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組織大戰黑神話悟空,政治正確是如何成為一門生意的_風聞
卢诗翰-卢诗翰官方账号-微博同名博主~公众号:诗翰1小时前
很多人應該都沒想到黑神話悟空這波,被指責歧視女性卻導致反向帶貨的局面。
主要在於,這些年遊戲圈實在是苦政治正確久矣。
很多人對政治正確的理解可能僅限於環保,動保,女權等看起來正確無比的口號,但實際上,這些口號背後是有一整套盈利模式的。
比如德國,很少有人會想到,德國當前最大的產業既不是汽車也不是鋼鐵,而是社會救助產業——從業人員 200 萬,相當於德國汽車業、建築業、採礦業等從業人員數量總和。德國救助產業每年總產值為 1100 -至1400 億歐元。其中個人和機構每年捐贈大約為 100 億歐,來自某險業的有 200 億歐,其餘都來自財政撥款,德國政府税收的 1/5 流向了救助產業。一些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甚至有 40% 都交給了各種救助機構,以至於這些地方的公共設施和道路的維護資金嚴重匱乏。社會救助產業,已經綁架了德國經濟。
這個尾大不掉的局面是怎麼出現的呢?
首先,因為眾所周知的歷史原因,德國有很重的政治正確包袱,所以早早設置了救濟難民和失業者的慈善機構,其次,在新自由主義影響下,為了所謂的避免政府機構低效,德國又把救助工作大量外包給私營機構去做,政府不直接參與但以補貼形式支持。
到這裏,事情似乎很美好,慈善機構發揮私營企業積極性去救助難民,政府給予補貼。但接下來劇情就開始魔幻了。
對於慈善機構來説,當商業模式變成了收留一個被救助者,就能從政府領錢時,初衷往往就會改變。
因為聰明的人很快會發現,這個模式下,我們似乎根本不用關心被救助者以後過的怎麼樣,我們只要使勁找被救助者,就能從政府那裏拿錢了啊?
這個模式下,被救助者其實變成了慈善救助機構的“顧客”“人質”
你擁有的顧客越多,你就能從政府那裏拿到更多的補貼。
很快,德國救助機構開始大量尋找被救助者,他們像下網捕魚那樣在各地搜尋,反覆巡視社區,走遍每一條街道,耐心地尋找,發掘甚至培育下一個救助對象,因為只要收留一個被救助者,他們就能從政府那裏得到補貼。
是不是救助機構都這麼幹呢?不是的,也有好的,依然專注幫助被救助者本身的。但還是那個問題,市場經濟沒有價值觀,當商業模式是收留難民就有錢時,最後市場上留下的一定是使勁收留難民的機構。
到這裏,問題似乎還不嚴重對吧?不論是為了道德還是為了錢,慈善機構發揮積極性,把社會上難民,失業者,生活困難,殘障人士都收留救助了,這不是好事嗎?
NO,問題就在這裏。
救助被救助者,是一個政治上無比正確,道德上無法反對的行為。
而道德上無法反對,就意味着你可以用這個道德大旗去不斷拓展定義權。
簡單來説,我可以修改“被救助者”的定義權。
比如衞生專家發現,按照統計數據,1994 年到2010 年,德國的殘疾人數量增長了一倍,這當然不是因為德國人的身體變化,而是因為,對於殘疾人的定義大幅改變了。
比如以前是不愛交流,現在是抑鬱症
以前叫差脾氣,現在叫暴躁症
以前一個女子把孩子從樓上扔下去,大家會説這是犯罪,現在很多人會説,這是產後焦慮。
只要我的定義權足夠寬,所有人都能算被救助者。
你要敢反對?那就是你連這點同情心都沒有你還算人嗎?
