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一輛虧數萬，哪吒汽車頂着鉅虧港交所“鬧海”_風聞

雷達財經鴻途出品 文|孟帥 編|深海

繼蔚來、理想汽車、小鵬汽車、零跑汽車之後，又有一家造車新勢力向港交所發起衝刺。6月26日，哪吒汽車母公司合眾新能源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合眾汽車”）向港交所交表。

2021年至2023年，哪吒汽車的年度營收從50.87億元一路上漲至135.55億元，但其營收增速卻出現了明顯的放緩。與此同時，三年時間裏，哪吒汽車累計期內虧損超過183億元，每賣出一輛車都要虧損數萬。

業績承壓的背後，哪吒汽車面臨銷量下滑的窘況。2022年奪得新勢力銷冠的哪吒汽車，後續卻交出了兩份並不算亮眼的答卷。去年，哪吒汽車在所有僅生產新能源乘用車的中國品牌中位列第8。今年前5個月，哪吒汽車的累計交付量同比下滑了13.4%。

自2014年公司成立以來，哪吒汽車已先後發佈了多款車型。雖然還未登陸資本市場，但若根據此次招股書披露的交叉輪融資的信息粗略計算，哪吒汽車的估值約為424億元。

而在參與國內新能源汽車大戰的同時，哪吒汽車還將海外作為了自己發力的重點。2023年，哪吒汽車共計對外出口17019輛新車，出口量佔當年總銷量的比重達13.7%，貢獻了12%的銷售收入。

值得一提的是，在哪吒汽車的身後站着諸多投資方，其中由周鴻禕掌舵的三六零無疑是其中較為高調的一個“金主”。而身為哪吒汽車首席執行官的張勇，也曾數次為哪吒汽車招來爭議。不過，在周鴻禕和張勇的流量帶動作用下，哪吒汽車的確較此前獲得了更多的曝光。

哪吒汽車擬赴港上市

6月26日，哪吒汽車母公司合眾汽車向港交所遞交上市申請，朝着港股第五家上市新勢力車企的目標發起衝刺。隨着招股書的披露，哪吒汽車近幾年的財務數據也一併得到揭曉。

招股書顯示，2021年至2023年，哪吒汽車分別錄得50.87億元、130.5億元、135.55億元的收入。從前述數據來看，哪吒汽車營收增長的速度在去年明顯有所放緩，2022年哪吒汽車的營收同比實現156.5%的增長，但去年哪吒汽車的營收增速直接跌至3.9%。

且與同行相比，哪吒汽車去年的營收規模仍處於相對靠後的位次。據各家發佈的財務數據顯示，2023年，理想汽車、蔚來、小鵬汽車、零跑汽車分別錄得1238.51億元、556.18億元、306.76億元、167.47億元的營收，這意味着哪吒汽車的營收和前面幾個玩家相比處於墊底的位置。

與營收增長的趨勢相同，哪吒汽車的毛利率也在逐年上升。招股書顯示，2021年，哪吒汽車的毛利率為-34.4%，到了2022年、2023年，哪吒汽車的毛利率進一步提升至-22.5%、-14.9%。

哪吒汽車的整體毛利率之所以有所改善，主要是由於產品組合優化，更專注於平均售價增加的智能新能源汽車車型，國際銷售增加，以及透過成本控制措施而提高了成本效益。

不過，哪吒汽車的毛利率暫未扭正。對此，哪吒汽車表示，其仍正提升產量及交付量以實現規模經濟。

而同大多數造車新勢力一樣，哪吒汽車也常年處於虧損的泥沼之中。招股書顯示，2021年至2023年，哪吒汽車分別錄得48.4億元、66.66億元、68.67億元的年內虧損。據此計算，僅這三年時間，哪吒汽車累計虧損便已超過183億元。

進一步拆解來看，哪吒汽車的營收主要靠的是銷售汽車及零部件。招股書顯示，2021年至2023年，哪吒汽車來自於銷售汽車及零部件的收入分別佔到了總營收的93.4%、97.9%、97.8%。

