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D Lisa Su專訪:談與英偉達、Intel競爭,直言Arm不是敵人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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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D CEO Lisa Su(蘇姿豐)絕對稱得上是芯片屆的風雲人物,尤其是進入了AI新時代,她的聲望達到了十年來最高點。
翻看其成長曆史,蘇姿豐在麻省理工學院獲得電氣工程博士學位後(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八年半,獲得三個電氣工程學位),在德州儀器開始了她的職業生涯,她在開發絕緣體上硅晶體管技術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隨後,蘇姿豐在 IBM 工作了 12 年,領導了半導體銅互連的開發,領導開發了 PlayStation 3 中使用的 Cell 微處理器的團隊,並擔任了首席執行官 Lou Gerstner 的技術助理。
在擔任飛思卡爾半導體公司首席技術官一段時間後,蘇姿豐於 2012 年加入 AMD,並於 2014 年升任首席執行官。
在帶領 AMD 的十年裏, Lisa Su取得了非凡的成功——在數十年落後於英特爾之後,AMD 開發出了世界上最好的 x86 芯片,並且繼續從英特爾手中奪取數據中心市場的重要份額。除了傳統的 PC 業務和圖形芯片業務外,AMD 還是遊戲機遊戲領域的主要參與者。隨着 AMD 在數據中心 GPU 市場上與 Nvidia 展開競爭,GPU 業務現在越來越成為焦點。
早前,蘇姿豐接受了外媒 Stratechery 的採訪,暢談了她的職業道路,包括她在晉升過程中學到的經驗教訓,然後討論了為什麼 AMD 在她的任期內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在採訪中,蘇姿豐還分享了她對“ChatGPT”改變行業的看法,以及AMD 如何應對。
以下為採訪正文:
一、從IBM學到的經驗
問:我知道你不想過多談論自己,但我需要一些事實核查。我們剛剛聊過,你出生在台灣,很小的時候移民到美國,最後考上了麻省理工學院,據説當時你在計算機科學和電子工程之間猶豫不決,最後選擇了電子工程,主要是因為它更難,這是真的嗎?
Lisa Su:確實如此。我一直都和數學和科學打交道,我的父母總是説:“你必須做這些困難的事情”。當我去麻省理工學院時,當時我正在電氣工程和計算機科學之間做出選擇。計算機科學,你只需要編寫軟件程序,而電氣工程,你必須建造東西。我想建造東西。
問:您的博士學位專注於硅和絕緣體技術,然後您去了 IBM。您率先在芯片上使用銅互連。關於您在 IBM 的經歷以及您可能學到了什麼,我有三個問題:第一,談到銅互連,你曾在在採訪時談到,當你完成這個技術開發之後,你想開啓一段新的歷程,但您的老闆讓您留下來,您覺得在您以為已經完成的時候,您積累的實際經驗是最有影響力的,這些經驗是什麼?(原文:you felt like the actual learnings you accumulated in that time when you thought you were done were some of the most impactful. What were those learnings?)
Lisa Su:我在 IBM 工作時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那是我職業生涯的早期。當你上學並獲得博士學位時,你會認為最有趣的事情是你所做的研究和你寫的論文,我們都會寫論文之類的東西。
當你真正加入一家公司並參與一個項目時,這些項目通常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完成。但此事的性感指出是在你想出新想法的開始階段。
我學到的其實是,我參與開發的第一批產品之一是採用銅互連的微處理器,而事實證明,產品推出所需的最後 5% 可能是最難的,大部分秘密都在這裏。(原文:it turns out that the last 5% of what it takes to get a product out is probably the hardest, where most of the secret sauce is)如果你學會了如何做到這一點,那麼坦率地説,它就是。
問:所有的軟件工程師都在説:“嘿,對我們來説也是一樣的。你不知道嗎?”
Lisa Su:(笑)那可能是真的,那可能是真的。但我們對“秘訣”(secret sauce)都有自己的看法。當出現問題時,秘訣就是良率、可靠性。當你試圖生產數百萬件而不是隻生產五件時,你會學到很多東西,反正我就學到了很多。
是的,作為一名年輕的研究人員,你會想,“嘿,我準備好開始我的下一個研究了”,你會意識到看到你的產品真正出貨並擺上貨架,你可以走進百思買購買它,這是多麼令人欣慰的事情。這些都是我學到的東西。
問:即使在今天,您是否覺得您的時間和精力最終在您正在構建的目標與實際執行和實現您的承諾之間取得了多大的平衡?
Lisa Su:當然,今天我個人花了很多時間展望未來路線圖和技術。
問:以下問題純粹出於好奇,您需要多深入地參與諸如此類的事情,不是具體指您自己,而是 AMD 總體而言,既然您已經是無晶圓廠,那麼在考慮實際的最後一英里時,您需要參與多少?與台積電或您的封裝合作伙伴或其他任何公司的互動程度如何,以及如何真正提高產量?
