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洲際彈道導彈遊説團體分析簡報_風聞

　　説明：本報告來自美國智庫昆西研究所8月發佈的最新研究簡報。僅供參考研究。

　　內容摘要

　　核武器遊説團體是美國軍事工業綜合體中最強大的力量之一。該遊説團體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倡導美國耗資3150億美元的“哨兵”計劃，以建造新型洲際彈道導彈(ICBM)。該計劃的實用性和成本都面臨爭議，包括自2020年以來成本大幅上漲81%。

　　“哨兵”計劃的主要支持者是美國蒙大拿州、北達科他州、猶他州和懷俄明州的參議員，這些州是主要洲際彈道導彈基地所在地或主要負責哨兵計劃工作。這個被稱為參議院洲際彈道導彈聯盟（Senate ICBM Coalition）的組織強調：“哨兵”計劃在加強核威懾以及為他們所代表的州創造就業機會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

　　然而，其他美國國會議員和前國防部官員對“哨兵”計劃提出了迫切的擔憂，質疑該計劃背後的威懾原理，並對意外使用核武器的風險發出警告。儘管“哨兵”計劃宣稱會帶來經濟效益，但該計劃究竟能創造多少就業機會仍不得而知。

　　武器承包商——以“哨兵”項目的總承包商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Northrop Grumman）為首——在洲際彈道導彈遊説中發揮着核心作用。自2018年以來，眾議院和參議院軍事委員會戰略力量小組委員會成員已從11家主要的“哨兵”項目承包商那裏獲得了380萬美元。總體而言，僅在過去四個選舉週期中，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就向國會議員捐贈了8700萬美元。承包商的影響力努力得益於這樣一個事實：高級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在離開政府時往往會在軍火行業找到工作；這為他們提供了遊説前同事的機會。總的來説，在過去四個選舉週期中，11家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在遊説上花費了2.26億美元。他們目前僱傭了275名説客，其中絕大多數是從政府中有影響力的職位通過旋轉門走過來的。

　　作為對美國核政策進行更廣泛重新評估的一部分，應該對“哨兵”計劃進行審查。美國國會戰略態勢委員會2023年的報告認可了該計劃，並呼籲全面加強核武器建設，包括可能在洲際彈道導彈上部署多枚核彈頭——這是一種自冷戰以來從未有過的高度激進的戰略態勢。委員會的許多成員與核武器行業有聯繫，包括其聯合主席喬恩·凱爾（Jon Kyl），他曾是“哨兵”計劃主承包商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説客。

　　基本介紹

　　美國官方斥巨資開發和部署核武器的理由是它們在威懾其他國家攻擊美國方面的作用。但這並不是推動五角大樓計劃在未來三十年內花費高達2萬億美元建造新一代核武器轟炸機、導彈和潛艇的唯一原因。

　　簡而言之，核武器是一樁大生意，而這樁生意的受益者希望保持這種狀態。

　　美國核武器遊説力量的一個典型例子是參議院洲際彈道導彈聯盟。該聯盟由來自擁有主要洲際彈道導彈基地或主要負責五角大樓新型洲際彈道導彈（正式名稱為“哨兵”）的州的參議員組成：蒙大拿州、北達科他州、猶他州和懷俄明州。來自相關州的現任參議院成員包括喬恩·泰斯特、史蒂夫·戴恩斯、約翰·霍文、凱文·克萊默、邁克·李、米特·羅姆尼、約翰·巴拉索和辛西婭·魯米斯。

　　洲際彈道導彈聯盟的許多成員特別適合推動對“哨兵”導彈的支出。參議員喬恩·泰斯特是參議院撥款委員會國防撥款小組委員會主席，參議員約翰·霍文是該小組委員會成員。2021年，泰斯特接任國防撥款小組委員會主席後，他強調，他將竭盡全力確保洲際彈道導彈資金流向他所在州的洲際彈道導彈設施馬姆斯特羅姆空軍基地：

