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暴跌八成低至63元，中國首富的“印鈔機”失靈_風聞

作者 | 胡青木

主編 | 蘇淮   

中國首富鍾睒睒手中的另一“王牌”——國產二價HPV疫苗的主要參與者萬泰生物（603392.SH），在海南丟標了。

5月中旬，海南省政府採購網公佈的HPV疫苗採購結果中，沃森生物（300142.SZ）旗下子公司玉溪澤潤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以63元/支的驚人單價中標，創下歷史新低。而更令人咋舌的是，回顧2023年7月海南省的採購數據，當時萬泰生物的HPV疫苗中標價格高達265元/支。

圖片來源於海南省政府採購網

這次HPV疫苗價格大跳水的消息引爆網絡，甚至上了熱搜。有網友吐槽道：“能把差價退給我嗎？”

“早知道就等幾年再打這個HPV疫苗了，前幾年打的時候不僅需要排隊，還要多花不少錢，那會兒一針要好幾百，三針下來花了將近一千塊，當時還有點小‘肉疼’。沒想到現在不僅便宜了很多，甚至有的城市特定人羣都可以免費打這個疫苗了”。此前接種了二價HPV疫苗的楊女士不無後悔地對源媒匯説道。

除了海南以外，包括江蘇、廣東等多地此前公佈的二價HPV疫苗，採購中標價已降至百元以下。與上市時超過300元的定價相比，當前國產二價HPV疫苗的價格已下降七八成。

從“百元時代”到如今的“降價大戰”，HPV疫苗市場的競爭為何變得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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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產首家，一波賺“麻”

宮頸癌是嚴重威脅女性健康的惡性腫瘤，其主要原因是高危型人乳頭瘤病毒（HPV）感染。同時宮頸癌也是僅有的一種具有明確病因和有效預防手段的惡性腫瘤，可以通過注射HPV疫苗、篩查和早診早治三級防控手段全面預防。

圖片來源於網絡

接種疫苗為感染HPV前預防的最有效方式。但此前國內上市的HPV疫苗僅有三款，且均為進口產品，分別為英國葛蘭素史克公司（NASDAQ：GSK）的二價HPV疫苗“希瑞適”，以及美國默沙東公司（NASDAQ：MRK）的四價HPV疫苗“佳達修®4”和九價HPV疫苗“佳達修®9”。

需要説明的是，目前已經發現的HPV病毒類型超過百種，主要分為高危型和低危型，而所謂的“價”代表的就是可預防的病毒類型。源媒匯將這三種不同價別的疫苗通過四種維度進行了對比，簡單來説就是價別越高，可以預防的HPV病毒類型越多，進而預防癌症的概率就越高，當然價格也更貴。

彼時在進口HPV疫苗產能不足，且價格較為高昂的背景下，眾多國產疫苗企業看到了商機，而萬泰生物就是其中最早投入這一領域研發的“先驅”。

萬泰生物董秘此前在投資者互動平台表示，公司二價HPV疫苗項目從2003年啓動，2017年11月完成三期臨牀申報上市，2019年12月30日獲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上市並取得藥品註冊批件，2020年5月二價HPV疫苗“馨可寧”正式投入市場。

馨可寧上市時，最初定價為329元/支。相較於葛蘭素史克同為二價的希瑞適，在上市時間、預防範圍都沒有顯著優勢的背景下，萬泰生物只能走“薄利多銷”這條路。

不過，馨可寧作為當時首個上市的國產二價HPV疫苗，市場仍對其給出了較高的預期。2020年4月29日，萬泰生物的股票一經上市，就走出了25個“一字板”。後續股價更是延續上行，在前後六十多個交易日裏，股價從發行時的3.53（前復權）元，一路飆升至103.53（前復權）元，漲幅接近25倍。

圖片來源於東方財富軟件

天眼查數據顯示，萬泰生物的控股股東為養生堂有限公司，而養生堂由鍾睒睒全資控股。因此鍾睒睒作為萬泰生物的實控人，受益股份高達73.31%。鍾睒睒也憑藉萬泰生物的這輪上漲，在2021年成為中國首富。值得一提的是，養生堂也是農夫山泉（09633.HK）的控股公司。

圖片來源於天眼查

彼時，萬泰生物也未讓相信它的投資者失望，當年就交出了一份漂亮的成績單。

財報顯示，2020年萬泰生物的總營收為23.54億元（人民幣，如無註明，下同），淨利潤為6.77億元。相較2019年的11.84億元營收、2.09億元淨利潤，分別實現了98.82%、223.92%的增長。其中，疫苗業務共實現約8.66億元營收，相比上年增長了約57倍。而2020年5月才正式投入市場的馨可寧，則貢獻了6.93億元的銷售收入，佔當年疫苗業務營收的80.02%、總營收的29.44%。

