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義取利客機墜_風聞

（前言：波音飛機接二連三出事，根在它商業精神的喪失。本文選自《即將分崩離析的美國？美國社會專題二十四講》。此書已出電子版）

​

波音737馬克斯的墜毀該跟華為一起談。華為沒什麼問題，美國偏要説它有問題；波音737馬克斯半年內連掉兩架，傻瓜都知道它肯定有問題，出事後第一時間美國各方卻死活不承認它有問題，想一牀錦被遮蓋則個，直到被逼得沒法才停飛該型飛機。沒問題的中國公司它一口咬定你有問題，要你死；美國的飛機有要人命的問題，總統都出面來擔保它沒問題，要它飛。美國是不是出了點小問題？

2011年波音突然發現死對頭空客搞了個320。空客320節能，賣得非常好, 波音馬上決定也搞款節能的飛機跟空客競爭。但要搞款新飛機一切從頭來得十幾年，那樣如何能跟空客競爭？得多快好省！他們就決定在737的機體裏裝個新的節能引擎，一切都省了。但這個節能新引擎比原來的引擎大，頂到機翼下；新引擎比原來的重，裝好試飛，飛快了飛機就自動仰頭向太陽。要根本解決這問題得重新設計機體，得搞風洞測試，得定型新機體，再試飛，再改再試，十幾年就去了，那絕對不行。怎麼辦？他們就想出個妙招，搞個機動增強系統（MCAS- Maneuvering Characteristics Augmentation System），在機上裝兩個感受器，一個測仰角，一個測重力加速度，一測到飛機意外快速升高就馬上啓動自動控制系統壓低機頭，這樣飛機就平穩了。這個飛機的機械問題就這麼輕巧地用軟件給解決了。裝了這玩意再試飛時又發現起飛時飛機就不平穩，這就得靠機動增強系統在正常重力下快速糾偏，他們就把那個機動增強系統用到起飛時，而這回他們省了重力感受器，只使用了測飛機仰角的感受器，因為起飛速度慢，加上重力感受器這個系統就不會啓動。波音把那個機動增強系統的初始版本通告了航空管理局，但改進的版本就沒讓航管局知道1。美國聯邦航空局已批准了以前版本的機動增強系統, 而根本不知這個改進的版本。2016年3月，該款飛機的首席技術飛行員馬克·福克納 (Mark Forkner) 提出從飛行員手冊中刪除對機動增強系統的説明，美國聯邦航管局飛機認證部沒細究就批准了福克納的請求2，這樣就省了波音一大筆對這款新飛機飛行員的額外培訓費，而這個首席技術飛行員因此得到波音的重獎3。波音早就有人在國會遊説，要求國會出面干預把認證飛機的部分權力交給波音來自己來做，波音737馬克斯有些關鍵的督察就是由波音員工自己做的。這麼一來，這款飛機就很容易地通過了認證。

波音用軟件解決飛機機械性能的搞法很荒謬。這好比車子設計有問題，開快了就自動左偏。造車的不解決這個車體結構問題，就搞一個自動感應器和一個自動糾偏程序，車子一旦左偏它就自動右拐。你車直行得好好的，那感應器出了問題，以為車子左偏就啓動那自控程序把車子猛往右打。你發現車子右偏就往左打，可是這個程序設計非要把車往右打，它必須贏，結果就是車毀人亡。

2017年5月這款飛機上市，一上市波音就獲得3700億美元的訂單。上市後那個機動增強系統波音根本沒提，所以誰也不知道這玩意。2018年10月29號，一架印度尼獅航的波音737馬克斯起飛後就墜毀了，189人全部遇難。一看那個黑匣子，飛機起飛就往下降，又升升降降好幾回，幾分鐘後就扎進海里。後來大家都知道那是飛行員在跟那自控系統進行人機大戰。飛機起飛當然要抬頭，那飛機上的感受器出了問題，以為飛機發情了亂抬頭，為了挽救飛機，就把屁股後面兩邊的小尾巴往上翹，讓飛機頭朝下；飛行員一看不對，就猛把飛機往上拉，但拉到頂還是敵不過強大的自以為是的自控系統，它就要飛機往下扎。最終自動控制系統贏了人機大戰，飛機就一頭扎海里了。

