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喜蛙: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依然任重道遠_風聞
评论家曹喜蛙-关注新世代,关注新艺术49分钟前
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依然任重道遠
文、曹喜蛙
一款新遊戲《黑神話:悟空》火爆海內外,它是以中國四大名著之一、吳承恩所著長篇小説《西遊記》為背景設定,借用《西遊記》自身的故事作為前傳,講述取經之後孫悟空因放棄佛位引發天庭對其再次征伐之後的故事。
《黑神話:悟空》是款大陣仗的網絡遊戲,屬於當代藝術的範疇,這款遊戲帶來的好處大家都看得到,但大家對當代藝術或遊戲的接受卻還需要深入認識,當代藝術文化與美學在中國依然任重道遠,出了此城依然還會有一座彼城,總有許多妖怪你必須去打,而且各個妖怪都有來頭。
當代藝術曾與房地產、鄉建度過蜜月,現在與遊戲、旅遊度蜜月,但也可能會過不下去的。現實是複雜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坎,一遇到難處就會有人露出獠牙,一點都不要奇怪,這就是人性,所以才需要人大代表不停的通過這法,通過那發,修改這法,修改那法,社會永遠是動態的不可能是固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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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西遊記》另一個背景式的大人物太上老君,他是天庭御用鐵匠,曾打造金剛琢、紫金紅葫蘆、羊脂玉淨瓶、幌金繩、芭蕉扇、七星劍等多件法寶,以金剛鐲最為厲害,曾被坐騎青牛偷用下凡,在金兜洞多次鬥敗孫悟空、托塔天王、十八羅漢等神仙,最後老君用芭蕉扇收走了金剛琢,降伏了青牛精。他還曾鍛造過定海神針(孫悟空的金箍棒)、九齒釘耙(豬八戒的兵器)、紫金鈴(贈與觀音菩薩)。
太上老君有個八卦爐,是煉丹制寶時所用的寶爐,爐中內有六丁神火,《西遊記》中大部分頂級裝備都是出自八卦爐,關鍵是他還曾將孫悟空關入爐裏燒煉,結果燻出一對火眼金睛。孫悟空一腳蹬倒八卦爐,落入凡間形成火焰山,後來牛魔王之子紅孩兒在此山修煉成三昧真火。
火焰山可以象徵火熱的時代,紅孩兒的三昧真火也修煉於火焰山,而只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能辨識這些。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就是時代的尺度,當然也是需要一座的八卦爐煉孫悟空一樣煉自己的,一切都是需要親歷的,沒有親歷不可能有理解所有這一切的真諦。
當代藝術家依然是一個小眾或前衞、先鋒的羣體,常常為了藝術理想依然有可能需要以身試法、犧牲小我的一切利益,他們也會因此成為藝術革命的烈士,但相信各位都不願意通過自己去製造哪怕一位烈士,這是對人類造孽。
從普通公民的角度看,當代藝術家也並沒有什麼特權,犯了任何一條國法依然會遵紀守法,即使那條法律不合理或是惡法,即使要改正在中國也是要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會議決定,並不是哪一個人隨便決定的。
如果非要從藝術家所從事的創造性工作的特殊性來看,藝術家在某些程度上卻有對生活工作認真體驗、品味和如實表達的天職。藝術很多時候,事關意識形態領域的表達,在意識形態撕裂的時段,經常會遭遇不明真相的羣氓羣體羣毆,儘管歷史上已有眾多教訓,但你不要指望人類會接受一點教訓,人類的枷鎖或緊箍咒往往是自己親自給自己戴上的。

《黑神話 悟空》(來自互聯網)
此外,好像藝術家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榮譽,客觀上藝術家像革命者一樣,對時代的前進確實有那麼一點不可否定的社會兼職或推動作用,革命者的戰場與藝術家的戰場有時是一樣的,有時未必那麼一致,但總目標恐怕還是一樣的,所以才會有所謂的最後和解。
革命者、政治家和藝術家在某些情況下,在解決某些具體問題上的方法和節奏是完全不一樣的,革命者、政治家對實現具體目的的速度是比較快,希望儘快或立即實現,而藝術家則有點偏愛温情、温柔。
儘管藝術家也希望像革命者、政治家那樣暴風驟雨實現目標,但整體上還是比較喜歡詩意一點,但這並不是説藝術家就怕一切暴力和暴風驟雨,一定、必要、或躲不過去的話,藝術家為了自己目標理想有時也是無需怕坐牢,因為怕也沒用。
在法律機器的大系統裏,一個人連只螞蟻也不算,要想得到孫悟空那麼一對火眼金睛,或得到紅孩兒那樣的三昧真火,任誰哪個藝術家都得受點苦,藝術的八卦爐別人可以放進去你自己也可以放進去才行。
當然,真正的藝術家也從來沒有信仰過軟柿子,只是他們更相信公平、正義、自由與愛,他們相信的公平、正義、自由與愛不屬於哪一個具體的人所有,它們屬於全人類,它們是不分東方或西方、中國或美國,當然也會有人無知的企圖踐踏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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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藝術依然還是非常小的羣體,以前只限於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成都等大城市的文化經濟相對落後、邊緣地帶,但依然需要大都市文化環境的庇護,你還別不信,離了那朵彩雲你就沒有晴天。這些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當代藝術已經開始向下深入地級縣級城市,但城鄉差別、大都市與小城市的差異依然嚴重存在,文明與僵化的細節有時並不是那麼好拿捏,但稍有風吹草動就能顯露出來它們的完全不同,要明白在中國大都市與地縣級城市的差別那可是天與地的差別,甚至可能地界只差一條河或一條馬路,就像當年中國香港與中國深圳的中英街,那是兩個世界。
中國當代藝術羣體在大都市的經歷,也經過三、四十年的摔摔打打眼看就半百了,但隨着當代藝術走向地、縣級城市恐怕很長的一個時期內,都還要把老路小路再摸一遍,還有很多老問題、頑固的問題,就像農民種地要開墾都要犁都要耙都要上肥,但凡藝術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有這個思想準備,就要不怕烈日下的辛勤耕作,詩或藝術的磨難不光在遠方、異國他鄉、大都市,同樣就在鳥不拉屎的在地邊地就更荒,甚至就在你心心念之的家鄉、家門口或只剩個無人村莊,認你走到哪兒都要慢慢去轉那個生活的碾、磨石。
2024/09/07於北京月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