　　“馬姆斯特羅姆的人們指望國會放下分歧和黨派政治，為他們提供完成工作和維護國家安全所需的資源。作為國防部長，我將與兩黨和政府的合作伙伴合作，確保陸基戰略威懾計劃（現稱為哨兵計劃）保持正軌，以便我們在未來幾十年保持可靠的戰略核威懾力。”

　　洲際彈道導彈聯盟的其他成員也身居要職。參議員凱文·克萊默是參議院軍事委員會戰略力量小組委員會成員。參議員米特·羅姆尼是參議院預算委員會成員。參議員約翰·巴拉索是參議院能源和水資源委員會的資深共和黨人，該委員會負責批准美國能源部國家核安全局(NNSA)的核彈頭研發經費。

　　參議員克萊默（Cramer）對2024年《國防授權法案》（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 for 2024）中對新洲際彈道導彈計劃的支持表示讚賞和讚揚，包括為哨兵計劃提供37億美元的資金，以及防止將部署的洲際彈道導彈從目前的 400枚導彈水平減少的條款。克萊默稱核現代化是“國防戰略的頭等大事”。參議員約翰·霍文也大力提倡為核武器提供充足的資金。在一份新聞稿中，他講述了他在 2024年5月與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查爾斯·布朗將軍的交流：“隨着全球面臨的挑戰和日益嚴重的動盪，我們的男女軍人擁有必要的能力和工具來威懾我們的敵人並保護我們的安全，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我們獲得了布朗將軍的承諾，繼續實現我們的核威懾現代化，包括洲際彈道導彈，這對北達科他州邁諾特空軍基地至關重要”。

　　參議員泰斯特、克萊默和霍文的上述聲明主要是為了美國國內消費——讓本州選民知道他們正在獲得大量美國聯邦資金。這些聲明並不是關於保護美國安全的最佳核戰略的仔細考慮的觀察。

　　洲際彈道導彈聯盟的參議員與五角大樓、核武器承包商和其他感興趣的國會議員合作，在抵制減少美國軍火庫中部署的洲際彈道導彈數量、削減洲際彈道導彈資金或探索當前新一代陸基核導彈計劃的替代方案方面發揮了極其有效的作用。

　　洲際彈道導彈遊説系統在未來幾個月將面臨重大挑戰，因為自2020年以來，美國空軍的新型洲際彈道導彈哨兵計劃的成本增長81%。哨兵計劃的預計生命週期成本現在為3150億美元，使其成為迄今為止五角大樓核武器現代化計劃中最昂貴的部分。

　　哨兵導彈的成本超支引發了對Nunn–McCurdy修正案的審查，該修正案試圖在流程早期解決主要成本問題；目標是在成本上升之前找到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審查的結論是，哨兵導彈項目是美國核威懾的重要組成部分，即使會導致其他國防項目的資金減少，它也必須繼續下去。國防部副部長William LaPlante在為這一決定辯護時説：“我們完全瞭解成本，但我們也知道不現代化核力量和不應對我們面臨的真正威脅的風險”。

　　參議員埃德蒙·拉普蘭特 (Edmond LaPlante)認為，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推進哨兵計劃，但這種觀點並沒有得到普遍認同。哨兵計劃的成本問題，加上人們對其威懾效用的質疑，已引發軍備控制和裁軍組織網絡以及國會核心小組的新一輪行動。

　　美國國會核武器和軍備控制工作組的聯合主席、眾議員約翰·加拉門迪(John Garamendi；加利福尼亞州民主黨)、眾議員唐·貝耶(Don Beyer)、參議員埃德·馬基(Ed Markey；馬薩諸塞州民主黨)和參議員傑夫·默克利(Jeff Merkley；俄勒岡州民主黨)正在利用這個機會敦促加強對哨兵計劃的審查。一些支持者不僅呼籲取消哨兵計劃，還呼籲將洲際彈道導彈從美國軍火庫中徹底消除。