波音方面一看黑匣子就知問題所在。但那不能説，一説這款飛機就得停飛，那就是幾百億的損失。他們便一口咬定説那是因為飛行員失誤所致，飛機本身沒問題。這個好賴，因為印尼是個爛國家，動動飛機就掉海里了，誣賴他們誰也不會為印尼幫腔，印尼也只有啞巴吃黃連，説不清道不明，一切都由美國航管局和波音説了算。

獅航墜機事件發生後，美國聯邦航管局飛機認證部發現飛機墜毀前那個機動增強系統被激活，他們這才知道波音對那個機動增強系統做了更改並對他們隱瞞了這個更改。2018年12月3日，美國航管局評估如這個增強系統不改善，未來三十年會有15架飛機會因此墜毀，即每兩年會掉一架。美國航管局當時已清楚知道這飛機的墜毀是由那個機動增強系統導致的，他們該馬上要求停飛這款飛機，但他們沒有，也沒有對外公佈這個報告，只是要求波音在半年內悄悄解決這問題。他們判斷兩年摔一架是假定2900架飛機在飛，而當時只有400架飛機在飛，半年內不至於再摔飛機；只要波音悄悄把這個機動增強系統改善了，這個導致印尼飛機墜毀的機動增強系統的問題就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人不知。

美國航管局幫波音掩蓋了這起事故真相，所以沒人知道這個飛機有致命問題。波音在印尼獅航那架737馬克斯摔了後才對外説這款飛機有個機動增強系統，但語焉不詳。2019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亞又一架嶄新的737馬克斯起飛後就下栽，昂頭，又下栽，升降幾次後飛機像炮彈打向地面，炸出個大坑，機上157人全被炸沒了。埃塞俄比亞馬上停飛了這款飛機。

波音公司和美國航管局的人如稍有良知就會馬上捶胸頓足，深深自責，緊急要求停飛這款飛機。但波音和美國航管局是怎麼做的呢? 他們都馬上拍打胸部擔保這款飛機安全可靠，該繼續飛。

當時全球有三百七十多架這款飛機，中國有九十六多架，比美國還多。中國航管局一看飛行軌跡，於埃航飛機墜毀次日即當機立斷停飛了這款飛機。

中國停飛這飛機馬上成為世界頭條新聞。世界上也只有中國敢逆美國而行，帶頭停飛這款飛機，這麼做需要巨大勇氣。美國馬上有媒體説是中國要拿這個做籌碼跟美國談判4，因為美國當時為搞華為綁架了孟晚舟，要中國放血；這回中國停飛波音這款飛機，要美國放血。中國説是出於安全考慮，但這説不清。中國帶這個頭讓美國很惱火，因為中國航管局的人從上到下都是美國一手教出來的。中國航管局該唯美國航管局師爺馬首是瞻，小學生冒出來否定師爺的決定是造反！美國航空管理局在世界航空界享有崇高地位，從來就是他説行就行，不行也行；他説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他是老大，要不要停飛這款飛機全世界都聽老大的，老大説了算。他説飛機好好的，你中國偏要停飛，這是跟老大作對，是跟老大搗亂！一時停不停飛這款飛機就像是中國和美國的戰爭。這就要看誰的感召力大。信中國的，隨中國停飛這款飛機；信美國的就繼續飛這款飛機。美國要讓中國孤立：只你停，全世界照飛；他要跟中國就此一較高低，看世人聽誰的。但馬上有幾個國家也跟着停飛了這款飛機，有的還跟美國還很鐵。2019年3月12號波音總裁丹尼斯·米倫伯格急了就給川普總統打電話5求救。

