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香山論壇聚焦中美關係美兩大外交官訪歐緊盯中國——美國外交一週觀察_風聞

作者：陸岑

本週，拜登政府派出兩大外交官訪問歐洲，升級了針對中國的所謂“援烏”指控。一位是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另一位是國務院二號人物、常務副國務卿坎貝爾。布林肯於9月9日至12日訪問了英國、烏克蘭和波蘭，繼續同歐洲盟友斡旋在今年美國大選前後的援烏事宜，其中包括討論是否允許烏克蘭對俄羅斯境內進行“遠程打擊”。升級對華指控的説法則由坎貝爾表達。他於9月9日至13日訪問了比利時、英國、立陶宛和冰島，期間訪問了北約總部，並在布魯塞爾舉行了美國-歐盟“對華政策高層磋商”以及“印太政策高層磋商”。顯然，布林肯和坎貝爾有所分工，此次歐洲行聚焦援烏的同時，也注重就中國議題進一步施壓。

另一邊，中美軍方指揮官舉行了視頻對話，這也是沙利文訪華後雙方繼續兑現去年元首峯會的成果。美國國防部負責中國事務的副助理部長蔡斯（Michael Chase）出席了9月12日至14日在北京舉行的第十一屆北京香山論壇，體現了美軍保持和中方接觸的積極意願。

“香會”的“美國身影與美國聲音”

蔡斯上半年曾在華盛頓參加中美第17次國防部工作會晤。那是自2022年佩洛西竄台後，中美首次舉行此類工作級別會談。美方團隊的規格符合慣例，言行也和往屆論壇無異，即美方代表不發表演講，也拒絕接受媒體採訪。不過，在中美全面競爭、對話艱難重啓的背景下，美軍派代表參加本身也有一定的積極意義，至少表現出了美方對香山論壇的持續關注與重視。就在蔡斯參會前的9月10日，美軍印太總部司令帕帕羅同解放軍南部戰區司令員吳亞男舉行了視頻通話，中國國防部發表的新聞稿稱，兩位指揮官就共同關心的問題交換了意見，但沒有提供討論的進一步詳情。

▲香山論壇期間的美國國防部負責中國事務的副助理部長蔡斯（Michael Chase）。圖源中美聚焦

雖然蔡斯沒有多的表態，但他的前任、美國國防部首任中國副助理部長、現在是美國國防分析研究員的施燦德（Chad L. Sbragia）則在論壇期間多次、積極接受中國媒體的採訪，呼籲中美兩軍加強交流，減少誤解和誤判，尤其在美國大選和權力更迭之際，中美保持對話渠道暢通最重要。另外，其他參會的美方前官員也提出了一些關切和建議。比如，歐亞集團中國部門常務董事、美國前助理國務卿幫辦華自強（Rick Waters）在參加由退役少將姚雲竹主持的中美關係小組討論時表示，中美戰略分歧是可以被“管控”的。中國需要時間應對國內的嚴峻挑戰，但在某些情況下，外交上也有一些“誤解”，但中國注重“穩定”。在此前提下，美國通過外交可以做成一些事情，但不一定是解決中美之間的分歧，而是要管控它們，不讓它們主導中美議題的方方面面。

▲9月13日，在中美關係小組討論上發言的華自強（左二）。圖源中美聚焦

另外，美國聯邦參議員伯尼·桑德斯參選總統時的外交政策顧問、美國國際政策中心執行副總裁馬修·達斯（Matthew Duss）參加由清華大學社會科學院教授達巍主持的主題為“中美正確相處之道”的小組討論會時表示，美國當前的外交政策正處於歷史性的“轉變和過渡期”，由過時的（經濟）新自由主義(neo-liberalism)、舊的新自由國際秩序轉向了一個“尚未被定義的新時期”（undefined new era），而美國國內正存在“外交政策或範式之爭”。

▲9月13日，在中美關係小組討論上發言的馬修·達斯（左三）。圖源中美聚焦

他提到，美國選民深度懷疑美國過去的外交理念，也支持反映人權價值觀的外交政策。如果中國積極斡旋俄烏衝突、解決芬太尼危機、繼續改善人權，甚至繼續像促進伊沙和解那樣調解中東矛盾，中國就有可能成為美國的夥伴，構建一個更加合作性的安全關係。本週文章《美國大選影響外交政策的五個維度》亦提到，外交是內政的延續。美國大選是美國國內政治的活躍期，而政黨競爭、選民訴求、利益集團分歧等問題，均通過大選折射到美國的外交政策辯論和外交決策上。

