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成為下一個Taylor Swift?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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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茜雯
編輯:範志輝
Taylor Swift還在固守着“世女一”的位置嗎?
7月24日,本週Billboard Hot 100榜單公開,出生於1999年的美國女歌手Sabrina Carpenter繼續憑藉《Espresso》《Please Please Please》兩首熱單穩佔兩席,同時也是排行榜前十唯一在榜女藝人。
此前,“匠妹”便已創下連續四周包攬英國UK單曲榜冠亞軍的新紀錄,這也是自2021年Ed Sheeran、Elton John後第一位取代自己達成一位的音樂人,更是史上第一位達成英國單曲榜連續4周佔據前二紀錄的女歌手。

隨着Sabrina Carpenter於今年躍居全球熱門女歌手,關於其是否會成為“下一個Taylor Swift”的輿論爭議也愈加火熱。而在雙方粉絲掀起“罵戰”的同時,Sabrina Carpenter也在7月23日被爆出將要與同被稱為“下一個Taylor Swift”的Olivia Rodrigo洽談合作事宜。
有趣的是,在7月5日,Taylor Swift更是在Sabrina Carpenter慶祝歌曲成功、巡演大賣的帖子下留言稱,“這是Sabrina的夏天,願它永遠持續下去”。不出所料,這一留言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們也不禁好奇,誰會是下一個Taylor Swift?或者,還會不會有下一個Taylor Swift?
Taylor Swift的“繼承者們”
今年6月底,美國女歌手Azealia Banks發文表示,業界或許正在努力培養Sabrina Carpenter來取代Taylor Swift,“我還沒聽過Sabrina Carpenter的任何東西,但看起來這個行業正在試圖為最終和即將到來的Taylor Swift的沒落做準備”,更炮轟Scooter Braun和業界人士都是邪惡的,“他們厭惡她(Taylor Swift)通過重新發布唱片來危及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事實上,不管是民間還是業內,關於下一個Taylor Swift的提名,並非僅有Sabrina Carpenter,這一標籤更是成為不少音樂人迅速被大眾知曉的標籤。

比如此前,與Sabrina Carpenter同為“黴粉”的Olivia Rodrigo,也曾陷入到底是不是下一個Taylor Swift的輿論爭議。在《SOUR》發行後不久,18歲的她也被冠以“下一個Taylor Swift”、“Z世代的Taylor”等稱號。如Olivia Rodrigo所言,Taylor Swift的音樂對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諸如《Deja Vu》的出現便是《Cruel Summer》帶來的靈感迸發。
不過,與Taylor Swift的並提,也為Olivia Rodrigo的職業生涯帶來了爭議。
自2021年起,不管是媒體還是粉絲,對於二人由偶像與粉絲髮展出來的“Diva友情”均抱有相應的唱衰意味。比如Olivia Rodrigo發行的《Vampire》就被粉絲猜測為影射與Taylor Swift的不和;而在Taylor Swift今年發行的《Clara Bow》中,最後一節也同樣被粉絲猜測為在影射Olivia Rodrigo,“你看起來像Taylor Swift,在這燈光之下我們如此傾慕於你”。

可以看到,不管是匠妹還是婭婭,受到黴黴影響及其超級粉絲的身份,都令其在被大眾認可為Taylor Swift的下一接班人時增添了幾分信任感。
**有意思的是,近些年來,“下一個Taylor Swift”的標籤也因年輕一代歌手普遍公開的黴粉身份,成為擴充大眾認知的個人標籤。**與Taylor Swift進行比較,也成為諸多媒體、樂迷衡量年輕一代歌手、創作人的槓桿維度。
早在2016年,獲得《美國達人秀》11季冠軍而被熟知的12歲少女Grace VanderWaal,也曾因自創曲給觀眾、評委留下深刻印象,而被評委之一Simon Cowell稱為“下一個Taylor Swift”;2022年,年僅16歲的Delaney Faulds便因其音樂創作水平遠超其年齡,而被看作與Taylor Swift有所相似之處,其音樂啓蒙也受到她的影響;2024年,15歲的青少年歌手Jillian Nordberg也同樣通過媒體採訪表示,“不介意成為下一個Taylor Swift”,即便其被稱之為”小Taylor“的音樂聯繫,更多是出自於外形與“前任歌曲”。

