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兩日爆炸，黎巴嫩人人自危_風聞

鳳凰WEEKLY國際2024年09月20日 20:53:030人蔘與0評論

◆9月17日，黎巴嫩多地發生尋呼機爆炸事件，致大規模傷亡。

文丨黃瑜珊

編輯丨漆菲

接連兩天的通信設備爆炸事件，給黎巴嫩帶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

當地時間9月19日，黎巴嫩公共衞生部長菲拉斯·阿卜亞德稱，9月17日、18日在黎巴嫩多地發生的通信設備爆炸事件已造成37人死亡、2931人受傷。他還表示，受害者除了真主黨成員外，還有許多平民——包括一名8歲女孩與一名11歲男孩，以及幾名來自貝魯特南部達希耶、使用尋呼機的醫護人員。

經初步調查，連續兩日爆炸的通信設備均為真主黨成員所有。黎巴嫩真主黨領導人納斯魯拉發表電視講話説，以色列將因引爆黎巴嫩通信設備造成大量人員傷亡而受到“嚴酷清算和公正懲罰”。他形容，“這一行動違背了所有的規則、紅線和法律……是對黎巴嫩國家、人民、抵抗運動、主權和安全的重大侵略，可稱之為戰爭罪或宣戰。”

爆炸發生後，眾多傷者不斷擁入醫院，導致黎巴嫩面臨醫療短缺的困境。黎巴嫩公共衞生部公共衞生緊急行動中心發表緊急聲明，稱醫院處於“最高警戒狀態”，要求黎巴嫩各地區所有醫院保持高度警惕，以滿足緊急醫療服務的需要。聲明還呼籲“所有擁有無線通信設備的公民遠離醫院”，要求所有攜帶傳呼設備的民眾立即將其扔掉，並請求聚集在道路上的民眾給救護車騰出通行空間。

◆9月17日，尋呼機爆炸發生後，三名婦女前往醫院尋找家人。

通信設備遭到“供應鏈攻擊”

當地時間9月17日15時30分左右，來自尋呼機的鈴聲、旋律與嗡鳴在黎巴嫩各地此起彼伏，提醒真主黨成員注意領導層發出的信息。

隨後，該國南部、貝魯特南郊達希耶以及貝卡谷地東部等眾多真主黨據點發生尋呼機爆炸，持續約一個小時——“每隔五到十秒，我就會聽到一聲。”居住在貝魯特南部郊區的阿里（Ali）如此表示。

此後，駭人的視頻片段開始在社交媒體平台瘋傳。事發時，許多人正在市場買菜、在咖啡館裏休息或在駕駛交通工具。監控視頻顯示，貝魯特一家商店內，一位男士正在選購蔬果，他隨身攜帶的揹包突然爆炸，男人重傷倒地，物品散落一地，周圍的人羣四下逃竄。

◆9月17日，一名傷員被送往貝魯特美國大學醫學中心。

美國《華爾街日報》援引目擊者的話説，用於內部通信的尋呼機收到一條由一系列數字組成的信息，在發出五秒鐘蜂鳴聲後爆炸，爆炸的威力將這名男子從椅子上掀倒，桌子也被炸燬。

在黎巴嫩南部的薩拉因村，一個名叫法蒂瑪·阿卜杜拉（Fatima Abdullah）的小女孩剛剛迎來開學第一天。據其親戚描述，當聽到父親的尋呼機響起，她拿起來準備交給他，結果慘劇發生，年僅9歲的法蒂瑪因此殞命。

據多家媒體報道，襲擊發生時，以色列情報部門用阿拉伯語模仿黎真主黨高層發佈信息，引導成員查看尋呼機，隨後在相關人員查看信息時引爆了設備。

軍事和政治分析家伊利亞·馬格尼爾（Elijah Magnier）在接受半島電視台採訪時稱，“以色列人的做法是向這些尋呼機發送一條消息，但這條消息出現了錯誤，且錯了三次。因此人們需要看一看，然後尋呼機開始震動，發生爆炸。”