　　加州民主黨眾議員加拉門迪（Garamendi）長期以來一直批評核系統成本過高，他將新洲際彈道導彈的爭論放在了更廣泛的背景下：

　　“國家因在過時的國防戰略上過度支出而崩潰，我擔心美國正在重複這些錯誤。每年我們都批准增加支出，卻不確保其能增強穩定和安全。這些計劃是不必要的、代價高昂的錯誤，以犧牲美國納税人的利益為代價，進一步加劇了美國、俄羅斯和中國之間的現代核軍備競賽。”

　　與此同時，美國軍備控制與不擴散中心前眾議員約翰·蒂爾尼（John Tierney）對洲際彈道導彈提出了直言不諱的指控：

　　“洲際彈道導彈不僅冗餘，而且容易出現意外使用的高風險……它們並沒有讓我們更安全。他們唯一的價值是國防承包商，這些承包商以犧牲我們的納税人為代價，用大量的成本超支來裝滿他們的大筆資金，它必須停止。”

　　已故的丹尼爾·艾爾斯伯格（Daniel Ellsberg）在2018年2月《原子科學家公報》發表的一次採訪中表達了與蒂爾尼類似的觀點：

　　“如果不是軍工綜合體、航空航天工業、電子工業和武器設計實驗室不斷實現這些武器的現代化、提高精度、縮短髮射時間等等，那麼你就不會在美國或其他地方擁有這些武器庫”，艾森豪威爾所説的軍工複合體具有非常強大的影響力。我們已經有半個多世紀討論了無端的影響力”。

　　蒂爾尼關於洲際彈道導彈風險的觀點得到了前國防部長威廉·佩裏（William Perry）的支持，他説：“這些導彈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武器之一，它們甚至可能引發意外的核戰爭。”

　　威廉·佩裏和資深核分析師湯姆·科利納在一本書中就這一主題進行了探討，書中指出，冷戰期間人們主要擔心的那種“晴天霹靂”式襲擊極不可能發生，事實上“發生突然襲擊的風險比陷入核戰爭的風險要小得多”。

　　佩裏和科利納繼續爭辯説，意外引發核戰爭的風險絕不是一個理論上的設想。他們指出，美國經歷了三次重大的誤報，而俄羅斯則經歷了兩次。例如，1980年6月3日，美國收到警告，稱蘇聯潛艇向美國發射了220枚核導彈，後來推測這個數字是2200枚導彈——這是一次全面攻擊。卡特政府國家安全顧問茲比格涅夫·布熱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估計，他有三分鐘的時間來決定是否告訴總統可能的襲擊，然後總統將有四分鐘的時間來決定是否發射美國武器。就在布熱津斯基準備給總統打電話時，確定這是一場虛驚一場。後來得知，這是由於嵌入通信設備中的46美分計算機芯片出現故障造成的。

　　此外，憂思科學家聯盟（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和美國科學家聯合會（Federation of American Scientists，UCS）在獨立研究中提出了反對將洲際彈道導彈保留在軍火庫中的技術論點。物理學家大衞·賴特（David Wright）是UCS報告的合著者，他認為，“維護洲際彈道導彈沒有技術理由。60年前，洲際彈道導彈比潛射彈道導彈（SLBM）更準確、更強大，而且與潛艇的通信鏈路不可靠。今天，潛射彈道導彈的精度與洲際彈道導彈一樣精確，甚至更高，而且海軍擁有安全的潛艇通信鏈路，因此不需要洲際彈道導彈”。

　　影響工具：競選捐款和旋轉門説客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Northrop Grumman）和參與“哨兵”計劃的其他主要承包商將竭盡全力反對削減資金或其他減緩該計劃的努力。他們可以利用多種影響力工具來與行政部門和國會打交道。例如，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及其“哨兵”計劃的10個最大分包商在過去四個選舉週期中向國會候選人捐贈了超過8700萬美元.（見下圖）

