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龍用生僻詞描述中歐關係，不好翻譯！_風聞

出品 | 外宣微記

           歡迎轉發朋友圈，轉載全文請申請授權      

法國總統馬克龍5月5日接受法國媒體《星期日論壇報》（La Tribune Dimanche）專訪時借用意大利詞彙“aggiornamento”談中歐經貿關係未來走向。請看：

“aggiornamento”雖然已被英文權威詞典（《美國傳統詞典》）收錄，但估計大部分英文讀者也不認得這個生僻詞，因而美國財經媒體彭博社（Bloomberg）在報道中特地補充一句：using the Italian word for update.

The process of bringing an institution or organizationup to date; modernization. （《美國傳統詞典》）

也許是受英文詞典釋義指導，新加坡《聯合早報》在不同的文章中分別用“更新”或者“現代化”來翻譯這個詞：

“我呼籲‘現代化’，因為中國現在在許多領域產能過剩，並向歐洲大量出口。” （《聯合早報》）

他也呼籲“更新”經濟關係，“因為中國現在在許多領域產能過剩，並向歐洲出口大量”商品。（《聯合早報》）

一會兒“現代化”，一會兒“更新”，馬克龍到底在表達什麼？結合英文詞典釋義來看，中文媒體譯出來的意思也許“大差不差”，但詞語所藴含的“connotation（弦外音/內涵）”似乎在翻譯中丟失。

前文曾提到以翻譯為題材的奇幻小説Babel，小説裏催動“銀術魔法（silver-working）”的正是翻譯過程中常常丟失的“connotation”。舉個例子：英文“garden”表示“花園”，中文“齋”這個字可用來翻譯“garden”，但“齋”在中文語境下給人幽靜離塵（to retreat from the world）的話語暗示（比如，北京北海公園的靜心齋）。於是，“garden--齋”這組對應詞便可用於“銀術魔法”，可以讓現實世界裏處在鬧市區的花園多一分幽靜素雅。

那麼，如何捕獲由意大利詞語“aggiornamento”到英文“update”這一轉換過程中所丟失的“弦外音”，以方便中文讀者更準確地解讀馬克龍原話？

不妨藉助生成式人工智能強大的語料搜索能力（參見新書《譯路行遠》第四章），與Google Gemini以及 微軟Copilot （基於OpenAI最新的GPT-4 Turbo模型）聊聊天，挖一挖“aggiornamento”與“update”“modernization”的細微區別。

Google Gemini

簡要總結一下Copilot與Gemini的回答：“aggiornamento”一詞與20世紀60年代的天主教改革（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密切相關，雖內含“更新”“與時俱進”之意，但又不僅僅是“簡單的更新（a simple update）”，而是具備**“深刻轉變（profound transformation）**”“全面更新（comprehensive update）”的話語內涵。

正如Google Gemini所闡釋的，馬克龍借這個詞呼籲中歐經貿關係需要“更加實質性的調整（ a more substantial change）”.

抓住“aggiornamento”一詞的“connotation”，我們不難發現，馬克龍對中歐經貿關係的未來有想法也有要求，且要求還不低。

在“友誼萬歲”“熱情迎接”之外，想必還有更嚴肅艱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