Lisa Su:作為一家無晶圓廠公司或設計公司,我們確實如此。我們實際上在進行端到端開發,因此你可以想象從產品概念的第一天開始——實際上甚至在那之前,我們就在思考哪些技術將準備就緒,我們應該押注的下一個重大事件是什麼?這貫穿始終。有時,技術真正實現之前可能要經過五年甚至更長時間。我們也在最後階段,確保產品以高質量、合適的良率、合適的成本結構和大批量生產交付。
因此,這實際上是端到端的,不同之處在於,它不是全部由一家公司完成,這在更傳統的集成製造模式中很常見,而是通過合作伙伴關係完成。我們發現,它實際上非常有效,因為各方專家都在一起工作。
問:在IBM階段,我很好奇的第二個問題是:您曾參與開發 PlayStation 3 的Cell 處理器。這款芯片是技術奇蹟,但 PlayStation 3 被認為是最不成功的 PlayStation,從長遠來看,這促使索尼的戰略發生了真正的轉變,從硬件差異化轉向獨家產品。我想這個問題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是:您從那次經歷中學到了什麼?第二個問題與這個問題相關:那次經歷對您後來有多大影響?我更好奇的是,您在 Cell 處理器上投入的所有工作以及它在市場上的實際表現,是否帶來了管理方面的收穫?
Lisa Su:是的,你提到這一點很有意思。我從事 PlayStation 開發已有很長時間了,如果你仔細想想,PlayStation 3、4、5……
問:這就像是貫穿你職業生涯的主線。
Lisa Su:是的,跨多家公司。我要坦白地説,這些決策更多是圍繞架構決策做出的。從這個角度來看,無論是 PlayStation 遊戲機還是我們合作完成的其他工作(我們是 AMD,但當時 IBM 的情況也類似),這實際上都是客户或合作伙伴試圖實現的密切合作。
當時,Cell 處理器雄心勃勃,考慮到它試圖實現的並行性類型。我再説一次,從商業角度來看,它肯定是成功的。當你對事物進行排名時,我認為歷史會告訴你可能會有不同的排名。
問:我的觀點是,遊戲機時代經歷了幾個階段,在 PlayStation 1 和 PlayStation 2 的那個階段,他們做出了明智的硬件決策,這讓他們的方法與任天堂截然不同。但是,一旦你轉向HD,創建成本就會大幅增加,開發人員會積極支持多種處理器,遊戲引擎也會隨之出現。突然之間,沒有人願意承擔在 Cell 上實現差異化的負擔,他們只想在 Cell 上運行。
Lisa Su:也許有人會説,如果你回頭來看,可編程性是如此重要。
要想在第一天就取得真正的商業成功,我們必須同時考慮硬件和軟件。正如我們所見,過去 10 多年來,AMD 所做的或已經完成的工作中,我感到非常自豪的一件事就是 PlayStation 4 和 PlayStation 5,我們在硬件方面一直有新的飛躍。
而且它們與前幾代產品兼容,這非常有幫助。
問:關於IBM的第三個問題是,你曾擔任郭士納 (Lou Gerstner)一年的技術助理。你從他身上學到了什麼?
Lisa Su:(笑)你已經做好功課了,不是嗎?和 Lou 在一起的一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有教育意義的經歷之一。IBM 在人才培養方面是一家非常出色的公司,因此他們在人才職業生涯早期就發現了他們,並問他們:“嘿,你想要什麼樣的經歷?”
就我而言,他們問我,你想走技術路線,還是更想走管理路線,術語是 IBM Fellow或 IBM Vice President。老實説,我不認為自己足夠聰明,可以成為Bob Dennard那樣的IBM Fellow。
那裏有很多很棒的人,所以我就想,“好吧,讓我試試管理和商業方面的東西”。他們給了我一個機會和 Lou 一起度過一年,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如果你想想一個剛從學校畢業五年的人,他真的只做過,我們稱之為純工程學,然後就讀於基本上是世界上最好的 MBA。
對我來説最有趣的是真正瞭解他的時間都花在了哪裏。他總是花時間學習,非常關注外部事物,瞭解市場動態,瞭解客户動態。這會如何改變你的策略,這會如何改變你指導領導團隊的方式?
問:我一直很欣賞 Lou Gerstner 的另一點是,正如您所説,他不只是從外部觀察市場,瞭解正在發生的事情,而是真正瞭解 IBM,瞭解 IBM 的內在能力和獨特差異化。基本上,我的觀點是,IBM 很大,那實際上意味着什麼?你能以某種方式帶來什麼影響?整個中間件革命,看,我們可以為比我們更老、更大的公司解決這個互聯網問題,這將是一個差異化的東西。但後來,顯然一切都崩潰了。IBM 應該做雲計算,Lou 實際上在他的書中寫道,我不知道這是多麼回顧過去。如果您接替他,您能帶領 IBM 達到更高的高度嗎?
