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導演霍猛:“鄉土”對我而言是一種最熟悉的表達方式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1小时前

■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譚飛:**歡迎來到《四味毒叔》的上海電影節特別節目,我們《四味毒叔》在上影節已經七年設了演播室了,今天我們請到的嘉賓是青年導演霍猛,歡迎霍猛。
**霍猛:**謝謝譚老師。
**孫婷:**歡迎霍導。
**霍猛:**大家好,我是霍猛,很高興在這裏跟大家聊天。
**譚飛:**今天還有個新朋友,就是我們的特邀主持孫婷,孫婷也跟我是老朋友,孫婷也打個招呼吧。
**孫婷:**大家好,我是孫婷,也是我們譚老師的老朋友了,看着我們《四味毒叔》,這七年一路走過來,每一年都到我們上海國際電影節。
**譚飛:**暴露年齡了。
**孫婷:**今天非常榮幸能邀請到我們霍導來這裏跟我們聊一下作品。
**譚飛:**我才知道你是中傳法律系畢業的,什麼契機讓你在畢業後轉行?後來成為導演,講講這個淵源。
**霍猛:**剛開始的時候,那時候中傳叫北京廣播學院,好像就是我入校那一年,把中國礦業大學的東校區給合併了,合併之後,原來那個校區的各種專業老師,所有的東西基本上都到了北京廣播學院。當時其實特別好玩,比如説我法律專業的師兄,他們可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是中國礦業大學法律專業,然後可能讀到大二大三的時候,他們的學生證就變成了北京廣播學院,因為合併了,但是到2004年廣院又改名叫中傳,所以他的畢業證可能就是中國傳媒大學,特別好玩。就是為什麼中傳會有法律專業這個問題經常被好多人問到,實際上它來源就是這麼來的,但是大家可能會覺得這個專業跟這個學校有點不是特別搭,但其實我必須要説中傳的法律專業挺好的,歡迎大家報考中國傳媒大學法律專業。
**譚飛:**當然我們也知道好多導演原來也學法律,郭帆原來就學。
**霍猛:**對,郭帆也學法律。
**譚飛:**那你是怎麼轉行成為導演的?有什麼淵源或者契機呢?
**霍猛:**畢竟我們肯定從小就是喜歡電影的,比如在縣城裏邊的時候各種錄像帶,那時候還是錄像廳年代,我們就經常看很多港片,但是那時候都是看商業片,類型片,香港的那種,但是到中傳畢竟它是一個藝術氛圍比較濃厚的這麼一個學校,別的專業的同學都在拍片子,他們拍的短片有時候就覺得拍得挺好的,加上那時候是一個DVD年代,所以你就在學校裏邊看到了很多特別好的藝術電影,所以慢慢覺得是不是我也可以把心裏邊那個願望或者那個夢想又激發起來了,所以我研究生就又考了導演專業。

**孫婷:**是這樣一路過來的,那霍導我們也看到這一次您導演的《生息之地》也是一部方言電影,我看基本上都是用河南方言在貫穿始終的,您是河南周口人?
**霍猛:**對,周口。
**孫婷:**那您談談對家鄉的印象,還有這個作品是不是説基於您的童年的一個成長的過程來創作這個的?
**霍猛:**我覺得首先可能是這種熟悉的語言和環境會給你的創作找到一個很好的把手,但是電影最終還是講跟人有關係的事兒,甭管是什麼人,我們都需要把它放在一個空間裏面,他們都要講話。那當然放置在你熟悉的地方,或者某些經歷過的事情,或者某些情景跟你原來的記憶有一些可調配性的這麼一種組合,肯定你會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把手,是基於這種原因。我覺得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它讓你判斷得更準確。
**孫婷:**那是不是説這麼多年長久以來,這也是你的一個所有創作的基礎,一個靈感,最終你會希望有這麼一個機會用方言的呈現形式去表達對家鄉的情感,或許可能説是童年到青年,直到現在,雖然您現在也還是青年,一直有這麼一個夢想和一個貫穿始終的一個表達的慾望。

