,將形式邏輯和辯證邏輯有機結合為對立統一的整體,根據現實需要靈活應用,以相得益彰。今天是徒弟、就待之以師徒之義,明天成女婿、就換成翁婿之禮,後天變仇人、那就不客氣了,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也就是説,時間影響不大時、多采用形式邏輯以簡便易行,時間影響較大時、就採用辯證邏輯以實事求是。
中國哲學之所以在形式邏輯的基礎上,發展出基於時間的辯證邏輯,是因為基於農耕文明,我們意識到自然規律是隨着時間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而西方認為上帝創造的、完美的自然規律不會變、也不能變,因而堅持與時間無關的形式邏輯,並認為變來變去、沒個定性的辯證邏輯是醜惡的撒旦。
順便一説,實際上,西方歷史上最早意識到時間概念影響的科學家是達爾文,其《進化論》甚至就是以時間為主刻度標定的,即同是生物學,“進化論”基於辯證邏輯、有時間軸,“分類學”基於形式邏輯、無時間軸。
**▲**中國的科學哲學
這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問題,既燒腦又無聊。但問題是,不説清楚哲學問題,科學問題是無法説清的,因為科學本就是哲學的一部分,或者説是哲學的一個分支。
而中西方科學觀的差異,根子正是兩個哲學問題:規律是否變化、世界能否確知。
中國哲學認為,世界是變化的、變化是有規律的,也就是自然規律,這一點,西方哲學是繼承了的。但中國哲學認為,規律也是變化的,就是這點西方不能接受,因為他們認為,世界是上帝創造的,萬能的上帝創造的完美世界怎麼能變呢?因此自然規律不會變、也不能變,否則就不完美了,不論是不完美才要變、還是變了就不完美,總之不能變。
中國哲學認為,世界可知、但不可確知,而西方認為世界不僅可知、更可確知,想來也是,兒子怎麼可能不明白父親創造的完美世界。
但是,作為西方現代科學的標誌,相對論證明規律是變化的、量子論證明世界不可確知,它們證明了中國的科學哲學才是正確的。

**➤**唯物論和唯心論
科學先天就是唯物的,它是我們意識對物質世界的理解。這也導致西方科學家有些糾結,工作日在實驗室搞唯物,週末到教堂搞唯心。
我們更復雜,因為我們的哲學是唯物唯心對立統一,科學也同樣如此。只不過,我們的唯心論與西方不同,西方唯心論是説意識決定物質,而我們的唯心論是,比如心學,意識決定物質存在的意義,而不是意識決定物質。也就是説,我們不僅天生具有科學思想,而且我們也關注科學存在的意義。
道家哲學認為任何事物有一利就必有一害,利害是相伴相生的,科學也不例外。過去西方人不理解,認為是我們愚昧,直到克隆技術誕生。
過去西方人一直認為科學有益無害,是上帝賜予他們的文明。但克隆技術的出現,使得他們開始明白一點我們為什麼那麼在意科學存在的意義,只是他們只理解到倫理層面,稱之為“科學倫理”,尚未明白這是更高層級的哲學問題。
順便一説,其實,這個問題早就存在,“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西方宗教唯心論哲學認為,上帝創造世界就是供其兒子(人類)享用的,因而基於人的神性,人與世界本就是天然對立的,所以科學需要、並且能夠將人與自然分開,以保障人能夠“獨立而客觀”地觀察和研究世界。但問題是,誰能把人與自然分開,唯有上帝,因而有“上帝視角”之説。
只是,中國人是自然之物,沒有神性、只能秉持天人合一的唯物論整體觀,使得中國難以產生“上帝視角”下的簡單科學,用簡單不變的公式來描述複雜多變的世界。
也就是説,中國人不可能像《三體》裏的火雞,能夠總結出“每天11時,必有上帝賜予的豐盛午餐從天而降”這樣的西方近代科學體系。
**➤**辯證邏輯和形式邏輯
形式邏輯是“孤立、靜止、片面的觀點觀察事物的思維方式”,而辯證邏輯則是“系統、發展、全面的觀點觀察事物的思維方式”。
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天人合一”的自然,一個以不斷變化的規律、而不斷變化着的自然,因而自然是可知的,但不可確知。因此,我們的科學思想是動態科學思想,與西方不變而且確知的靜態科學思想不同,即我們的動態科學是建立在辯證邏輯基礎之上的,而西方的靜態科學則建立在形式邏輯基礎之上。因此,靜態科學只是動態科學在某個時空點的截面。
如果説動態科學是一個視頻,比如一個人從生到老,那麼靜態科學就是18歲生日的一張照片。
道學認為,變化的規律不斷變化,我們只能不斷地跟蹤、歸納、總結、適應,因而難以形成定型不變的、投之四海皆准的科學理論體系,必須與時俱進、實事求是,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西方宗教文化則認為,變化的規律是固定不變的,那是上帝的設計圖,是完美的,不會變、也不能變,否則上帝就不是萬能的了。因此,自然可知、也能確知,因而能夠將不變的規律歸納、演繹、推理,形成以定理、公式等為特徵的科學理論體系,並投之四海皆准。
但現代科學證明,漢文化的動態科學思想才是正確的、才是符合實際的。愛因斯坦基於辯證邏輯的相對論,否定了牛頓基於形式邏輯科學體系的絕對性和無限性,量子科學及測不準原理證明了真實自然的不可確知,而薛定諤的貓則揭示了“上帝也在擲骰子”。因此,目前西方靜態科學思想頂到了天花板,難以實現重大突破,也許將來只有將動態和靜態思想相結合,才能使科學更上一層樓。