中國有些人為中國政府幫華為對抗美國説了很多俏皮話，以顯擺自己博學多識，熟悉西方國傢俬營公司的獨立運作。其實美國政府一直是波音的堅強後盾。波音2019年僱有14萬員工，2018年銷售額是1010億美金；它是美國最大的出口公司；它生產軍機，事關國家安全。它盈利了會繳納大量税金，虧損了國家也得力挺。2020年波音要美國政府給它600億美金的救濟，但政府最後只給了它170億6。它的很多內外事務都得靠政府搞定。美國政府一直就為波音搞盟友的空客。美國跟歐盟為所謂的飛機制造補貼打官司打了十七年，最後世貿各打五十大板：2019 年世貿裁定歐盟非法補貼空客，為美國對歐盟進口產品每年徵收達 75 億美元的關税開路；2020年它又裁定美國對波音公司的補貼違反世貿規則，授權歐盟每年徵收美國 40 億美元的關税。美國和歐盟看這樣搞下去沒意思，為了全力對付中國才於2020年6月15號暫時休戰7。

波音在川普和希拉里的競爭中押錯寶，以為希拉里肯定贏，他們就給希拉里捐了23萬美金而只給川普捐了4萬多美金，但他們很快就彌補了過錯，給川普就職典禮捐了一百萬美金；2018年又給共和黨的“國會領袖基金”捐了25萬美金；這個基金是由國會多數黨領袖米奇·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 )設立並由他的人掌管的。波音支持川普的減税法案，法案通過，2017年波音就因公司税降低而獲得11億美金。從2008年到2019年，波音共僱傭國防部退下來的19名官員。波音跟川普政府關係非凡，當時的代理國防部長帕特里克·沙納漢(Patrick Michael Shanahan)在波音公司工作了30 年，特朗普的前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尼基·黑利即將加入波音公司的董事會8，所以波音總裁對叫總統搞定這事有把握。

川普拿起電話問：什麼事? 要給我捐款？丹尼斯道：“無甚大事，但有小事相求，完後有些辛苦錢。如今又一架我們的飛機摔了。中國帶頭鬧停飛。一停飛我們就損失上百億，斷不能停飛。百事靠你周全，一牀錦被遮蓋則個，別不多言。”川普道：“些須小事，有甚利害。” 波音總裁道：“多謝川總遮蓋，事後別有報效。”川普要競選要波音這樣的大公司掏競選經費，這回他救了波音，那自有厚報。這款飛機停不停飛本來是航管局的一個技術決定，這一下就成了總統定奪的政治決定。波音總裁要總統下令美國航管局堅稱這款飛機沒問題，接下來再如法炮製，怪埃塞俄比亞的飛行員次。世人盡知非洲國家管理混亂，信譽不佳，波音重質量、重信譽聞名於世；這時是拼信譽，非洲小國怎敵得過強大美國的強大波音公司？

川普馬上拿起電話給交通部長打電話: 小蘭，給波音遮蓋遮蓋！

這個交通部長就是我們華人引以為傲的趙小蘭，Elaine Zhao, 她做官做到華人所能做到的最高位置。但她是怎麼當上交通部長的呢？因為她老公米奇·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 )是當時國會多數黨的領袖。麥康奈爾幫了川普不少忙，川普當了總統還得求他，因為沒有他川普很多事就辦不成，比如最高法院法官的提名沒有麥康奈爾幫忙就通不過，所以他就給麥康奈爾老婆個交通部長噹噹。小蘭當過小布什的勞工部長，當交通部長像煮兩條小鯽魚，玩兒似的。她父親是船王趙錫成，不差錢，她就喜歡當官過為人民服務的癮。

小蘭接到川普電話馬上説：總統放心！小蘭明白，堅決完成任務！美國航管局歸她管。這是三月十二號下午，中國停飛波音737馬克斯的第二天。當時趙小蘭在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她馬上對媒體説：要是這款飛機有問題，我們會停飛！但我們航管局認證過，它安全可靠，不必停飛！為了證實這款飛機安全可靠，她當即坐這款飛機回華盛頓。這成為大新聞：交通部長用實際行動證明這款飛機沒問題！這種以生命擔保一款連摔兩架的問題飛機的守職精神實在可嘉。交通部長這麼搞了，航管局局長馬上跟着説：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審查顯示沒有系統性能問題。這款飛機好得很，不該停飛！