為了查看消息，許多真主黨成員將手放在尋呼機上，或將尋呼機拿起。這導致受害者的傷口多位於手部、面部與眼部，不少人佩戴或放置尋呼機的腰腹部與臀部也受傷嚴重。

爆炸發生後，一些來自黎巴嫩方面的猜測指出，以色列入侵了真主黨成員用於內部加密通信的尋呼機，隨後導致電池過熱併發生爆炸。但許多專家否認了這一猜測，因為鋰電池過熱並不會引發這種規模的爆炸。

根據黎巴嫩方面的最新調查結果，這些尋呼機遭到了“供應鏈攻擊”，即在製造或運輸過程中已經遭到滲透。一名黎巴嫩安全官員在接受法新社採訪時表示，爆炸的尋呼機都裝有炸彈：“數據顯示，這些設備預先設定了引爆程序，並在電池旁邊放置了爆炸材料。”

馬格尼爾解釋説，“這些尋呼機的電子電路中嵌入了一種名為季戊四醇四硝酸酯（PETN）的炸藥，表明其技術水平很高，且有國家級情報機構的參與。”

◆爆炸後的尋呼機殘骸。

以情報部門的“強勢迴歸”

來自美國智庫“國防優先”（Defense Priorities）的前中央情報局分析師邁克·迪米諾（Mike DiMino）在社交平台X上寫道，“這是一次典型的破壞行動”，如此行動需要“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來策劃。

真主黨高級成員使用尋呼機已有多年，但這種做法在去年10月7日的哈馬斯襲擊事件發生後才變得普遍。今年2月起，納斯魯拉下令要求其成員停止使用手機、改用尋呼機，並警告他們或因手機信息泄露而遭致以色列情報部門的追蹤與暗殺，而小盒子式的尋呼機可以利用自身的無線電頻率接收信息、聲音警報或電話號碼，從而繞過移動電話網絡。

阿聯酋安全諮詢機構近東和海灣軍事分析研究所所長里亞德·卡瓦吉（Riad Kahwaji）認為，以色列利用了真主黨放棄智能手機轉而使用尋呼機的機會窗口。爆炸發生後，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親真主黨人士指出，“發生爆炸的尋呼機與真主黨最近購入的1000台尋呼機相關”，且這些設備似乎“在源頭就遭到破壞”。卡瓦吉認為，以情報部門進行了一次“最專業的行動”。

◆此次發生爆炸的日本對講機型號早已停產。

根據馬格尼爾的説法，“這批貨物在運輸途中並非直接運往黎巴嫩，因為黎巴嫩禁止接收此類裝置，因此貨物在附近的港口停留了三個月。基於真主黨方面的調查，這段時間足以讓以色列人埋下這種爆炸性極強的炸藥。”

不少媒體發現，襲擊中使用的尋呼機是由台灣地區金阿波羅公司（Gold Apollo）製造的。金阿波羅隨後做出澄清，稱這些設備是授權歐洲廠商貼牌生產的，併發布聲明稱：該公司過去三年一直與一家匈牙利的BAC貿易公司簽訂許可協議，但產品的設計和製造完全由BAC負責。

BAC貿易公司隨後被證實註冊於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郊區一條以私人住宅為主的街道上，但公司實體並不存在。有十幾家公司在這一地址註冊，該地址是一處皮包公司的集中註冊地。

◆位於匈牙利布達佩斯的BAC公司總部。該公司據稱是以色列秘密創辦的。

美國《紐約時報》披露，尋呼機爆炸事件是以色列醖釀已久的一項現代“特洛伊木馬”計劃。來自美國和以色列的情報官員稱，以色列情報部門至少在一年前就設立了一家專門從事通信設備製造的公司，為發動襲擊做掩護，且陸續成立了三家幌子公司冒充成國際尋呼機生產商進行銷售，將大量摻雜了炸藥的尋呼機送到黎巴嫩。

為了讓真主黨信以為真，這個偽裝的公司此前還接受了普通客户的訂單，生產了一批普通的尋呼機。但為真主黨製造的機器是單獨製造的“特供”產品，裏面的電池摻有PETN炸藥。

距離尋呼機爆炸24小時後，以色列再度遙控引爆了一堆被植入炸藥的手持式對講機。與尋呼機相比，這種對講機的使用範圍更小，因為它們只被分發給關鍵的組織者與協助者，這也意味着爆炸的針對性更強。