救助更多的人,這是一個看起來根本無法反對的口號。
更典型的是學習障礙症,這些慈善機構熱衷和底層家庭的孩子打交道,並非常樂於在這些孩子中發現殘疾和學習障礙者。
其實低齡兒童在學習中難免會遇到一些問題,有的是老師影響,有的是家庭環境影響,有的單純就是自己愛玩,只要經過學校家長孩子的共同努力,絕大多數問題都可以解決。
但這些救助機構會告訴你,來,填個表,把孩子歸為學習障礙者。
這樣做救助機構得到了一個長期客户,孩子也拿到了眼前的補貼,但卻被貼上了終身的標籤,他們將很難進入正常學校,只能去上救助機構旗下的特殊學校,成年後,他們也很難進入正常勞動力市場。
過去,我需要去找被救助者,而現在,我可以創造被救助者。
通過不斷修改定義權,不斷擴大被救助者範疇,救助產業可以不斷向德國政府要補貼,從而實現什麼都不用幹,趴在德國經濟的大樹上不斷吸血汲取養分。
那有人可能會説了,這個問題德國政客們看不到嗎?不解決嗎?
當然看到了,但還是那個問題,
政治正確厲害的就在於,政治上無比正確,道德上無法反對,連資深政客來了也滿頭包。
2015年前後,歐洲難民的政策討論上,默克爾一直是反對者,因為不論從經濟文化還是社會治安,難民進入後的財政負擔等角度考慮,難民湧入都可能造成諸多問題。默克爾作為資深政客當然看到了這點,所以據理力爭,案例打頭,數據説話,深入淺出的闡述了難民問題的後果。
你猜支持引進難民一方怎麼搞的?他們讓一個13歲的小女孩去和默克爾辯論,表達了自己的夢想,希望能上大學,希望能留在德國生活。
説實話這個局面換我去,我大概率也要慫
但默克爾不愧是政壇鐵娘子,頂着這樣的政治正確壓力硬是沒同意 ——“她先是向麗姆表示同情,但隨後解釋説德國無力承擔全部難民。
理所當然的,新聞一出,伴隨着小女孩哭泣的鏡頭,默克爾直接被大罵沒人性,
這就是政治正確的威力,要看懂默克爾在説什麼,至少需要初高中學歷,有一定工作經驗,對社會運轉有一定理解。
而小女孩的眼淚,哪怕三歲小孩都能讀懂。
“誰的天國入場券便宜,誰就能擁有更多的信眾”
哪怕默克爾是政壇鐵娘子,表達滿分,數據邏輯也充分,但在政治正確面前,甚至無法還口。
你居然要驅逐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你還是人嗎?
大是大非面前,你居然講邏輯講數據,你還有人性嗎?
理解這個,你也就理解了sweet baby 和黑神話的爭議本質。
女權主義和動保環保類似,是一個政治上無比正確,道德上無法反對的議題。而遊戲行業內的女權組織,恰好也同樣是依靠遊戲公司的指導費來延續的。
所以問題就來了,當明面上的問題都解決,所有刺都挑完,遊戲公司都修改後,你女權組織該怎麼辦,原地解散嗎?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這不可能對吧?
結果必然是同樣的,依靠政治正確的道德大旗去拓展定義權。
找不到刺,我就定義新的刺,沒有女性受害者,我就定義新的女性受害者。
這個拓展甚至不以組織者個人意志而改變,比如JK羅琳早年是比較激進的女權主義者,結果現在因為不夠激進被新一代開除女權籍了。你想停止激進,新一代女權主義者就會取代你。
體現出來就是
第一年,女權組織指責遊戲公司女角色服裝暴露是歧視女性,是在物化女性
遊戲公司覺得有道理,改了。
結果第二年,女權組織指責女角色服裝保守,也是歧視女性,
遊戲公司想這不可能啊?我都改了還歧視?結果一看,女權這邊新發明了一個詞,叫穿衣自由,你穿少了是物化,穿多了是禁錮,還是要交指導費,否則就全網大罵你歧視女性。
遊戲公司想你要這麼玩,那我乾脆不出女角色行了吧?
到了第三年,他們覺得萬無一失,這都沒女角色了,那肯定不歧視女性了吧,結果打開報紙一看,女權組織指責該遊戲女角色數量不夠,依舊是歧視女性。
穿多了是禁錮女性,穿少了是物化女性,沒女角色是忽視女性。
那如果全是女角色呢?乖乖,那就是萬惡的以女性為賣點的媚男主義仇視女性了!
