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系列(22)——1971年,患過敏性肺炎記(02)_風聞
鹤飞翔-岁月蹉跎,蹉跎岁月1小时前
3. 救星來了
6月18日,由空軍情報部委託代培的航校判讀班十幾個人畢業。部裏派金泉副部長來主持畢業典禮,順便為部裏挑3名品學兼優的學員充實偵察處的力量。
下午,金副部長讓隨來的靳參謀到衞生隊住院處看望我。捎來了父親給的一個乒乓球,母親買的一斤高級牛奶糖。並讓我吃過晚飯後到招待所“聊聊”。
如約而至。三人走出校門,沿着“斯大林大街”終端一個小花園邊走邊聊。金詳細問了患病和治療情況。説:“庸醫!庸醫!一個普普通通的肺炎,讓他們治了一個月還沒有好!算啦!你跟我回北京。到(空軍)總院去治。學校這邊,我去講。明天白天,你抓緊時間辦理轉院手術。我是晚上的火車。快的話,後天就能住進總院。北京的條件怎麼也比這裏強!”
開始,我還扭扭捏捏。畢竟剛剛入黨,又是學校評選出的“十大學習毛選標兵”之一,不久前剛剛在校3000人大會上做過”活學活用“的報告,如果為了一個普通肺炎,就開後門回京城治療,這得讓大眾心中威信本就不高的幹部子弟形象又該遭受到多大的打擊啊?!
當我説出擔心後,金副部長樂了。説:“你太左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沒有個好身體,你怎麼為人民服務?!再説,一個普普通通的肺炎,治了一個月好不了,這是對革命戰士的極端不負責任啊!而且,空軍總院也有不少戰士住院啊。你去了,怎麼就是搞特殊化?……”
幾番話下來,我同意了回北京治療的計劃。
19日上午,我所在的無線電大隊領導接到校方通知,批准我去北京空軍總院治病。教導員跑到衞生隊,傳達了校方決定。叮囑我到北京治病期間不要忘了黨員的職責。痊癒後立刻返校,云云。
下午,主治軍醫李明書撰寫病歷。幫助我完成了轉院手續。發牢騷:其實我們採用中西藥聯合治療的效果還是不錯的。主要症狀消失了,各項指標正常了。只是你這個肺炎病菌比較特殊,還沒有找到特效藥……
我把還沒有開封的一斤高級牛奶糖送給了醫生、護士和同屋的做包皮切割術的病友。
這位東北籍的病友驚喜到:
“呦!你還有這些上海的奶糖啊?我姐姐結婚時都沒有買到奶糖。快告訴我,這稀罕糖是哪兒買的?”
“北京。家裏剛託人捎來的。”
“能不能商量個事兒?讓你們家再給我買十斤。我給錢。”
……
晚上,在衞生隊吃過晚飯。到校辦公樓,與金、靳匯合。校方派吉普車把三人送到長春火車站。
在返京的列車上,一直呆在金副部長坐的軟卧車廂了聊天。中午和晚飯,在餐車上吃的。反正有靳參謀在忙前忙後。午飯後,在卧鋪車廂裏小憩了一會兒。晚上快9點了,才想起咱一個大頭兵是沒有資格坐軟卧的。靳參謀帶我去了硬卧車廂,下鋪。結果上面已經躺着位漂亮的陸軍女軍官(穿四個兜的軍衣)。
她不好意思地説:一整天見沒人過來,以為是空鋪吶。然後,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爬到對面的中鋪上。因為都是當兵的,所以雙方自我介紹了一下。她是301的。探親結束回北京。看我因為患病回北京治療,但是對301不感興趣,不免奇怪。
“你不知道301?”
“不知道啊。”我尷尬地回覆。
“301是解放軍總醫院啊!在五棵松。我是呼吸科的……“女軍醫自我介紹開了。
”嗯,我是轉院去空軍總醫院的。肺炎。剛才在卧鋪那兒待著來的……“
雙方有點對不上點兒。草草聊了幾句,就各自睡覺了。

1971年7月,住院治病期間不忘學習毛語錄(擺拍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