路透社援引黎巴嫩安全部門消息人士的話説，真主黨五個月前購買了這些對講機，購買時間與傳呼機大致相同。

分析認為，以色列情報部門旨在恢復其在10月7日遭受哈馬斯襲擊時丟失的聲譽。法國國防專家皮埃爾·塞旺特（Pierre Servent）表示：“過去幾個月進行的一系列行動標誌着以色列情報部門的強勢迴歸，他們希望發揮威懾作用，並傳達出一個信息：‘我們曾搞砸了，但我們不是一蹶不振’。”

“越來越生活在恐懼中”

對黎巴嫩人來説，連續兩天的爆炸證實了一個可悲的事實——他們生活在一個連普通通信設備都能變為死亡工具的世界裏。恐慌之下，一些人拔掉了家裏的路由器甚至電視機的插頭。有人開始處理他們的通信設備，或將它們帶到商店進行檢查。

◆黎巴嫩的一場葬禮上，一名男子拿着取出電池後的對講機。

9月17日的爆炸發生後，黎巴嫩政府宣佈全國所有學校與教育機構於次日關閉。黎巴嫩民航局則於9月19日發佈通告，要求所有在貝魯特拉菲克·哈里里國際機場運營的航空公司禁止在飛機上運輸傳呼機或對講機設備。黎巴嫩軍隊在一份聲明中表示，“特種部隊正在多個地區引爆尋呼機和可疑的通信設備”，並呼籲“（本國）公民遠離爆炸現場，並報告任何可疑的裝置或物體”。

出於安全考慮，活動策劃師瑪麗亞·布斯塔尼（Maria Boustany）禁止團隊成員在婚禮和其他活動中使用對講機：“雖然跟爆炸的機器不是同一品牌，但我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們越來越生活在恐懼之中。事發後，我和女兒一直待在家裏，根本不敢出門。”居住在貝魯特難民營的赫芭（Heba）告訴《鳳凰週刊》，“這次爆炸波及範圍太廣，我聽説許多地方距離難民營很近，我只能慶幸當時我們沒有出門。”

9月19日，正當納斯魯拉發表電視講話之際，以色列戰機低空劃過貝魯特上空，製造一連串“音爆”，致使當地出現巨響。身處貝魯特的華人紛紛表示，最近幾個月來，這種“音爆”帶來的驚嚇早就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在當地居住帶來的心理壓力比從前大得多。

◆9月19日，以色列戰機低空飛過貝魯特，製造一連串“音爆”。

除了身體與心理的創傷，連續爆炸也造成黎巴嫩國內資源的短缺。穆罕默德·哈比特（Mohammed Al-Habet）是貝魯特Burj al-Barajneh難民營巴勒斯坦民防組織的負責人，爆炸發生後，他所在的民防組織以及醫療隊參與了救援。

“我們幫助撲滅了一場由爆炸引起的火災，此外也會幫忙運送傷員。”他告訴《鳳凰週刊》，“我們有自己的急診室，隊員也都受過急救培訓，但現在的問題在於，急救物資嚴重短缺。”

◆巴勒斯坦民防組織成員完成了一項滅火任務。（穆罕默德供圖）

爆炸發生後，黎巴嫩各大醫院人滿為患。世界衞生組織的負責人表示，大規模爆炸“嚴重破壞了該國脆弱的衞生部門”。雖然黎巴嫩當局一直試圖保持道路暢通，但醫院附近仍十分擁堵，運輸傷員的車輛難以入內，許多醫生與傷患不得不棄車步行。

◆巴勒斯坦民防組織成員正在運送傷患。（穆罕默德供圖）

一名急診醫生在接受半島電視台採訪時稱，“一些傷員被送來時的狀況已經很糟糕，但不得不被轉移到滿員的手術室。我所在的醫院一共有三層，每層至少有20名病人。”他與同事們不得不對病人按輕重緩急進行分類。