**霍猛:**我並沒有嚴格地規劃過,我覺得其實有時候你就在等待一個什麼東西,然後你可能就抓住它,覺得它有價值,再去慢慢地開發或者挖掘,並不是一個事先規劃的概念,但你拍攝完或者劇本寫完之後,包括後面所有的東西肯定是一個規劃性的概念,但往往它那個最源頭的核心的原動力或者靈感,或者是最核心的東西,我覺得有時候是上帝送到你手裏面的。
**譚飛:**你的意思就是説你不會一直拍這種以方言為主或者在地感為主的電影,你不會給自己設限。
**霍猛:**對,我不會設限,我也不知道後面到底會發生什麼。
**譚飛:**那説到《生息之地》裏面春夏秋冬四季全有,是一年內四次開機,這麼做有什麼考量?是不是真的是按季節去拍的,講講這裏面的一些過程。
**霍猛:**因為一年就是四季,所以就按照正常的四季拍。
**譚飛:**但從製片角度不會增加成本嗎?因為好多人是搭景拍攝的,要真是按季節拍,相當於説我拍完一段就得停一段。
**霍猛:**我覺得就是成本跟效果之間的取捨,如果這樣的方式對你的影片特別重要的話,那這些一點點增加的成本肯定是可以接受的。

**譚飛:**因為其實這是你的第二部長片,從《過昭關》到《生息之地》,其實謝飛導演説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他説一個導演拍過三部長片才算一個真正的導演,那麼你怎麼看一個新人導演的成長週期?你覺得剛才謝飛説的話,包括現在我們看到很多更年輕的導演,他的成長規律,現在的新人導演,你覺得會有多少時間給他到成熟期?
**霍猛:**我覺得這種一定是分個人,你肯定沒辦法一概而論,有些導演早熟,有些導演晚熟。
**譚飛:**那你是早熟還是晚熟?
**霍猛:**我覺得我是晚熟,我四十了還在拍,可能每個人都不一樣,這也是電影的好玩之處,它不能有標準。
**孫婷:**我覺得可能是您出手得比較晚,但是您的很多創作想法思路可能在很久之前已經會有出現。我特別想替觀眾問一個問題,您和姚晨是怎麼樣的一個契機促成了這次合作?

**霍猛:**姚晨姐是一個非常好的出品人,首先她是一個對電影或者對劇本具有理解力的好的演員和好的出品人,我覺得可能就是劇本看了之後打動了她,而且我們的一些拍攝方法和我們想實現的東西,我覺得她是get到的,所以她非常喜歡的,有同理心地去看我們的項目,我覺得這個概念是從一個投資人的專業判斷角度出發的,我們在前期的時候,倒也不是説一定要去找哪一家,我們其實都是先四處看看,找到有共同語言或者共同認知的夥伴。
**譚飛:**你覺得剪輯的時候是不是一個導演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時候?
**霍猛:**就是既幸福又痛苦,譚老師説得太準了。
**譚飛:**講講這種幸福的痛苦感,這個矛盾又統一的一種。
**霍猛:**它就是你剪好一場戲,你覺得我怎麼剪這麼牛,就覺得很幸福,這一場戲怎麼嘗試這麼多方法剪的還是覺得不滿意,這就是痛苦。
**譚飛:**有時候會有成就感,有時候會有一種頹廢甚至失落感。
**霍猛:**但自己講比較好玩兒的是,你經常在剪一場戲的時候,你會回憶起在現場我拍這個鏡頭的時候我在想什麼,為什麼這個鏡頭我當時喊過,所以這些東西它其實是一個前後期的一個過程,也是讓你再一次地去理解這個電影的一個方法和過程。
**譚飛:**那麼從《過昭關》到《生息之地》,你瞄準的都是鄉土跟家庭,這點大類上是一樣的。但我想問問它最後呈現的風格會不會還是有一些差異,或者説你還是要有一些跟前面不一樣的,甚至創新的地方?
**霍猛:**我自己不太好評價,我覺得可能是有這個可能,當然譚老師我們請您看片,您肯定是能從美學上或者從語言上有更準確的總結或者判斷。
**譚飛:**導演已經知道有些問題不適合自己回答,接受了很多采訪的對話的訓練之後,也不知道什麼話不能説,因為這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
**孫婷:**但是我們《四味毒叔》的觀眾粉絲們還是非常的包容和多元的。
**譚飛:**因為我們不談八卦,就談專業,這還好。
**孫婷:**八卦也行,比如説在創作的過程當中有什麼好玩的,因為您的作品裏有很多是專業的演員,還有一些是本土的當地的演員,當地的演員他們也會有一些原生環境帶來的表演火花,那我想對您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樣的。這些方面對您來説可能在後期剪片的時候也是一種感動。
**譚飛:**我們知道賈樟柯擅長鄉土題材,你在鄉土和故土上也有自己的一個想法,第一,你怎麼看賈樟柯這個風格?第二,你覺得現在的鄉村對中國來説意味着什麼?你會走賈樟柯這種路嗎?在地或者鄉土感很重,也很關注現在鄉村建設這種東西,那種信息,你自己是不是也是挺迷戀這種?
**霍猛:**我還是對人的迷戀吧,剛才也説,我覺得相對我來講可能那個環境,那個語言讓我來講,做一些判斷的時候,有一個更準確的把手,但是不是因為這個,這個是再次的,在前的一定是跟人有關係的東西。