那為,為什麼現在中國科技發展如此之快?拍視頻的改行拍照片,需要的不是學習、而是熟悉。
**➤**概率論和邏輯論
在認識論方面,相對論證明規律是變化的、量子論證明世界不可確知,它們證明了中國的科學哲學才是正確的。那麼,在方法論方面,概率論處理的是辯證邏輯、邏輯論處理的是形式邏輯。
**☯**世界是不確定的
西方科學哲學認為規律不會變化、世界是可確知的,因此世界是確定的。基於此,以牛頓理論為代表的西方經典科學體系,不僅是靜態科學,而且是確定性科學。它創造了精確描繪世界的方法,如公理、定律、公式等,只要知道初始條件,就能確知結果。同時,將普遍存在的不確定性視為測量誤差、或是知識侷限,總之不是事實、不是事物的本來面目,從而將不確定性排除在科學的研究範圍之外。
中國科學哲學認為規律是變化的、世界是不可確知的,因此世界是不確定的。麥克斯韋意識到這一點,認為世界的真正邏輯是概率演算,玻爾茲曼也把隨機性引入物理學,其實這都是我們中醫的理論,只不過洋人與狗不願承認而已。
而讓西方科學家認識中國科學哲學這一思想的,是量子論。海森堡的測不準原理表明,獲得精確的初始值在理論上就不可能,因而不確定性才是客觀世界的客觀存在。因此,客觀世界中所謂確定的、規律的現象,只會在特定前提下、特定邊界內發生,只會在局部或短時內存在。
隨着不確定性研究的深入,世界的不確定性特徵,逐漸被學術界普遍認可,只有不確定性本身才是確定的。
這一科學哲學思想催生了中醫學、相對論、量子論等現代科學,現今也正催生出兩門新的科學應用,即量子計算機、人工智能(AI)。
1926年,以波爾為首的哥本哈根學派提出了一個理論,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在量子世界當中,一切事物包括原子、電子、光子,都處於疊加狀態,它們的位置和動能,無法同時被確定,位置測量得越精確,動量就越模糊,這個測不準並不是因為儀器精度不夠而是由量子世界的本質所決定的。對於波函數坍縮理論,後期反對量子論的愛因斯坦曾對波爾説:我們看月亮時,它在天上,不看時,它就不存在了嗎,不觀察就不存在?
其實,只要學過陽明心學,這就不是個問題。因為,量子疊加態有個重要特性,你不看它、它就不變,你一看它、它就變了,這就是“薛定諤的貓”的來源。
本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許愛因斯坦能夠接受道家關於規律在變的思想、創建相對論,卻無法接受陽明心學、承認世界的不確定性。
哥本哈根詮釋用科學證明和解釋了心學,但遺憾的是,心學不易理解、量子論同樣不易理解。
順便一説,儘管本人不知該詮釋和太極圖有何關係,但波爾獲授勳爵後,即設計了族徽,很簡單,就是太極圖和一行拉丁文“對立即互補”。他認為,陰代表粒子、陽代表波,太極圖就是對量子力學最完美的解釋。因為玻爾的核心思想是互補原理,即粒子性和波動性兩種相互排斥的屬性,共存於一切量子現象之中,而太極圖則是最能表達這一觀點的圖形。
**☯**概率論是分析處理不確定性的重要方法
如果説邏輯論是分析、處理確定性的重要方法,那麼概率論則是分析、處理不確定性的重要方法。
導致不確定性的原因主要是,信息不全、信息變化、信息本身就不確定。不論是何原因,只要沒有完整、準確的信息,就不可能採用邏輯推演、公式計算之類的方法進行處理。
怎麼辦?只能採用概率統計的方法來感知觀察、分析處理,如中醫診斷、量子計算、人工智能等等。【後續展開探討】
**▲**科學精神是理想還是需要
總有公知灌輸,中國人沒有科學精神,那麼,什麼是科學精神?
西方通常將科學精神解釋為自由的、非功利的探索精神,但我們的卻是不自由的、功利的。我們探索天文學是為了掌握自然規律,讓地裏多打糧;探索醫學是為了強身健體,有病治病、無病健身,所以我們的醫學不僅有西醫的治病功用,更有防病、養生的需要;探索化學(煉丹)是為長生不老,與宗教文化祈求神靈保佑不同,我們是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動腦動手科學地探尋長生之術,只是不知道化學方式比生物方式副作用大。
如果認為西方科學探索是非功利的,那就非傻即壞了。牛頓研究力學是純科學探索嗎?非也。他是為軍火商開發新型火炮、為提高炮彈落點準確性而尋找新的研究方法,只不過為分析火炮彈道、以更有效殺人而建立的研究方法(力學體系)客觀上造福了人類,其實這種結果背離動機的喜劇在人間比比皆是、不勝枚舉。至於説公知喜歡大肆宣揚西方某科學家為給父母治病而在醫學科學上取得重大突破、為使父親工廠降本增效而在化學科學獲得重大進展,那都是滿滿的正能量、足足的科學精神典範的雞湯。
所謂自由,更多地體現在研究的方向和課題的選擇,但通常也是不自由的,比如僱主或金主安排的任務。西方也有一些探索是自由的,但他們不是沒事偷着樂,而是為了窺視上帝創造世界的設計圖,就像有人總喜歡窺探父母的什麼小秘密,比如關於自己的“哲學三命題”,自由是自由了,但能説沒有絲毫功利性嗎?
畢竟人與其他生物一樣,能在殘酷的進化競爭中得以生存和發展,其行為都有目的性,除非是神之驕子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