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歐洲印象_風聞

**一．**招手不停的出租車

在意大利的佛羅倫薩市區裏禁止各種車輛進入。唯獨出租車例外，人們有時走累了或者不知道怎麼走只能打的，然而，打的不知竅門，談何容易。筆者今年7月在佛羅倫薩開國際會議就遇到這麼一件事。

那天，我準備從會議地點返回入住的飯店，我站在街道旁邊，見出租車就招手，但沒有一輛出租車理我，即便是空駛的，也像沒看見我一樣疾駛而過。這時一個好心的意大利人走過來介紹説：出租車都有固定的站點，必須到那裏才能上車。我雖然明白了怎麼回事，但還覺得有些蹊蹺，這麼大的城市上哪去找出租車站點呢？看到我疑惑的樣子，他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跟他走，我們來到一個咖啡館，他進去和老闆嘀咕了幾句就走了。這時老闆拿起電話，説了一陣子，然後對我説：“我幫你叫了出租車，三分鐘就到。”我非常誠懇地遞上幾枚硬幣以表示感謝，他非常友好地拒絕了説區區小事，我們這每個小店都可以幫忙叫車。果然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就在門口停了下來，老闆説：“這就是我為你叫的車，快上吧！”我看了一下表，根本不到三分鐘，“三分鐘”是他們的習慣叫法，表示“馬上”“很快”。

上車後，司機非常友好，問清楚地址，一踩油門上路了。等到了我下榻的賓館時，我掏出一把硬幣讓他挑，他按表上的數字挑完了，看我把剩下的硬幣要收起來，便嚴肅地説：“你是蘇格蘭人吧？”我心裏納悶，東方人的標誌太明顯了，怎麼竟看不出來，於是便疑惑地回答説：“我是中國人，怎麼？”司機説：“蘇格蘭人不給小費”原來問題在這。於是，我把手裏的硬幣全塞給了他説：“我不是蘇格蘭人，我是中國人。”司機一看小費咧嘴笑了。

**二．**人鬥牛，還是牛鬥人？

來到西班牙趕上一場鬥牛表演，真是萬幸，因為暑假期間一週只有一次，還是星期日。導遊還沒等我們進場就説今天要殺6頭牛，説這話好象我們不是看鬥牛，而是看如何屠宰牛。

鬥牛從下午7時開始，橢圓形的鬥牛場足可容納上萬人，其格局和古羅馬鬥獸場相仿。中間場地，表面上鋪着均勻的黃沙。工作人員划着兩個白圈圈。周圍設有2米高的厚木牆圍欄。有一條通道，把鬥牛場與觀眾席隔開。鬥牛場上一面是放牛出來的門，旁邊是人出來的門，此外，正對着它們，還有三個門狀的擋板，可供鬥牛士躲避牛的鋒芒。主席台的正對面和左邊觀眾席最上方各有一隻銅管樂隊，指揮和控制着整個鬥牛的程序。

7時，樂隊奏起雄壯的鬥牛士進行曲，手拿紅披風，身穿鬥牛服的鬥牛士及其助手先後走到主席台前鞠躬行禮，向各方賓客致意，博得一陣陣喝彩聲後繞場退出。

出場儀式結束後，鬥牛開始。據説牛是色盲，只對紅色最敏感，一見紅色便會莽撞的衝過去。鬥牛正是利用了這一原理。被斗的牛都是特別餵養的專門品種的小公牛，非常勇猛，每頭足有半噸多重。

牛被放出來後，先是慢慢地踱步，帶有一些好奇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它的牛角向外張揚，後腿力量很大，時刻等待着發動進攻。這時鬥牛士的助手們先後交替出現，以紅布引逗，他們不放過任何機會，即不能讓牛在一個位置呆得太久，也不能把時間拖得太久。牛見到紅布便低着頭猛衝過來，助手們紛紛躲到擋板後面，以避其鋒芒。這時的牛瘋狂無比，鬥牛士根本不敢接近它。經過滿場狂奔，公牛的積極性降低了，體力消耗也極大，氣喘吁吁，白色的吐沫長長地掛在嘴角。

這時號角齊鳴，兩個披掛厚甲，手持長矛的騎士入場了。鬥牛士的助手把牛引向長槍手那邊，公牛朝馬猛衝過去，發出巨大吼聲，乘牛角前衝上挑之時，騎士用寬刃長毛直刺牛背，頓時牛背突突的冒血像泉湧一般。順着牛背牛腿直淌，染紅一片黃沙地。好在離矛頭十餘釐米處裝有橫梢，不至於扎的太深，只是為了給牛放血，消耗其體力而已。

此時，手拿披風，持劍上場的鬥牛士風度翩翩，而公牛血痕滿身，衝勁已大不如前，在這種情況下，鬥牛士將紅披風微揚輕抖，公牛雖還能莽撞前衝，但已顯呆滯之狀。相比之下，鬥牛士靈活的旋轉身體，輕快如芭蕾移步，幾度引牛撲空。那挺胸抬頭，側身藐視公牛的瀟灑神態，確實英武非凡，體現出鬥牛士的矯健與機敏，贏得了觀眾一陣喝彩。鬥牛士的三個助手們，每人手持兩個帶倒刺的短矛紛紛向牛背上刺去，這6個倒吊在牛背上的短矛，把牛背上的傷口進一步翻開，為鬥牛士的最後一刺做準備。

