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風把人送走,但卻是10萬人打分9.4的治癒神片?_風聞
动漫艺术家-动漫艺术家官方账号-公众号“动漫艺术家”ID:GDCA3881小时前

詭異的液體從少女眼中流出,鋪天蓋地湧向男人。

妙齡少女呼吸間衰老而亡,第二天卻悄然恢復原樣。

彩虹眨眼間消失不見,卻變成圓環寄生於人手之上。
這種種奇譎詭異,便是人與蟲的交集。
01
這設定,這畫面,這想象力,這音樂,絕了!
“蟲”,是遙遠而古老的時期便開始存在的,下等且奇怪的生物。它們與已知的動植物完全不同,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生存着,介乎於生與死之間,接近生命本源。
偶爾,蟲也會與人類因緣際會地交匯,產生如夢一般的奇妙故事。

“獵殺蟲的武打劇和悲劇的夜談,在遙遠的土地上,不曾相識的人的故事。”這便是“蟲師”的經歷。
蟲師以解決人蟲怪異為生,他們往往遊歷四方,故事的主人公銀古,就是一位蟲師,他一頭銀髮、綠色異瞳,年紀輕輕卻有沉穩寡淡的氣質。

或許是因為,他跨越山川和大海、途徑城鎮和村莊,見識了太多分離聚合、變幻無常。
他在解決蟲的同時,也接近陌生人的人生,他從來無法在同一個地方久留,像風像雨、像無腳鳥。

而觀眾,也跟隨着銀古的視角,追逐了一個又一個故事,見證了一段又一段情感。
這便是2005年播出的TV動畫**《蟲師》**。10萬人打出9.4高分,它不靠野蠻暴力、病態邪典、情色美學等等激情、張力侵犯人心。

它韻味恬淡寡欲,畫面慢條斯理,音樂空谷幽蘭,生離死別也不濃烈震撼。
它用最平和寧靜的方式講述一個個弔詭的事物,像一首壯闊的敍事詩,辭藻並不華麗,但揮手間深入人心。


驚心動魄的困境都淡然處之,天地芸芸眾生皆過眼雲煙。
銀古雖是蟲師,但他經手的蟲未必都能得到完美解決,他幫助的人未必都能得到徹底的救贖。
有時,銀古只能盡力在人與蟲之間尋求平衡,往後的故事與人生,就隨他任意流動。

可以説,《蟲師》就是以這份靜謐肅穆、甚至過分冷靜的態勢,以及這詭異而不恐怖的超前想象力征服萬千觀眾。
電視動畫《蟲師》改編自日本漫畫家漆原友紀原作的同名漫畫,由動畫公司ARTLAND負責製作,《搞笑漫畫日和》《家庭教師HITMAN REBORN!》都出自該動畫公司。

雖然像這樣的名作並不多,但也足以説明其實力。
而《蟲師》,更是問鼎巔峯之作,是日本動畫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它獲得2006年第5回東京動畫獎電視優秀作品獎,並獲選為2006年第十回日本文部省文化廳媒體藝術祭動畫部門推薦作品。

《蟲師》的續作也持續引發觀眾的熱情,評分都在9分以上,特別篇《蟲師·蝕日之翳》於2014年1月4日播出。
第二季《蟲師·續章》於2014年4月5日播出,劇情直到原作完結,時隔9年,被眾多粉絲稱為有生之年。

特別篇《蟲師·續章·荊棘之路》於2014年8月20日上映,《蟲師·續章·鈴之雫》於2015年5月16日上映。
從不塌房,是《蟲師》系列給觀眾最大的誠意。
02
成人動畫,單元敍事,強得可怕
《蟲師》是一部很徹底的成人動畫,這種“成人”不是情色或暴力的分級,而是閲歷與體驗的分級。
比如它有許多自然和諧美麗的畫面,山巒疊嶂、水墨滴綠、春花冬雪,秋日黃空。也許對部分年輕人來説,它們很難沉浸,刺激性太弱。
也就是説什麼年紀看《蟲師》都可以,但不同年紀看《蟲師》,或有不同感受。

《論語七則》中有寫:“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
人到四十不必困惑,五十才懂得人力不可為的自然規律,樂於遵循,六十歲時,才能真正樂意聽取不同的意見,不再陷於排除異己。
七十歲,才終於隨心所欲,收放自如。

人的知識增速在信息空前發達的當代無疑已經遠遠超越過去。成長增速卻未必比過去進步多少,因為經歷與體會是有限的。
然而,《蟲師》就是一部被製造、被傳播的經歷與體會,看似是講蟲的故事,實際上卻以蟲照人,以蟲見心。


《蟲師》可以作為人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必備動畫,常看常新,在個人生命的不同階段,帶來不同的頓悟和體察。
任何觀眾都不必擔心《蟲師》過時,它所有故事中藴含着當代社會人類最核心最集中的困境。
因此,每個人或許都會和《蟲師》產生不同的共鳴,乃至得到不同的答案。

比如人與人之間如何互相理解,分享感覺,如何建立親密關係,相愛、相信。
比如遇到變故,生病、失去、欺騙、離別、乃至死亡,人們發自內心的惶惑:為什麼,為何命運不公?為何天公不美?為何苦難無限?到底是誰的手在撥弄着我的人生?