　　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的捐款集中在最有權決定“哨兵”計劃預算的國會議員身上。在過去的四個選舉週期（2018年至今）中，11家主要的哨兵承包商向眾議院軍事委員會戰略部隊小組委員會的成員提供了超過200萬美元，向參議院的類似小組委員會提供了160萬美元。  

　　在過去四個選舉週期中，眾議院戰略力量委員會中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捐款的最大接受者是長期的核鷹派眾議員邁克·特納（俄亥俄州共和黨），總額超過305,000美元。小組委員會主席道格·蘭伯恩眾議員（科羅拉多州民主黨）落後於特納，金額為146,000美元，而民主黨資深人士塞思·莫爾頓（ Seth Moulton））則獲得了115,000美元。有關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向戰略力量小組委員會成員款項的完整統計，請參閲下圖。

　　在參議院戰略部隊小組委員會中，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捐款的前三名接受者是參議員馬克·凱利（Mark Kelly，民主黨），259,000美元；參議院軍事委員會總主席參議員傑克·裏德（Jack Reed，民主黨），231,200美元；參議員羅傑·威克（Roger Wicker，共和黨），209,000 美元。請參閲下圖。

　　參議院洲際彈道導彈聯盟的成員也從哨兵承包商的捐款中受益，自2018年以來，總計超過443,000美元。最大的接受者是參議員喬恩·泰斯特(Jon Tester)，金額為184,000美元。

　　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僱傭了一大批人脈廣泛的説客，其中許多人在進入軍火行業之前曾在五角大樓或美國國會工作。

　　自2018年以來，11家大型洲際彈道導彈承包商已花費2.26億美元進行遊説，目前共有275名遊説者。並非所有遊説者都致力於洲際彈道導彈問題，但這些公司擁有大量遊説者，這一事實賦予了它們更大的影響力。遊説者數量最多的公司是通用動力公司(72名)、柯林斯航空航天公司(70名)、霍尼韋爾公司(49名)和洛克希德馬丁公司(49名)。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遊説者名單-截至2024年為31名-很好地展現了大型武器製造商倡導者的專業關係。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現任説客包括前眾議員巴德·克萊默（Bud Cramer），他在阿拉巴馬州擔任了18年的國會議員，並在眾議院撥款的國防小組委員會任職，他所在的地區包括陸軍導彈和太空司令部總部，他也是藍狗民主黨的聯合創始人，藍狗民主黨是民主黨內一個有影響力的保守派系。

　　克萊默的前任幕僚長傑弗里斯·默裏(Jefferies Murray)也為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遊説。

　　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其他現任説客包括參議院撥款委員會前專業工作人員布萊恩·威爾遜 (Brian Wilson)；前眾議員德文·努內斯 (Devin Nunes）；加利福尼亞州共和黨)的前副幕僚長凱特琳·香農·坎特 (Caitlin Shannon Canter)。努內斯在眾議院任職期間曾擔任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和籌款委員會成員。史蒂文·埃爾門多夫(Steven Elmendorf)也是一名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的説客，此前他曾擔任前眾議員迪克·格普哈特(Dick Gephardt) (密蘇里州民主黨)的高級顧問和幕僚長12年。

　　其他關係廣泛的諾斯洛普·格魯曼説客包括馬克·卡德什(Mark Kadesh)，他曾擔任前加州參議員黛安·范斯坦 (Dianne Feinstein) 和前加州眾議員簡·哈曼(Jane Harman)的幕僚長。范斯坦是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哈曼是眾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資深民主黨人。

　　利益衝突行動：美國戰略態勢國會委員會

　　核武器政策和預算領域普遍存在利益衝突，去年美國國會戰略態勢委員會發布的最終報告就證明了這一點。該報告呼籲擴大五角大樓的核武器現代化計劃，但成本尚待確定。

　　2023年10月19日，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就戰略態勢報告舉行聽證會，有機會就美國的核戰略、支出以及如何最好地防止核戰爭進行嚴肅討論。