所以你會發現,女權主義這些年不斷在發明新詞,因為只有發明新的理論,新的罪名,才能不斷賣你贖罪券,不斷要求你買單。這也是為什麼,女權主義從來只是挑刺,而不給出明確定義,只會説你這樣是歧視女性,但從來不説怎麼樣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有了明確的定義,以後就沒法不斷收保護費了。
遊戲圈女權組織就這樣以女性權益的道德大旗為名義,不斷從遊戲公司頭上收取保護費,並傳遞給上下游的媒體,從而實現不需要懂遊戲,但每年都能從遊戲公司身上吸血的行為。
有人可能要説了,遊戲公司看不到這個局面嗎?
當然看到了,而下面,就是我認為遊戲行業,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次政治正確攻防戰了。
作為曾經的遊戲行業巨頭,暴雪意識到了問題,於是他們想了一個辦法
你們常年説我歧視女性,那我直接弄一個歧視女性精確計量表。
比如衣着問題,究竟穿多少是物化女性,穿多少是禁錮女性,你給個痛快話,咱們直接設計一個百分比係數。衣着覆蓋70%以上算禁錮,衣着覆蓋不夠30%算物化,以後我設計角色就在中間的安全範圍內設計。絕對保證不會歧視女性。
再比如凝視女性問題,那麼來,三秒是正常四秒算凝視,明明白白給個數。以後設計鏡頭,絕對不會在女角色身上停留三秒。
你説身材好有曲線是消費女性對吧?好,咱們直接算碼數,胸圍多少碼是消費女性,多少碼是不消費女性。我以後設計角色,絕絕對對不超過這個數。
一句話,全部問題定量化標準化,用最明確的標準避免歧視女性。
表面上大搞政治正確,實際上反而是在政治正確體系下做最優解,因為有了明確的標準,遊戲公司和創作者就可以做規避,就可以避免“歧視女性而不自知”,創作空間反而寬了。
這個工具直接惹怒了女權組織,因為這直接挑戰了她們的釋經權。
有了明確標準,以後我還怎麼挑刺收保護費,
她們也拿出了一套非常精彩的魔法,那就是著名的“男性無法理解女權論”
是的,這套理論當年是歐美先發揚的。
思路就是,女性是一種處境,你們居然想用客觀標準來簡單定義,這本身就是對女性意識的忽視,重要的是女性的感受,而不是冰冷的數據。
穿幾件是物化女性,穿幾件是禁錮女性,我説了才算,你説了不算。
重要的不是客觀事實,而是由誰説的。
羅馬教皇才擁有聖經的唯一解釋權
你一個巴伐利亞的牧師居然敢説自己懂經書?
這也是為什麼,如果女性表達理解男性的觀點,反而會遭遇更猛烈的攻擊,因為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女性內部的不同意見者,會更直接的挑戰女權主義者釋經權。
而理解這個前因後果,你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這次外網輿論,某暗黑二設計師一馬當先,雙方恩怨不説由來已久,也算是不共戴天吧。仇人見面當然分外眼紅。
對於遊戲行業從業者來説,常年論戰下來,對這套理論已經非常清晰,
你遊戲公司一定歧視女性,你一定是厭女的。
什麼理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罪。
你有罪,所以你必須交幾百萬的贖罪券指導費,我們才能讓你修改的不厭女。
你説什麼角色設計,主創發言這些,都是細節,根本不重要,哪怕你全改了,我明天一樣能給你挑新的刺。
重要的是你必須是有罪的,如果你無罪了,不厭女了,那女權組織還怎麼理直氣壯的收指導費保護費?
那不就成要飯的乞丐了嗎!
所以很多人疑惑黑神話悟空歧視女性的説法似乎很牽強,為什麼大家還能吵的如此激烈,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問題在這次論戰里根本不重要。
你覺得沒有,對方重新定義一下標準就有了
現在理由牽強,那是因為遊戲還沒發售問世,理由不好找,只能找主創人員細節。
等遊戲發售了,女性角色穿多了穿少了,是物化還是禁錮,不隨便找嗎?
一句話,有罪才能收保護費,有罪才能賣贖罪券,所以有沒有罪不是一個客觀問題,而是一個立場問題。
你以為大家是為上帝究竟能不能舉起石頭這麼一個小問題大打出手,不是的。
不論是法蘭西的皇帝,瑞典的國王,薩克森領的選帝侯,抑或哈布斯堡家族,波蘭的大主教,他們都清晰的明白,這場戰爭從始至終不是在討論神的問題,而是在捍衞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