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村裏“年輕”人_風聞
老吴观察-2小时前
咱們村裏“年輕”人











我問青山何時老,青山問我何時閒,日月穿梭,光陰似箭,歲月不饒人,轉眼離開家鄉快40個年頭了,從當年離開家鄉20多歲的年輕壯小夥,成了一位兩鬢斑白頭髮如葱須兒孫滿堂之人了。
傳統風俗,農曆二月初二是龍抬頭的良辰吉日,老家父母習慣選擇在這天為孩子結婚、相親、剃頭,正月回老家辦事,表弟告訴説,二月初二,為表侄在老家舉辦婚禮,作為親姑舅老表親戚孩子的表大爺,理所當然參加。
每逢佳節倍思親,隨着年齡增長,心中對老家的眷戀好像越來越濃烈了,時常想念家鄉村裏兒時,一塊上山砍柴、耙草、放牛、上學、洗澡,捉魚摸蝦、看露天電影……瘋瘋顛顛,如今臉上佈滿皺紋的夥伴們,每次返回老家見面時都倍感親切。
走進村子步入婚禮現場,要不是表弟介紹,就是迎面而過也認不出今天的新郎官了,當初的毛頭小子變成了一表人才,英俊瀟灑的青年小夥子,打量着面前西裝革履滿臉笑容的表侄,我這個當表大爺的也許一時心情激動,竟然不知道拿什麼優美語句來祝福他。
婚禮現場,讓我欣喜的是,通過大家互相介紹,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原來都是兒時夥伴,老親舊眷和左鄰右舍,如果不是表侄婚禮把大家相聚在一起,只怕這些“陌生”面孔永遠陌生,一生中都沒有相見的機會,當年村裏的年輕人,莊稼地裏的幹活主力年,變成了兒孫滿堂的“爺”、“奶”輩。
哥,不認識我了?我孃家是長崗生產隊的,我叫許X秀,大隊小學你和我哥是同學,我和你弟弟是同桌。想起來了,看着坐在面前當年的村花,年輕時熟悉的面孔,變得有些蒼老的女人,不是故意裝的不認識了,真的不認識了,人年紀大了,什麼都變形不認識了。
婚宴伴隨着美妙動聽的音樂開席,繫着紅圍裙子,穿梭在宴席之間,端着盤子裏碗盆盛着熱乎乎家鄉美食,村裏前來參加婚禮,幫忙幹活的左鄰右舍,顯得是那麼有親切感,一桌桌歡聲笑語,大家舉起酒杯暢飲,看着一張張蒼老臉,二十年、三十年後,這種喜慶熱鬧的場景,還會存在嗎?只怕永遠找不到了。
每次回老家,喜歡去村子裏轉轉,看望看望村子裏留守老人了,在村頭過去生產隊已經廢棄打穀場,一位‘陌生’老人,一邊呼喚我的名字,一邊走過來親切的拉着我的雙手,告訴説,我是你表嬸。説起表嬸,我在生產隊當民兵排長時,生產隊的勞動模範,如今表嬸一人守在村中老宅。
在村裏走訪中,讓我這個遠方遊子最痛心的是,六、七、八十年代,轟轟烈烈,熱火朝天,土坯茅草房的村莊,今天變成了小洋樓,過去的坑坑窪窪泥巴土路,變成了平坦的水泥馬路,村子裏十分冷清,甚至有些荒涼,若大村莊裏除了七、八十歲老人,幾乎見不到一個年輕人。
年輕時,生產隊裏牛把式,村裏“老壽星”六叔,身板仍然利索硬朗,八九十歲了,耳不聾,眼不花,見到六叔時,正在院子裏幹年輕時拿手絕活老本行竹編,春天,老家老年人喜歡養些雞鴨牲畜,六叔編些竹簍等竹器,賣給村裏老人們養雞鴨牲口用,掙點零花錢。
村裏的年輕人去哪兒了?村裏留守老人們,告訴筆者,村裏年輕小夥子們,去外地打工掙錢了,如今村裏小學垮台關閉了,在家帶孩子年輕婦女們,在城裏鎮裏陪孩子讀書去了,經濟條件好的家庭,全家都搬出了村子變成城裏人了,好多年都不回老家了,宅莊都荒棄了,樓房變危房。
年輕人去哪了?為了追蹤年輕人蹤跡,一大早,我便趕到了街上農貿市場,農貿市場上,見到的除了昔日“年輕”人,仍然很少見到今天的年輕人,為了增加家庭經濟來源和生活條件,為了改善家鄉貧窮落後的面貌,年輕人走出家鄉應該鼓勵和支持。
作為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農民,讓筆者擔心和顧慮的是,年輕人離開家鄉,選擇在城裏安家落户,我們這些昔日“年輕”人故去後,誰來承擔農業和糧食生產?城裏人拿什麼來填飽肚子?支持和鼓勵年輕農民進城,同時,也要支持和鼓勵農村年輕人回鄉務農。
無農不穩,無工不富,農民掙錢離不開城市,城市發展同樣離不開農民。(吳賢德,八億農控股集團宣傳推廣高級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