中美關係是“香會”聚焦的重點議題。隨着美俄關於核武器使用政策帶來不確定影響，今年“香會”的平行分組會議中還特別設置了國際軍控的未來議題，為解決國際危機衝突、化解分歧提供重要的對話平台。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學院原子能管理項目執行主任佛朗切斯卡·喬瓦尼尼（Francesca Giovannini）博士接受中美聚焦北京編輯部採訪時表示，她對美國政府不抱希望，對未來核軍控形勢比較悲觀。她認為，俄烏問題不解決，或者烏克蘭入北約的問題不解決，美俄就很難達成新的核軍控協議（美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2026年到期）。即便有這方面的嘗試，美國也會謹慎思考，俄羅斯可能提出新的很多要求，其中一條就是要求讓烏克蘭保持中立，但短期內，這些要求無法得到滿足。

▲9月13日，在“國際軍控的未來”小組討論上發言的佛朗切斯卡·喬瓦尼尼（右二）。圖源中美聚焦

對於中美而言，她認為兩國也不可能達成核軍控協議，至少未來10年、15年、20年都可能如此，但她提到，中美可以做的就是圍繞核軍控開展戰略對話，減少誤解，這一點最重要。她説：“這種對話無需互信，也不是某些人所理解的屬於‘綏靖’行為。它只是為了瞭解對手，是一種戰略工具，這對大國尤為如此。比如，在冷戰時期，美蘇沒有互信，但彼此在升級核武庫的同時也在舉行對話”。

升級對華“援俄”指控的意圖

布林肯在英國出席“美英戰略對話”後在記者會上多次談及中國議題，包括台海和南海局勢。在所謂的中國“援俄”問題上，布林肯提到，俄羅斯持續侵略是因為中國是俄羅斯機牀、微電子產品的最大供應方，這些產品幫助俄羅斯維持期國防工業基礎。但是，和布林肯不同的是，坎貝爾在訪問北約總部後表示，中方正向俄羅斯的戰爭機器提供“非常實質”的幫助。這是拜登政府的最新評估，等於指控中國向俄“戰爭機器”提供直接援助。坎貝爾宣稱，作為對中國援助的回報，俄羅斯正在與中國分享其潛艇、包括匿蹤能力在內的航空工程技術，以至導彈技術。他還用“根本性的結盟”（fundamental alignment）來形容中俄關系。

▲9月10日，坎貝爾在布魯塞爾舉行美國-歐盟“對華政策高層磋商”以及“印太政策高層磋商”。

坎貝爾並未提供證據，拜登政府匿名官員也提到，美方仍在密切分析各種跡象，但目前尚未發現“明確證據”。

所以，坎貝爾所言和半年來布林肯針對中國的所謂“援俄”指控邏輯一致，仍是一種政治操作，意在借中國議題施壓歐洲盟友在“援烏”問題上繼續和美國對錶，並且阻止歐盟改善和中國的關係，進而服務於美國對華全面競爭的“大局”。每次施壓歐洲國家援烏，美國都會打中國牌。

美國“援烏襲俄”又進一步？

正如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9月13日報道所説，烏克蘭軍隊進攻俄羅斯庫爾斯克地區、成功深入近30公里，但也付出了巨大代價。俄羅斯開始反攻，並重新奪回該地區奧布霍夫卡村和波克羅夫斯基村等10個據點。俄羅斯軍隊還向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地區發起攻勢，並使用導彈、滑翔炸彈和無人機對烏克蘭各地的城市進行空襲，造成大量平民傷亡。

▲9月12日，布林肯和英國外交大臣戴維·拉米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舉行會晤。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本週向到訪的布林肯和英國外交大臣戴維·拉米（David Lammy）表達了新的擔憂，希望美國能夠允許烏克蘭對俄羅斯境內進行遠程打擊。布林肯和拉米在訪問基輔期間宣佈，美國和英國承諾向烏克蘭提供近15億美元的額外援助。布林肯宣佈提供超過7億美元的人道主義援助，而拉米則確認英國將再提供7.82億美元的援助和貸款擔保。這些援助大多數是為了讓烏克蘭“過冬”。

美國總統拜登9月13日與正在訪美的英國首相斯塔默在白宮舉行會晤，雙方就俄烏局勢、加沙局勢等議題交換看法，未就是否允許烏克蘭使用援助的遠程武器打擊俄羅斯縱深目標作出決定。分析認為，在美國大選前，拜登、尤其是副總統、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哈里斯對烏克蘭這一要求持謹慎看法，不希望在加沙衝突尚未緩解的情況下，貿然激怒俄羅斯，導致俄烏局勢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