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匯率1天貶值40%,又一個新自由主義經濟崩盤_風聞
星话大白-星话大白官方账号-“大白话时事”公众号的创建者。1小时前
3月6日,埃及貨幣出現崩盤式走法,直接暴跌40%,從1美元兑30埃及鎊,暴跌到50埃及鎊。

這個導火索是在3月6日,為了換取IMF提供的貸款,埃及央行宣佈,將允許埃及鎊匯率自由浮動,同時加息600個基點,以應對日益加劇的通脹壓力。
在黑市上,埃及匯率已跌至1美元兑63埃及鎊,今年1月甚至一度跌破70埃及鎊。
即使現在埃及匯率貶值40%,也仍然高於黑市匯率。
此前,IMF鼓勵埃及收緊貨幣政策,以應對近30%的通貨膨脹,並採用更靈活的官方匯率。
所以,埃及為了獲得IMF貸款,只能按照IMF説的去做。
這是IMF的一貫套路,以救市的名義,去改造對方國家,最終改造成便於自己收割的模樣。
過去這3年,埃及匯率在持續貶值。
2020年,埃及匯率還能維持在15左右,2021年開始大幅貶值,2022年就貶值到30,這次一次性貶值到50。

埃及匯率長期貶值的導火索有兩個。
一個是2021年開始的全球大通脹,讓已經喪失對自身國家經濟命脈掌控的埃及,完全缺乏抵禦風險能力。
一個是俄烏衝突的爆發,讓嚴重依賴於從俄烏進口糧食的埃及,要承擔糧食價格大幅上漲。
除了這兩個導火索之外,埃及經濟過去這十幾年長期處於困境,還有很多複雜因素共同導致,這裏我主要從埃及實施新自由主義經濟的角度來解讀。
上世紀90年代,隨着蘇聯解體,在美國的忽悠之下,新自由主義經濟在全球大範圍流行,從南美到非洲。
而埃及自然也不例外,讓埃及經濟命脈大都被外資所掌控,這給埃及後來長期經濟困境埋下了禍根。
1991年,埃及的外債規模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高達150%,是當時世界上外債比例最高的國家之一。
於是美國以寬免埃及外債為條件,要求埃及按照IMF的建議,進行新自由主義經濟改革,改革税制以吸引私人投資、國有企業私有化、大幅削減福利等。
1991年,埃及將314家國有企業列入私有化改革計劃。
到2000年6月,埃及將其中118家企業的控股權出售,涉及總金額約為123億埃及鎊。
在2004年到2008年間,埃及政府出售大量國有銀行,結果國際金融大鱷掌控了埃及的金融命脈。
從經濟命脈,到金融命脈,隨着埃及大量國有資產被國際資本收購,也短時間內促進了埃及的繁榮,大量熱錢流入,股市大幅上漲,GDP維持在7%的高增長,讓埃及處於一片虛假繁榮的狀態。
但2008年次貸危機爆發後,歐美自顧不暇,大量外資集中撤出埃及,於是埃及一下子陷入到金融崩盤,百業蕭條的狀態。
因為當時埃及政府對外資完全不設限,沒有紅利税,並取消投資資本最低要求,外資可以自由進出。
在經過這輪收割後,埃及缺乏對國家經濟命脈掌控的問題就暴露出來。
這一方面是埃及缺乏對自身經濟的調控能力。
另外,外資掌控埃及經濟命脈,他們只想着賺錢,才不會去承擔埃及的民生責任。
於是埃及生活在最低貧窮線下的人,比例從2008年的10%,上升到2010年的21%;
由於貧困人口增多,再加上跟2008年之前的虛假繁榮,有巨大的落差,讓當時埃及民怨沸騰,而在這個節骨眼,阿拉伯之春爆發了,於是埃及也面臨巨大的政治衝擊,整個社會開始動盪加劇,這反過來又加劇了埃及的經濟困境,開始陷入到一個長期無解的局面。
埃及的經濟困境,是眾多在上世紀90年代搞新自由主義經濟的國家,普遍遇到的經濟困境。
比如土耳其,還有巴西、阿根廷,之所以當前經濟這麼糟糕,也跟上世紀90年代搞新自由主義經濟有關。
這次阿根廷新總統米萊上來,又搞新自由主義經濟,要把阿根廷所剩不多的國有資產出售。
為什麼我反對吹米萊,因為我反對吹新自由主義經濟。
國內很多人吹米萊,其中一部分也是在吹新自由主義經濟,他們吹米萊的時候,會暗戳戳的引導説我們也得搞新自由主義經濟,這是包藏禍心的。
阿根廷也不是現在才開始搞新自由主義經濟,上世紀90年代就搞過了,已經破產了。
像巴西作為世界產糧大國,過去兩年居然還能出現糧食短缺,
2022年,巴西約有3310萬人生活在飢餓中,這佔了巴西總人口的15.5%。有1.25億人糧食處於不安全狀態,佔了巴西總人口的一半。
以至於盧拉去年上任時,在演講中泣不成聲説,“如果在2026年任期結束時,每個巴西人都能享用上咖啡、午餐和晚餐,我就完成了人生的使命。”
一個糧食出口大國,要把讓民眾不餓肚子當做自己首要目標。
原因就是,巴西的大部分糧食產地,都已經被國際四大糧商所掌控,2021年開始國際糧價大幅上漲,這些國際糧商當然只想着把糧食出口賺取高額利潤,他們才不會管巴西人會不會捱餓。
巴西也是在上世紀90年代施行新自由主義經濟,才淪為現在這樣國家經濟命脈大都被外資所掌控的局面。
這是所有實施新自由主義經濟的國家,都共同面臨的難題。
他們在施行新自由主義經濟時,往往會因為賣國獲得的大量收入,而出現短暫的虛假繁榮。
但這些靠賣國獲得的收入耗盡時,他們就會因為國家經濟命脈被外資所掌控,而缺乏對風險收割的抵禦能力,並且會讓國家的發展紅利都被外資獲取,與民眾無緣。
可以説是,賣國一時爽,苦果得長期承受。
埃及相比巴西來説,更糟糕的是,埃及還不是一個產糧大國。
埃及雖然面積挺廣,但大都是沙漠,只有尼羅河兩岸以及尼羅河三角洲地帶適合居住。
埃及年均糧食產量達到1655萬噸左右,年均糧食消費量為2870萬噸左右,糧食自給率只有60%左右。
所以埃及需要大量從俄烏進口糧食。
但是2021年開始,國際糧食價格大幅上漲,特別是俄烏衝突爆發後,對於埃及這樣依賴於從俄烏進口糧食的國家來説,就會面臨很大的壓力。
埃及就得消耗大量外匯儲備去進口糧食。
如果説石油是通脹之母,那麼糧食價格就是通脹之根。
糧價上漲,必然會帶動整個社會物價上升。
去年埃及的通脹率也是一度達到38%的水平。

