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新:人之患在好為人師_風聞
虎落平阳-59分钟前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金 新
編輯 春天到了,夏天還會遠嗎?龍年高考作文輔導的吆喝“聲振林木,響遏行雲”起來了,應時!
每年高考前幾個月,有關作文題的預測及其點撥的的文章肯定一如既往,在全國一些專業或非專業報刊雜誌上“粉墨登場”,猶如魔術師的戲法,令莘莘學子眼花繚亂。這些勞什子也許對身處應試關頭的高三學生具有“敲門磚”的作用。説“也許”,是因為可能性實在太微乎其微了,在“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好為人師者那裏,平庸的雕蟲小技,往往是以誇張抑或無中生有的形式出現的。
“指點文題趨向、論述題型特點”,這是高考戲法的第一個節目。高考作文曾經歷了一個由命題作文而材料作文而話題作文的過程,為了辨清這三種題型的不同之處,很多為人師者作了淋漓盡致的個性化分析,可它們的區別之重要性,對於一個具有一定寫作功底的學生來説,似乎微不足道。質言之,“命題”相對來説是抽象的,“材料”與“話題”相對來説是具象的。“命題”轉換成“材料”或“話題”只不過是抽象則具象之,換句話説大約就是把高度概括化的意藴相對具體化;反之則不過是具象則抽象之,換句話説大致就是將相對具體化的語義高度概括化。“腹有詩書”者“氣自華”,由抽象而具象抑或由具象而抽象,僅僅是一個行文的思維走向問題。至於“材料”與“話題”之間,只要將“以……為話題”一句刪掉,兩者就不分伯仲了。喜歡變所謂“審題”戲法的人,往往是隻在課堂上出題,發號施令,自己卻從來不審題寫文章的人。而這個“過程”之後又折騰出一個新材料作文,比如浙江就以此來否定曾幾何時頂禮膜拜的話題作文,將其貶入“十八層地獄”。
“關注生活、關注人生”,這是高考戲法的第二個節目。生活與人生當是交叉的,是文章的本源;不可設想,寫作有一天與生活與人生分道揚鑣將會是怎麼一個樣子。那一定是花狐鬼怪,可那也是生活與人生的一面鏡子,也是生活與人生的曲折反映,諸如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人類歷史上有自然性神話與社會性神話兩個階段:如果沒有自然的威壓,何來《夸父逐日》;如果沒有社會的壓迫,何來《西遊記》。有人説:“畫鬼容易,畫人難。”其實畫鬼亦難,既要有人的共性,又要有鬼的個性;否則,就不能產生共鳴。喜歡變所謂“感受”戲法的人,常常是言不由衷説假話,無病呻吟動感情的人。這種人寫文章閉門杜撰抑或剪剪貼貼“二道販子”做慣了,以為別人亦是此等貨色,於是演繹着一個無需演義的話題:吃下去的飯經過消化是會變肥料的!
“講究格式、注重技法“,這是高考戲法的第三個節目。 名為首尾呼應者,實為“穿靴戴帽”,乃“畫蛇添足”;名為內容充實者,實為“腦滿腸肥”,乃“濫竽充數”;名為文采斐然者,實為“刀光劍影”,乃“辭不達意”;名為思想深刻者,實為“標語口號”,乃淺入深出;名為“情有獨鍾”者,實為小貓咪咪,乃裝腔作勢;……這一系列在擅長寫作者看來匪夷所思的作文“怪招”,竟然約定俗成,成了一些閲卷人心中判分的準則。欲在應試中搏得好成績,必須摸索他們的心理,展示亮點。喜歡變所謂“花招”戲法的人,每每是一不操麻將、二不打撲克,似乎“家有三鬥糧,‘甘’做孩兒王”的人,但匱乏天然素質,將文章納入了僵化的機械性操作之中,形式成了內容的牢籠。
“戲法人人會變,各有不同技巧”,還有很多,不一一列舉。
編輯 據説葉聖陶十分重視對孩子的啓蒙教育,可從不給孩子教授作文入門、寫作方法之類的東西。他僅要求其子女每天要讀些書。至於讀點什麼、悉聽尊便。但是讀了什麼書,讀懂點什麼,都要告訴他。除此之外,葉老還要求其子女每天要寫一點東西。至於寫什麼也不加任何限制,喜歡什麼就寫什麼:花草蟲魚、路徑山巒、放風箏、鬥蟋蟀,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聽人唱戲,看人相罵……均可收於筆下。納涼時,葉老端坐在庭院的藤椅上,讓孩子把當天寫的東西朗讀給他聽。葉老傾聽着孩子朗讀,從不輕易説“寫得好”與“寫得不好”之類的話,比較多的是“我懂了”和“我不懂”。如若葉老説:“這是什麼意思呀?我不懂。”其子女就得調遣詞語或重新組織句子,盡力讓父親聽得明白。直至葉老説:“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懂了”時再繼續讀下去。葉老這樣教子作文,實在是值得稱頌、借鑑的好經驗、好辦法,體現他多年倡導的“‘教’是為了‘不教’”的思想。
編輯 余光中生前嘗在林海音80壽辰上對一度傳聞她可能出任“文化部長”一事評論道:“一個人做了林海音,還稀罕做文化部長嗎?”這話頗有穿透力,具有“風馬牛相及”的效能。一個作家型的教師,會在乎對學生大談特談作文知識、寫作技巧之類空洞、乏味的話,束縛孩子的手腳,禁錮學生的思想,以此來炫耀自己高明嗎?
編輯 嘴除了吃飯與説話還有很多功能,如親吻、吐痰、抽煙、喝酒,鼻子堵住的時候需要藉助它通氣;因此,從嘴裏出來的東西,很難把握真假。《孟子·離婁上》有語:“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好為人師者可要把握好自己的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