幾個回合後，公牛可以説是筋疲力盡，牛勁也是強弩之末，早就沒有剛出場時的猛勁了。這時鬥牛士換一把寶劍，繼續消耗着公牛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鬥牛士便從工作人員手中換回一柄微短些的但更鋒利的寶劍，在公牛衝上來的一剎那，將劍從牛背斜向下直刺公牛心臟，捱了劍的公牛蹣跚掙扎幾步，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這時一個助手上來在牛腦門上用匕首狠狠一刺，牛再也不掙扎了。隨後，在勝利而雄壯的號角聲中，插着紅旗掛着鈴鐺的馬車快速地將公牛拖出場外。一個完整的鬥牛過程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那天比較幸運，還看上了幾個插曲。比如：鬥第3只牛時，鬥牛士被公牛頂翻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滾眾人上去引開公牛，扶起鬥牛士時發現他的腿被頂傷，一瘸一拐地被扶下場。鬥第4只牛時，由於牛把馬差點頂翻了，再説，那頭公牛也不好鬥，這時場內放進一羣黃色、脖子上帶鈴鐺的牛，才把這頭公牛帶下場。當鬥最後一頭牛時，觀眾都拿出白手絹向主席台激情喊叫，場上的氣氛異常活躍，他們要求裁判給鬥牛士高分。巧的是，那天裁判要求很高，始終沒有一個鬥牛士得到最高獎賞：即一隻牛耳朵。

看完鬥牛表演走出場地，看到為紀念一位陣亡鬥牛士而塑造的一尊銅像，旁邊伴有一頭牛時，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細想想，覺得挺不公平的。每個鬥牛士，再加上6、7個助手，在把牛扎傷放血，消耗完牛的體力後，才上場“鬥牛”，演繹自己的技能，顯赫自己的威武。這時的牛早就不是鬥牛士的對手了。公牛的命運最後都是必死無疑，沒有人記得它們；而鬥牛士在博得喝彩後，身姿瀟灑地環顧場內，享受着觀眾的歡呼聲和觀眾羨慕的眼光，直至贏得至高獎賞，而名留青史。

一場鬥牛表演，我們可以把它看成是西班牙人的一個有膽有謀的運動，也可以看成是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但我更希望這項運動能在今後得以改良，從而聞不到那陣陣的血腥味和慘不忍睹的場面。

三 站在歐洲最西端的遐想

葡萄牙首都里斯本人口為600，000，加上週圍的衞星城市人口約為2，100，000，為全國政治、經濟中心及第一大港。位於歐洲陸地的最西邊，與拉丁美洲、西非及地中海相連，交通非常頻繁。歷史上，許多國家都宣稱要征服里斯本。凱撒時期，里斯本成為西塔尼亞最重要的城市。1255年成為葡萄牙首都。

離開里斯本繼續向西約90公里左右，就看到了歐洲最西站的標誌。只見一個不大的十字架，上面刻着北緯38°47’,西經9°30’，海拔140米等等。這裏的大海就是大西洋，對面是紐約城，乘飛機只需6個小時。站在這個特殊的地點，看着眼前濤波洶湧的海水，我不盡浮想聯翩…..

400年前，里斯本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中心，不過由於政治環境的衰敗，近幾世紀已逐漸淡出國際舞台。15世紀末是葡萄牙與里斯本最繁榮興盛的時期，葡萄牙航海探險家們的足跡遍及亞洲、非洲及南美洲。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麥哲倫了。1519年9月20日麥哲倫率船隊開始環球航行。在航行中先後發現了智利南端的麥哲倫海峽和太平洋。1521年麥哲倫死於與菲律賓土著人的作戰，剩餘的船隻繼續繞進好望角，完成了整個航程。麥哲倫被認為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環球航行的人，他的航行證明了地球是圓的，更正了人類幾千年來對於地球形態和表面距離的錯誤認識。1526年麥哲倫航線被劃在地球儀上。我為麥哲倫的精神所感染，一個小小的葡萄牙在500年前就如此有海洋意識，這主要取決於當時的葡萄牙國王對航海的重視，在里斯本市區就聳立着一個航海紀念碑，碑前廣場上還有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聯想我國要想強盛，恐怕也更需要對自己海洋資源的認識和有計劃的開發。

我曾不止一次地站在世界一些特殊地點上，如：橫渡埃及蘇伊士運河-----“一眼望兩洲”。站在倫敦格林威治天文台子午線兩側-----“一步跨兩球”。站在瑞士與列支敦士登的交界橋上----“一腳踩兩國”。這些特殊的經歷都使我增強了對地球的好奇和探索，也使我對這個地球上存在的多姿多彩的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次西南歐之行，目睹的、感悟的、驚歎的、遐想的，都逼着我把它們寫出來奉獻給讀者。我希望與大家共享這些財富。也更希望聽到大家的反饋，乃至批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