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然升遷時間線、論文以及孫楊三次禁藥事件應該承擔最大責任的……_風聞
Moss从未叛逃-32分钟前
來源:微博@西城大媽
由於昨天體總的袁部長激情刪博,讓在家看比賽失眠的大媽對於這個手速極快的男人產生了一定的興趣,於是上網隨便找了找這個人的信息。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這大哥是什麼國際泳聯技術委員為副主席,還有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大媽整理了下時間線,大家看看能看出點啥~
2008年就有記者採訪過他。根據他自己和記者説的,從6歲起就開始練習游泳,後來成為北京隊的一員,然後就退役了,啥成績也沒有,算是一個比較失敗的運動員了。
但不知道他交了什麼好運,從專業隊退下來之後,經過在北京體育大學幾年的學習,他來到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開始參與組織管理國內一些游泳比賽。到2008年的時候,已經是北京奧運會游泳項目競賽主任了。
到了2011年,根據國家體育總局的一些新聞報道,他的頭銜已經換成了“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遊泳部部長”。這升遷速度槓槓的。
2012年,這位袁部長率領中國奧運游泳隊利茲集訓隊前往英國利茲集訓,負責運動員的訓練和後勤工作。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集訓隊裏就有孫楊和葉詩文。
2012年,葉詩文被“涉藥”傳聞纏身,大大影響了比賽狀態。(補充:2012年剛好是他帶着孫楊和葉詩文在英國訓練的時候,中國記者採訪他,他重點對英國表示了感謝,並説“金牌只有一個,競爭將非常激烈”。然後葉詩文就開始禁藥傳聞纏身…)
2013年,袁昊然已經升任游泳中心遊泳部主任。2016年的時候,他已經是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遊泳部部長。不太清楚這幾個頭銜的含金量區別,但是看起來是升官了。
不過即便升官了,袁部長對於運動員也是非常關心的。2016年時,在全國游泳冠軍賽暨里約奧運會選拔賽上,葉詩文完成比賽後狀態很差,報道稱“一下子坐到了泳池邊工作人員的椅子上,半天沒有動彈,臉色蒼白。一旁的體育總局游泳中心遊泳部部長袁昊然一看不對勁兒,不敢擅自處理,趕緊招呼國家游泳隊副總教練、科研組組長陸一帆,兩人聯手攙扶着葉詩文走出了場地”。可見即便升官了,袁部長和運動員的個人接觸依然是非常頻繁的,運動員也不拿他當外人。
2016年的時候,國際泳聯舉辦過一次10公里馬拉松游泳世界盃賽,當時這位袁部長也在技術委員會中,但他的頭銜還是“中國泳協”,可見應該是還沒有進入國際泳聯。
轉折點發生在2017年,在這一年的報道中,袁昊然的頭銜前面就出現了“國際泳聯官員”的字樣,但是沒説具體是什麼職位。應該是這一年剛進入國際泳聯,擔任的工作頭銜不夠響亮,所以含糊其辭吧。
2018年的時候,他的頭銜就已經正式成了“國際泳聯游泳技術委員會秘書長”。
同年,發生了孫楊興奮劑檢查。給不太瞭解事情來龍去脈的粉絲們總結下:
2018年9月4日晚國際興奮劑檢查管理公司(IDTM)3名工作人員對孫楊進行了一次賽外興奮劑檢查,由於孫楊對檢查人員出示的資質證明存疑,此次檢查最終未能完成 。期間雙方發生爭執,孫楊一方打破血樣瓶的安全箱,被指“暴力抗檢” 。2019年1月,國際泳聯裁決此次檢查無效,孫楊不存在違反《世界反興奮劑條例》的行為。2019年3月12日,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因不滿裁決結果,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訴。
2019年,袁昊然的頭銜變成了“國際泳聯游泳技術委員會名譽秘書長”,加了“名譽”倆字,看來是靠邊站,沒實權了。
2019年7月14日,澳大利亞媒體《每日電訊報》公佈了孫楊與興奮劑檢測人員發生衝突的完整報告,這份報告長達59頁。最後經過多次不公開審理,孫楊先是被判禁賽8年,後來減為4年,導致他孫楊無緣東京奧運會和杭州第19屆亞運會。 這個禁賽期維持到2024年5月底。
值得注意的是,袁昊然同時擔任中國反興奮劑聽證委員會單項協會代表。
2022年,國際泳聯改選,袁昊然選上了國際泳聯旗下的游泳技術委員會副主席的職位,直到今天。
不得不説,袁主任升官的時間線,和中國游泳運動員被集體傳出“涉藥”的時間,尤其是他的激情無影手刪掉所有微博的行為,確實讓我這個體育外行,感到其中並不簡單。
由於職業病,大媽不小心搜着搜着,就搜到了袁昊然主任的論文。畢竟體制內現在寫論文的也挺多的,有論文也很正常。比如袁主任下面這幾篇就挺正常的:
[1]李文靜,温宇紅,袁昊然,等.兒童游泳運動員——主要基本技術手段供能特點和效果的研究及評價[J].游泳, 2001(2):6.DOI:CNKI:SUN:YYYO.0.2001-02-007.