然而，業績承壓的背後，是哪吒汽車在銷量方面面臨的焦慮。回首2022年，哪吒汽車曾憑藉152073輛的全年交付量，拿下當年造車新勢力的銷冠榮譽。

2023年，中國共有146家新能源乘用車品牌，其中銷售規模在10萬輛以上的只有16家品牌，合計共佔2023年全年市場份額的66.6%。這一年，哪吒汽車全年共銷售了105278輛新能源乘用車，在所有僅生產新能源乘用車的中國品牌中排在第8名的位次。哪怕與自己此前定下的全年25萬銷量目標相比，哪吒汽車這樣的成績顯然也存在不小的差距。

今年前5個月，哪吒汽車共交付43564輛新車，和2023年同期50285輛的交付量相比下滑了13.4%。在部分新勢力同行如理想汽車單月交付量已經超過3.5萬輛的情況下，哪吒汽車年內多個月的單月交付量甚至沒能破萬。

對於年內前5個月汽車銷量的下滑，哪吒汽車在招股書中解釋稱，主要是由於公司在此期間努力合理化及簡化其國內生產能力及全球供應架構，以進一步推進國際舉措，而此暫時影響到了汽車生產。哪吒汽車強調其一直推行海外擴張戰略，向具有高增長潛力的海外市場擴展，且在執行此戰略方面取得顯著進展。

對於如何進一步早日邁向盈利的終點，哪吒汽車給出了幾個措施。首先，持續推出新車型並實行快速產品迭代，專注於售價較高的產品。

據悉，2021年，哪吒汽車的整體平均售價為7.1萬元。之後，哪吒汽車的整體平均售價在2022年上漲至8.4萬元，又在去年進一步上漲至10.9萬元。今年前四個月，哪吒汽車的整體平均售價已上漲至11.3萬元，哪吒汽車預計該趨勢於未來將持續。

其次，哪吒汽車還打算進一步拓展海外市場。根據每個海外市場的特點及客户需求，定製產品、服務及策略，以提升自身的收入及盈利能力。

此外，哪吒汽車還打算通過提供更多增值服務，比如時租賃服務、電池梯次利用服務及軟件訂閲以增加收入來源；通過持續實施汽車核心零部件自主開發、非核心汽車零部件向供應商採購的策略，提高整體成本效益；透過技術創新及規模經濟進一步提高製造效率。

估值424億元，高舉出海大旗

儘管目前還未正式登陸資本市場，但其實哪吒汽車算得上是造車新勢力中的元老級玩家。

早在2014年，浙江合眾新能源汽車有限公司便已註冊成立。2017年，公司獲國家發改委授予50000輛電動汽車的電動乘用車建設項目核准。一年之後，公司又獲得工信部授予的生產資質。

緊接着，公司於2018年6月正式發佈哪吒品牌。在此次發佈的招股書中，哪吒汽車也對品牌為何會選用“哪吒”二字命名做了解釋。

哪吒源自中國的古代神話人物，哪吒年輕勇敢、意志堅定、突破自我、守護正義的形象在全球華人圈中家喻户曉。這正是哪吒汽車品牌精神的凝練和體現：致力於為世界人民製造觸手可及的夢想之車的新能源智能汽車製造商。

2018年7月，公司的第一款量產車哪吒N01下線，並於同年11月在廣州車展正式上市。2020年，哪吒又交付了第二款量產車型哪吒U、第三款量產車型哪吒V。

2021年11月，哪吒汽車推出了業內首個集高智能、高安全、高拓展、環境友好的自研智能汽車平台——山海平台。次年，哪吒汽車又推出了浩智科技平台，包括浩智超算、浩智電驅及浩智增程。

經過幾年的發展，哪吒汽車旗下目前在售的車型包括小型純電動SUV哪吒AYA系列（包括哪吒V和哪吒AYA兩代版本），緊湊型純電動SUV哪吒X系列（包括哪吒U和哪吒X兩代版本），中型增程和電動SUV哪吒L，運動型科技轎跑哪吒S、中國首款實現批量交付的雙門四座純電動跑車哪吒GT。

截至去年年末，哪吒汽車共有7932名員工。若按職能劃分，哪吒汽車的員工中佔比最多的為生產人員，達到3096人。其次是銷售及營銷人員、研發人員，數量分別達到2249人、2132人。此外，哪吒汽車還有455名一般及行政支持人員。

若按地區劃分，哪吒汽車的這些員工大部分位於中國，他們主要分佈在哪吒汽車的總部上海以及其整車工廠所在地桐鄉。除了在國內的員工外，哪吒汽車在泰國、印度尼西亞、巴西、墨西哥及荷蘭還擁有66名全職僱員。