Lisa Su:我不知道我是否會走上那條路。我曾經是一名半導體從業者,現在也是一名半導體從業者。如果認真想想,IBM 對我來説是一份很棒的職業,但如果我想繼續做半導體從業者,我就必須去一家半導體公司。然後我就去了飛思卡爾(半導體公司),更多地擔任商業職務。
問:您個人是否承認過“好吧,我現在是個商人”?或者説你選擇了這條路,就朝着這個方向前進?
Lisa Su:我一直都身兼技術與業務兩大角色。在飛思卡爾,我一開始是首席技術官。我以首席技術官的身份加入,幾年後,我最終負責網絡和多媒體業務,這絕對是一種選擇,而這個選擇最終是我想推動成果,而推動成果需要,是的,技術很棒,但你需要有正確的業務戰略。
問:這是否限制了許多技術人員?他們是否低估了所有與技術無關的結果驅動因素?
Lisa Su:我認為這是技術人員必須學習的東西。順便説一句,有很多傑出的 CTO 真正理解這一點。我現在的 CTO 是Mark Papermaster,他是我在 IBM 的合作伙伴,我們一起成長,後來我們在 AMD 成為合作伙伴,他真正理解技術很棒,但你也需要推動業務成果。這就是我喜歡我所做的事情的原因,因為是的,我可以與一支傑出的團隊整合出色的技術,但也有機會推動非常重要的業務成果。
二、進入AMD 時代
問:讓我們談談 AMD。我之前提到過遊戲機戰略,這是你們加入後重點的重大轉變。當時的想法是不是像“看,這是一場輕鬆的勝利,銷量很高,我們可以重回遊戲”?當時的想法是什麼?
Lisa Su:好吧,我永遠不會説任何事情都是輕鬆取勝的。
首先我想説一下,我剛加入 AMD 時,我們在 PC 市場的份額大概在 90% 以上,順便説一句,我真的很喜歡 PC 市場。我相信我們會就此展開更多討論。但我要提醒大家這一點。PC 市場是週期性的,而且週期可能非常劇烈。
它們可能非常引人注目。因此,從商業戰略的角度來看,在 AMD 成立初期,多元化發展和制定以高性能計算為基本原則的戰略對我們來説非常重要。我們是一家計算公司,擅長構建計算能力,那麼現在哪些市場可以真正利用這些能力呢?遊戲就是其中之一,我們非常幸運,索尼和微軟這兩家領先的遊戲機製造商選擇了我們。
問:是誰推動了遊戲機向 x86 的轉變?索尼從 Cell 吸取了多少教訓?你是不是去找他們説:“看,這是可行的方法”?這種架構的通用性是如何發展起來的?
Lisa Su:是的,我認為這是一系列選擇,所以這是在 x86 和其他架構之間的選擇,如果你在考慮軟件開發時只考慮 x86 周圍的開發者生態系統,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部分,但我不知道架構本身是否足夠。我認為令人難以置信的圖形功能和圖形,特別是如果你想定製圖形,很少有公司能做到這一點,AMD 就是其中之一。
問:你們提供的 CPU 和 GPU 之間集成程度如何?AMD 於 2006 年收購了 ATI。所以我的問題是在你去AMD之前,有沒有其他公司能夠真正為遊戲機提供你們所做的產品?
Lisa Su:我認為我們之所以能做到這些,是因為兩個原因。首先,我們擁有基礎 IP,也就是我們所説的 CPU 或微處理器核心與圖形 IP 功能的組合,而且我們願意進行定製。坦率地説,我們有龐大的團隊負責這些項目,進行定製。
問:您是否認為這是一種模式:最初,一切都圍繞尖端技術,以獲得最佳性能,但隨着它(我不想説速度變慢,但功能商品化)的發展,定製化變得更加重要。例如,你收購了Xilinx。
Lisa Su:我認為最好的方法是有幾個原則。首先,事實上,世界需要更多的半導體。半導體、芯片現在是我們所做的很多事情的基礎,我們所做的很多事情,我們稱之為適合廣泛用例的標準產品。但你會發現那些高容量的應用,比如遊戲機,比如現在在雲端完成的一些工作,比如一些我相信會定製的人工智能工作,在這些情況下,因為數量如此之多,所以定製是有意義的。這是我一直堅信的。這是我們戰略的一部分,也是我們深度合作戰略的一部分。所以如果你有正確的構建模塊,那麼你就可以與廣大客户合作,真正弄清楚他們實現願景需要什麼。
問:但是,是否存在這樣的情況,隨着工藝曲線的不斷下降,設計成本變得越來越高,定製化有一個底線,而只有 AMD 才有足夠的規模來進行定製,這是否有些矛盾呢?
