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如果突破了這兩點,中國的新質生產力必定引領全球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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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利用長線風險資本持續支持知識產權的創新創造,將最終推動中國在與全球國家的競閤中,持續保持領先地位。
作者為凱思博投資創始人及首席投資官。
01 上一次改革給今天的啓示
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始於40年前的十一屆三中全會。
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啓了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征程。會議推出的多項改革措施,時至今日對中國經濟發展仍具有深遠影響。
其中,生產要素改革是意義非常重大的一項改革內容,為生產力帶來了真正的解放,激發了人們生產和創造的活力。
我們知道,維繫國民經濟運行與市場主體生產經營活動,離不開各種社會資源,即生產要素。
無論是古典西方經濟學,還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都把勞動力、土地和資本作為三大基本生產要素。
生產要素改革的目的,就在於如何促進更多的生產要素;通過高效利用生產要素,來解放和提高生產力,從而帶動經濟發展。
十一屆三中全會推動的生產要素改革,涵蓋了土地、勞動力和資本三方面。
土地改革方面,提出將土地所有權和使用權相分離,同時放開對土地使用權的限制。
在農業生產領域,農田使用權被放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全面實行,農民生產的積極性被激活。
在工業生產領域,民企和外企可以通過租賃土地實現擴大生產和快速發展。同時,政府也可以通過出讓土地使用權獲得財政收入,以支持地區基礎設施建設。
資本改革方面,十一屆三中全會確立了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在此基礎上,設立了深圳、珠海、汕頭、廈門四個經濟特區,推出一系列優惠政策來吸引外資進入中國,解決了經濟發展需要資金的難題。
勞動力改革方面,允許人口流動和自主擇業。 一時間,鄉鎮企業、個體户、企業承包經營等新型生產關係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改變了以往“吃大鍋飯”的分配模式。勞動力的生產效率提到大幅提升。
02 新質生產力,核心在知識產權
經過40年發展,中國勞動力、土地和資本三大生產要素的粗獷式開發和提效空間接近飽和,經濟增長速度也出現調整,結構化改革進入深水區。
人口方面,我們面臨老齡化的挑戰, 土地財政也困難重重, 雖然資本在40年中有了極大的積累,但許多條條框框和不成熟的資本巿場限制了資本的充份利用, 改革如何突破呢?
黨的二十大提出,中國經濟要走高質量發展之路。為了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就需要培育除三大生產要素之外的新生產要素,同時圍繞該生產要素,構建新的生產關係。
西方經濟學理論,比如保羅·克魯格曼(Paul Krugman)為代表提出的新貿易理論,把技術作為第四種生產要素。
不過,在我看來,技術只有在轉化為可以直接應用於生產、製造、管理等經濟活動過程中的工具與權利,才能稱之為生產要素。
這種情況下,技術就是以知識產權的形態存在,即IP(Intellectual Property)。因此,我認為知識產權可以是補充三大生產要素的第四種有價值、有潛力的新生產要素。
知識產權(IP)經過具體的開發和應用,可以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新質生產力的本質,即是通過構建新型生產關係,促進高質量生產力的發展。
“先進技術- 知識產權-生產力”的閉環,與新質生產力有異曲同工之妙。而這個閉環的核心在於知識產權(IP)。
如此來看,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關鍵在於加速推進先進技術轉化來的IP的開發和應用。
目前,世界各主要大國的競爭尤其是在科技領域的競爭,很大程度上都是在IP層面展開的。
典型的例子就是,美國等國對中國半導體領域實施的“卡脖子”方略,底氣就是這些發達國家在EDA、指令集、光刻機、晶圓工藝等形成了強大的IP儲備。
如果中國半導體行業在這些核心環節無法取得突破、形成自主IP,將很難突破這些國家設置的技術封鎖,甚至恐怕長期落後下去。
展望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的新一輪經濟改革,必將圍繞新質生產力展開和延伸。而其中一些重要的改革舉措,會聚焦在如何釋放知識產權(IP)的發展潛力上面。