為了遏制高通脹,埃及自然得大幅收緊利率,這次也是加息到27.25%的利率。

但是埃及加息並沒有多大效果,因為埃及經濟命脈大都掌控在外資手裏,這導致埃及缺乏對自身經濟的調控能力,僅靠貨幣政策,顯然並不能解決埃及面臨的困境。
而且過去兩年是美聯儲加息週期,有大約200億美元的熱錢逃離了埃及市場。
為了應對極度外匯短缺的問題,埃及去年宣佈了一項計劃,再次擴大出售國有企業股份的規模。
按照該計劃,埃及政府將在2024年6月底前向戰略投資者出售35家國有企業的股份。2023年3月至7月,埃及已經以此方式籌集了50億美元,
你看看,這些施行新自由主義的國家,到最後也只會想到賣國這一招,然後賣來賣去,經濟變得更加糟糕,只是養肥了那些經濟寡頭和外資。
不但中產階級被消滅,也讓民眾變得越發貧困。
而民眾越發貧困,就會加劇社會動盪,最終讓美國事先搞亂其他國家的目的。
在巴以衝突裏,埃及是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畢竟埃及是唯一跟加沙接壤的國家。
上世紀的幾次中東戰爭,基本上埃及都是反以色列的先鋒。
但過去這十幾年,隨着埃及經濟陷入困境,埃及在巴以問題上是越發軟化,因為埃及經濟如此糟糕,已經自顧不暇,自然沒有餘力去摻和巴以問題,於是就關起門來,高高掛起。
這恐怕也是美國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本文來源“大白話時事”公眾號。
作者:星話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