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大義之舉”，BBC這樣翻譯_風聞

近日，蘇州日本籍母子被刺事件攪動中外輿論場。挺身而出阻止行兇者的胡友平女士因傷重不治身亡，令人嘆息。

6月28日，日本駐華大使館降半旗致敬胡女士，併發文致敬：

驚聞胡友平女士經搶救無效不幸離世，我館深感痛惜。胡友平女士以一己之力從歹徒手中保護了無辜的婦幼，相信她的勇氣與善良也代表了廣大中國民眾。我們在此向胡女士的大義之舉致敬，願胡女士安息。

BBC等多家英文媒體在報道中摘譯了這段悼文，文刀君對“大義之舉”這四個字的英譯格外關注。

先看BBC譯文：

“We believe [Ms Hu’s] courage and kindness also represent that of the Chinese people. We pay tribute to herrighteous deeds. May she rest in peace,” it said. （June 28, BBC)

[We] believe that her courage and kindness represented the general Chinese public. We hereby salute Ms Hu’s great act of justice and may she rest in peace. （June 28,《南華早報》/英國《獨立報》）

日本NHK電視台直接用“heroic act”來翻譯“大義之舉”。

三種譯法都是讚美之詞，都可以描述胡女士挺身而出的義舉，但各有側重：

“righteous deeds”強調行為高尚，符合道義（morally right）；

“a great act of justice”強調所為乃是制止不法、弘揚正義（promote justice）；

“heroic act”側重令人敬仰的“英雄壯舉”（brave and deserving admiration）。

譯法的多元其實在意料之中，因為“義”一字具有極強的“意會性”，隨着語境、視角的不同，常常有不同的解讀。

在《水滸傳》裏，“義”指的是好漢之間“人家怎樣待我，我也怎樣報他”，曾是梁山泊最重要的倫理觀念，直到“聚義廳”改為“忠義堂”。（薩孟武《水滸傳與中國社會》）比如重義的李逵，對他好的就是“俺哥哥”，對他不好的就是“這鳥人”。比如韓信，“漢王遇我甚厚，……吾豈可以向利倍義乎”。

中國傳統概念本身極強的“意會性”常常給英譯工作帶來不小的障礙。（參見新書《譯路行遠》第二章）對外譯介中國傳統概念，不能拿所謂的“標準譯法”簡單套用。當“義”進入當下的社會新聞，當“義利觀”進入今天的外交話語，要結合具體語境，具體問題具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