不僅如此,包括在K-Pop、拉美音樂圈等,均有被看作是被寄予厚望接棒Taylor Swift龐大全球受眾市場的新一代全球巨星。
比如隨着BTS、BLACKPINK帶領成功K-Pop闖入歐美市場後,也曾一度被看作能夠拉下Taylor Swift的存在,尤其在BTS、Taylor Swift均創下連續兩年拿下IFPI全球最暢銷藝人年冠紀錄後,關於下一個Taylor Swift是否來自於非歐美市場的討論也不絕於耳。
本質上來講,關於“下一個Taylor Swift”的説法,所衡量的標準更像是來自於對音樂人的影響力或是職業潛力的解析,而並非是其音樂或形象的比擬。這也是為何,所謂的下一個Taylor Swift十分“多樣性”,且下一個Taylor Swift可能不在歐美。
有趣的是,上述“取代論”,也被不少歐美媒體看作是揭露了音樂行業的某些殘酷面,即這一行業試圖讓歌手們相互對立。
畢竟,在Taylor Swift出道之初,其也曾被看作是下一個Joni Mitchell,尤其在《RED》這張專輯發行後,這種説法更為常見。

而在當下,Taylor Swift接班人能夠被從多個視角進行押注,實際上也是全球樂壇在試圖押注下一個全球流行巨星的誕生。在全球化視角下,流行音樂已經不僅是英語系歌手的“霸權”,換言之,全球流行巨星的”美式“刻板印象也在被嘗試打破。
還會有下一個Taylor Swift嗎?
好萊塢喜歡拍攝熱門IP的續集,即便是狗尾續貂也能“蹭”出熱度。
這種慣常見到的複製成功故事的手法,對於全球音樂行業來説也並不新鮮。正如眼下,來自K-Pop領域的BTS也曾被看作是接棒Taylor Swift的又一全球流行巨星,而K-Pop文化也逐漸侵入全球樂壇,韓語音樂在美國市場已成為收聽音樂語言第三多的類型。而韓國政府更是以復刻BTS、Taylor Swift案例企圖令K-Pop文化來拉動經濟增長。
更為明顯的,則是在以替代品經濟來完成吸引力的轉移,最終試圖打破Taylor Swift的壟斷局面,瓜分市場份額。比如在當下,Taylor Swift世界巡演一票難求,而“接班人們”卻是面臨着票房不佳、巡演取消等弱勢狀態,也在絞盡腦汁以暖場、炒作等方式不斷刷新大眾認知度,像是Olivia Rodrigo、Sabrina Carpenter均與當紅網紅卡戴珊家族合作曝光唱片、演出等來提高熱度。

這也意味着,音樂人是否在市場中佔據主流,十分重要。
不過在MIDiA數據研究創始人Mark Mulligan看來,Taylor Swift還尚未達到“主流”。按照其説法,Taylor Swift破紀錄的“時代”巡演在美國門票銷量為4500萬張門票,僅佔美國人口1%以上;且在去年,Taylor Swift在的Spotify達成的10億流媒播放紀錄,也僅是全球Spotify播放量的1.4%。
**換言之,相較傳統唱片時代,當下頂流歌手所具備的大眾影響力也圈層化了。**即便是Taylor Swift這般當下的全球巨星,也難以倖免。一定意義上來説,全球巨星越來越“小眾”了,或者説所謂的“下一個Taylor Swift”也變得更多了。
畢竟Taylor Swift的爆紅,離不開千禧年時期實體唱片時代的推動,以及互聯網興起後社交流媒體的時代紅利所帶來的龐大流量。而復刻第二個Taylor Swift,除了天時地利的缺失,人和也難以更替。
《DAZED》就曾在採訪“黴粉”時提到,粉絲形容其天才之處在於能夠在音樂中“以幾乎很普遍的方式提供關於自己生活的個人化細節”。