他所接診的所有病人基本是30歲左右的男性，受傷程度為輕度至中度，傷口大多集中在面部和手部。“這些傷並不好受，大量組織損失，手指丟失——這些是我們無法修復、無法替換的。”這名醫生説，“但這些病人卻顯得很平靜，既不害怕，也不焦慮。”

眼科醫生埃利亞斯·瓦拉克（Elias Warrak）在接受英國廣播電台（BBC）採訪時表示，過去的24小時就像一場“噩夢”：“不幸的是，我們沒能保住很多患者的眼睛，超過60%的患者至少被摘除了一隻眼睛……在過去25年的行醫生涯中，我從沒像昨天這樣摘除過這麼多眼睛。”

面對醫療資源的短缺，黎巴嫩民眾開啓自救。9月18日，一些醫院開始拒絕前來獻血的居民，因為前一天自發獻血的人太多，血庫不再需要新的血液。而截至目前，約旦、伊拉克、埃及、伊朗、印度等國政府或民間組織已向黎巴嫩派遣醫療隊與醫療物資援助。

黎巴嫩真主黨會如何報復？

一名真主黨官員表示，這次事件是真主黨與以色列衝突近一年來遭遇的“最大安全漏洞”。

襲擊發生之際，黎以邊境局勢已然高度緊張，真主黨和以色列軍隊幾乎每天都發生衝突。衝突造成數百人死亡，數千人流離失所。

◆9月18日，真主黨支持者哀悼在爆炸中喪生的同事。

最近的兩次爆炸嚴重衝擊了真主黨各層級的官員，據悉有兩名高級官員的兒子受傷。這讓真主黨不得不重新部署行動，同時還要應對關鍵人員的損失與嚴重的通信中斷。

此次行動也旨在對真主黨造成“內部恐慌”，即削弱該組織進一步招募人員的能力，降低內部人員對其領導層的信心，影響他們確保行動與人員安全的能力。

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技術與國家安全項目總監維韋克·奇盧庫裏（Vivek Chilukuri）向美國之音評論説，“以色列發出的信息是，即使真主黨試圖轉向技術含量較低、本以為更安全的（通信）替代品，也仍然很容易受到攻擊……這將給真主黨成員帶來巨大的心理影響，並將在黎巴嫩全境造成混亂。”

為了鼓舞士氣，納斯魯拉在電視講話中強調，以色列的襲擊行動已被部分挫敗，因為“許多設備已停止使用、關閉或回收”。他向民眾保證，以色列的襲擊沒有影響該組織的指揮、控制或基礎設施。

◆9月19日，真主黨領導人納斯魯拉發表電視講話，痛斥以色列。

談到如何回應時，納斯魯拉揚言：“無論以色列是否預料到，他們都將面臨嚴厲的清算與公正的懲罰。”他表示，即便以色列擁有“技術優勢”，也無法阻止真主黨向其繼續發射導彈和無人機。不過，納斯魯拉説，他不會透露任何有關報復行動的“時間、地點或性質”等細節。

9月19日，真主黨對以色列北部發動了至少17次襲擊。半島電視台高級政治分析師馬爾萬·比沙拉（Marwan Bishara）表示，隨着真主黨對襲擊作出回應，未來局勢恐將進一步升級。

與此同時，真主黨的盟友伊朗也警告説，將對以色列的襲擊做出“強力回應”。9月19日，伊朗伊斯蘭革命衞隊司令侯賽因·薩拉米（Hossein Salami）向納斯魯拉致信稱，“此類恐怖行為是猶太復國主義政權（以色列）絕望和連續失敗的結果。它將很快遭到抵抗軸心的強力反擊，我們將目睹這個嗜血的犯罪政權的覆滅。”“抵抗軸心”指的是中東地區與伊朗結盟的武裝團體，包括真主黨、哈馬斯、也門胡塞武裝等團體。