03 新質生產力,推動力在長線風險資本
無論知識產權還是底層的技術,不像土地等生產要素是本來就存在的,而是需要人創造出來的。因此,需要一系列相互關聯、配套的改革舉措去培育和推動。
以改革吸引人才敢於創新的新機制,構建完整知識產權(IP)產業化體系,用市場化機制鼓勵長期資本擔當風險是一套完整的系統性工程,不是單單靠一兩項措施,就能達到目的。
首先,IP是由人創造出來的,人才在IP開發過程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這就需要推進人才支持政策的改革,激發高端人才的生產力和創新動力。
培育IP不僅要利用好國內人才,還有藉助國外優質技術人才。
一些利於人才流動和吸納的政策,想必會有助推效果。比如,放鬆國內一線城市對户籍的管制限制。鼓勵國內企業在海外建立研發基地、通過綠卡政策吸引海外優質研發人才來華髮展等等。
此外:我們要培養社會對創新,創業失敗的容忍度。對於創業失敗的人,是否都要用“失信”來懲罰呢。
其次,IP的創造和開發等環節,不僅需要花費比較長的時間,而且需要持續的資金“輸血”,過程中還伴隨着較大的研發失敗的風險。
這就需要大量且穩定的長線風險資金,支持IP的前期創生。 這就需要改變目前金融機構普遍的風險厭惡到風險擔當。
一個有效的途徑,就是學習新加坡經驗,借鑑淡馬錫模式。
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鄧小平在著名的“南方談話”中已明確提出“借鑑新加坡經驗”。
為了學習新加坡的工業化成功經驗,中新兩國合作在蘇州打造蘇州工業園、併成立專門的協調機構——中國-新加坡蘇州工業園區聯合協調理事會。
30年後的今天,我們應該再次學習新加坡的成功經驗,設立“中國版的淡馬錫”。
簡單來説,就是在國家層面出資,集合民間資本和國際資本,用市場化手段設立長線風險投資機構或創業投資機構,主要聚焦於先進技術的IP轉化以及IP的開發、創造及商業化應用開展長週期、高風險的投資活動。
5月23日,總書記在山東主持召開企業和專家座談會。
本次座談會邀請了安踏(2020.HK)、傳化和博世等民企和外企的負責人,以及投資機構深創投的負責人。
聯想到下個月即將召開的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此次座談會傳達的信號,頗有深意。
在本次舉辦的企業和專家座談會上,有來自深創投等投資機構負責人談到了“發展風險投資”的內容;安踏和傳化等民營企業負責人則發表了以“用科技改造提升傳統產業”為主題的發言。
在某種層面上,這透露出未來經濟改革的一個重要信號,就是如何利用長線風險資金來釋放創新活力。
比如安踏,如今已經不僅僅是一家體育用品製造商,更是一家體育科技裝備的研發公司。
安踏一年研發投入高達16億,在全球建立了5大設計研發中心,相繼研發出了安踏膜、柔心紗、兒童騎行服、國家隊競技裝備等一系列科技IP成果。
傳化集團更是在智能物流領域打造出無人化、數字化、標準化的智能雲倉,並研發出“中國物流大腦”、“鯨眼系統”和“風豹2.0”等智慧物流黑科技。
座談會上,德國博世(中國)投資有限公司總裁徐大全,分享了企業知識產權在中國得到有效保護的故事,並就優化外資企業營商環境提出了意見建議。
保護知識產權就是保護創新。
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知識產權保護工作,關係國家對外開放大局。”
令人欣喜的是,無論保護機構還是保護機制,中國正在逐步完善一整套知識產權保護“社會共治”系統,不斷塑造“新質法律保護與監督能力”。
過去十年來,中國對專利法、商標法、著作權法、反不正當競爭法等知識產權專門法律進行了多次修改;在北京、上海、廣州設立知識產權法院,構建出全方位、立體化保護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
近日,隨着國家知識產權局等9部門聯合印發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建設工程實施方案》出台,截至目前,全國已佈局建設國家級知識產權保護中心71家,快速維權中心42家。
但我們也應看到,AI等新技術發展日新月異,知識產權領域的新挑戰將層出不窮。構建適應本土技術發展的治理系統,同時加強全球合作、開啓對話與交流,是未來全球IP共建生態體系的核心。
截至2023年底,博世在中國設有34家生產基地和26個技術中心,當年投入研發費用達110億人民幣,亦參投多箇中國汽車產業鏈項目,充分體現了“走出去、引進來”共同發展下,互通有無、鏈接共融的IP國際化。
“國際IP本土化”和“中國IP國際化”——兩者共建共融,是一種更高層次上的知識產權保護,也是能真正引導產業深度轉型升級的高質量創新。
總結起來,以政策吸引和留住高端技術人才,並利用長線風險資本持續支持IP創新創造,將使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戰略落到實處,充分呵護IP成長,最終推動中國在與全球國家的競閤中,持續保持領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