**孫婷:**土地跟人的關係。
**霍猛:**人本身以及人跟土地的關係,人跟人之間的關係,以及人跟自己的關係,人跟自己的情感,反正電影都在講。
**孫婷:**無論如何就是隻要是以人為主題,它永遠可以無限地擴大,也可以無限地包容,這樣的話就是無論電影創作跟什麼有關,最終回到我們人這個本質上來,這個應該是一切的源頭,也是一切的終點。
**譚飛:**因為現在《生息之地》我們看到的資訊很少,有兩種説法,一種是姚晨也演了,一種是她沒演,導演給一個準確的説法。
**霍猛:**姚晨姐主要是我們的出品人之一。
**譚飛:**那她完全沒有參與演出,她提過這事嗎?
**霍猛:**沒有,從來沒提過。
**譚飛:**就是支持這次創作。
**霍猛:**因為她知道我們到底是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完成,所以她非常支持我們用這種方式去拍攝。
**孫****婷:**那我想問的下一個問題,也就是霍導您的下一步規劃,因為剛剛譚老師也説到了,賈導他的一系列的動作都是跟鄉村之類的有關,那您的下一步規劃是跟鄉村有關,還是説有其他的一些想法?
**霍猛:**其實是有好幾個事兒在腦子裏面打轉,但沒最終確定,我個人真的特別想去拍紀錄片,但主要是時間的原因,現在沒辦法騰出來,你大概集中的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甚至可能要兩年的時間去完成。
**孫婷:**特別耗工夫。
**霍猛:**有兩個紀錄片的概念,在我腦子裏面其實打轉了很多年,主要是沒有這個時間去把所有的事情扔掉,專心地去做這個東西。
**譚飛:**你為什麼那麼迷紀錄片,你自己對它最大的一個迷戀點在哪?
**霍猛:**我覺得能抓到一些跟人有關的最動人和最本質的東西,而且這種不用修飾的東西,自然呈現出來的那種東西,那個氣息和那個味道,還有那個人的那些表情。
**孫婷:**導演一説我已經有畫面感了,最本質的那種。
**譚飛:**導演是對於這種人的氣息呼吸,以及他與土地的關係,所以你覺得可能對紀錄片來説,它會更牛、更真實。
**孫婷:**而且更直觀。
**霍猛:**當然是,但是紀錄片存在一種未知性,你肯定不知道到底會不會,而且它是一個不斷地調整的一個概念。
**譚飛:**未知的探索是讓人很興奮。
**霍猛:**很多人都挺喜歡拍紀錄片的。

