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金門,一生載譽無數,鑄造新加坡商業傳奇的銀行業巨擘黃祖耀_風聞
一波说-一个家族,一个传说50分钟前

新加坡大華銀行集團榮譽主席兼名譽顧問黃祖耀先生日前與世長辭,享年95歲。
黃祖耀是新加坡銀行業巨擘,新加坡首屈一指的商業領袖,他將肇始於上世紀30年代全球經濟大蕭條後的大華銀行,變為新加坡銀行業三巨頭之一。大華銀行主席黃根成表示:“黃祖耀對於新加坡成為全球國際金融中心,作出了巨大貢獻。”

新加坡銀行業巨擘黃祖耀逝世,享年95歲

新加坡大華銀行集團榮譽主席兼名譽顧問黃祖耀(1929-2024)
據新加坡大華銀行(UOB)日前的一份聲明,新加坡大華銀行集團榮譽主席兼名譽顧問黃祖耀(Wee Cho Yaw)於2024年2月3日辭世,享年95歲。
這段時間,新加坡媒體《聯合早報》、《海峽時報》均有講述黃祖耀此位新加坡銀行業巨擘在商業領域、慈善公益等方面的成就,過去,《一波説》曾載文多篇談及黃祖耀及其家族的傳承事蹟,今天再撰寫一篇,緬懷這位一生載譽無數的新加坡華商鉅子。
黃祖耀除了是新加坡知名的銀行家,也是新加坡舉足輕重的華社領袖。他從1969年至1973年、1977年至1979年兩度出任新加坡中華總商會會長,與此同時,從1972年起,他就擔任新加坡福建會館會長,他也擔任包括新加坡金門會館主席、新加坡宗鄉會館聯合總會創會會長、南洋大學理事會主席(1970-1980年)、南洋理工大學名譽副校長等職。
黃祖耀,1929年1月10日出生於福建省金門縣,他是馬來西亞砂勞越古晉著名富商黃慶昌的第四子,黃祖耀的母親許玉秀是黃慶昌第二位夫人,她也是金門人。1935年,他的父親黃慶昌創辦了大華銀行,在黃祖耀掌舵的50多年後,大華銀行從一家分紅發展成為遍佈19個國家和地區的區域性銀行,截至2023年9月,該行總資產為5160億新加坡元(約合3840億美元)。從最早的黃慶昌,再到黃祖耀,還有其長子黃一宗,大華銀行已是傳承三代。