但世界各國媒體都説這款飛機的墜毀情況跟印尼那款太相似，一望而知這飛機有問題。這麼一來，在美國與中國關於這款飛機停飛與否的拔河的繩子開始朝中國這邊挪動，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停飛這款飛機。波音左右得了美國總統，能讓美國總統讓交通部長迫使航管局一牀錦被遮蓋則個，但左右不了世界各國航管機構，美國拿航管局的全部信譽作保也沒用。

我當時一直盯着新聞看。可以看到地球上哪裏這款飛機還帶着黃亮亮的線在穿飛。慢慢地，黃點越來越少，從世界各國起飛的漸漸沒有了，只有從美國起飛的螢火蟲還在飛。但不久美國的許多盟國宣佈不容許這款飛機進入其領空，説它威脅他們的國土安全，這就有點潑美國的面子。川普還不停地給波音打掩護，説好好的飛機，我們決不停飛！所以最後只見幾隻螢火蟲在美國版圖上飛，阿拉斯加都沒有，因為加拿大不讓它進入其領空。美國從來就是個領頭雁，它打頭飛，眾雁隨行，但這回它飛着飛着發現沒雁跟上來，它嘎嘎叫喚不停，人家還是不跟，最後發現只是自我放飛，有點孤獨。這樣飛得沒意思，也飛不下去，因為所有國家都不讓它這款飛機進入領空。不能進別國領空，那朝哪兒飛？美國這條粗壯的大腿，終於擰不過眾多胳膊；領頭雁也只得落地。美國終於在三月十三號晚上由總統宣佈停飛這款飛機，而總統在十三日白天還堅稱絕不停飛這款安全可靠的好飛機。

一場被美國某些人看成是中美之間的拔河賽，最後以美國認輸告終。這一下中國航空管理局的世界威望頓時升高，美國航管局丟了大人。

波音總裁丹尼斯·米倫伯格於2019年12月23日宣佈辭職，大家都説他得到的聖誕禮物是被開了，但他當年的報償是三千萬美元。2020年9月16日，美國眾議院公佈了個結論性報告，指稱波音和航空管理局都在該款飛機的設計，製造和認證中存在疏忽。2000年10月美國航管局就讓那款飛機復飛，機體沒改，只是恢復了它最初的靠雙感應器啓動那自動穩定系統的設置，還是以軟件解決機體結構缺陷。波音新總裁2020年的報償合同中就標明如果他讓該飛機年內復飛，他就會得到兩千萬的報償。2021年1月，美國司法部對波音做出延期起訴裁決，罰波音25億美元，其中包括 2.436億罰款、向波音737馬克斯飛機客户支付的17.7 億美元賠償金以及5 億美元對事故中喪生的 346 名乘客的親屬的賠償金。裁決書説波音僱員有意對美國航管局隱瞞有關737馬克斯的重要信息，説他們棄義取利。但司法部沒提航管局在查知第一架飛機失事原委後為保波音打掩護的事，沒提在第二架飛機失事後波音總裁、美國總統、美國交通部長、航管局第一時間串通一氣欲欺騙世人的事。最後美國司法部只起訴了技術試飛員福克納，説是他做的試飛評估説不必通告飛行員那個機動增強系統，是他騙了航管局9。這很可笑。只有波音公司上層叫他這麼説他才敢這麼説，那是波音為省這款飛機飛行員的培訓費。這是偷牛的沒事，拿拔樁的當做偷牛賊。