9月19日，以色列民眾收到一條疑似公共安全部門發佈的標題為“緊急警報”的短信，該信息後來被證實為虛假提示。以方正在核實這一事件是否伊朗方面的網絡攻擊。

黎巴嫩官方也對以色列的行動表示譴責。黎巴嫩看守政府部長會議發表集體聲明，譴責以色列的“侵略行徑”，強調以方行為“嚴重侵犯了黎巴嫩主權，構成犯罪”。黎巴嫩外交部表示，黎巴嫩已準備針對爆炸事件向聯合國安理會提交訴訟。黎巴嫩駐英國大使拉米·穆爾塔達（Rami Mortada）堅稱，以色列對黎巴嫩境內發起的針對傳呼機和對講機的襲擊“違反了國際人道主義法，犯下了重大戰爭罪行”。

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任命的人權專家們亦指出，對數以千計的設備同時發動襲擊，無法知道誰擁有哪個設備，無法核實每個目標是平民還是可能直接參與敵對行動的人員，也無法確定周圍環境，這類襲擊將不可避免地違反人道法。他們敦促聯合國對這次襲擊事件進行迅速、有效、徹底、公正和透明的調查，並願意為此提供援助。

以軍將作戰重心向北轉移

雖説以色列從未證實或否認執行了這兩次爆炸事件，但以色列國防部長加蘭特9月18日警告稱，該國正進入“戰爭的新階段”，並稱此前圍繞加沙地帶的衝突已擴大至以色列與黎巴嫩的北部邊境。

“在戰爭的新階段，存在着重大機遇，但也存在重大風險。”加蘭特説，真主黨“感受到了迫害”，並將繼續為其侵略行為付出“沉重代價”。他還讚揚了以色列國防軍、安全機構“辛貝特”和情報機構“摩薩德”的“卓越成就”。

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則在同一天誓言，要讓數萬名來自該國北部的流離失所者“安全地返回家園”。納斯魯拉對此強調，任何軍事升級、謀殺、暗殺和全面戰爭都不能讓邊境人民返回家園。他説，能讓他們返鄉的唯一辦法，“就是停止加沙戰爭”。

以色列軍方證實，最近在加沙作戰的一個陸軍師已重新部署到北部。以色列國防軍參謀長赫爾齊·哈勒維（Herzi Halevi）警告説：“我們還有很多能力尚未使用。”

這意味着以色列並不打算停止對於真主黨的打擊。據黎巴嫩國家通訊社報道，9月19日9時至10時，以色列對黎巴嫩南部進行了至少 52 次襲擊。以軍的目標是真主黨的發射器、營地、軍事基礎設施、建築物及一個武器倉庫。以色列國防軍宣佈，其軍事行動擊中了約100個真主黨火箭發射器，這些發射器裝有約1000枚火箭彈。

◆9月19日，以軍襲擊了位於黎巴嫩南部的軍事目標。

尋呼機爆炸發生後，美國國務院否認與此事有任何牽連。國務院發言人米勒表示，“美國絕沒有參與此事，事先也並不知情。”不過，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9月17日引述三位知情人士的話透露，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曾在前一天凌晨與以色列國防部長加蘭特通話，以方通知美國其將於週二（9月17日）在黎巴嫩開展行動，但沒透露任何計劃細節。

襲擊發生後，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呼籲各方保持克制，敦促以色列與真主黨避免採取可能進一步加劇衝突的行動。英國外交大臣拉米也在巴黎與法國、美國與意大利外長會談後呼籲停火。

拜登政府一直努力調解加沙地帶的停火，如今又面臨戰火蔓延至中東其他地區的額外挑戰。雖然美國始終強調“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方使衝突升級”，然而在新聞發佈會中被問及“如果以色列開闢另一條戰線，美國是否準備繼續支持以色列”時，米勒表示，美國“將繼續支持以色列的自衞權利，致力於保衞以色列免受恐怖組織的襲擊，這些組織包括哈馬斯、真主黨和其他伊朗代理人”。

美國前中東事務副國家情報官喬納森·帕尼科夫（Jonathan Panikoff）警告稱，如果外交手段繼續失效，不斷升級的緊張局勢可能導致中東地區爆發全面戰爭。

美國人阿迪·亞歷山大（Adi Alexander）的兒子至今仍被哈馬斯扣押在加沙，他嚴厲譴責了黎巴嫩發生的爆炸事件：“尋呼機爆炸不可能帶來和平，這就像是用更多的痛苦來治療痛苦，這種暴力的惡性循環必須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