[2]袁昊然.血紅蛋白及血清睾酮監測在中國少年游泳隊訓練中的應用[J].游泳, 1999(2):2.
[3]李文靜,温宇紅,袁昊然.兒童游泳運動員主要基本技術訓練手段供能特點和效果的研究及評價[C]//第六屆全國體育科學大會論文摘要彙編(二).2000.
我查了下,這位李文靜是北京體育大學的老師,這些論文應該都是袁主任在北京體育大學期間寫的。
而參加工作後,他和自己的當時的上司合著了這篇
[1]羅俊.游泳競賽主任 袁昊然 水温25℃—28℃,最舒服[J].中國體育:中英文版, 2007(8):7.DOI:CNKI:SUN:TYZY.0.2007-08-014.
雖然看起來淺顯易懂一些,但也正常,畢竟論述了一個問題~
然而下面的這些論文在我看來,就有點…抽象了。我不太理解,這玩意咋還能是論文呢?這不是通告嗎?這玩意有啥可研究的?
[1]袁昊然.2000年全國游泳前20名成績(50米池)[J].游泳季刊, 2001(01):47-48.DOI:CNKI:SUN:YOUY.0.2001-01-024.
[2]袁昊然.游泳運動員等級標準(2001年6月)[J].游泳, 2001(03):51.DOI:CNKI:SUN:YOUY.0.2001-03-030.
[3]袁昊然,劉幼瓊.2000年悉尼奧運會游泳賽[J].游泳季刊, 2000(04):48-50.DOI:CNKI:SUN:YOUY.0.2000-04-029.
[4]袁昊然,遲愛光.2004年全國游泳前10名成績(50米池)[J].游泳季刊, 2002(1):3.DOI:CNKI:SUN:YOUY.0.2005-01-018.
[5]袁昊然.游泳運動員等級標準(2001年6月)[J].游泳季刊, 2001(3):1.
不是,我把游泳前十名彙總下,這就是個論文是嗎?體育界的論文如此抽象嗎?
順着上午袁昊然局長的瓜,我自然的就查到了孫楊的事情~在今天之前,我對孫楊禁藥事件的認知都是2018年他砸瓶子那次,然而今天我八了下,才發現事件並不簡單。孫楊其實前後一共有三次禁藥事件。
第一次是2014年5月的尿檢中,孫楊因為服用曲美他嗪被中國泳協禁賽三個月,孫楊也因此被取消了同年全國游泳冠軍賽的成績。這個藥物是一個非常常見的優化心肌力量代謝的心血管疾病輔助用藥,有多常見呢?你能在美團外賣上直接買(圖1),四十塊錢一盒,就這麼常見。

根據浙江省人民醫院心內科主任醫師屈百鳴的説法,當時孫楊因感冒出現了胸悶、心悸不適等症狀,專家會診之後認為孫楊存在心肌缺血等情況,給予服用曲美他嗪保護心肌。所以孫楊遵醫囑,吃這個藥物並沒錯。
然而這個藥的確是禁藥,所以孫楊被處罰了,這沒的説,有意思的是,這個藥是啥時候列入禁藥的呢?