哪吒汽車之所以在國外招攬員工，主要是因為出海已成為哪吒汽車當前的重要戰略之一。招股書顯示，2023年，哪吒汽車共計對外出口17019輛新車，出口量佔到當年總銷量的比重達13.7%，貢獻了12%的銷售收入。

其中，東南亞是哪吒汽車重點深耕的市場。早在2021年，哪吒汽車便開始研究右舵車型，以為自身在泰國及東南亞市場的擴張做準備。2022年，哪吒汽車成為中國新勢力新能源車企中首家推出右舵版車型的企業。

根據灼識諮詢報告，以上險量計，哪吒汽車是東南亞市場2023年新能源乘用車前3的品牌，哪吒汽車推出的哪吒AYA系列於2023年在東南亞小型純電動車中銷量排名第一，市場佔有率高達52.0%。未來，哪吒汽車還將持續大力發展拉丁美洲、中東和非洲，並隨後適時向歐洲拓展。

截至目前，哪吒汽車的泰國工廠和印度尼西亞工廠已開始規模化生產，馬來西亞工廠已投入建設。截至2023年12月31日，哪吒汽車已在海外安排或設立100個左右銷售網點與售後網點。此外，哪吒汽車也與海外第三方充電網絡運營商合作，為用户提供良好的充電體驗。

在哪吒汽車看來，在海外市場的佈局將有助於其進一步多元化收益來源，強化規模效應，提升盈利能力。為了更好地開展全球化大業，哪吒汽車還將通過其香港公司來持有和管理海外資產，並計劃戰略性地以香港為總部推進全球化擴張。

值得一提的是，若根據哪吒汽車此次招股書披露的交叉輪融資的信息粗略計算，四名投資人以人民幣34.26億元的代價獲取合眾新能源8.08%的股權。據此計算，合眾新能源的估值約為424億元。

另據胡潤研究院此前發佈的《2024胡潤全球獨角獸榜》顯示，彼時合眾汽車以300億元的企業估值位列榜單第197位。

可以作為參照的是，截至7月5日收盤，港股四家造車新勢力的市值分別為理想汽車的1682億港元、蔚來的782.5億港元、小鵬汽車的575.2億港元、零跑汽車的314.2億港元。

流量能否成為哪吒汽車的解藥？

提到哪吒汽車，有人可能第一反應會想到張勇，還有人或許會想到周鴻禕，但其實哪吒汽車最早的創始人是方運舟。

據瞭解，哪吒汽車的董事長方運舟為清華大學博士後。早在2014年，方運舟就創新性地提出新能源汽車是移動互聯、能源互聯和智慧交通的關鍵節點。目前，方運舟主要負責集團的整體戰略規劃、產品開發及業務發展以及業務決策。

而哪吒汽車的另外一位聯合創始人，則是在公司擔任首席執行官的張勇。現年48歲的張勇，在新能源汽車行業內長期負責經營管理和渠道建設，具有豐富的執行和管理經驗。

在加入哪吒汽車之前，張勇曾在北汽福田汽車股份有限公司擔任總經理，在奇瑞新能源汽車擔任副總經理。2014年至2018年期間，張勇還曾擔任北京新能源汽車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及北京新能源汽車營銷有限公司經理。

直到2018年1月，張勇才正式加入哪吒汽車。目前，張勇在哪吒汽車主要負責監督集團的日常營運及管理以及集團業務計劃的實施。相比低調的方運舟，張勇在外界的曝光度相對更高。

去年10月，在談及IPO進展時，張勇曾表示，哪吒汽車在上一年融資100億元，今年也有幾十億元的融資，目前賬上有100多億的資金，並不急於IPO，“現在市場不好，上不上市意義不大。”

今年3月，小米汽車發佈會即將正式召開之際，張勇又聯合周鴻禕一起開了一場直播。二人的這場直播不僅試駕了即將上市的哪吒L車型，還對外展示了正在擴建中的桐鄉生產基地。

不過，這場直播也發生了一些“小插曲”。直播過程中，周鴻禕“火力全開”，其不僅直接指出哪吒汽車現有的命名缺乏邏輯，從產品營銷到規劃的水平不足，還建議張勇多學習小米汽車展示生產基地的思路。

