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尋求“脱俄”的電報創始人,在“西方自由世界”喜提“牢飯自由”_風聞
贾明冬-观察者网编辑-26分钟前
俄羅斯加密社交軟件“電報”(Telegram)的創始人帕維爾·杜羅夫,在法國被捕了。這麼一個相當富有的俄羅斯自由派,在他認為的自由世界變成了“牢帕”,而現在想把他弄出來的,反而是他的祖國俄羅斯。
可以説杜羅夫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商人,目前在俄羅斯乃至周邊的前蘇聯國家中,非常流行的兩個社交平台VK和“電報”,都是由杜羅夫創建的。他也成了一個百億身價的富翁,登上了福布斯排行榜。
常説資本沒有國界,杜羅夫在被法國警方逮捕前,就是這一信條的極端實踐者。在他執掌VK和“電報”的生涯中,已經多次與俄羅斯政府發生糾紛,在網絡安全問題上並不願意與俄羅斯強力部門合作。他於2014年離開了VK,後來離開了俄羅斯,並先後獲得了另外3個國籍,分別是聖基茨和尼維斯、阿聯酋,以及法國。2018年他創立了“電報”,其法定註冊地點位於加勒比海的避税天堂——英屬維爾京羣島,公司總部位於阿聯酋迪拜,並在全球設有多個數據中心。
這話説不好聽點,杜羅夫這叫“三姓家奴”行為。出生於蘇聯列寧格勒的他,一生都在試圖以“自由”的名義,抹去自己的“俄羅斯性”。然而2020年後的地緣政治環境告別了“因信稱義”的時代。你自己覺得你是哪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控強力機關的外國政府認為你是哪國人,你就是哪國人。
就算獲得了法國國籍,但法國人顯然不認為杜羅夫是法國資本家。8月24日,杜羅夫乘坐私人飛機降落在法國巴黎-勒布爾歇機場。法國警方以“電報”缺乏內容審查、涉嫌縱容犯罪為理由,將杜羅夫逮捕。
試想如果杜羅夫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法國互聯網大亨,甚至説他是個美國人,都不可能受到這樣的待遇。缺乏內容審查、涉嫌縱容犯罪是當今社交平台的弊病,區別只是運營方有沒有主動與國家網絡安全部門合作,尊重其網絡安全訴求。
扎克伯格就是典型的頭生反骨,但被美國政府“請客、斬首、收下當狗”了。而推特在變成X之前,基本就是民主黨豢養的一條家犬,完全為民主黨政治議程所服務,即便是被馬斯克給收購了,X在信息審查方面也沒有越過任何安全紅線。而且馬斯克與美國情報部門合作也不是一兩天了,SpaceX就有發射間諜衞星的任務。説到底,馬斯克對於共和黨的投資,恰恰證明了他想入夥,想成為美國的資本家。
2020年代正在反覆證明列寧的國家資本主義理論的正確性,資本家需要抱團與國家生產力相結合,才能與國際上同樣抱團的集團相抗衡。以此形成的帝國主義戰爭,必然會使階級鬥爭更為尖鋭,從而推進社會生產模式的變革。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選擇遠離國家保護的資本家,免不了受到其他國際集團的吞併。你擁抱民族-國家,民族-國家只會要求繳税和在核心安全問題上合作,可是一旦選擇遠離民族-國家,那麼就會有其他民族-國家衝過來把你打一頓,並且把一些人格化的資本扔進監獄,再侵吞掉其所有的海外資產。
這個時候大可以擺出來什麼“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但如果另一波“私人”覺得你的“神聖不可侵犯”侵犯到我們了,怎麼辦呢?可以説,這種大魚吃小魚不新鮮,但奇怪的是像杜羅夫這樣的資本家,似乎反而缺少對於國際資本主義的一般性認知。
如今任職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的梅德韋傑夫,就在“電報”上鋭評杜羅夫,説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早就告訴過他,網絡安全在所有國家都是重要議題。“杜羅夫認為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身處俄羅斯,於是他離開了……他想成為一個出色的‘世界公民’,即便沒有祖國也能過着美好的生活。”
梅德韋傑夫還説,杜羅夫失算了,“對於所有我們現在共同面對的敵人來説,他就是俄羅斯人,因此是不可預測且危險的,他身上流着不一樣的血。杜羅夫最終應當明白,祖國和時代一樣,都是無法選擇的……”
現在俄羅斯方面想把杜羅夫撈出來,外交方面不斷髮聲,恐怕不是因為他們多喜歡杜羅夫,也未必是因為什麼抽象的“言論自由”,而是為了實打實的利益。不管怎麼説,“電報”平台在2020年以後,在業務上已經與俄羅斯政府有了深度合作。俄羅斯政府也將“電報”視為重要的宣傳陣地,甚至情報蒐集工具,不能真讓平台徹底完蛋了。
最終我們不難發現,網絡安全就是主權紅線的延伸,屬於觸之即死的高壓線。同時,像這種所謂的“世界公民”,本質上很脆弱,容易受到“當地公民”的“熱情好客”。如果沒有那種以一家公司的武裝力量就能與國家抗衡的實力,那最好還是認清自己放棄幻想,當個“本地人”,至少不至於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