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選舉會發生“連環意外”嗎?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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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ub點評:當地時間18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再度被共和黨提名為總統候選人。同時,據《紐約時報》等報道,包括前總統奧巴馬、前眾議長佩羅西等多名民主黨大佬都認為拜登無法獲勝,正在幕後力勸其讓位;21日,拜登屈服,正式宣佈放棄連任。
過去幾周內,兩人選情均面臨史無前例的挑戰:拜登辯論表現糟糕,特朗普遭暗殺得分。7月17日,北京對話助理研究員李澤西在香港南華早報發表題為"Trump or Biden? Perhaps it shouldn’t matter so much"(《特朗普還是拜登?也許不是那麼重要》)的評論。
作者認為,發生在這兩個年邁老人身上的任何事情都在產生深遠的政治影響,這證明美國總統權力過大。從制度層面看來,當前局面極其脆弱,不發生意外才是意外,而任何意外都可能在世界範圍產生造成災難性後果。因此,美國總統權力需合理限制,以推動更健康的政治生態。在總統大選面臨巨大不確定性之際,這愈發重要。

在特朗普和拜登分獲各自黨派的總統提名前夕,兩人的選情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拜登在6月底辯論中表現糟糕,使得各方密切關注他的一言一行,越來越多的民主黨人士希望能有一位更具活力的候選人——相關“密謀”一直霸佔了過去兩週的頭版新聞,直到特朗普遇刺才徹底刷新版面。
(截至原文發佈的7月17日)各方似乎認為,這至少能讓拜登獲得幾天的喘息,甚至可能幫助他平息這次黨內“叛亂”;與此同時,民主黨似乎已經輸掉了年底的大選。特朗普揮舞拳頭、滿臉鮮血、身後美國國旗飄揚的畫面很可能會被載入史冊。

特朗普遇襲(圖源:美媒)
即使在這次暗殺未遂事件之前,美國未來政治都面臨“韓國化”的威脅:即大多數總統在任期結束後都鋃鐺入獄;特朗普本人已被定罪,他並誓言向政治對手實施“報復”。在特朗普遇刺之後,美國的未來可能更加黑暗。
目前,大部分政治人物都在強調降低政治烈度,讓大選不再被稱為“正義與邪惡”之爭,因為這種説法很可能會鼓勵更多此類暴力;鑑於民主黨人認為特朗普再度當選將對美國構成根本性的威脅,這種“禁言”很可能會對特朗普有利。
事實上,儘管人們都在關注特朗普再度對戰拜登,11月的大選涉及的遠不止總統席位。民主黨的整體形勢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峻。許多民主黨參議員和眾議員候選人在國會選舉的支持率都顯著領先於拜登的選情,他們很可能有限制特朗普二次執政期間的舉措。
鑑於總統職位只代表“三權分立”的美國政府中的一個分支的事實,各方對總統職位有過度關注之嫌。這種關注已在加劇政治緊張局勢,使一切似乎都只取決於那一個職位。
實際上,越來越多的學者和專家都認識到美國總統權力越來越大的問題,稱之為“帝王總統”。如果美國的開國元勳們看到現在的情況,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畢竟,美國的成立就是為了反抗他們視為行使專制權力的君主;依靠行政命令進行治理的總統,現在看來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類似絕對君主制這樣圍繞一個人的政治體制存在的一個主要問題是,這個人身上的任何偶發事件,或者這個人存在的任何缺陷,都有可能產生更廣泛的政治影響。理論上,民主制度可以避免這一問題,讓最優秀的人大放異彩,但美國的民主制度在這方面表現不佳,似乎無法產生優秀的候選人;一個人言語上的失誤,另一個人涉事本來很正常的欺詐訴訟,都可能產生更廣泛的政治影響。

當地時間5月30日,美國紐約市曼哈頓地方法庭裁定,特朗普為隱瞞在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期間向豔星丹尼爾斯支付的13萬美元“封口費”,偽造商業記錄,違反紐約州相關法律,34項刑事指控罪名全部成立。(圖源:央視新聞)
民主黨堅持認為,針對特朗普的訴訟並非出於政治目的,只是體現司法系統的正常運轉。然而,政治中沒有簡單的事情,光是政治操縱的表象或感覺就會產生實際後果。
然而,如果人們對美國政府的其他部門,尤其是立法部門給予更多關注——他們應重新在起草法律、甄別人事安排、税收和支出方面全面發揮理論上的強大權力——就會降低任何一個人遭遇的偶然事件,甚至是遇刺事件的政治意義;這反過來又會降低這種有針對性的暴力等不可預測的災難性事件的可能性。兩個年事已高的候選人,在這場你死我活的極限鬥爭中承載着億萬人的希望,顯然是個過於脆弱的局面,不發生意外才是意外。
增強美國政府其他分支也無法解決美國所有的問題:南北戰爭前幾十年間,美國總統職位權力相對薄弱,但時任多名總統仍因未能阻止可預見的流血衝突而被歷史學家打了低分。當時,林肯當選總統成了導火索,引燃了奴隸制這一分歧議題。美國多方呼籲的降低政治温度仍然是必要的。
試圖削弱美國總統的權力就像嘗試解決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總統的權力是因為他積累的權力、其他政府職能讓渡給總統的權力,還是因為各方對總統職位的關注?學術界對此仍缺乏共識,因此試圖限制總統權力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棘手問題”。
美國最高法院最近做出多項裁決,限制聯邦機構的權力,將更多權力歸還給州政府和立法部門,雖然被詬病這一裁決增加了治理的難度,或被批為“司法濫權”,但在削減總統權力方面卻有積極意義。美國政府不應只有總統。
令人遺憾的是,他們裁定總統任何公事行為都免於起訴,儘管初衷可能是為了防止美國政治潛在的“韓國化”,但也與他們其他裁決背道而馳,因為這將焦點重新放在了美國總統身上。
在全球範圍內,這可能意味着美國的盟國將發揮更大的作用,他們應建立自己的治理能力,而不是繼續依賴美國的安全保護傘。這與美國鼓勵盟國“分擔責任”和更為戰略自主是一致的。當然,這也意味着這些盟國應帶頭制定自己的戰略重點,而這些戰略重點可能並不總是與美國的一致;將來,聰明的美國總統應認識到,儘管偶爾會有摩擦,但這實際上正是美國所需要的,美國需要把精力放在處理自己的內部事務。
對全世界來説,最好的結果就是沒有人關心明年誰坐鎮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