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系列(22)——1971年,患過敏性肺炎記(05)_風聞
鹤飞翔-岁月蹉跎,蹉跎岁月1小时前
6. 上激素。
到了地方,也沒有去掛號,直接上樓,找到呼吸科主任辦公室,敲了門後進去。
主任姓謝。長的瘦高瘦高的。一點兒不比我這個181釐米的個子低。消瘦的臉略長,雙眼凹陷,顴骨略突出,鼻樑高。手臂上汗毛多且密,發黃。手大。骨骼大。我初感到這是個新疆人。但是普通話説的很好,沒有什麼口音。
先看病歷和X光片,然後讓我躺在檢查牀上。問、聽、叩、按。按到右肋下時,用手比劃了一下,
“肝大一公分。”
我急忙解釋,
“1967年3月,得過急性黃疸型肝炎。”
“嗯?這病歷上怎麼沒有寫啊?”
朱大夫解釋:
“我們以為在航校時已經瞭解過了。就沒有再查。”
一番檢查下來。
謝主任説了自己的診斷意見和決定。
“這孩子是過敏體質。症狀屬於‘過敏性肺炎’。這樣吧,既然抗菌素無效,建議上激素!力量比較小的‘強的松龍’。兩週一個療程。然後減量兩週。不要一下子撤掉(激素)。逐步減少用量。這個(用藥知識),你清楚吧?”
在看到朱大夫明白並記住後,轉過頭來,和藹地對我説:
“回家跟父母説一下,你的體質不適合在東北那地方待著。回你在無錫的部隊吧;或者回北京。吃激素時,會渾身沒勁,發胖……沒事兒。停藥後會恢復的。你還年輕。要加強鍛鍊。平時不要感冒。”
出門時,謝主任想起什麼,指着長春那份病歷的用藥記錄,説:
“這些藥對孩子的肝、腎傷害比較厲害。你們注意查一下他的肝、腎情況。如果有什麼新情況,可以隨時來。”
有了專家會診意見,除了激素治療外,還服用核黃素、Vc等維生素和《肝素》等營養藥。每天早上的病號飯增加一杯牛奶。
檢查肝、腎,未見異常。上上下下鬆了一口氣。
9月14日,激素治療結束第3天,肺部透視,右下肺“紋理粗糙”。朱大夫解釋:説明發炎部位已經吸收,但是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為了防止復發,一定注意不能感冒!
多年後,想起這次患病和治療的情況時,才認清:就是九航校衞生隊那些沒有經過嚴密、科學試驗的自研消炎殺菌中草藥製劑是過敏原,導致我患上抗菌素都無法治癒的過敏性肺炎。2002年全國爆發的SARS事件,居然提前30年在我的身上演習了一遍。
7. 後記
9月初,激素治療接近結束,我開始考慮回航校參加畢業考試的事情時,父親堅決地説:
“長春,你就不要回去了!那個學,上不上的意思不大。在長春的行李,我讓陳參謀去拿回來。順便把關係轉到部裏來。你就在家裏待著吧。國慶節,安排去觀禮台看看。過完節,開學了,去北大學習吧。”“就是轉幹問題,有點麻煩。不要緊。讓軍務部的你鄭叔叔去辦。應該問題不大。你看,如果不上長春,這會兒,你的幹部問題應該解決了。這個長春上的,多耽誤事兒!”(一塊當兵的同學李福林就是在2年服役期滿後,於1971年2季度提幹的)
晚年提起去北大上學的事情,才知道,在得知我是過敏體質,不適於在東北環境生活的事情後,父親開始籌劃在北大西語系開辦第二期外語培訓班。第一期的12個名額,被周恩來拿走了。他安排了李先念、耿飆、馬仁輝(民航政委。1973年任民航局局長)等人的孩子去學習。所以,父親又找到國務院,定好為空軍情報系統再辦一期為期三年的外語培訓班。這次,入學人員全部是空軍各位領導的適齡孩子。有個前提是不要戰士。
如此好事,遇到了9.13事件,便戛然而止。
我在9月15日返校。參加了9月27日的結業考試。28日,返回無錫碩放空15師。
至於隨身攜帶的病歷,先是被連隊衞生員郝XX拿走。説:這個病歷很重要。他要保存。後來,我被隔離審查時,被專案組拿走。稱審查結束後再還給我。但是,沒了下文。

1971年夏季,與父親賀德全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