Lisa Su:我認為重要的是看哪些市場真正適合進行大規模定製,但這並不是全部。可能你的物聯網設備你不會想這樣做,因為投資回報不高。但對於大型計算能力,我認為需要結合合適的 IP 和與合作伙伴深入合作的能力。順便説一句,不一定非要進行硬件定製,我們在軟件方面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我認為這是未來的重要趨勢之一。
問:所以我不得不問,你來到 AMD,在那裏待了幾年,然後接任首席執行官一職。這是選擇困難題的另一個例子嗎?
Lisa Su:我認為是的。我可以這麼説,當我加入 AMD 時,我真正的想法是,我一生都在從事高性能處理器的工作,這是我的背景,在美國,很少有公司可以讓你從事這種工作。我一直非常尊重 AMD,認為它是一家重要的公司,但我認為我可以有所作為,所以加入這家公司後,我意識到,“天哪,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在最初的幾年裏,我確實學到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市場動態的知識,但這也是一個做出改變的絕佳機會。
問:你能在哪些方面有所突破?我們可以看到其中的差別——我的意思是,只要看看股票圖表,我們就能看看你的芯片的表現。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很難回到你 10 年前的確切心態,但你當時的計劃是什麼?你説過什麼,“看,我可以做到這一點,這裏有辦法,這裏有一條路,我看到了”?你看到的路是什麼?
Lisa Su:我很清楚地看到,我們擁有構建令人難以置信的路線圖所需的基礎。我們在這些基礎方面非常與眾不同。
問:這些基礎是什麼?是知識產權還是客户關係?
Lisa Su:高性能 CPU 和高性能 GPU 是我們的支柱,如果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這些都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基石。現在,我們缺少的是一個非常明確的戰略,即我們長大後想成為什麼樣子,以及能夠實現這一目標的執行機器。
因此,從戰略角度來看,我認為我們有一些選擇。如果你還記得,那是 2014 年,當時最令人興奮的是手機,比如應用處理器。所以我們會討論“我們應該進軍手機領域嗎?”,我們的回答是,“不,我們不應該,因為我們不是一家手機公司。其他公司在這方面做得更好,我們是一家高性能計算公司,所以我們必須制定一個路線圖,充分利用我們的優勢,這需要我們改革我們的架構、設計和製造方式。”我知道如何做到這一點,這需要時間,你不可能在 12 個月內做到這一點,我覺得這需要五年時間。確實需要五年時間,但很明顯,我們擁有這些要素,我們只需要真正有條不紊地構建執行引擎。
問:剛剛你提到了製造。我們知道,在你接手之前,AMD 已經將 GlobalFoundries 剝離出來,我想在這裏使用專業術語,你與 GlobalFoundries 之間不斷修改的晶圓協議有多麻煩?這是你在嘗試執行戰略時必須不斷處理的事情嗎?
Lia Su:,AMD 和 GlobalFoundries 曾經是一家公司,是的。
那份晶圓供應協議也是在我任職之前就簽署的,但如果考慮到我們必須要做的幾項重大戰略,如果你想製造高性能處理器,你就需要最好的技術合作夥伴、最好的製造合作伙伴,而 GlobalFoundries 是一家很棒的公司,他們當時仍然是一個很棒的合作伙伴。只是你需要規模才能在最前沿進行製造,而規模並不存在。
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並表示“我們不會研發 7nm 工藝”後,無論對格芯還是AMD都是一個非常好的決定,而且從財務角度來看,AMD 必須把原來得到的錢全部退還。
雖然雙方之間有業務上的合作,但從技術角度來看,這絕對是正確的選擇。正如我所説,GlobalFoundries 是我們的絕佳合作伙伴。我非常尊重 [GlobalFoundries 首席執行官] Tom Caulfield作為合作伙伴,我認為專注於各自擅長的領域對兩家公司都有好處。
問:你們是第一家轉向小芯片的高性能芯片製造商,現在每個人都在朝這個方向發展,所以你們在這方面肯定處於領先地位。你們是否因為晶圓協議而被迫這樣做,以便你們能夠與 GlobalFoundries 和台積電進行一些批量生產,同時仍能交付芯片?
Lisa Su:完全沒有。實際上,我認為這顯然是我們做出的最佳決定之一。當然,當時我們也預料不到這一點。
我們當時考慮的是摩爾定律將走向何方,我們如何才能脱穎而出?坦白説,我們當時的想法是,我們需要為處理器市場帶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因此製造這些良率不高、價格昂貴的巨型芯片並不是答案。
我記得我們和Mark以及我們的架構師一起度過了一段時光,試圖決定:“現在是我們轉向小芯片的時候嗎?現在是我們押注公司轉向小芯片的時候嗎?”我們説:“是的,因為我們將獲得更高的性能、更多的內核以及更好的成本點”,這給了我們極大的靈活性,我們在此過程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第一代Zen 1芯片還不錯,但我們遇到了一些需要處理的編程模型問題,而這些問題在Zen 2上得到了改善,並在Zen 3上真正取得了進展。
問:2014 年,當您接手公司並覺得自己可以有所作為時,我看到了幾個重大轉變。例如您已經轉向小芯片,那時台積電也正開始或過渡到 EUV。您在多大程度上看到了市場的長期變化,並因此做出了“看,我可以在這裏做點什麼”的決定?
