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小鹿:放下包袱,專注自己_風聞
娱刺儿-娱刺儿官方账号-娱刺儿是刺猬公社旗下文娱报道账号32分钟前
愛撈 | 文 園長|編“非常內耗,極其自我譴責”站在《喜劇之王單口季》的舞台上,小鹿獲得了來自觀眾、氣氛組、其他演員等多方面的肯定。媒體探班日當天,媒體們為喜歡的演員投票,小鹿票數第一。大家在現場開玩笑説,因為來的媒體都是女生。但飛行嘉賓羅永浩在微博上評價小鹿“還在巔峯狀態”,一同參加節目錄制的劉暘也對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説,“小鹿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小鹿覺得自己沒達到巔峯,離最好的狀態還差很遠,“現在還是不斷探索,慢慢往上爬的過程。”平時遇到有意思的東西,小鹿會隨時記下來,節目錄制期間,她每天大概會用5-10個小時的時間進行創作,有時候是寫新段子,有時候改老段子,改來改去,手裏幾乎已經沒有老段子了。日常的創作對於小鹿來説有些“鬆散”,開心的時候就寫非常久,沒狀態乾脆不寫,但不寫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強烈地譴責自己荒廢時光,開始自我厭惡,陷入嚴重的內耗。比如拿自己跟別人對比,“你覺得你自己做這點活就夠辛苦了,那你看看外賣小哥、保潔阿姨,人家工作不辛苦嗎?每天擠地鐵上班的,人家不辛苦嗎,你還不趕緊寫?開始對自己進行一些寫稿霸凌。”對比完他人,小鹿又找來優秀的女性做榜樣,對自己軟硬兼施。作家蔣方舟是小鹿的老鄉,自從知道她每天要寫9個小時後,小鹿一旦懶惰起來,就變得壓力重重;中國女籃隊長楊力維也是小鹿的老鄉,她每天練習的時長超過8小時。對比之下,小鹿覺得自己的工作也太輕鬆了,進行精神PUA後,逼着自己繼續創作。“非常內耗,極其自我譴責,完全不自我肯定,信心十分欠缺,一點都不愛自己。”小鹿這樣評價自己。現在,她正學着慢慢地放下心中的包袱,如果實在不想寫也不會強求。線下活動減少的這兩年,小鹿的焦慮達到了巔峯,用她的話來説,幾乎可以用絕望形容。那段時間,她感覺已經不是自己想不想寫的問題,而是有特別重的東西壓住了自己,直接進入“創作萎靡”的階段。小鹿很爽快,既不解決,也不克服,迅速躺平。這是她工作以來,最放過自己的時刻,不想寫絕對不逼着自己寫。對小鹿來説,喜劇創作永遠是一個自己跟自己較勁的過程,別人的成功不能代表自己的失敗,別人的失敗也不能代表自己不會成功,“只有自己的進步才是真正的進步。”專注自己,就是放過自己。“輸了真難過,贏了也沒多開心”小鹿不擅長跟別人PK,被問及舞台上最擔心遇到哪種類型的對手時,小鹿很慫地説,“我什麼對手都怕,我就不擅長跟別人PK。”從小在各種有比賽機制的活動中,小鹿不是那個經常贏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害怕競爭,也害怕失敗。講單口這麼多年,小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優勢,比如寫得多,講得多,經驗多,還勤於產出。 “但好像在一行呆得久了,所謂的優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被放大。”對小鹿來説,比賽就是一件輸了真難過,但贏了也沒多開心的事情。她內心一直都比較反對競爭,但沒有辦法,參加節目就不得不接受遊戲規則,甚至總要被拿出來做榜樣給觀眾看。她需要通過節目,獲得更多的流量,讓更多觀眾到線下看自己的專場。小鹿理想中的專場,就是隻要有華人的地方,都儘量去一去,節奏不需要太密,順便可以帶着父母一起旅個遊,這樣週而復始地過好人生的每一個階段。