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首相訪華,與歐洲右轉_風聞
星话大白-星话大白官方账号-“大白话时事”公众号的创建者。1小时前
3月27日,荷蘭首相訪華。
這是荷蘭首相時隔5年再次訪華,而且在當前中美博弈如此激烈的大背景下,荷蘭首相呂特雖然即將卸任,但這次訪華還是釋放不同尋常的信息。
特別是美國在3月上旬才剛放話稱,要求盟友加強對華芯片管制。
而位於荷蘭的ASML是全世界目前唯一可以生產7納米以下EUV光刻機的廠商,一直以來就成為美國極力施壓的對象。
在美國的壓力下,荷蘭只能對我們禁止出口EUV光刻機。
但美國仍然不滿足,去年還一直強迫荷蘭要把DUV光刻機也納入出口管制中。
結果,荷蘭去年6月30日,出台了新的半導體出口管制措施,把一部分最先進能生產7納米的DUV光刻機型號,也納入出口管制。
但荷蘭仍然堅持對我們出口14納米的DUV光刻機。
這讓美國十分不滿。
據《日本經濟新聞》3月9日報道,美國現行政策對生產10至14納米以下尖端芯片的半導體設備進行出口管制,但美國要求將管制範圍擴大到生產被稱為“通用產品”的一般芯片的部分半導體生產設備。
彭博社近日引述匿名人士的消息稱,拜登政府正在施壓多個盟國擴大對中國半導體的打壓範圍。美國還敦促荷蘭阻止該國光刻機巨頭阿斯麥為中國客户保養和維修敏感芯片生產設備。
對於美國這些強迫行為,荷蘭肯定也是感到不滿。
其實從荷蘭一直以來的行為來看,荷蘭肯定是不情不願才在美國逼迫下,出台這些管制措施。
畢竟,美國自己才有打壓我們的需要。
荷蘭跟我們並沒有戰略利益上的衝突,對ASML來説,沒有道理要把生意往門外擋,更何況我們也是ASML的大客户。
本來美國一開始説要對我們禁最先進的EUV光刻機,荷蘭已經照做了。
然後去年美國又逼荷蘭繼續禁DUV光刻機,荷蘭也把7納米DUV光刻機給禁了。
現在美國又要荷蘭把14納米光刻機給禁了,這等於是在強迫荷蘭要跟我們脱鈎斷鏈,這已經嚴重損害了荷蘭自身利益。
所以,美國不但是在對我們搞霸凌制裁,這實際上也是在對荷蘭的霸凌脅迫。
在瞭解這個大背景之後,我們看這次荷蘭首相訪華,就能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信息。
這次通稿雖然沒有具體提到外界最關心的半導體和ASML,但其中我方提到“經濟全球化或許遭遇逆風,但歷史大勢不會改變,“脱鈎斷鏈”沒有出路,開放合作是唯一選擇。中方始終認為,你輸我贏、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思維早已過時,真正安全的世界應該是深度交融、相互依存的世界。人為製造科技壁壘、割裂產業鏈供應鏈,只會導致分裂和對立。中國人民也有正當發展的權利,任何勢力都無法阻遏中國科技發展進步的步伐。”
這段話,顯然就是在針對美國搞這種霸凌制裁,強迫他國來對我們脱鈎斷鏈的行為。
而荷蘭首相呂特則表示,“脱鈎斷鏈”不是荷蘭政府的政策選項,因為任何損害中國發展利益的行動也會傷及自身。
這句話其實已經比較正面的回答,荷蘭不會搞脱鈎斷鏈,那背後意思就比較耐人尋味。
當然,我也不認為荷蘭會一下子就解除對我們所有芯片出口管制,對我們出口EUV光刻機,畢竟美國對荷蘭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大的,荷蘭不可能完全無視美國的壓力。
但我認為,荷蘭不會繼續按照美國的要求,去全面禁止所有光刻機對我們出口,至少14納米的DUV光刻機,應該會繼續保持出口。
其實ASML是最清楚我們的潛力,美國這樣對我們這樣禁運,那我們遲早會造出自己的光刻機,所以ASML自己是一直反對禁運。
我們對於歐洲的態度一向是,我們不要求歐洲得完全倒向我們,這並不現實,但至少我們可以爭取讓歐洲不要選邊站隊,不要完全倒向美國,至少讓歐洲可以保持中立,那對我們來説就夠了。
我們是荷蘭的第三大貿易伙伴,跟我們斷鏈脱鈎是肯定傷及荷蘭自身利益,這是我們可以爭取到的地方。
呂特在訪問北京期間表示,2023年1至11月,中荷貿易額達1072億美元,荷蘭對華出口同比增長超30%;2023年前10個月,荷蘭新增在華投資53億美元,同比增長超20%,佔歐盟在華新增投資一半以上。
本來荷蘭跟我們關係並不差。
現在的情況就是,美國在對荷蘭搞霸凌脅迫,而我們則儘量去爭取荷蘭,最好的結果就是讓荷蘭能保持一個相對中立的局面,我覺得這是荷蘭自己也願意去做的方向。
當然,我們跟這些西方國家打交道,還面臨一個較大難題,就是政權更迭容易導致政策180度大轉變。
呂特是2010年就出任首相,是荷蘭在任時間最長的首相。
但去年7月,呂特已經宣佈不再擔任自由民主黨的黨魁,這意味着呂特即將卸任。