**譚飛:**我記得我因為經常參加六公主的一個策劃會,多次提到《過昭關》的楊太義,討論是否應該把素人弄成男主角,我們當時確實有爭議,但我認為應該站在只要是好的表演就應該給予肯定,你怎麼看這樣一種看法?我們要給一個演員什麼獎項,要以他身份作為一個起點的標準?
**霍猛:**表演這個事情,我自己也很難做評價,我只能覺得説,如果演員他愛這個角色,這是演好一個角色的前提,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譚飛:**當然還有三個問題,也是我很關注,也是孫婷很關注的,可能也是會比較更大範圍的一些問題。第一個就是現在短視頻和微短劇對電影的衝擊你覺得大嗎?因為大家都在説,一個不可迴避的話題就是談到票房,你覺得短視頻和微短劇對觀眾的觀賞習慣衝擊大嗎?具體在哪?
**霍猛:**它可能會讓電影面臨了更多的競爭,不像以前,它佔據你的生活的比例比較大一點,現在就是佔據你生活的精神活動的部分的時候,短視頻也好,短劇也好。
**孫婷:**就等於是觀眾又多了一個選擇。
**霍猛:**包括遊戲。
**孫婷:**包括現在的AI。
**霍猛:**包括摜蛋什麼的,它可能都有很多事情。
**譚飛:**電影的競爭對手更多。
**霍猛:**我覺得肯定是好事情,因為説明我們的休閒娛樂活動更加的多樣化,這肯定也是一個好事情,不像比如説像咱們小時候,更小的時候,看電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孫婷:**六一節就是看電影。
**霍猛:**它變成你的精神活動很匱乏,現在這肯定是好事情。但是呢就意味着我覺得可能對於做電影的來講越來越難。
**孫婷:**對,這就是我的問題了,那面對這樣的一個觀眾更多的選擇,作為一個電影創作者,您有什麼好的思路,可以再把這些年輕觀眾吸引回電影院?什麼好的想法,有什麼建議。

**霍猛:**談不上有什麼好的想法和建議,因為我覺得這個還挺宏大的。我只能説對我自己來講,我要去愛我拍的每一個電影,而且我要真心去對待我做的每一個作品,我覺得我不能在做一個項目的時候我“算計”什麼,我只能“算計”我愛不愛這個項目,我愛不愛裏面的人,那我的愛他們是不是能夠跟別人共情,我的表達能不能被別人接受,其實我可能只能考慮自己的這一部分。大的方面我覺得可能是好的行業的規劃者或者領導者們去找,帶着我們一起去找到解決方案。

**譚飛:**所以你作為一個創作者,你覺得你能做的就是用真心換真心。
**霍猛:**對,我能做的,我能控制的就只能是我自己的作品。
**譚飛:**真誠,讓觀眾能打動,這隻能説我來控制這件事。
**霍猛:**對,我只能控制我自己的作品,別的事情其實都跟我們也(有距離)。
**譚飛:**那你怎麼看AI,你覺得AI對電影的衝擊會有想象那麼大和危險嗎?
**霍猛:**我覺得不會吧,應該不會吧,但是肯定會有衝擊,也肯定不是那麼巨大。
**孫婷:**可能在後期的製作或者一些剪輯方面會有影響。
**霍猛:**有衝擊也有幫助。

孫婷:相輔相成,但是從導演的思維,導演的思維方式和演員的一個配合,情感的一個高度的一個表達方面來説,我覺得在暫時現階段應該AI還不是我們這個行業的最強大的一個對手,或者説像霍導説的,應該是相輔相成的一個事情。

