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俄烏衝突的戰場發展狀態_風聞
春天的晨风-昨天 22:47
六月份俄烏衝突的戰場發展狀態
——至六月底七月初雙方的實際戰線
2024-07-06
經過六月份的戰鬥,到七月上旬,俄烏戰爭新的戰場態勢現在已經初見端倪。僅就個人的觀察,此間看似總體平靜,沒有太太明顯變化的陸地戰場卻正處在孕育着暴風雨前夜的即將到來,其中的風暴眼甚至已經基本形成。
一、為什麼這樣説呢?
請看,
(一)看似平靜的地面戰場
在新開闢的哈爾科夫戰線,俄軍北部集羣重新在位於東西利普齊和沃爾昌斯克兩個戰術方向上先後陷入了陣地戰或攻堅作戰。烏軍在五月中下旬陸續從前線各個方向抽調北上,新近部署到這個戰場超過十個旅的部隊,目前主要集中在沃爾昌斯克北城區及東面森林地帶,正與俄軍處於鏖戰之中。此前俄軍從北面和東西兩翼圍三闕一壓向烏軍的態勢,現已轉化成烏軍從南面與左右兩翼反推北部集羣部隊的戰場新態。事實上,與五月中旬則開闢這條新戰線時形成的初始雙方接觸線相比較,現在俄軍在此的實際控制線顯得略有退縮。
儘管俄軍西部集羣在庫皮揚斯克方向和紅利曼方向上有所動作,佔領了基斯利夫卡附近高地上連貫的三個新的村落,並且俄國防部7月1日戰報也已宣佈解放斯捷波瓦新謝利夫,然而,基本上並沒能突破六月初烏軍在這兩個戰略方向上兩條河流域地域的既設陣地。
不過,在南頓涅茨克戰略方向的大諾沃西爾卡,俄軍東部集羣解放了舊馬約爾斯克並向馬卡羅夫卡挺進,但烏軍仍然控制着蘇希耶利河畔的烏羅扎因。
這,是謂“平靜”。
(二)暴風雨的即將到來
然而,在阿瓦迪夫卡戰區,俄軍中部集羣在阿城西北的奧切季諾涅戰術方向上,通過佔領新亞歷山德羅夫卡並形成的“新奧列克桑德里夫卡之矛”直逼沃茲德維任卡,從而日益進逼烏軍在頓巴斯的核心陣地,即紅軍村和通往位於恰索夫亞爾以南作者稱之“北君士坦丁諾夫卡”的T-05-04(H-32)高速公路。
並且在相續解放索基爾、新波克羅夫斯克、烏曼斯克以及列寧斯克(皮夫丹尼)之後,“拉博廷斯基楔子”(從涅斯捷良卡到新波克羅夫斯克一線)面臨直接威脅。
而從馬約爾斯克(並不是南頓涅茨克方向上的斯搭羅馬約爾斯克)和格爾洛夫卡出發的俄軍,重新發動了對捷爾任斯克(託列茨克)的進攻。目前已經在城區以東基羅韋(皮夫尼希內)和南北方向德魯日巴、阿爾特莫沃附近佔領了穩固出發陣地,並且解放了基羅韋、舒米並沿着河谷公路通過一個長約4km的“尤里夫卡楔子”,逼近諾夫哥羅德斯克(紐約)城區。
在更北的恰索夫亞爾戰區,俄軍南部集羣的空降兵第98師經過三四個月的艱苦努力,最終完全解放了位於北頓涅茨-頓巴斯運河東岸的諾維微區(即運河微區),並在南北兩翼擴大了對運河東岸沿線的控制地幅。
此外,在謝韋爾斯克(塞弗爾斯克)地區,繼之前已經解放了比洛戈裏夫卡並鞏固了位於鎮區東南的“白山”的控制後,俄軍此間相繼佔領了羅茲多洛夫卡、斯皮爾涅等地,對謝韋爾斯克的最終合圍正在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緩慢形成。
在馬林卡戰區**俄軍南部集羣,**從除東部之外的三個方向,分別向克拉斯諾羅戈夫斯克、霍拉庫沃和位於新梅哈伊利夫卡以西作者稱之“南康斯坦丁諾夫卡”進一步發展了戰術成果。其中,在克拉斯諾羅戈夫斯克戰鬥大致集中在西北城區,在霍拉庫沃已在距其最後一個居民點馬克西米利亞諾夫卡村內激戰,距南康斯坦丁諾夫卡也越來越近。而南康斯坦丁諾夫卡這個“十字路口”對於烏軍能否再次守住在南頓涅茨克方向的防禦樞紐弗勒達,至關重大。