黃祖耀之長子,大華銀行前董事長黃一宗(左)
2023福布斯新加坡富豪榜上,黃祖耀上榜身家71億美元,為新加坡排名第八大富豪。除了掌控大華銀行,黃祖耀家族還持有新加坡最大房地產商之一的UOL集團、泛太平洋酒店集團(Pan Pacific Hotel Group)的母公司,以及知名的虎豹企業(即虎豹萬金油的製造商)。
據大華銀行的聲明,黃祖耀的家庭成員包括其遺孀莊榕英、以及5個子女、16個孫輩和22個重孫輩,四代同堂。
2007年,黃祖耀退入幕後,並將大華銀行交棒予其長子、大華銀行副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黃一宗。2018年,曾為新加坡前副總理、新加坡外長的黃根成,接替退休的前董事長謝福華,出任大華銀行董事長;順帶提及,謝福華是大華銀行首位非黃祖耀家族以外的董事長。也是這一年,為大華銀行服務一甲子的榮譽主席黃祖耀,正式從董事會退休。
黃一宗,於2022年曾以約36億美元收購花旗銀行在東南亞地區銀行業務而受到關注。他的兒子黃鼎文,為新加坡餐廳和酒店連鎖店Lo & Behold Group的聯合創始人。黃祖耀的子女中,其女兒黃瑋玲是泛太平洋酒店的執行董事,其子黃一超是股票經紀公司UOB-Kay Hian Holdings的董事總經理,其子黃一林是大華銀行董事、虎豹集團總裁兼首席執行官。
1958年,黃祖耀被任命為大華銀行董事,後升任董事經理,1974年,其父親黃慶昌退休,黃祖耀出任大華銀行董事會主席兼總裁,大華銀行跨入長達一甲子的“黃祖耀時代”。憑着直覺敏鋭、運籌帷幄,他通過一系列收購,先後收購崇僑銀行、利華銀行和新加坡工商銀行,2001年又併購華聯銀行,使其成為新加坡首屈一指的商業領袖。
黃祖耀與家人在一起
黃祖耀,祖籍福建金門,其祖父黃智椰早年從金門移居大馬砂勞越古晉市,於1897年逝世後,他的古晉祖母將其父親黃慶昌送回老家金門,由他在金門的大祖母代為照顧。
幾年後,返回砂勞越的黃慶昌,在古晉建立了家庭,其元配夫人是砂勞越甲必丹王長水之長女王秀英,當年,黃慶昌在王長水公司任職。而王長水的父親王友海,是古晉第一代“福建幫”之僑長,古晉“友海街”即取自其名。
王友海,祖籍福建同安積善裏白礁社(注,今歸屬漳州),自古以來“金廈同一家”,從某種角度而言,黃慶昌與助他事業起步的岳父王長水是半個同鄉。自立門户的黃慶昌,在24歲時已是古晉一帶的殷商,他回金門探親謁祖時,在大房夫人王秀英建議下,另娶金門女子許玉秀為二房太太,她就是黃祖耀與胞弟黃祖棉的生母。
金門出生的黃祖耀,為躲避戰亂,後被父親將他與母親接到古晉,黃祖耀離開金門時年僅8歲。

黃祖耀(左2)夫婦與同父異母的三哥黃佛德(右2)夫婦
黃慶昌被譽為“沙勞越無冕之王”,他與二房夫人共育有五個兒子,其中,長子黃賢德、次子黃賢仁、三子黃佛德為大房夫人王秀英所生,四子黃祖耀、五子黃祖棉為二房太太許玉秀所生;讓人欽佩的是,他的五個兒子均為商界聞人,家族和睦,且為“富過四代”傳承典範。
黃慶昌生前,對二房子女在家業繼承上採取分區域辦法,其中,大房的三個兒子主要負責馬來西亞砂勞越的家族產業,二房的黃祖耀、黃祖棉後來居住新加坡,就被安排負責新加坡的家族產業。
二房的黃祖耀昆仲在新加坡鑄造商業傳奇,同樣,大房子女在馬來西亞這邊也再續家族輝煌。比如,黃祖耀的姐姐、大房女兒黃美惜與王長水孫子王其輝結為“姑表親”,王其輝不僅是位企業家,還是沙勞越有名的華人政治家、僑領,曾出任沙勞越“人民聯合黨”主席、國會議員,馬來西亞不管部部長、科學工藝及環境部部長、大馬福建公會主席等職。
又比如黃祖耀同父異母的三哥黃佛德(1931-2005),曾為聯昌銀行董事總經理、被封賜拿督,他與大馬國父東姑阿都拉曼關係“情同父子”,當年還是律師的李光耀到古晉辦事時,就在黃佛德家裏“落腳”。黃佛德也是大馬知名僑社領袖,他曾擔任中華總商會主席,砂勞越江夏堂黃氏公會會長。他的次子黃良傑也是位當地僑領,曾出任福建公會會長、晉漢連省華總會長、中華校董會主席等職。
我的銀行是給人借錢的,不只是給人存錢

黃祖耀
黃祖耀祖籍金門,2012年他曾帶家人返回金門三天三夜。他捐獻金門大學成立“黃祖耀人文社會學院”。
在金門大學演講時,黃祖耀曾提及自己早年從事土特產貿易經歷,並強調誠信之重要性。他説:特產貿易是用自己的錢做生意,賺錢或虧損自己負責,銀行是管理別人的錢,必須更加小心,操守品德必須良好。所用的人才,誠信是最重要的能力。
當年,為了幫忙父親料理生意,20歲的黃祖耀提早一年退學到父親開辦的“慶隆商號”,從事土特產貿易。後來,沒有考大學成了黃祖耀一生的遺憾,他也將慈善事業很大部分放到捐助教育上。
大華銀行在金門對岸的廈門等大陸城市開設分行,當年有人問他何不也在金門開一家。黃祖耀當時機鋒回應:“我的銀行是要給別人借錢的,不只是給人存錢。”他直觀地論及銀行的功能,也給足家鄉人的面子。