在後續覆盤這場直播時，周鴻禕直言雖然這場直播中間有一些小衝突，但整體效果還不錯，“有衝突這個節目才好看”，周鴻禕還評價這場直播“可能是哪吒歷史上觀眾最多的一次直播”。

周鴻禕之所以對張勇“指指點點”，是因為周鴻禕掌舵的三六零其實也是哪吒汽車幕後的投資方。招股書顯示，本次IPO前，創始人方運舟及其控制實體共持有公司11.82%的股份，包括宜春實體、宜春鑫合等在內的一致行動安排項下的相關投資者持有公司20.28%的股份。此外，民生股權、華鼎資本、三六零安全分別持有公司11.46%、9.82%、9.12%的股權。

不過，投資哪吒汽車這筆生意，也給周鴻禕掌舵的三六零帶來了不小的負擔。2022年，三六零全年錄得歸母淨利潤虧損22.04億元，這是三六零自2014年以來的首次虧損。而三六零2022年12.93億元的投資虧損，投資減少主要為權益法項目合眾汽車的虧損對公司的影響以及處置Opera Limited 項目產生的投資損失所致。

和周鴻禕一樣，身為哪吒汽車首席執行官的張勇其實也是一個話題人物。在那場和周鴻禕一起進行的直播後，張勇曾發博稱，接受老周批評，營銷向雷軍學習。

之後在4月的一場直播中，有網友向張勇提問，“買哪吒您能為我開車門嗎？”張勇對此表示，“只要我有時間，我鞠躬90度給你開車門都沒問題。”但張勇在直播時翹二郎腿的姿勢，卻被不少網友拿來和雷軍的姿態進行對比，評價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事後，張勇發微博回應稱，蹺二郎腿是“自己腰不好”，並使用“舔狗”一詞回應將其拿來與他人進行對比的網友。不過，張勇後來刪除了這條微博，併發布一則道歉視頻稱，發那條微博的時候確實也衝動了，自己完全沒有影射雷軍的意思，對雷軍保持十分的尊重。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6月3日，張勇在微博發文，“今天聽到一個冷笑話，最近也感受頗深：都不創業了，都去幹企業家IP了。”張勇的這條微博，被不少網友認為是在內涵周鴻禕。

6月4日，張勇在微博發文回應爭議稱，“隨手發出，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反應，更有好事者惡意曲解我的本意。”

張勇還在這條微博表示，最近在周鴻禕的幫助和支持下，哪吒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也提振了產品的訂單增長，“我們內部覆盤一致認為L這款車的成功，一半功勞是老周的。”

據張勇透露，周鴻禕作為哪吒汽車的投資人，真金白銀投資了19億元，現在更進一步為國產新能源車鼓與呼，“作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能一直持續為國產新能源（車）發聲，值得讚賞和支持，而不是無來由的質疑。

同日，周鴻禕也在社交平台發佈一則視頻稱，“有朋友給我發短信，説看到張勇又在胡説八道了。”周鴻禕表示，張勇不要因為哪吒L訂單量多了，就又開始飄了。他還建議張勇應該繼續把流量做好，在哪吒L上打一個翻身仗。

在周鴻禕看來，哪吒汽車原先最大的問題是知名度不夠，最近總算有了點知名度。因此他還建議張勇繼續保持謙虛謹慎的態度，把流量做好，“不管流量是創造的，還是蹭來的，我覺得流量就代表了獲客能力，流量就代表了用户對你的知曉態度。”

但有聲音認為，雖然流量和營銷可以為哪吒汽車帶來更多的關注，但它們並不能完全解決所有問題。首先，流量和營銷只是品牌建設和市場推廣的手段之一，它們需要與產品本身的質量、性能和服務相結合，才能產生更好的效果。如果產品本身存在問題，即使再高的流量和再好的營銷策略也難以挽回消費者的信任。

隨着市場競爭的日益激烈和消費者需求的日新月異，僅依賴流量和傳統的營銷手段不足以支撐一家品牌在市場中穩固立足。為了應對這一挑戰，哪吒汽車還需致力於產品的持續創新和升級，同時深入挖掘消費者需求，不斷提升用户體驗和服務質量，從而防止自己掉隊，在競爭中保持優勢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