不可否認的是,音樂行業乃至大眾對於下一個Taylor Swift的“執着”,實際上對音樂創作和藝術性帶來了某些限制性。這種混為一談的現象,也定義並限制了音樂人潛力和未來。
比如Olivia Rodrigo的《SOUR》普遍被認為充滿了Taylor Swift的影子,而來到《GUTS》即便逐漸顯露出Olivia Rodrigo本身的音樂風格。但“Next Taylor”的稱號卻也令其繼續深陷偶像的影子中,有歐美媒體提到,“因為Taylor Swift的稱號,Olivia作為音樂人的發展而被掩蓋和低估了”。
説白了,行業需要的是變革和創新,而不是在新鮮的人才血液中找尋復刻品。

歸根結底,流行歌手的受眾羣體、市場吸引力有所不同,這些變量也影響着Diva們的走向。
Taylor Swift這股潮水,能把所有的船抬起來嗎?
儘管下一個Taylor Swift的備選眾説紛紜,但目前來看,Taylor Swift卻仍然在保持着長紅的生命力,“Taylor Swift經濟學”也在影響着全球音樂市場。
比如隨着黴黴世界巡演的陸續開唱,歐洲各地也被指因此造成通貨膨脹急速上升,甚至是正處於演出市場低迷期的英國、澳大利亞等地也將迎來回温。而在Luminate、Billboard所發佈的《2024年中音樂報告》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美區年度實銷專輯榜第一為Taylor Swift的《苦難詩社》,遠高於第二名Billie Eilish《Hit Me Hard and Soft》200多萬張,且《苦難詩社》也以摺合466萬張的銷量登頂美國年中十大專輯榜單首位。

可以説,哪怕大眾好奇着Taylor Swift的退位何時到來,但黴黴效應卻依然在潛移默化影響着如今的音樂市場。不過,正如Spotify與PRS For Music前首席經濟學家Will Page曾所言,“Taylor Swift這股潮水能把所有的船抬起來嗎”?
今年5月,Billie Eilish經紀人更是在社交平台公開轉載推文指責Taylor Swift“打壓其他女歌手”、“總是在其他歌手發佈新專輯或可以達成榜單紀錄時突然發佈新改版專輯”,不少音樂人粉絲也紛紛加入指責行列,認為Taylor Swift在今年發佈的《苦難詩社》多個版本是惡意打壓同行的舉措。

不難發現,也許對於如今的全球樂壇來説,或許並不需要在主流樂壇找到下一個Taylor Swift,而是需要符合時代主流取向的Diva。
行業裏也有類似的案例。比如今年3月,韓國政府曾因BTS全員休團入伍而推出尋找下一個BTS的幫扶政策,試圖通過到2027年投入5萬億韓元來發現“新BTS”,諸如SEVENTEEN、Stray Kids、TXT等都曾一度被看作是“Next BTS”。
然而,直到BTS陸續迎來退伍潮重新開啓活動,所謂的第二個BTS仍未出現。不僅如此,部分K-Pop粉絲也向韓國政府抗議“第二個BTS”的説法為“侮辱”其他K-Pop藝人——即建立“BTS Pop標準”,K-Pop其他藝人被打上了“劣等”標籤。
本質上來講,這種對立矛盾也是由於音樂市場的全球化維度在不斷更迭,正如大眾越來越關注本土化音樂人的存在,“下一個Taylor Swift”的塑造也不過是成為本土化的一個符號,而非替代品。
而在音樂行業中,遵循複製已有成功模式也並非易事。説到底,不管是創作還是演唱,音樂都具有一定的私人化屬性,這也就導致難以成功製造“副本”。
畢竟,Taylor Swift也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