　　一旦爆發核戰爭，將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美國和俄羅斯核衝突的最初幾天內將有多達9000萬人死亡，而一旦出現輻射病和糧食種植能力下降，將有多達50億人喪生——人們本來希望一場嚴重的、關於委員會提案的影響展開一場嚴肅、廣泛的辯論。

　　全面增強核武器，許多獨立專家擔心這將刺激引發美、中、俄之間的三方軍備競賽——而這場軍備競賽只會使最終爆發衝突的可能性更大。

　　該委員會的報告還呼籲，除了五角大樓現有的計劃外，還要花費數十億美元研製更多新型核武器，即在未來30年內斥資2萬億美元研製新一代核導彈、轟炸機和潛艇。

　　在洲際彈道導彈問題上，戰略態勢委員會要求儘快生產和部署新型導彈；探索在每枚洲際彈道導彈上部署多彈頭，這是早已被拋棄的危險冷戰做法的倒退；並研究為洲際彈道導彈建立機動式發射系統，這個想法在20世紀80年代有關MX導彈系統的辯論中遭到了全面否決。

　　不幸的是，聽證會上的大部分討論都是參議員們吹捧他們州生產或位於其州的武器系統或設施，而沒有分析什麼樣的核態勢最能保護美國及其盟友。

　　例如，參議員馬克·凱利 (民主黨-亞利桑那州) 強調了在亞利桑那州製造的雷神公司SM-6導彈的重要性，並讚揚委員會提議在該計劃中投入更多資金。內華達州共和黨參議員傑基·羅森（Jackie Rosen） 讚揚了內華達州國家安全基地（Nevada National Security Site，前身為內華達試驗場）在確保核彈頭可靠方面的作用;也就是説，它們會在核衝突中按預期爆炸。羅森呼籲提供更多資金來解決內華達州設施升級的“重大延誤”。他所在的州正在進行數十億美元的軍事工作：“在阿拉巴馬州，我們建造潛艇、輪船、飛機和導彈。您能想到的，我們建造它”。

　　共和黨參議員埃裏克·施密特要求證人確認，生產核武器非核部件的堪薩斯城工廠對美國安全絕對必不可少。

　　直到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Elizabeth Warren；馬薩諸塞州民主黨)詢問委員會建議的核建設成本是多少。她建議，如果以過去的歷史為鑑，該委員會提議的大部分資金將被浪費：“我願意花一切代價來維護美國的安全，但我肯定不願意為已經有嚴重管理不善歷史的項目開一張空頭支票”。

　　委員會聯合主席喬恩·凱爾（Jon Kyl）是亞利桑那州前共和黨參議員，也是核軍備控制的終身反對者。他告訴參議員沃倫，委員會沒有估算成本，委員會的建議無論價格如何都應該執行。這對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等核武器承包商來説是個好消息——凱爾在離開參議院後以有償遊説者的身份代表這家公司——但對美國納税人來説卻是個壞消息。

　　凱爾並不是唯一一個存在利益衝突的委員會成員。他在該委員會的聯合主席瑪德琳·克里登（Madelyn Creedon）曾在國家核安全管理局工作，該局負責監督美國的核彈頭計劃。她現在經營着諮詢公司Green Marble Group，其使命是為“強調核、太空和打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國家安全社區”工作。委員會成員弗蘭克·米勒（Frank Miller）在斯考克羅夫特集團（Scowcroft Group）工作，該集團就國家安全問題提供“戰略和戰術建議”，包括直接與政府武器購買官員和軍火公司合作。最後但並非最不重要的一點是，小組成員麗貝卡·海因裏希斯（Rebecca Heinrichs）和馬歇爾·比林斯利（Marshall Billingslea）都在強硬派的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工作，該研究所由軍火製造商資助，其中包括洛克希德·馬丁和諾斯羅普·格魯曼等公司，這些公司都大量參與核武器的開發和生產。總共有12名委員中有9名與軍火工業有聯繫。