比如人沒有立足之地,找不到活着的目標。抑或永遠活在他人的眼光中,無視身邊最珍貴的事物。
《蟲師》在一個宏大的世界觀設定下,講述單元故事,每一集都是一次怪異事件,其往往由蟲帶出當事人的過往、故事、情感鏈接。


漆原友紀的敍事功底十分強大,哪怕短短24分鐘裝了一個人的一生,也不覺得突兀、不覺得鋪墊不夠,人物情感不足,不覺得細節不夠,人物不夠複雜立體。
相反,每一集的敍事都張弛有度,該鬆鬆、該緊緊,在每集必然到來的某個高潮,狠狠攥住觀眾的心。

比如第一季中,本花最喜歡其中一個故事《天邊之絲》,短短一集講述了一對有情人如何理解對方,被對方理解。
劇集一開始,快速短暫地交代了一個畫面,少爺問少女在他家的工作結束後,回家有其他工作嗎,吹答沒有。
少爺便説:“那不如和我”,隨後不等少女回答,又支支吾吾地轉移了話題。而少女的注意力,已經被一根天邊垂下來的絲吸引了。

她好奇地觸碰天邊之絲,然後被拽走消失,迷失在天空與森林之中。
緊接着,是清志朗的回憶:吹是被僱傭來看孩子的少女,因這份工作,她認識了少爺清至朗,兩人常在一起看星星。
吹常常會説蟲的事,不過常人看不見,吹也不懂,所以常常被村裏人嘲笑。吹消失,村人遍尋不到,謠言蜚語通通都往她身上潑:忘恩負義、嫌帶孩子累偷偷逃跑。

短短兩三分鐘,人物的來歷、背景、情感萌芽、吹所面對的人際關係、輿論環境一清二楚。
劇情穿插着現在時、過去時和未來時,銀古救下少女,並告誡少女已經與蟲融合,務必保持人的心靈,又告誡清志朗,要好好對待吹,才能讓她保持自己是人不是蟲的意識。
倘若做人只有被傷害、被無視,少女在世間沒有身為人類的存在感,便會羽化成蟲。

於是男人女人都好好向銀古保證了,“最近一定會結婚的,要來喝喜酒啊”,幸福得彷彿大團圓結局。
結果銀古一句旁白,劇情便急轉直下:“之後我收到的信卻是,吹,再一次失蹤的事。”至此,這一集已經只剩下了6分鐘。
導演和編劇,卻在6分鐘裏,繼續用插敍、倒敍完成了一個故事的反轉。

03
哲學與禪意,《蟲師》還有什麼驚喜
除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鏈接與人生故事之外,《蟲師》還講述人性深處最強烈最本質的隱秘情感,熱衷於展開充滿禪意與哲思的探討,並一次次向生命本質和人類與外部世界的關係進行叩問。

比如永生之殘酷,人心之磨滅。比如人類面對下等生物的驕傲、自大、趕盡殺絕,人類不尊重萬事萬物的運行軌道等宏大的議題。
而其中給本花印象最深的,是人類的恐懼情感。無論恐懼的對象是什麼,它可以讓你不敢做任何事,不敢踏出任何一步,不敢生,亦不敢死。

它可以是很小的,也可以是很大的,可以是個人的恐懼,也可以是人類集體的恐懼,比如面對未知與異類的蟲。
它可以被用來劃分立場,黨同伐異,甚至基於恐懼所製造的一切扭曲的陰謀詭計。
恐懼總是被用來自毀,用來消亡,用來以最近的路線接近湮滅,本意卻是想從這些東西中逃脱。

比如第六集《吸露之羣》中,有個被蟲寄生朝生夕死的女孩,蟲被驅逐後,她反而恐懼於面對眼前虛無縹緲的時間洪流而束手無策,恐懼等待昨日的現實延續。
於是她再一次吸入了蟲,寧願失去自我,一日一日,一刻一刻,保持新生,不再思考。
“這樣每天衰弱而亡睡着時,都會非常滿足地閉上眼”,因為她甚至來不及明白什麼是苦難。

有時,銀古會大聲呵斥“不能被恐懼和憤怒迷惑了雙眼,萬物都是按照各自的存在方式存在着。”
有時,他懷着温柔與同情放任自流。
《蟲師》最令觀眾迷戀的就是它優秀的劇作故事,極具哲學性與文學性的台詞,以及一個個與人類息息相關,或正當下、或超前的思想議題。

編輯:DKYING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