是2014年1月。
根據體育總局官網:
“國際反興奮劑組織每年頒佈的禁藥清單都是英文版的,種類數目繁多。一方面,浙江方面沒有及時學習掌握反興奮劑的最新情況。另一方面運動員看病治療,遵照醫囑使用處方藥也屬於個人隱私,一定程度上國家隊也無權干涉。這是國家隊對於違禁藥品監管的一個死角所在。”為避免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許琦透露中國游泳隊未來在醫務方面或許會有專人來負責,建立登記制度。
也就是説,當時至少浙江游泳隊沒有專人指導用藥,醫院的醫生又不可能清楚運動員如此詳細的需求,而禁藥清單全部都是英文的,讓一個一天訓練十幾個小時的運動員去挨個學習怎麼看都不現實。實際上,他只要提出“藥物豁免”,即便吃了也沒事,總不能不讓人治病吧。
這不是大媽胡説八道,事實上早有先例。在全國游泳冠軍賽上,當時北京游泳隊選手劉京因為疏忽並沒有向組委會等相關機構申報“藥物豁免”。實際上她嚴格遵守規定在賽前就已停用了防過敏藥物強的松,只不過由於藥物代謝時間較長而被查出陽性反應。當時國際泳聯的反應是啥呢?
國際泳聯認定此事為一次例外,因此劉京得以繼續代表中國隊征戰當年的上海世錦賽,只是對劉京提出了警告,告誡他之後不要疏忽。此後劉京也繼續備戰2010年底的迪拜短池世錦賽,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然而在迪拜期間,劉京經因為過敏性疾病發作而被送入當地醫院治療,只能再次用藥。當時她根據相關規定向國際泳聯和世界反興奮劑組織遞交了治療疾病使用藥物説明,獲得了“藥物豁免”。即只要運動員服用的藥物不屬於禁藥範疇,且在比賽期間不使用並進行了申報説明的,該運動員可照常參賽。
以上就是孫楊第一次禁藥事件的經過,雖然時間不長,影響也沒那麼大,但是依然讓他的職業生涯蒙上了陰影。
第二次是2016年裏約奧運會,霍頓擊敗孫楊獲得400米自由泳冠軍。然而得了冠軍他還要説孫楊是drug cheat,兩人心生嫌隙是一定的。隨後在隨後的200自由泳中,孫楊取得冠軍。然後霍頓對着媒體一頓亂噴:
“他(孫楊)的尿都是紫色的,200米自由泳的頒獎台令人噁心。”
不是,為啥又是紫色???
然而這次孫楊尿檢沒有任何問題,這場鬧劇最後以嘴炮收場。
第三次就是廣為人知的“砸瓶子”,然而和很多人印象中不一樣,來採樣的人員不是國際泳聯,也不是國際反興奮劑協會,而是一個叫做International Doping&Test Management(IDMT)的檢測公司,受國際泳聯委託給中國運動員進行禁藥檢測。IDMT三名工作人員來到孫楊家中提取血液樣本,孫楊團隊,包括孫楊母親、教練、律師要求該團隊出示證件。然而經過核驗比對,他們認為IDMT工作人員資質不全,隨行的兩個助理未能出示證件,拒絕讓工作人員帶走血液樣本,並用錘子砸碎了血樣瓶。
孫楊固然有些過激,但問題的核心是,他們到底有沒有資質呢?
2019年的聽證會上,有一位當時在場的IDTM“尿檢官”坦白,他沒有受過任何培訓,什麼興奮劑不興奮劑的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要去孫楊家幹啥,只是有箇中學同學叫他去他就去了。由於在場其他兩位,也就是“中學同學”和“採血助理”都是女性,責尿檢的任務就落在了在場唯一的男性,也就是這位建築工人身上。
而即便如此,孫楊還是配合採樣,真正讓他起了疑心的,是這三個人在家裏到處尋摸,還四處拍照,這才讓孫楊感到憤怒,起了衝突。
這一系列看起來無比離譜而又奇葩的事情,一定程度上可以説毀掉了這位世界級的游泳天才。而就在這些年,媒體輿論都在指責孫楊和他的母親,他們也許有錯,但最近的事情讓我覺得,也許真正應該承擔最大責任的…
怕是另有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