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刑偵生活劇「煉成」記 | 對話《雪迷宮》主創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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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壹娛觀察(ID: yiyuguancha),文/王心怡。
1997年、東北、大雪、打鬥與墜樓……
《雪迷宮》一上來就赤裸地展示了故事的背景,鋪設了之後講述的案件的黑暗程度,刑偵禁毒劇的緊張和懸疑感撲面而來。
但到了第二集,顧一燃從粵東省花州市初到東北哈嵐,以一件風衣挑戰東北的春天;鄭北開着家裏雞架店淘汰下來的只有兩個座的麪包車;專案組辦公室由食堂爆改而成,以及充斥在台詞中濃濃的東北口音和表達等等,又為《雪迷宮》填上了不少生活流喜劇元素。
將禁毒題材落地東北,在塑造羣像之餘警員們的日常生活也被重點刻畫,《雪迷宮》給這一類型帶了些新鮮感。上線第三天,《雪迷宮》優酷站內熱度值突破8500,數據證明着觀眾對於這一新鮮感的認可。

刑偵生活劇,是導演呂行給《雪迷宮》下的定義。“我們希望通過禁毒小組,展現那個年代公安幹警火熱的禁毒生活。它並不是一個完全奔着禁毒事件、情景而推進的故事,裏面會有很多輕鬆有趣的內容,展現東北人的樂觀和生活中的智慧,也希望從觀劇體驗上讓大家感受一個既緊張又輕鬆有趣的故事。”
“禁毒警本身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行業,他們的工作和生活很緊密的卷在一起,這也是我們在《雪迷宮》故事裏加入很多日常生活的原因,我們希望觀眾看到的不是一些很臉譜化的公安英雄,而是一個一個比較生動鮮活的、落地的普通人。”編劇張鳶盎對壹娛觀察(ID:yiyuguancha)表示:“同時,我們也希望觀眾在看劇的過程中,在比較驚險、比較劇烈的劇情點之間,能有一些放鬆的、放緩節奏的氣口,能在這些人物生活裏找到更多的代入感,希望這些人物在生活當中更落地一些,讓觀眾更有共情。”
這部將觀眾拉回1997年東北小城的刑偵生活劇,如何在緊張案件與有趣生活之間,釀造出一個新鮮感十足的“懸疑+”故事,壹娛觀察與《雪迷宮》主創團隊聊了聊背後的創作秘籍。
01“重回97”的細節化解法
夜總會里抓毒販的一通打鬥,雪夜毒販們一場黑吃黑的兇案,花州夏季直面姐姐沉溺毒品的喪生,再加上閃回在鄭北夢裏童年發生的過去,《雪迷宮》一上來就亮出來懸疑刑偵幾板斧。
東北、刑偵這兩個關鍵詞,放在當今的劇集市場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雪迷宮》做的是將故事的矛頭對準90年東代北禁毒警。
在《雪迷宮》中可以見到不少關於不同毒品的介紹,以及90年代刑偵手段的反映。那麼,如何既專業又落地地塑造出一羣立體的禁毒警察,真實還原那個年代禁毒警的工作,成了主創團隊攻克的難題之一。

採風,是編劇團隊的主要方法之一。《雪迷宮》是一個原創故事,據編劇張鳶盎和麥利雅斯介紹,編劇團隊從專業書籍、大量相關案件的新聞中找素材、靈感,撰寫基本人物關係和故事框架,再根據劇本大綱,帶着劇本中缺失的專業問題到專業的禁毒單位採風,諮詢專業的領導、刑偵人員、禁毒警察。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又講述了很多在東北發生過的故事,經歷過的與禁毒相關的案件,編劇團隊也將它們添加進了劇情的細節中。
“在採風的過程中我們瞭解到了在網上、書上翻不到的真實原型和經歷。”張鳶盎補充道:“包括聊的時候,我們也瞭解到很多真正的毒販,尤其是所謂的大毒梟,一些販毒團伙的首腦,並不是我們刻板印象裏或是像傳統影視劇裏的大佬風範,其實他們很多時候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走在路上可以非常完美地融入到普通老百姓中,這對於禁毒工作者來説是很難辨別的。”
劇本有了,下一步是將其影視化。

在《雪迷宮》成片中,面對姐姐的死亡,顧一燃和父親希望通過對新型毒品的化驗和定性,將毒販繩之以法;顧一燃來到專案組,每天開展小課堂,為專案組成員教授最前沿的毒品知識,包括但不限於毒品的分類製作、樣子氣味,吸食毒品後的反應等等;而技術型人才丁國柱,更是在痕檢、恢復指紋等方面,擁有不少“戲份”,比如用細針比對指紋……《雪迷宮》需要影視化的專業知識,並不算少。
在與壹娛觀察(ID:yiyuguancha)對話時,導演呂行也不免感嘆劇中拍攝相關毒品實驗的困難。儘管編劇們經過前期調研已經將要點放在了故事中,但是如何實現是拍攝階段的工作,細緻到做實驗用到的量杯型號、實驗加熱會出現什麼顏色的液體等等,都需要劇組一點點、一步步去還原出來。
“我們要跟大量的專家、化學顧問去學習和了解。因為《雪迷宮》寫的是破冰毒案,‘溜冰’的意思就是抽食冰毒的人用的冰壺。他們在溜冰的時候,除了冰壺之外,還會有哪些配置?這些其實都是很複雜繁瑣的過程,相當於我們自己得從頭到尾學一遍。”