信任難得而易失。如今不管波音怎麼説，人們禁不住要問：波音造出的飛機還可靠嗎？美國航管局的認證還能信嗎？

此事意義深遠。

首先是，我看到那機動增強系統的程序設置體現了程序設計者的絕對精神。設計人員可能只讀過聖經而沒讀過論語。我們的行動都受我們的思想影響。耶穌説：“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舍我別無他路；基督教教的是對自己正確的唯一性深信不疑，而孔子教的是“勿臆，勿必，勿固、勿我”，即做事不能主觀臆斷，做判斷不能絕對肯定，別固執己見，勿唯我獨尊。孔子説正確與否都有相對性，因人因事而異。由受過儒教影響的設計那個控制程序可能會有完全不同設置，如發現飛機昂頭了讓自控程序糾正一次，如反被糾正了，那説明是人在做判斷，人的判斷總比機器準，就讓人去操縱好了。但它這個程序設置的是我絕對正確，你插手也肯定是你錯。

其次，我看到波音公司有些人把“真”讀成“直八”，不再認“真”。

搞科學、做技術得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投機取巧，不能弄虛作假。波音方面卻在這款飛機上做手腳，飛機失事後還弄虛作假。我原以為波音總裁是個文科生，一查發現他是學航空的。在印尼獅航波音737馬克斯失事後他反覆説開這飛機要飛行員有良好的訓練，不斷暗示那是飛行員的錯，而他本人其實早知那款飛機是因那機動增強系統的問題。搞技術需要絕對誠實，他不誠實。

第三，從這事上我看到美國商界、政界精英在義利相兼時不約而同地舍義取利。

中國古人教的是先義後利、舍利取義。孔子説：“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君子該“見利思義，見危授命”。董仲舒説要“捨身取義”、“義利否，舍利取義”、“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生是最高的利，為義捨身，那是赴義的最高境界；義利相沖突時，棄利取義；善人該藐視功利，做正確的合乎天道之事。黃石公説人傑該“守職而不廢，處義而不回，見嫌而不苟免，見利而不苟得”，一切以義為重，見利而不輕取。民間説“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輕利崇義。

什麼是義？“義”是道、是德，是仁慈，是善良，是誠實正直，是慷慨俠義，是負責任、守信用，是捨己利人、去私奉公。我們把免費供人的茶叫“義茶”，把施救飢的稀飯叫“義粥”，把免費與人的住房叫“義舍”，把免費給人表演叫“義演”，免費看病叫“義診”，稱樂善好施的人為“義人”。義與信相聯。關公在民間為守護神，他最為人欽佩的就是信與義。英文把“義”譯成Rightuousness。現在美國人常説Do the right thing，“做正確的事”就有循義而行之意。

波音公司總裁、川普總統、趙小蘭和美國航管局高層都在波音737馬克斯事件中棄義取利。

川普是個小人，只喻於利。這樣的小人被選上總統是美國墮落之相。他厚臉能擋炮，大嘴能撐船，很多美國人卻被忽悠得確信川普是上帝送來拯救美國的，我看他是上帝送來葬送美國的。我是對的，因為上帝認為美國不該進棺材入土，所以讓他胡搞四年就把他攆走了，這讓那些被忽悠得信川普是上帝送來拯救美國的都精神錯亂了，因為他們聽到上帝日夜筒着他們的耳朵説川普要連任以繼續拯救美國。

商人川普為商時一心謀財，當了總統就一心為美國謀利，他根本不知世上有個義字，這讓我想到中國古代的職業排序是士農工商和不許商人為官的深層哲理。川普是職業商人，他高舉美國利益第一大旗， 把美國曾高舉的“民主”、“自由”、“人權”等假大空的旗幟全拋一邊；他唯利是圖，不賺錢的事他一概不幹，人權理事會和氣候組織他就都退了。波音總裁認川普為同道，所以才叫他給波音打掩護。波音那個要人命的飛機一停飛直接損失就是幾百億，幾百別人的命與他們幾百億的收益相比算什麼？川普保了波音，波音還不給他大筆捐款？美國對競選人的競選捐款有限制，但對超級政治活動委員會（Super Political Activity Committee)的捐款沒限制。超級政治活動委員可花錢無底線地吹捧他們支持的候選人和造謠攻擊敗壞他們反對的人，如廣佈川普是上帝派來拯救美國的神諭和宣揚拜登患有老年痴呆症。所以川普一接到波音總裁的求救電話就馬上出面要交通部長設法給波音打掩護。