Lisa Su:是的,我們確實仔細研究了技術路線圖和台積電當時的進展,以及當時的封裝技術,我們決定現在是時候下注了。我想説,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我們必須下注,有時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實現。
問:是的。我不介意問你關於 2014 年的決定,因為今天重要的決定往往是在那時做出的。
Lisa Su:完全正確,而且這樣做也存在風險,比如“我們真的能通過採用小芯片獲得我們預期的性能嗎?”,但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認為歷史會證明我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當時,我們的一些競爭對手稱之為膠水,他們將芯片粘合在一起。就像“我們不是將芯片粘合在一起”。
問:現在他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回顧過去 10 年,AMD 在 x86 領域取得了真正意義上的性能領先,在設計決策和台積電的領先工藝之間,你認為誰的功勞最大?回報如何?
Lisa Su:我確實相信它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台積電是這個領域出色的合作伙伴。當你承擔很多設計風險時,你想知道你的技術是否可靠,這樣你就知道該把時間和精力花在哪裏。
問:這就是台積電和阿斯麥所做的,比如先採用 300 毫米,然後再採用 EUV,這種合作已經證明是可行的,然後雙方可以同時進行合作。
Lisa Su:沒錯,我認為這是一次非常具有協同效應的合作關係。
問:在您任職之前,AMD 最重要的時刻實際上是,我們之前就討論過,他們從x86 轉向 64 位,並在這方面將英特爾逼入絕境,這是一個硬件和軟件的故事。那是在您任職之前,但我認為對 AMD 的持續批評之一是軟件需要改進。軟件在哪裏?您不能只是硬件牛仔。當您加入時,有沒有一種感覺,“看,我們有這個機會,我們可以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此基礎上繼續發展”。AMD 對軟件的謹慎態度是什麼?您是如何努力改變這種狀況的?
Lisa Su:好吧,讓我説清楚一點,根本沒有任何保留。
我認為我們一直相信硬件和軟件結合的重要性,而軟件的關鍵在於,我們應該讓客户輕鬆使用我們在這些芯片中融入的所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功能,這一點是完全明確的。
我想你會看到,我們實際上已經處於技術開發的幾個弧線上。所以,CPU 弧線和我們為構建 Zen 產品組合所做的一切。現在,我們剛剛在 Computex 的數據中心預覽了 Zen 5,然後在客户端產品中推出了它。那個特定的弧線是一個弧線。
現在我們處於下一個弧線,也就是AI 和 GPU。
問:我想問您另外一件事。就這個趨勢而言,我們談到了小芯片趨勢,談到了 EUV 的事情。HPC的崛起對您的成功有多重要?因為我從中看到的是,他們正在大規模購買,他們實際上會進行 LTV 計算,以表示“看,是的,從長遠來看,這些 AMD 處理器是值得的”。第二,如果存在軟件漏洞,他們會努力填補,因為他們可以看到長期利益。當您考慮我們實際上能在這裏贏得什麼時,這是否對您產生了影響?這是一個驅動因素嗎?
Lisa Su:是的,你的觀察很獨到。當你考慮高性能計算以及事情是如何變化的時候,事實是,HPC是整個市場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們在那裏花了很多時間,你提出的觀點絕對正確,也就是説——你想在每個市場中都認為產品總是獲勝,但這不一定正確。在超大規模計算市場中,最好的產品才能獲勝。
我們能夠證明這一點。坦率地説,這個市場的關鍵是,一次勝利是不夠的,暫時的勝利也是不夠的。你必須贏得路線圖,而這正是我們在那個特定時間點所做的。
事實證明,也確實有一些客户會按照路線圖進行購買。
順便説一句,他們會要求你證明這一點。在 Zen 1 中,他們説,“好吧,這很好”,Zen 2 更好,Zen 3 好得多。路線圖的執行使我們處於這樣的位置:現在我們與所有超大規模企業建立了非常深入的合作伙伴關係,我們對此非常感激,當你再次思考 AI 之旅時,你會發現這是一次類似的旅程。
問:還有一個關於 x86 的問題。您如何看待與所有這些相關的消費領域?您可以想象一下,比如説像英特爾這樣的公司,他們必須保持晶圓廠滿負荷運轉,因此他們需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芯片來滿足所有需求。晶圓廠的問題在於,英特爾希望實現整合,而 AMD 則處於不同的位置,因此他們可以滿足超大規模生產者的需求,他們更擅長製造出色的芯片。但是,您是否會考慮數量,僅僅因為您想利用設計成本和 IP 投資?我只是好奇,在一個不是您的晶圓廠、不是您的數十億美元資本支出的世界裏,這些計算是如何進行的。我很好奇您與集成商有何不同的看法。
Lisa Su:我們認為,這關乎規模。2014-15 年,我們是一家市值 40 億美元的公司,在這種情況下,你可以投入一定數量的研發資金。去年,我們是一家 220 多億美元的公司,你可以在研發上投入更多資金。
這與我們如何利用槓桿的計算是一樣的。
問:但如果你在晶圓廠上投入過多的話,破產的風險可能會降低。
Lisa Su:嗯,我認為關鍵在於利用 IP。它是我們擁有的引擎、計算引擎。這絕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讓這些計算引擎走上非常積極的發展路線圖,然後我們以此為基礎打造產品。
三、人工智能
問:2022 年 11 月 ChatGPT 出現時,您的反應是什麼?