再落到具體的視聽語言呈現上,《雪迷宮》也遵循合理與質感並存的理念。
比如,視覺指導宋曉傑略帶劇透地舉例,製毒工場的一場戲份是關於製毒的,大致的邏輯是把毒毛巾烘乾再運走。在這個場景裏,視覺團隊除了將過程展現,同時也選擇將紅外線燈管用作烘乾烤毛巾的道具,“我們查了一些資料,這個過程確實是需要這麼一個工序。製毒的地方都特別陰暗,在陰暗的環境下又有色光,就會組成一個比較好看、有視覺衝擊的畫面,同時又符合邏輯。”
重回97年,《雪迷宮》在專業性和真實性上關關難過,也努力關關過。
02 讓東北味生活融入刑偵劇
另一方面,《雪迷宮》也確實將呈現的重點之一,轉向了禁毒警們的日常生活。其一,在於對“東北味”的刻畫。
這或許從一上來燈紅酒綠的夜總會里,不少人掛着的金鍊子;角色一開口濃重的東北口音;以及漫天飄落的大雪等等,就已經藏不住了。
塑造東北氛圍以及還原1997年東北小城風貌,成了《雪迷宮》讓觀眾沉進去觀劇的重點之一。
《雪迷宮》將故事主要發生地之一放在了虛構的哈嵐市,在劇中,這是一個不大的、有很強工業感的城市。據宋曉傑透露,哈嵐市大部分工業感的場景在吉林一片沒有被拆且有生活區的工廠取景。

東北小城有了,《雪迷宮》的東北味還侵入在劇中的方方面面,比如場景的選擇和風格佈置,以及東北代表性食物的頻繁出現。
如上述所説開篇出現的夜總會,就有很強的地域特點,而《雪迷宮》不少戲份的發生地也被安在了這一場所。“90年代東北夜總會特別多,販毒、賣毒、吸毒、打架的場景,很多在夜總會里,所以我們也找了大幾十個夜總會。”宋曉傑介紹道:“它有很強的地域特點:不分大小,都特別的金碧輝煌,是一個特有風格統一的產物。”
而東北食物更是在這部刑偵生活劇中頻繁出現。
顧一燃初到專案組辦公室,吃到老舅做的第一頓飯——豬肉燉粉條,狂炫三碗飯;鄭北父母開的雞架店,是家庭成員交流的場所,也是展現專案組日常生活的舞台之一,而雞架歷來是東北日常流行的食物之一;專案組成員討論案情時,吃着的大列巴和紅腸,在今天也是東北代表性食物……日常生活在食物中得以展現,也讓《雪迷宮》兼具了一些下飯劇的色彩。

食物,也是導演呂行幫助演員進入角色的方法之一。
在《雪迷宮》專案組中,除了顧一燃來自粵東省花州市之外,其餘四人的設定都為哈嵐人,這也就需要演員在表演時,能夠“變成”東北人,以防止觀眾出戏,但現實的情況是,除了黃景瑜之外,其餘幾位演員都不是東北籍。
為了帶領演員進入角色、進入當地日常生活,《雪迷宮》前期做了不少準備。
在籌備階段,導演呂行會帶領演員們去吃東北當地美食,比如小燒烤、鐵鍋燉;劇組為演員配備了東北方言指導,每天用東北話交流,以改變演員的語言習慣。在呂行看來,人們對食物會容易形成非常明確的記憶,在一個地方長時間吃了當地食物後,會不自覺地融入到當地環境中。
“我能夠做的比較多的是儘可能帶演員融入,一方面是融入東北的日常生活,至少是在某一些場景裏,這樣在拍攝中,他們不會覺得陌生。”呂行告訴壹娛觀察(ID:yiyuguancha):“一方面他們彼此要融入到對方的生活裏。我們最終成片裏有一些他們之間很靈動的互動,其實並不完全是劇本提供出來的,這都是他們熟悉了之後產生的火花。”

第三集中,在雞架店,妹妹鄭南給鄭北、顧一燃和趙曉光展示大師傅給自己新燙的頭髮,在鄭北“顯老”的評價和趙曉光的打擊下,鄭南説出的:“你倆懂啥,現在流行這樣的”,以及隨後鄭北接道“流行老啊。”的對話片段,就是演員熟悉之後現場即興發揮的產物。
生活與羣像在這些東北味中,以一種輕鬆有趣的方式呈現出來。
來自南方的大學教授顧一燃,性格有着不同於東北人的少言和剋制,卻會默默地為團隊整理好辦公室,也會加班只為制定出更適合成員們的學習方法;並不接受顧一燃到來和教課的張雪瑤、趙曉光和丁國柱,會在顧一燃利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抓捕到犯罪嫌疑人時,馬上心服口服,顯露出直率的性格;鄭北白天訓斥了在執行任務中犯錯的張雪瑤,晚上也會關心的買夜宵,再心平氣和的談心……

當傳統的刑偵、懸疑劇的創作已經完成極致化,當“懸疑+”越來越成為懸疑劇創作的創新法則,刑偵生活劇《雪迷宮》以一種東北幽默,打開“懸疑+”的新嘗試,也找到一種兼具刑偵懸疑的緊張感與日常生活的輕鬆感的平衡新法則,同時也為優酷“白夜劇場”的多樣化提供新的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