此外,在扎波羅熱-赫爾松戰略方向,俄軍第聶伯集羣徹底鞏固了對“宇宙中心”羅博季涅的控制並向着奧爾霍天(庫班)進發。同時第聶伯河防有所加強,兩岸的炮戰依然不絕於耳,小規模河心洲(島)的攻防作戰還在此伏彼起進行着。
這,是謂“風暴眼已經基本形成”。
二、目前雙方在戰爭接觸線兩側的狀態
僅就個人掌握的相關資訊,包括官方戰報、新聞報道與來自自媒體消息,綜合而言,到六月底七月初俄烏兩軍交戰目前形成的戰爭接觸線大致是這樣的:
(一)新開闢的哈爾科夫戰線具體分為東西兩個戰術方向。
其中西面利普齊地區的戰鬥主要發生在利普齊鎮以北,戰前人口愈千人的居民點赫利博克-盧基揚齊兩地。這裏的焦點,恐怕就是俄空天軍針對烏內政部系統領導的進攻衞隊第13突擊旅陣地或部署點,投擲多枚的FAB3000滑翔制導航彈並對目標造成毀滅性打擊。
在東面的沃爾昌斯克地區,主要集中在沃爾恰河(在阿瓦迪夫卡戰區也有條同名河流)以北的北城區和城市以東的森林地帶。其中的焦點集中在城區砂石骨料廠和高層建築區。
此外,俄軍在哈爾科夫西邊的蘇梅州方向也有所動作,不時打入烏克蘭境內奪村陣地並使用了鋁熱劑炸彈(ODAB-1500)。但有關報道極少對於俄軍具體狀況一太清晰。不過,新調入這裏的阿赫馬特-車臣團宣佈已控制了庫爾斯克南烏境內的雷熱夫卡村。
俄軍建立哈爾科夫安全區行動開始後,瑟爾斯基從前線各地抽調出來大於超過十個旅增援此地,這些部隊的特點是比較能打併且裝備也比較好,目前主要正集結在沃爾昌斯克城內同俄軍鏖戰。
個人理解,這其實也許正是俄軍統帥部開闢哈爾科夫戰線的基本目的之一,即調動前線各地烏軍北上,在頓巴斯主戰場上尋找烏軍戰線上新出現的漏洞,從而有利更好地實現突破,這在俄軍日前對捷爾任斯克發起的突擊中可以得到很好的註解。
(二)合併之後的庫普揚斯克-紅利曼戰略方向
其中,在庫普揚斯克-斯瓦託戰線,俄軍還是在奧斯基爾河以東徘徊;在紅利曼-克里米納,俄軍也仍然被擋在熱列別茨河以東地區。目前的西部集羣深陷在森林、溝壑和巖加地區,依然沒能從高地丘陵和森林溝壑地區中打出來並渡河西進。
這條戰線就這樣長期相對穩定了下來。
不過,對此我們也沒有必要對西部集羣期待過高。
因為,此時的西部集羣已經不再是開戰時擁有強大的伊久姆集團、實力雄厚的原西部軍區了!在重新組建列寧格勒軍區和莫斯科軍區之後,俄軍統帥部已對原西部集羣主力部隊進行了重新調配,並且在開闢哈爾科夫戰線前新組建的北方集羣的作戰部隊也主要來自於此。同時在中部集羣的六個旅和一個坦克師南調阿瓦迪夫卡戰區後,西部集羣防區範圍還向南延伸擴大到紅利曼-克里米納地區。
所以,只要西部集羣能夠守住現有戰線,切實保證俄軍在西北方向的戰略穩定性就算在這場戰爭中作出很大的貢獻了。
基於上述理由,我們沒有必要苛求西部集羣的統帥和部隊官兵。
(三)覆蓋整個頓涅茨克戰略方向的頓巴斯戰場
從恰索夫亞爾,經捷爾任斯克、奧切列季涅,五一鎮,還有謝韋爾斯克,到馬林卡以南的新梅哈伊利夫卡,直到康斯坦丁諾夫卡,頓巴斯戰場大致可分為北中南三個戰區。其中,南部集羣司令庫佐夫列夫指揮恰索夫亞爾戰區(北翼)和馬林卡戰區(南翼),中部集羣司令莫爾德維切夫指揮阿瓦迪夫卡戰區。