新加坡金門會館榮譽主席黃祖耀(中)
黃祖耀個性沉穩,處事低調,他也是一個勤奮自律的人。黃祖耀在大華銀行服務長達一甲子,即使後來年事已高,也幾乎每天到辦公室上班,數十年如一日,他日理萬機,也是基於他的永續經營願景與高度的傳承使命感。
當年,20歲的黃祖耀到父親的慶融商號上班的頭幾天,父親黃慶昌就給兒子一個忠告:“一個成功的商人不但要懂得賺錢,也要懂得減少虧損,虧錢當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如果你不顧市場趨勢,我行我素,你會虧得血本無歸。”
大華銀行創辦與20世紀30年代經濟大蕭條後期,黃慶昌時常警示兒子們,必須認識到財力有限,要做好風險管控。黃慶昌説:“市場價格是一直在波動的。最重要的是你要充份瞭解自己的財力,然後根據你的財力進行交易活動。”
多年以來,黃祖耀把牢記父親的教誨,並將父親的教導作為自己的座右銘,比如“每個人都會犯錯,但必須從中汲取教訓”等,黃祖耀在日後的商業運作時,都將主要注意力放到企業的資本與負債把控上,而將盈利情況放到次要地位。

大華銀行二代掌門人黃祖耀
黃祖耀曾於2017年獲得亞細安商業理事會頒發的特設“傳承獎”(新加坡)。多年以來,黃祖耀家族數代永續傳承、基業長青,被許多人視為學習榜樣。
黃祖耀育有子女五個,他讓各子女到家族旗下各事業體發展,各展拳腳。除了一個女兒相夫教子,較少參與企業管理外,長子黃一宗分工的是家族產業旗艦大華銀行,次子黃一超分工負責證券業,三子黃一林掌管虎豹企業,女兒黃瑋玲則負責打理酒店業。“分工分業不分家”,各自在不同領域為家族產業繁榮而努力。
黃祖耀認為,一起發展比分家來得好,如果他們把生意給分了,生意就會變小,實力自然會削弱。但是,一個家庭成員全集中在一家公司工作,並不是很健康的事,他一向鼓勵兒女們朝不同方向發展。
從賓大沃頓商學院畢業後的黃鼎文,是黃一宗之長子、黃祖耀之長孫,他是新加坡餐廳和酒店連鎖店Lo & Behold Group聯合創始人。“不愛銀行愛金融”,對餐飲業有興趣的他,選擇自主創業,而他的胞弟則循規蹈矩,為家族產業效力。事實上,黃祖耀的女兒、黃鼎文的姑姑黃瑋玲也是個“愛廚房”的人,她除了管理泛太平洋酒店集團,其負責的四川豆花飯莊,是新加坡公認的最好中餐廳之一。
黃祖耀在傳承規劃中注重家族成員參與到企業管理中,但也重視職業經理人機制。在他看來,“最理想的方式就是家族控制配合精英專業管理。家族企業家為企業制定方向,專業經理人則提供知識和專長,兩者互相配合去實現企業的長遠目標。”不過,黃祖耀也意識到家族管理和職業經理運用上的利弊,他曾提及最明顯的差別:“雖然都注重企業盈利,但是家族企業家重視公司的長遠利益,而專業人士則偏重短期效益,因為他們得到的獎勵回報是以公司每年的盈利表現為依據的。”
版權聲明:《一波説》所發佈文章及圖片之版權屬作者本人及/或相關權利人所有,未經作者及/或相關權利人單獨授權,任何網站、平面媒體不得予以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