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籽油吃了頭暈,不能常吃_風聞
地主斗长工-1小时前
【本文來自《聽我爸講,他小時候50年代,在生產隊,一年分八斤植物油,炒菜只能用筷子蘸一下》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 為飲滌凡塵
- 不用聽你爸爸講,你聽我講就行了,我親身經歷過;老家農村,1978年,我剛上小學,放寒假了,春節臨近,隊裏殺年豬過年;所有豬殺完後,就切割成塊,再按照村民户數,分成一堆一堆,50户,就分成50堆;另外,還要考慮搭配,比如豬大腸搭配五花肉;豬肝搭配豬頭皮…..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眼紅那一堆白花花的豬板油,對,你沒有看錯!
豬油扮飯,想想都香啊,大冬天,狗聞了都流口水啊…豬油渣,咬在嘴裏,格嘣脆,那個香。
分配的方式是很簡單,就是抓閹;每一堆肉都有一個編號 ;優先照顧五保户,烈士,村裏困難羣體,他們先抓閹;五保户孤寡老人楊爺爺第三個出場,老人家運氣相當好,一把就抓到了豬屁股,盡是瘦肉;結果老人家臉色瞬就變了,拎起來就朝村會計臉上扔了過去…..最後村長出面,與五花肉對換,這才過了關。
當年,人人肚子裏都沒有油水啊,家家户户油都不夠吃,一日三餐“清湯寡水”是常態,主要是指沒有油!
我們家成分不太好,當然運氣也不會太好,婦女主任説,童男子手氣好讓我抓閹,結果我抓到了一架龍骨,害我父親數九寒冬,砸破了冰面,偷偷挖公家水塘的蓮藕,回家煲蓮藕龍骨湯喝,還不忘端一碗給婦女主任家,當年農村流行這們,誰家有好吃的,會給左右鄰居端一點過去。
村長家運氣永遠那麼好,經常抓到豬板油,唉!
什麼時候不缺油呢?是三中全會後,分田包產到户,大家自由決定種什麼經濟作物,所有人的選擇驚人的一致:種油菜!!次年春暖花開,我們書包一扔,就躺在油菜地裏,聞着濃郁的油菜花香,看天上飛的候鳥,揹着唐詩,直到夕陽落山,肚子咕咕叫。
對了,當年,我們村還吃了好長一段棉籽油!
棉籽油吃了頭暈,不能常吃。
冬季多是吃白芋幹,一煮一大鍋,三五碗下肚也撐不長時間,幹一會活就餓了,人是軟綿綿的,收工時回村人都打晃。或白芋下來時磨出的漿攤煎餅,攤好的煎餅厚厚一沓堆。去集上買一團花油來煉油,多放點鹽,這油比板油差多了。將疊好的煎餅用火叉挑着伸到灶裏餘火上烤,再抹上一點豬油,脆香啊。
一次隊裏蓋了三間屋做倉庫(例行全村吃一頓·),一社員家有隻不能生育的老母豬,宰殺要上面批,隊長弄好了手續。一家來一人端一碗,隊長家門口排隊。一大鍋肉,一家接掌勺的一大勺,再領幾隻薄面餅。晚上吃飯時,我揀了一塊肉,湯水是香,肉也軟,就是嚼不爛,吐出一看,是老母豬的奶頭子。這奶頭子多少小豬咬過,缺營養我沒多想,嚥下去了。
唉,説不盡的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