而一旦荷蘭換人之後,對華政策會如何變化,這還是有一些懸念。
去年11月,荷蘭提前舉行的議會選舉,極右翼政黨自由黨獲得37個席位,成為議會第一大黨;綠色左派聯盟和工黨組成的政黨聯盟獲得25個席位;看守政府首相呂特所在的自由民主人民黨獲得24個席位,今年8月剛成立的新社會契約黨獲得20個席位。
荷蘭的選舉一向有測不準之名,就是黨派太多,而且沒有誰佔據絕對優勢,票型整體比較分散。
但當前荷蘭也是極右翼開始抬頭,西方的右翼代表着保守。
在去年11月荷蘭選舉裏,最大贏家就是有“荷蘭特朗普”之稱的維爾德斯。
如果你不瞭解這些政治派系區別,只聽這個“XX特朗普”,就知道其具體是什麼成分。
這個維爾德斯也喜歡在社交平台上發表驚人言論,他的主張核心就是反對移民,反對穆斯林,反對歐盟一體化,主張荷蘭優先,這基本都是歐洲右翼的共同點。
但這裏也要強調一下,不要覺得右翼就一定會對我們採取跟美國一樣的敵視態度,不同國家情況並不相同。
比如,阿根廷極右翼米萊,離美國太近,就跟美國右翼一樣對我們態度不好。
而匈牙利也是右翼執政,但對我們態度就還比較好。
歐美的右翼,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強調本國利益優先,那不同國家,他們強調的利益優先就不一樣了。
所以,有的國家右翼,會對我們十分敵視。而有的國家右翼,對我們態度則比較好,不能一概而論。
我們需要去區分不同國家的右翼,去結合他們本國的國情,來具體分析。
美國右翼之所以對我們很敵視,因為我們和美國有根本利益矛盾,美國右翼認為我們搶走了美國的工作崗位,所以他們基於美國利益優先,才會對我們充滿敵視。
但對於荷蘭右翼來説,強調荷蘭利益優先,反而意味着荷蘭會對美國這種霸凌脅迫產生抗拒。
因為美國的霸凌脅迫顯然已經損害了荷蘭自身利益,荷蘭右翼強調荷蘭優先,那麼反而才會反抗美國。
而且,呂特所在的自由民主人民黨也屬於中右翼,所以荷蘭一旦形成右翼聯盟,對我們的態度可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當然,也不能排除荷蘭右翼聯盟上台後,出現極端保守排外,把我們也納入排斥對象的可能性。
我們也是要做好預期管理,不能太過於樂觀。
但總體來説,我們肯定不是荷蘭右翼聯盟最主要議題。
對維爾德斯來説,最核心主張是反對歐盟,他甚至説他上任後,會在荷蘭舉行公投,退出歐盟。
此外,由於維爾德斯反移民的主張,而有大量外籍員工的ASML也威脅過要搬遷去國外,為此,呂特還專門成立一個工作小組去挽留ASML。
即使ASML鐵了心要搬遷,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另外,維爾德斯在3月13日,才剛宣佈放棄首相競逐首相。
這是因為,維爾德斯領導的自由黨雖然在去年11月大選裏成為議會第一大黨,但並沒有形成絕對多數,所以還需要另外至少兩個政黨支持,才能形成議會多數。
維爾德斯是謀求形成一個右翼聯盟,他放棄首相一職,就是與其他三個希望組建新政府的右翼政黨談判的結果。
所以,荷蘭接下來是大概率形成一個右翼聯盟執政的格局。
現在歐洲是右翼集體抬頭,這是在俄烏衝突大背景下,歐洲民眾越發不滿歐洲左翼去搞經濟自殘,來配合美國,援助烏克蘭。
所以像德國和法國,也都出現右翼抬頭的現象,特別是法國勒龐,有很大可能會在下次選舉裏當選。
其實對歐洲右翼最頭疼的是美國,因為歐洲右翼強調本國利益,對美國這個發號施令的大哥,大都是比較不感冒的,並不像歐洲左翼那麼配合美國。
而對我們來説,歐洲右翼抬頭,並不完全是壞事,可以説有利有弊。
我們對歐洲大多數國家,都不是利益衝突方。
一旦歐洲整體右轉,我們反而才可以比較有針對性的去對症下藥。
歐洲右翼將利益,那我們就擅長的就是用右翼去合縱連橫。
反倒是歐洲左翼,整天把價值觀、自由民主、人權掛在嘴巴上,動輒就是意識形態上腦,配合美國來針對我們,我們跟歐洲左翼才不好打交道。
也可以這麼想,反正歐洲左翼對我們如此不務實,甚至敵視,那換右翼上來,對我們來説也不會更糟糕。
現在美國霸權整體在走下坡路,美國對世界秩序的掌控力已經大不如前,這也是歐洲右翼會抬頭的一個基礎。
對美國來説,頭疼的日子,還在後頭。
當然,對我們來説,外部的因素都是次要的,最核心的還是我們得把自己做大做強,不能只寄希望於外部因素。
只有做到自強不息,那不管外部環境如何變化,我們才可以從容應對當前這個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本文來源“大白話時事”公眾號。
作者:星話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