　　國際廢除核武器運動（ICAN）的蘇西·斯奈德（Susi Snyder）對該專家組的利益衝突進行了闡述：

　　“我們一直看到的是核武器行業的購買影響力。這意味着我們無法對我們的安全做出嚴肅的決定……我們沒有就確保自身安全所需的工具和材料進行辯論，而是在爭論哪家公司應該獲得合同”。

　　主打就業牌

　　當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於2019年9月被選為新型洲際彈道導彈的唯一供應商時，該公司聲稱該計劃的開發部分將在全國創造約10000個工作崗位。在美國超過1.6億勞動力的背景下，這是一個相當小的工作崗位，但與洲際彈道導彈相關的工作對一些關鍵地區仍然很重要。在蒙大拿州、北達科他州和懷俄明州等州尤其如此，洲際彈道導彈基地在其基地附近城市的就業中佔有很大比例。但是，只有在完全消除洲際彈道導彈的情況下，洲際彈道導彈基地的工作才會受到影響，僅取消“哨兵”計劃只會對開發和構建該系統所涉及的工作產生影響。

　　事實上，沒有人真正知道哨兵計劃將創造多少就業機會，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和猶他州希望保持這種狀態。該公司和猶他州已成功阻止公眾查閲猶他州與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之間的補貼協議，該協議包括該公司在“哨兵”計劃下必須創造多少工作崗位和何種工資水平才能獲得最高州補貼的信息。猶他州州長經濟辦公室的一份新聞稿聲稱，“哨兵”計劃在未來20年內可以在猶他州創造“多達2250個工作崗位”，但沒有任何文件證明這一説法。Inkstick Media的泰勒·巴恩斯(Taylor Barnes)試圖獲取補貼協議及其所含的就業承諾，但迄今為止遭到拒絕。而從基礎設施到綠色能源、從醫療保健到教育，幾乎任何其他資金支出都會創造相當於軍事支出四分之一到兩倍的就業機會。

　　將公眾利益置於特殊利益之上

　　密西西比州共和黨參議員羅傑·威克（Roger Wicker）是五角大樓預算不斷提高的堅定支持者。他是參議院軍事委員會的資深共和黨人，也是長期的軍事鷹派人士，他從軍火行業獲得的競選資金比美國參議院任何其他議員都多——到目前為止，2024年選舉週期的資金超過340000美元。

　　五月，參議員羅傑·威克發佈了一份報告——《以實力實現21世紀和平：對美國軍事的代際投資；21st Century Peace Through Strength：A Generational Investment in the U.S. Army》——該報告主張明年五角大樓的預算增加550億美元，並在未來幾年用於軍事目的將佔GDP的5%。

　　威克提議的增資將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僅未來五年就將增加數千億美元的額外支出。他的建議包括為五角大樓的核現代化計劃提供全額資金，甚至增加某些領域的支出。

　　羅傑·威克一直是儘快建造新型洲際彈道導彈的堅定倡導者。在2024年1月與參議員德布·菲舍爾（Deb Fischer）合著的《華爾街日報》的一篇專欄文章中，他聲稱美國核武庫的關鍵要素“資金不足且落後於計劃”。

　　威克和菲舍爾特別提到了“哨兵”導彈，儘管拜登政府為該項目提供了充足的資金。這些批評背後隱藏着一種願望，即不僅要鎖定對“哨兵”導彈計劃的現有承諾，還要製造超出目前計劃數量的導彈，並進行危險的改裝，例如改裝新型洲際彈道導彈以攜帶多枚彈頭。

　　眾多專家和前國家安全官員指出，美國即使沒有洲際彈道導彈也能保持強大的核威懾力量。轟炸機上的武器和相對無懈可擊的彈道導彈潛艇足以阻止任何國家對美國發動核攻擊。事實上，可以説洲際彈道導彈損害了美國的安全，因為美國總統在受到攻擊警告時只有很短的時間來決定是否發射洲際彈道導彈，這增加了因誤報而引發意外核對抗的風險。現在是美國行政部門和美國國會根據實際情況評估洲際彈道導彈必要性的時候了，而不是基於特殊利益遊説或過時的戰略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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