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現在日本人禮佛要用小動物餅乾?_風聞
心之龙城飞将-55分钟前
那個NG2024年08月31日 10:03:360人蔘與0評論
前幾天,公司樓下的超市撤店,五折清倉,抱着撿便宜沒夠的心態,我也去轉了一圈。
在其他同志搶購生活用品的時候,我買了盒餅乾,買它的主要緣由倒不是想吃,而是因為設計得太可愛了,心生憐愛。

抱着好奇的心態,我去網上檢索了一下它的故事,結果我發現:
好嘛,這個在樓下超市無人問津的小餅乾,現在居然是日本最火爆的商品,這玩意叫:たべっ子どうぶつ。在中國超市,它有個更有趣的名字:愉快動物小餅乾。
日本媒體將其譽為:昭和復古熱潮的先鋒。

火到什麼程度呢?
現在,都開始有人拿它做禮佛道具了。


作家伊恩·布魯瑪曾在其著作《日本之鏡》中曾對日本現代國民性做出過一個論斷,大概意思是説:
戰後的日本人已經很難被一樣東西調動起集體情緒了,人們只願意跟志同道合的人交往,遊蕩在自己的興趣世界。
這個論斷,現在被一個小餅乾給打破了。
前兩天,日本食品公司Ginbis宣佈要為旗下王牌產品“愉快動物小餅乾”拍一部電影,預計將於2025年5月1日上映。這個消息一出,日本人民羣眾都期待瘋了,紛紛湧入留言板要求製片方長點心、抓點緊。

不過,在這個消息給日本人饞瘋之前,他們就已經被這小餅乾給迷瘋了。
由於人們太喜歡“愉快動物小餅乾”的IP設計了,在一些年輕人的戀愛中,人們甚至會拿它當成提高感情濃度的催化劑:
“前一陣,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喜歡愉快動物小餅乾,為了跟她產生話題,我會時不常地給她買,直到跟她分手,我也沒能停止下來這個習慣,實在是太治癒了。”

看着日本人一箱一箱往家搬餅乾,你很可能覺得他們是為了抵擋災害的備戰備荒行為。但實際上,他們那麼大力度採購小餅乾是為了拿餅乾盒作二創。
在網上,現在有很多日本手工KOL,專門拍攝教學視頻,教給大家如何拿小餅乾盒搭建動物樂園裝點家庭。


發現熱潮的品牌,也立刻借勢而行,開始一頓輸出小餅乾IP的動物周邊,搞線下活動。
在橫濱、東京,Ginbis公司搞了兩次小動物見面會,每場活動都吸引了8萬遊客到場,屬實大人氣。


上面提到的這些,只是小餅乾消費熱潮的冰山一角。
7月,Ginbis跟一個家庭品牌發佈了款聯名華夫餅製作機,結果瘋狂的粉絲預約,直接給服務器給幹報廢了。

基於這種熱潮,日本人現在對它的文化現象有個專門的詞:
令和年的小餅乾現象。

現在日本有個流行遊戲是摸小餅乾猜動物

愉快動物小餅乾之所以能夠掀起這麼大波瀾,是因為這一零食自戰後已經陪伴了三代人的成長,是日本人的國民零食。
推出小餅乾的公司Ginbis前身是始建於1930年的零食公司“宮本製菓”。雖然成立時間早,但這家公司因為日本軍國主義的影響在初期發展得並不如意:
一方面,他們的糕點工廠就在1945年的盟軍轟炸中被夷為廢墟。另一方面,戰時日本實行的糧食、白糖配給制度也讓食品行業陷入窘境,這一點在《硫磺島家書》中所有展現。

影片中,被徵召入伍的男主角本業是一位麪包師,但由於配給制度,他們在接到徵招通知的時候已經歇業了。
戰後宮本製菓搬到銀座,改名為銀座麪包房,他們的事業與日本戰後經濟發展同頻。
在日本擺脱軍國主義之前,吃洋食、洋菓是身份的象徵,普通人沒有足夠錢消費;但到了20世紀50年代中期,日本經濟高速發展期,食品行業跟汽車行業一同崛起,隨着老百姓兜裏的錢越來越多,吃西餐、蛋糕就已經成了日常。

解決了從無到有,就要解決從醜到美。
1969年,看膩了普通造型餅乾的Ginbis創始人宮本吉郎,決定在產品設計上整點花活。具體做法就是把自己喜歡的小動物做成餅乾,也就是現在引發日本消費熱潮小餅乾的前身產品——“動物四十七士”。

這款產品在初生伊始在設計上就充滿巧思,產品IP的可愛動物造型自不必説,最值得一提的是教育性的融入。
1964年東京奧運會和1970年大阪世博會,讓日本民間出現了英語學習熱,家長們也開始重視孩子的英語教育,Ginbis在小餅乾後面刻上動物英文單詞的做法,可謂零食版的寓教於樂,家長自然愛買。
在猜準時代步點的操作下,動物小餅乾便成了日本家庭的必備零食。在1978年,Ginbis公司對最初的動物小餅乾進行了產品升級,它比此前的風格更可愛,口味也更多。
從此刻開始,小餅乾就不僅僅是零食了,它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現象,漫畫裏動物餅乾就是Ginbis品牌戰略勝利的迴響。

值得一提的是,在1974年宮本製菓也正式更名為Ginbis。
根據品牌公開信息,這個英文單詞由Ginza和餅乾的英文名組合而來,意思是“在銀座做全世界最好吃的餅乾”。
“我父親認為銀座是日本最開放的地方,在銀座做餅乾並不是小理想,而是大野心,代表着我們想要國際化的夢想。”現任Ginbis社長宮本週治對媒體這樣解釋。


在動物小餅乾爆火之後,關注商業的日本精英開始分析它成功的原因。
有人説,它的IP設計和品牌周邊的商業套路十分精明。
也有人説,小餅乾的爆火是從疫情開始,解決消費者不安定感就已經成為了消費行為的助推器,餅乾易於保存,跟屯糧一樣。
還有人説,愉快動物小餅乾是日本高速經濟發展期的證據,它的火爆不但能讓人想起無憂無慮的小時候,還能讓人在這個經濟萎靡的時代,重新通過懷舊的消費獲得幸福感。
但歸根結底的奧義,我覺得還得是可愛無敵。

世界愈極化、令人苦惱,可愛經濟學便會愈發興盛。
你瞧,jellycat成了大人的玩具,Ginbis也因為小餅乾的成功連續兩年獲得了雙位數收入增長。
即便愉快動物小餅乾的“角色”沒有名字和故事,人們也會編造一個夢幻故事,建構起了一套世界觀。
這不是臆想,而是因為他們做夢都想生活在:
一個可愛、友善且單純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