**霍猛:**我記得我看哪一本書我就忘了,他舉了一個例子,可能你現在繪畫用的顏料、工具很多,有非常豐富、非常多的選擇供你去繪畫,但是你不能因此就否認當初原始人在那個石壁上、巖洞裏,在那個上面拿石頭畫的小人或者圖案,你不能否認那個時候那麼簡單的工具就比現在的這麼多複雜的工具可能就差,沒有差不差的。
**孫婷:**它可以是一個迭代,就好比你們導演的很多拍攝的前期的一些準備工作,包括設備器材,它其實也是一個道理,它可能會有迭代,但是它永遠不會説完全要摒棄掉核心人物的一個思維方式。
譚飛**:**因為AI還是人控制的,人的大腦永遠是能高過機器,而且人多雞賊,人能壞,機器還是單純的,機器永遠比人單純。
**霍猛:**機器也挺可憐的。
**譚飛:**確實是,它以為它控制了人,其實人永遠在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它。
**霍猛:**但一定會技術上能夠幫助電影可能實現一些以前不太敢想象的東西。
**譚飛:**那你微短劇也看嗎?
**霍猛:**微短劇看。
**孫婷:**後期剪片的時候實在要放鬆幾分鐘。
**霍猛:**減壓神器,所以它一定有它的道理,但能不能稍微再往上提一點,有一些更嚴肅,可能如果有了更嚴肅的表達,它就不是微短劇了。
**譚飛:**比如説你自己的這個垂類就是鄉村、鄉土,你覺得能夠用短劇來表現嗎?微短劇。
**霍猛:**好像都有吧,都有做過的了。

**譚飛:**但是好像都不是特別爆款的那種,但這次《我的阿勒泰》對你會有啓發嗎?咱不説微短劇,説的是那種像視頻播放的五六集的戲,它好像還口碑挺好。
**霍猛:**很好。
**譚飛:**你覺得這種也是其實是可以走長一點的。
**霍猛:**我覺得像這樣的,因為《我的阿勒泰》沒有別的,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創作者是真誠的,創作者是真誠的,創作者是沒有想着我去迎合什麼或去算計什麼,這種真誠永遠是一個項目最重要的點,至於説形式是短劇是電影,還是説像《我的阿勒泰》這樣的6集的劇,我覺得這都可能不重要。

**譚飛:**孫婷還有什麼要問的?
**孫婷:**我還想問的就是可能我們現在還有很多的在校大學生,非專業的、專業的年輕人,他們可能對我們電影創作這一行還是有一定的嚮往的,那您對他們會有一些什麼建議,或者説一些什麼您自己的寄語?
**譚飛:**特別像你原來是法律系,或者其他專業的學生,我就想搞藝術,但他現在在做其他事兒,他説我也想搞藝術,那你覺得應該是鼓勵他們還是什麼?
**霍猛:**我覺得先好好生活,先好好對待自己的生活,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好,如果你有一個安全的生活和保障的話,你去追逐夢想也好,怎麼着肯定沒問題。
**孫婷:**特別實在。
**霍猛:**但是千萬別所謂的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譚飛:**這個夢是一個奢侈的夢。
**霍猛:**它真的是一個挺艱難的一個道路。
**孫婷:**也是一個時間的積累。
**霍猛:**而且因為人可能往往是不自知的,我可能覺得我特別牛,但實際上這種反而是某種狹隘的,因為它並不是非常成熟的一個體系,經過磨鍊之後的一個想法,那這時候你都破釜沉舟地去闖,我覺得是有危險性的。
**孫婷:**也就是説既要保護好自己的慾望。
**霍猛:**一定要首先保護好自己的生活。
**孫婷:**既要保護好慾望,保護好自己的生活,完了之後再沉下心來去慢慢地積累一些經驗。
**霍猛:**對,彆着急,千萬彆着急。
**孫婷:**這個特別好。
**譚飛:**説得很好,你看這個導演就是這幾年有感受,還是付出很大的,除了身體的靈魂,確實物質上也是。
**孫婷:**剛才霍導説的時候眼裏一直有光。
**霍猛:**因為你們光打得好。
**譚飛:**行,好,今天就謝謝。
**霍猛:**謝謝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