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大眾認識全紅嬋,董倩教教你好不好?_風聞
贾明冬-观察者网编辑-40分钟前
如何展現運動員風貌,是從巴黎奧運期間開始,就在社交平台上受到廣泛討論的話題。這項工作很多時候,需要我們媒體從業人員去做。但從最近幾次涉運動員的負面輿論傳播上來看,我們中國媒體從業者中有許多人缺乏專業性。
我先來講一個正面的例子,央視新聞的主持人、記者董倩,她在自己的節目中採訪了全紅嬋和陳芋汐。這檔節目大家可以在網上搜一搜,很多平台都有,這個堪稱“有效採訪”的典範,有力地打破了許多對於我國職業運動員的刻板印象和偏見。董倩在採訪後,也談到了自己的感受,她直言道全紅嬋是一個高智商,高情商的小孩子,能用最樸素的語言表達出最通透的人生道理。
之前在社交平台上對於全紅嬋的一個焦點是,某位記者試圖教她英語,被全紅嬋拒絕。這變成了某些羣體圍攻全紅嬋的一個點。然而説到底語言只是個工具,在翻譯軟件已經相當先進的今天,仍然把這個當做某種凸顯身份的“貴族符號”,彰顯個人優越感,是一種社會意識極其落後的行為。如果運動員主動去學習一門語言,那麼值得鼓勵,但就算是不學,也不會有損其職業精神。
經常有人説運動員退役之後如何如何……這話該問頂尖運動員嗎?你們是不是對現今的頂尖運動員的商業價值,和退役後的收入狀況太缺乏想象力了?大不了請個翻譯嘛,你怕人家付不起錢嗎?
另一個刻板印象是,運動員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實際上並非如此,至少對於頂尖運動員來説,沒有一個優秀的大腦,不建立起對運動的科學理解,根本不可能成為頂尖運動員。蘇炳添就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高學歷運動員。他是北京體育大學博士研究生,暨南大學體育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以及該高校2017屆國際經貿碩士研究生。
可以説,任何一個行業的頂尖從業者,腦子都不可能差。而且許多我國的競技體育的冠軍選手,都擁有遠超普通人的意志和決心。職業體育必須要爭冠軍,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為了贏,日復一日地爭強,那麼有些運動員表露出的性格,就會顯得有些桀驁不馴,甚至在外人看來有些咄咄逼人。這也很正常,運動員在職業生涯中每時每刻都要克服訓練的極限疲勞轟炸,以及比賽的巨大精神壓力,我們不能要求運動員能夠平和得像一隻綿羊。
有些人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畏畏縮縮慣了,漫不經心碌碌無為,混成了一根老油條,這輩子從未拼命幹好過一件事。他們就覺得運動員也該跟自己一樣龜着,不該有稜角,不然就是性格有缺陷,是巨嬰。我看到現在有媒體從業者在社交平台上,正在這樣攻擊潘展樂。其實這麼想的人才是性格有缺陷,同時大概率也沒經歷過什麼像樣的競爭。
客觀來説,由於互聯網軟硬件技術的發展,不管是正規媒體還是自媒體,都更容易報道大型體育賽事了。副作用就是出現了許多為了蹭流量而報道不專業的行為,尤其是在議程設置方面。在媒體從業者個人行為愈加自由化的當下,媒體紀律對從業者個人的約束,變得都不再那麼嚴肅。
此前,某從業者私下裏參加網絡直播,評價全紅嬋向外國運動員展示金牌是“瘋瘋癲癲”,以及“你不跳水以後像一個白痴一樣能行嗎”。這些充滿“爹味”,高高在上的傲慢評價,給網友的觀感極差。而網友對於我國媒體從業者採訪運動員不滿的另一點是,不會問問題。許多從業者只會問運動員什麼“你的偶像是誰”,“喜歡吃什麼”,這與職業體育的關係很大嗎?與運動本身相關的專業問題在哪?
這説到底是不專業,而且設置議程的能力非常差。這對於塑造我國運動員的輿論正面形象,極其不利。如果我們自己都不能保護好我們的頂尖運動員,還能指望誰來幹這件事兒呢?
要知道,我國運動員在國際輿論的環境中是遭到圍剿的。許多西方國家的廢物並不願意相信,中國運動員可以不靠無腦上“科技”,不靠“九龍拉棺”,僅靠天賦和科學的訓練,就在成績上超越打藥的白人運動員。就我個人經歷來講,美國職業體育的藥物濫用是從下至上一刻未停的。我在美國上高中的時候,體育老師就不斷跟我們強調,別用藥,別用藥,用了真死人,還給我們介紹了許多美國高中生削尖了腦袋搞體育,結果打藥把自己打沒了的案例。這種環境下培養出的運動員能健康嗎?能幹淨嗎?這種環境待久了,他就會覺得我都幹了,你怎麼可能沒幹?
我們無法要求媒體從業者們都有能力從生物科學上,揭露西方運動員都用了什麼藥物,這個過於要求跨學科能力了。但如果想要報道職業體育,那麼最好拓展一下自己的知識面。要麼你自己去好好練一些體育項目,打打民間的正規賽事,理解一下競技體育是什麼,多少縮短一點與職業運動員間的鴻溝。建立初步的共情能力後,你自然就能理解,什麼是對運動員的有效採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