Lisa Su:嗯,這實際上是 AI 本質的結晶。
問:顯然,您從事圖形遊戲行業已有很長時間,一直在考慮高性能計算,因此 GPU 的重要性這一想法對您來説並不陌生。但是,它改變了您周圍其他人的看法,之後發生了什麼,您是否感到驚訝?
Lisa Su:我們非常重視高性能計算和人工智能的 GPU 發展。實際上,這可能是我們開啓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弧線,我們可以將其追溯到 2017 年以後的時間範圍內。我們一直都在研究 GPU,但真正關注的是——
問:2017 年發生了什麼讓您意識到,“等等,我們有這些,我們以為我們購買了 ATI 來玩遊戲,但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應用”?
Lisa Su:這是下一個重大機遇,我們知道這是下一個重大機遇。這是我和Mark討論過的事情,即通過將 CPU 和 GPU 放在系統中並一起設計,我們將得到更好的答案,而第一個近期應用是超級計算。我們非常關注這些將駐留在國家實驗室和深度研究設施中的大型機器,我們知道我們可以構建這些大規模並行 GPU 機器來實現這一點。在 AI 部分,我們也一直認為它顯然是 HPC 加 AI 的結合。
問:您之前説過,AI 是 HPC 的殺手級應用。
Lisa Su:是的。
問:但是當你和高性能計算領域的人交談時,他們會説,“嗯,這有點不同”,在多大程度上這是同一類別與相鄰類別的不同?
Lisa Su:它們是相鄰但高度相關的類別,這完全取決於您在計算中想要的精度,無論您是使用完整精度還是要使用其他一些數據格式。但我認為真正的關鍵,也是我們真正有遠見的事情是,由於我們的 chiplet 策略,我們可以構建一個高度模塊化的系統,可以稱之為集成的 CPU 和 GPU,或者它可能只是人們需要的令人難以置信的 GPU 功能。
因此,對我來説,ChatGPT 的出現讓我更加清晰,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了 AI 的用途。以前,只有科學家和工程師才會考慮 AI,而現在每個人都可以使用 AI。這些模型並不完美,但它們非常好,因此,我認為,我們如何儘快將更多的 AI 計算交到人們手中已經非常清晰。由於我們構建設計系統的方式,我們實際上可以有兩種風格。我們有僅限 HPC 的風格,也就是我們所説的 MI300A,還有僅限 AI 的風格,也就是 MI300X。
問:這是一種不舒服的轉變嗎?比如,“實際上,不,我們想要更低的精度,因為可擴展性非常重要”。
Lisa Su:這並不令人不舒服。速度非常快。
問:事情發生得太快了。AMD 表現非常好,幾個月前創下了歷史新高。但總的來説,顯然Nvidia 佔據了主導地位,因為它擁有很多發展勢頭和上升空間。從您的角度來看,在那段時期,AMD 需要迎頭趕上,而 Nvidia 又具備哪些優勢?