圖片來源於公司公告

但是萬泰生物“躺着賺錢”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有同行進來“攪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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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標價兩年下跌超八成

2022年3月，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沃澤惠”獲批上市，沃森成為第二家擁有國產二價HPV疫苗的企業。

沃澤惠有兩種規格，最初的價格分別為319元/支、329元/支，與萬泰生物的疫苗價格相近。

沃森生物作為後來者，在疫苗價格沒有明顯優勢的前提下，為了迅速打開市場，選擇走另一條道路——政府採購。

二價HPV疫苗的價格戰也就此打響。

源媒匯梳理了近兩年來國內部分省份的二價HPV疫苗採購情況，發現相關產品的中標價是一跌再跌，從最初的300餘元跌至最近的60餘元，跌幅已超八成。

造成二價HPV疫苗價格下跌如此之快的原因，除了萬泰和沃森兩家國內廠商的直接競爭以外，也與國外廠商的持續發力分不開。

前文提到，默沙東的九價疫苗上市時的適用年齡為16-26歲女性，而在2022年8月，該疫苗的新適應症獲批，將適用年齡拓展至9-45歲女性。這讓青睞高價疫苗的女性，不需再為年齡擔心。

此外，九價HPV疫苗之前一直處於供不應求狀態，甚至需要加價、搶號才能接種，不少人因為預約不到九價疫苗，轉而選擇低價疫苗。對此，默沙東也一直在不斷擴張九價HPV疫苗的產能。

默沙東中國CEO田安娜此前表示，默沙東已投入超過10億美元提高已有的HPV疫苗生產設施產能，隨着產能的繼續擴大，到2023年供應量預計將再翻一番。

國內同行瘋狂“卷”價格、國外廠商持續擴產，“內憂外患”之下，2023年萬泰生物的疫苗產品首次出現銷量下滑，為1571.11萬支，同比下滑41.94%。與此同時，疫苗產品的收入為39.6億元，同比減少53.37%。

在此形勢下，這家國產HPV疫苗的先行者又該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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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九價和海外進軍

全球範圍內，九價HPV疫苗，僅有默沙東一家公司生產上市銷售。默沙東也憑藉自身的先發優勢，啖到了頭湯。而在國內二價HPV疫苗市場的紅利正在逐年稀釋的背景下，向九價疫苗進軍、打破默沙東的壟斷，將是企業破局的關鍵之一。

圖片來源於網絡

據統計，國內有多家企業不約而同地佈局了九價HPV疫苗，包括萬泰生物、博唯生物、沃森生物、康樂衞士（833575.BJ）和瑞科生物（02179.HK）。而一支疫苗的上市，需要歷經多個步驟，前後需要花費數年時間，因此誰能儘早入組（受試者參加臨牀試驗），誰就能儘快上市。

公開資料顯示，萬泰生物的入組時間為2020年9月，在同為三期臨牀階段的企業中，入組最早。

今年4月11日，萬泰生物發佈公告，公司的九價HPV疫苗三期臨牀試驗採用了多中心、隨機、雙盲、二價HPV疫苗對照的設計，公司近日收到了第三方統計公司交付的主要數據初步分析結果，主要結果符合預期。

有業內人士解讀稱，此舉意味着產品即將申報上市。而當天受該消息影響，萬泰生物的股價亦是直接封死漲停。

東北證券（000686.SZ）此前在研報中提到，HPV疫苗有着向多價方向發展的趨勢，並且隨着國產HPV疫苗的相繼上市，將會對進口HPV疫苗形成替代，改變市場競爭格局，加劇市場競爭激烈程度。萬泰生物作為當前研發進度最快的國內企業，有望佔得市場先機。

除了搶佔被默沙東壟斷的九價HPV疫苗市場以外，向海外進軍也是國內HPV疫苗行業破局的關鍵之一。

萬泰生物2023年年報顯示，公司二價HPV疫苗已獲得柬埔寨、埃塞俄比亞、哈薩克斯坦、肯尼亞和布基納法索的上市許可，約17個國家在註冊准入中。

此外，泰國和尼加拉瓜衞生部已將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納入多個年齡羣女性的國家免疫規劃項目；尼泊爾衞生部使用公司二價HPV疫苗啓動國家部分城市的試點項目；公司與泛美衞生組織（PAHO）簽訂了二價HPV疫苗大宗採購框架協議，助力拉美儘早實現“2030宮頸癌消除戰略目標”。

業內人士指出，國產HPV疫苗目前主要聚焦於海外中等收入國家和低收入國家兩大市場進行拓展。此舉有望在打開國際市場的同時，緩解國內的過剩產能。未來隨着國產疫苗企業重點管線的研發進入收穫期，以及積極開拓海外市場的戰略佈局，HPV疫苗市場的競爭將愈發激烈。

在巨大的國內外市場需求面前，萬泰生物能否改寫HPV疫苗市場格局，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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