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歲月系列（23）——記發小、戰友老Y（01）_風聞

    1962年7月，我們全家從東城區史家衚衕11號搬到位於北京海淀區公主墳南面的空軍大院。9月份開學，進了剛剛成立的空軍直屬機關子弟學校“育鴻小學”四年級。同班有個男生，姓Y。

     我與Y在小學四年級到六年級同班。那時，Y是班上出名的淘氣包。學習上，奉行“三分萬歲”。氣得班主任諷刺挖苦他：

    “你要是能考上名校，我把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

    Y一努力，1965年小升初考上了北京8中。妥妥的北京名校！只是，班主任已經忘了自己發的“毒誓”了。晚年，成為同學聚會時相互打趣的笑資之一。

    文革初期，Y的父親是空司14個聯合造反隊的一把手。病逝後，楊成武出席了葬禮。粱璞，王飛順次遞補造反隊領導。

    Y的伯父曾經在文革後位居副國級。而伯父的女婿更是升到一個巴掌數得過來的正國級領導。

    1969年，我入伍。分到空軍15師的45團地勤大隊一分隊。Y是二分隊的。同為無線電專業。因為比我早當兵一年，霍，初見面，除了驚喜，就是牛B的不行不行的。站在上樓的水泥台階上（二分隊住在二層），俯視着我：“看得懂電路圖嗎？到飛機那兒，別瞎杵瞎摸！沒事兒可以拜我為師。我教你……”

    他那個分隊的無線電師蔡觀林説：“你這個老鄉可厲害了！全團都知道，他是唯一一個能把半雷達電路圖揹着完整地畫下來的人。”

    後來，我到了九航校無線電系進修，系統地學習了超聲波電台、電羅盤、半雷達（雷達測距器）……專業課，才知道半雷達電路圖不復雜。由發射，接受，脈衝發生，檢波，天線，正、負回饋，電源等電路組成。搞清楚各自的工作原理後，分系統的電路都是典型電路，好記的很。問題時，老Y還是當兵不滿一年的新兵蛋子，沒有經過專業課的學習，就能夠在教導隊那點專業啓蒙教育基礎上，完全憑記憶力，生吞活剝把電路圖全部記下來。不得不承認，Y還是很有天賦的。

    Y在1974or1975年復員，分到首鋼。因為表現不佳，被勞教過2年。被首鋼開除了。

    幸好，被首鋼開除時正趕上改革。國企不養爺自有養爺處！索性不再找工作了。跟着朋友當起了“倒爺兒”。

    先是從廣州往北京倒舊衣服，太陽鏡，電子錶什麼的。在前門一帶撂地攤。

    後來跟母親要了3000塊錢，成立了一個摩托車修理鋪。

    接着，利用與副國級伯父的關係，跟某進口汽車代理商建立了聯繫，專門為進口車提供售後服務。辦公地點在海淀區皂君廟那一塊。出租車公司有4大工匠退休了。在高人指點下，他以月薪3000的高價挖來了3個。當時首都大街上跑的出租車都是一水兒的豐田皇冠。全憑這3位大師進行售後服務。他自稱：師傅賺小頭，我拿大頭。

    掘到第一桶金後，做起國外某高檔車在華一級代理。成立了新的公司。最後落腳到薊門橋那塊。

    他這兩處辦公地點我都去過。那個著名演員、主持人朱珠的父親朱漢斌，座駕的發動機壞了。Y花了24萬從國外進口了原裝機器給朱換上。

    “我一分錢沒有掙他”Y特意説道。

    公司初創時期，像倒騰個走私車啊；將整車鋸成幾塊，以廢品、備件名義進來後，再拼裝好……等等上不得枱面的勾當沒少幹。但是當公司經營步入正規後，滿世界打假成為日常工作內容之一，尤其是贊助海關、商務、工商等政府部門打擊走私，那叫一個積極。主動提供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