Lisa Su:我認為思考這個問題的方式就是,重點在哪裏,相對而言——看,我非常讚賞 [Nvidia 首席執行官] Jensen [Huang] 和 Nvidia。他們在這個領域投資了很長時間,直到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明朗。我們也在投資,儘管我想説我們有幾個弧線。我們有 CPU 弧線,然後我們有 GPU 弧線。
問:嘿,你正忙着壓垮英特爾,所以我明白了。
Lisa Su:我想換一種説法,我們正處於 AI 的起步階段。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是,人們總是在短時間內思考技術。技術不是短時間的運動,我們正處於一個 10 年的弧線中,可能已經走過了前 18 個月。從這個角度來看,我認為我們非常清楚我們需要去哪裏,路線圖應該是什麼樣的。你之前提到過軟件,非常清楚我們如何讓開發人員非常輕鬆地完成這一轉變,我們收購 Xilinx 的一大好處是我們獲得了一支由 5,000 人組成的非凡團隊,其中包括大量軟件人才,他們目前正在努力讓 AMD AI 儘可能易於使用。
問:這種對比確實讓我印象深刻的一點是,Nvidia 真正聰明的舉措之一就是收購Mellanox及其在網絡領域的產品組合,並將所有這些芯片整合在一起,特別用於訓練。在您的 Computex 主題演講中,您談到了新的Ultra Accelerator Link和 Ultra Ethernet Link 標準,以及將許多公司聚集在一起的想法,這有點讓人回想起數據中心領域的開放計算項目。這非常合理,尤其是考慮到 Nvidia 的專有解決方案具有我們熟知和喜愛的高利潤率,就像他們的其他產品一樣。
但我想這是我關於您長期發展的問題——您是否認為,從克萊頓·克里斯滕森 (Clayton Christensen) 的理論角度來看,由於我們處於人工智能的早期階段,因此在許多方面,更專有的集成解決方案成為焦點,這可能並不奇怪?在某種程度上,開放和模塊化都是有意義的,但可能在一段時間內還不夠好。
Lisa Su:我會這樣説。當你展望五年後的市場時,我看到的是一個擁有多種解決方案的世界。我不相信一刀切,從這個角度來看,開放和模塊化的美妙之處在於你能夠……我不想在這裏使用“定製”這個詞,因為它們可能不是全部都是定製的,但你能夠量身定製。
量身定製是正確的詞——你能夠針對不同的工作量量身定製解決方案,我相信沒有一家公司能夠為所有可能的工作量提供所有可能的解決方案。所以,我認為我們將以不同的方式實現這一目標。
順便説一句,我堅信我們將要構建的這些大型 GPU 將在一段時間內繼續成為宇宙的中心,是的,你將需要整個網絡系統和參考系統結合在一起。我們所做的重點是,所有這些部分都將成為未來的參考架構,因此我認為從架構上講這將非常重要。
我唯一想説的是,沒有一種萬能的解決方案,因此模塊化和開放性將允許生態系統在他們想要創新的地方進行創新。你為超大規模企業 1 想要的解決方案可能與你為超大規模企業 2 或 3 想要的解決方案不同。
問:那麼,您認為在標準方法與“這是微軟方法”、“這是 Meta 方法”之間的平衡點在哪裏?它們之間有一些共同點,但實際上它們都根據各自的用例和需求進行了相當程度的定製。同樣,這不是明年,而是從長遠來看。
Lisa Su:我認為,在未來三、四或五年內,你將會看到針對不同工作負載的更多定製,而算法將會 — 目前,我們正處於一個算法變化非常快的時期。在某個時候,你會覺得“嘿,它更穩定了,更清晰了”,而就我們討論的規模而言,你可以從中獲得顯著的好處,不僅從成本角度,而且從功率角度。人們談論芯片效率、系統效率現在與性能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出於所有這些原因,我認為你會看到多種解決方案。
問:這是您的 x86 業務被低估的順風嗎?您在主題演講中談到了雲端大多數 CPU 的使用年限超過五年的事實,您曾説過類似這樣的話:“我們的一個 CPU 可以取代五六個舊 CPU”。您認為這是否真的如此——因為我認為目前您的公司和英特爾公司都擔心所有的支出都花在了 AI 上,甚至沒有人再購買 CPU,這是否是一種功耗牆?如果我們可以從數據中心中取出一堆 CPU,我們可以通過放置其他 CPU 來節省電力?
Lisa Su:我認為兩點都是正確的。我認為數據中心的現代化絕對必須實現。這將會發生,然後另一點是——這也許現在不會發生。
我認為我們看到投資重新回到了現代化領域,但另一件真正重要的事情是,儘管我們非常喜歡 GPU,但它是我們未來巨大的增長動力,但並不是所有的工作負載都會用到 GPU。你會有傳統的工作負載,你會有混合的工作負載,我認為這是故事的關鍵點,在大型企業中你必須做很多事情,我們的目標是確保我們在所有這些功能中都有正確的解決方案。
問:您認為實際上有多少推理可以回到 CPU?
Lisa Su:我認為大量的推理將在 CPU 上完成,正如您所想,我們正在談論的非常大的模型顯然需要在 GPU 上進行,但有多少公司真的能夠負擔得起最大的模型?所以,您現在已經可以看到,對於較小的模型,它們對這些事情進行了更多的微調,CPU 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特別是如果你走到邊緣。
四、與 Nvidia 競爭
問:您在上次財報電話會議上指出,MI300 的供應受限,這是有史以來最快的增長速度,但可能與一些投資者的預期不同,對年底的預測有些令人失望。您認為這種需求受限的轉變與325 的推出有多大關係,而事實上 Nvidia 的供應量總體上有所增加,因為每個人都在試圖弄清楚這一點?您的長期機會是成為這種定製供應商——量身定製的供應商嗎?抱歉,這是我們要説的詞——而不是“看,我不想説買,但只要我們需要 GPU,我們就會從任何人那裏購買”。您認為您的需求曲線相對於競爭和該領域的快速發展處於什麼位置?