交通部長趙小蘭早該知道波音737馬克斯墜毀是由那個機動增強系統導致的，至少在第二架波音737馬克斯墜毀後她該讓航管局馬上叫停這款飛機，就是總統求她她也得“處義而不回，守職而不廢，見嫌而不苟免，見利而不苟得”。身為交通部長就要為公眾安全把好關，這是她的義，這是她的職。但那時川普看起來要再幹四年，服從川普把波音這個事遮了，她能再幹四年。這裏義利相悖。循義而行會得罪川普，守職而不廢則一無所獲，她便毫不猶豫地舍義取利，把職業操守拋一邊，還特意專門坐那個飛機以欺世惑眾。她該為此感到羞愧。雖然後來她藉機顯示她重義輕利：2020年1月6號川普煽動人進攻國會山，她1月7號斷然就辭職以示對川普不義的抗議，但那時川普已註定要下台，她也註定要在兩週內去職。

波音總裁的職責是給波音賺錢，他的收入與公司的利潤直接掛鈎，2018他共進賬三千萬美金10，僅2017年的股票延遲兑現他就得六百多萬美金。他已習慣一年數千萬美元的收入帶來的豪華生活，已為物所役，難於直道而行，義利相兼時他只有舍義取利。他明知這款飛機有問題，卻信誓旦旦宣稱它沒問題，還誣賴被他們的問題飛機害死的飛行員。這是該受詛咒的邪惡。他這麼做又導致第二架飛機墜毀，又使157人被炸成灰。他是殺人犯。但為了繼續每年拿三千萬美金，他仍堅稱他們的飛機沒問題，還叫總統動用權力來為這款飛機打掩護。數百人的生命與他一年幾千萬美金的收入相比不值分毫。

再説美國航管局。世人都看重它對一款飛機的適航與否的裁決，它的標準是金標準，它讓大家放心。但它在波音737馬克斯的認證上和後來調查第一次失事中乃至第二次失事後的表現都讓世人震驚。誰也沒想到他們是這樣搞美國的飛機認證，沒想到他們查出了這款飛機設計上的致命問題竟然隱而不報，不馬上停飛這款飛機；更讓人震驚的是第二架出事後他們明知問題所在，該緊急叫停這款飛機，他們卻違背其職業操守，舍義取利，利用自己在世界航空界的權威話語地位為這款飛機打掩護。這是殘忍的腐敗。

波音曾是個偉大的公司。每次我坐那裝四百多人的大飛機往返中美我就忍不住對造這麼好的飛機的人心懷感激，是他們一絲不苟的共同努力才造出這麼好的飛機。老一輩中國人要去美國得坐幾十天甚至幾個月的船，如今上萬公里半天就到了。我們都得感謝千千萬萬兢兢業業的人造出這麼安全的飛機。這次飛機出事，老波音人肯定在大罵現在的公司管理層甚至工程師都是敗家子, 在乘客的生命與他們的利潤之間首選利潤。波音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波音2019年銷售額跌至760億美元，2020年跌到500億，虧損150億。737馬克斯停飛讓波音直接損失200億美金，間接損失600億美金，但估計這對波音的損傷還遠不止此。

瞭解波音737馬克斯墜毀的前前後後，讓我震驚的是與此事相關的美國精英對義利的取捨，這也是我們探究波音737馬克斯墜毀的意義所在。我們每個人時時都會遇到義利相悖的事要我們做出抉擇。中國古人教的是舍利取義。但舍義取利的誘惑很大，往往是取義則失，舍義則獲；舍利取義常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會面臨很大壓力，所以我們常常很難捨利取義。很多人犯法，究其根就是他們在義利相兼時沒把握住原則而舍義取利。問題是，在生活中遇到義利相悖時，我們該如何抉擇？在你所知的人事中，哪些人舍義取利而得禍，哪些人舍利取義而成功？如果你處在那些人的位置會怎麼做？

（選自《即將分崩離析的美國？美國社會專題二十四講》。此書已出電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