北部戰區(恰索夫亞爾) 集中在北頓涅茨-頓巴斯運河以西,從恰索夫亞爾直到捷爾任斯克地區。這裏戰事的焦點,於北側集中在恰索夫亞爾的諾維微區,這裏已被俄空降兵部隊解放;而南面現在集中在基羅韋和紐約鎮。其中,由俄軍退役老兵組成的突擊隊穿越長達3km的廢棄輸水管道,從守軍背後攻佔基羅韋市區,再次上演了類似在阿瓦迪夫卡奇襲沙皇飯店從而打進南城的戰爭傳奇。
中部戰區(阿瓦迪夫卡) 藉助“奧切列季涅之矛”刺穿了烏軍在阿瓦迪夫卡西北方向的防禦體系,並由此動搖了其在奧切列季涅高地帶四周的整體防禦。此前俄軍中部集羣已經先後佔領了位於奧切列季涅東北的諾沃卡利諾夫、克拉米克,正北的阿爾漢海爾克,西南的索洛維也夫和以南的新巴赫穆季夫卡、內泰洛沃(內特拉夫)等地。此時又解放了烏曼斯克、新波克羅夫斯克、索基爾及附近的葉夫根尼夫卡和更南的卡爾利夫卡等居民點。更重要的是繼“奧切列季涅矛頭”後,新近形成了“新奧列克桑德里夫卡之矛”直逼沃茲德維任卡,距連接紅軍村與恰索夫亞爾的戰略公路O-05-04僅幾公路之遙。
南部戰區(馬林卡) 作戰焦點主要集中在克拉斯諾戈裏夫、馬克西米利亞諾夫卡和南康斯坦丁諾夫卡三地,前面對之已作説明。
(四)其他戰略方向的情況在第一節中已有介紹。
這些都將為隨後俄軍發動夏季攻勢奠定了非常理想的出發陣地。
在此期間,俄軍主力經過休整基本上從冬季鏖戰中得以恢復。同時接近前線的新建部隊也正處於有條不紊的組建過程之中,如紅利曼戰略方向的第25集團軍等部隊。
目前,俄軍在“特別軍事行動區”部署的軍隊已經超過了60萬人。然而,個人感到俄軍前線依然顯得兵力十分緊缺,尤其在頓巴斯戰場進展遲緩更是基於如此。否則在此前的戰場環境下,俄軍是完全可以取得更大的戰果的。
除了烏軍的頑強抵抗之外,俄軍本身究竟存在什麼問題呢?
個人認為,這依然是在目前的國際環境下,莫斯科必須同時提防北約任何可能的軍事冒險。因此,這時就不可能全力以赴將俄羅斯陸軍投入到烏克蘭戰場上去。
這也是當前的國際戰略環境,對這場戰爭形成的最大制約因素。
三、目前烏軍的戰略處境
相反,烏軍目前的戰略處境更加艱難。
以其目前的軍事力量和戰爭潛力而言,基輔幾乎達到了囯家動員與軍隊作戰的極限。從俄軍在建立哈爾科夫北部邊境的軍事行動中。烏軍對之作出的反應上就可以很好地看到這一點。其中,最令人奇怪的一點恐怕就是,烏軍統帥部不是從戰略預備隊調動部隊,而是從前線正在激戰的各個方向上分別抽出一定數量的部隊北上增援。
其實,當前烏軍還是擁有第30海軍陸戰隊軍團這樣一支基本完整的戰略預備隊的。這個軍團目前尚擁有基本沒有遭受到重大損失(不包括重建在馬裏烏波爾被全殲的第36陸戰旅),並由四個海軍陸戰旅、兩個領土防禦旅和兩個炮兵旅組成,八個旅左右的部隊。
除第36陸戰旅此時已調往哈爾科夫外,為什麼沒有成建制地動用海軍陸戰隊?目前對之唯一的解釋也許只能是烏軍統帥部為了防止戰線出現重大危機時最後的應變之策。然而,其現在位於第聶伯河以西延綿到敖德薩地區的這個部署位置又讓人格外費解。
難道是北約絕對支配並指導下的基輔現政權在做最後的準備,即如果在烏東頓巴斯築壘地區完全丟失之後,退守烏西地區,以堅守其的“基本盤”?從過去澤連斯基寸土必爭每城必守的戰略意識上看,這是一個意識大起大落的政客,因此並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那麼,我們從中是否也能看到了現基輔政權真實的戰爭底線呢?
初稿寫於2024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