Lisa Su:再次,讓我退一步,確保我們能把握住談話的主題。對人工智能計算的需求已經超出了預期,我認為沒有人會預測到這種需求,所以當我説供應鏈緊張時,這是可以預料到的,因為沒有人預料到你會在這個時間段內需要這麼多的 GPU。事實上,半導體行業非常擅長建設產能,這就是我們所看到的。正如我們開始預測的那樣——
問:所以您覺得這更多的是因為網上有大量供應嗎?
Lisa Su:當然,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我們的工作就是讓你不受制造能力的限制。
實際上,對我們來説,這是為了確保客户真正增加他們的工作負載,這需要我們與客户進行大量的深入工作和深度合作。所以説實話,我對這裏的機會感到非常高興。我們以前經歷過這種情況,它與我們最初增加數據中心服務器 CPU 時看到的情況非常相似,我們的客户與我們密切合作,優化他們的軟件,然後他們添加新的工作負載,增加更多的容量,這也是我希望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人工智能的不同之處在於,我認為客户願意承擔更多風險,因為他們希望儘快獲得儘可能多的利益。
問:這對您是否是一個挑戰?因為願意承擔更多風險意味着他們更容易接受高利潤以獲得領先的 GPU 或其他任何東西,或者擁有最大生態系統、開發者生態系統的 GPU?
Lisa Su:我想説的是,我對我們在軟件方面取得的進展感到非常高興。
我們看到的是出色的開箱即用性能。事實上,一切都運行正常,事實上,許多開發者生態系統都希望提升抽象層,因為每個人都想要選擇。
問:您是否認為您將進入這樣一個階段:抽象層的提升將成為跨公司的公共層,而不是讓一家公司內部提升抽象層,這樣他們就可以購買任何 CPU,但這不一定對您進入另一家公司有利,或者您認為這將是-
Lisa Su:我絕對相信它會遍及整個行業。像 PyTorch 這樣的技術,我認為 PyTorch 被廣泛採用,OpenAI Triton也是如此。這些都是更大的行業事物,坦率地説,部分願望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編程到硬件。每個人都希望快速創新,因此從快速創新的角度來看,抽象層是好的。
問:你們是台積電新節點的第二波採用者,可能落後一年或一年半。你們是否感到了上升到頂級的壓力?顯然,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參與者來説,你們是一家相對較小的公司,220 億美元令人印象深刻,但你們仍然需要考慮這方面的成本。還是説你們只是迫切需要走在絕對前沿?
Lisa Su:嗯,我認為從無晶圓廠的角度來看,就整體產量而言,我們肯定是前五名之一,而且絕對前沿的技術很有幫助。我們不會考慮是否應該這樣做,我認為我們考慮的是從路線圖的角度,例如,我們談到了 GPU 推出的一年節奏。
問:不幸的是,對於您來説,情況與 Nvidia 有點相反,這是否有點令人沮喪?
Lisa Su:不,一點也不。再説一遍,對我來説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我們的路線圖基於我們認為可能實現的目標以及我們認為客户想要和需要的東西。
問:有沒有可能出現 AMD使用英特爾晶圓廠的情況?
Lisa Su:我想説,我們對目前的製造關係非常滿意。
問:我確實想到了,英特爾和 AMD 從一開始就是技術史上最大的競爭對手之一。但是,當你退一步思考時,你是否想在這些對話中退一步思考,是否有一點是你們是並肩作戰的,因為真正的敵人是 Arm?
Lisa Su:您説得好像 Arm 是敵人一樣,但我不認為 ARM 是敵人,所以我就從這個開始吧。我們在整個產品組合中都使用 Arm。我認為 x86 是一種非凡的架構,並且具備功能,但請不要將 AMD 視為一家 x86 公司,我們是一家計算公司,我們將針對正確的工作負載使用正確的計算引擎。
這與我的想法有關——如果你看看今天的半導體行業,你會發現我們既有競爭的地方,也有合作的地方。所以,關於你提到的英特爾,我們確實在某些領域競爭,但我們也在某些領域合作。英特爾是 UALink 聯盟的一部分,他們是超級以太網聯盟的一部分。
問:他們對這種模塊化和標準化也非常感興趣。
Lisa Su:我們同意這個想法,建立一條可以跨越不同加速器的鏈接實際上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認為整個行業都是如此。我們處在一個既有競爭的地方,也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問:過去 10 年,你們在 x86 領域取得了令人驚歎的成就,在服務器領域和數據中心領域,你們的成就不言而喻。現在,就像出現了一位新冠軍,你們準備好迎接新一輪的挑戰了嗎?
Lisa Su:這是下一個弧線。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今天在高性能計算領域所取得的成就令人驚歎,誰能想象得到?這就像一個新世界。這令人興奮不已。
問:您感覺精力充沛,準備出發了嗎?
Lisa Su:絕對準備好了。非常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