看節目的觀眾會發現,再次站在舞台上的小鹿講起了關於婚姻的段子。她的第一個段子,就是在雲南舉辦婚禮後飛往北京的航班上開始創作的,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打磨了十幾場,最終一開口就炸場。緊接着的第二個段子,也是關於雲南婚禮吃席的內容。對於小鹿來説,每個人生階段都有自己的故事,“現在我為什麼寫婚姻的段子,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這個段子再往後就過期了,得趕緊寫掉。你但凡結婚一年,誰還要聽你婚禮的段子?”喜劇演員的素材遍佈生活的每個角落,只是它們都有保質期。小鹿的創作理念是,得趕緊趁這個事情還新鮮的時候把它講出來,因為走到下一個階段,她還有其它段子要跟大家講。她想把每一年的經歷寫成新的專場,形成一條清晰的成長路徑供女孩們參考,讓大家能夠避免彎路,或者在借鑑之後能夠有更好的選擇。“真實地記錄自己的人生,把很煩的事情寫成段子給別人帶來笑聲,我覺得是一件很有價值感的事情。”小鹿説。“粉絲這個詞怪怪的”2018年前後的那段時間,是小鹿最懷念的時光。那就像是一個烏托邦,身邊的朋友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坐在客廳裏聊奇奇怪怪的東西。線下演出也火熱,有人看了小鹿的演出後找她上節目,小鹿堅決拒絕,“我想上什麼節目,不要影響我做藝術的純粹,你們這些邪惡的資本。”很多朋友也來問小鹿,為什麼不去上節目。小鹿覺得上節目對創作是一種扼殺,那時候她靈感大爆發,對自己熱愛的領域有極強的探索欲,新的表達方式、出梗方式,無論是怎樣的想法,都記錄下來,只要想到特別的段子,都要興奮很長時間。但參加節目後,自己引以為傲的觀點或者段子,反而會受到遏制,因為各種原因沒法講,她就只能生悶氣。回想起六年前,小鹿覺得自己當時太勇,和現在形成鮮明的對比,“現在都是好嘞,行行都可以,好的麻煩去溝通一下。”小鹿在變,觀眾也在變。之前,她體感觀眾對演員的信任度還很高,不管演員説什麼東西,觀眾都能接住,而且反應超快。有些經常來看開放麥的觀眾也會及時反饋,看到演員的進步和成長時,會感到特別欣喜,就像是老熟人一樣。現在觀眾當然也很給力,但小鹿站在舞台上已經開始有一些不安全感了。這種不安全感影響着小鹿的創作,她和大家交流的時候發現,不止自己,大家寫完一些段子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樣寫會不會被罵?”這種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小鹿站在台上連續吐槽了自己的老公後,部分網友忍不住質疑她的婚姻狀態,彷彿冷臉文學,不情願中又帶着一種享受。小鹿很認真地回應,喜劇演員就是可以把生活裏的一切寫成段子,她不願意站在舞台和大家分享生活裏的美好,因為沒人喜歡聽這種“炫耀”。“你説喜劇演員天天罵自己的父母為什麼不斷絕關係呢?吐槽自己的工作不行,為什麼不辭職呢?因為這些帶來的價值要大於負面的東西。”小鹿很喜歡自己父母的精神狀態,不管她在段子裏如何吐槽父母,他們都能接受,很有喜劇精神。以前寫段子,觀眾都捧腹大笑。但這就是現實,小鹿正在克服這樣充滿畏懼感的創作狀態,只要熱愛還在,就不斷去輸出、表達。沒有具體的辦法,只能繼續下去,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站在舞台上講段子逗觀眾笑,讓觀眾產生共鳴,和自己產生很強的連接,對小鹿來説是一件充滿爽感的事情,那種感覺就像是獲得了很多朋友,令她十分珍惜。她喜歡脱口秀的觀眾,大家彼此尊重,但不希望自己有粉絲,“粉絲這個詞怪怪的。”小鹿形容道,這個詞彙好像需要自己對她們負責一樣,失去了平等感。距離產生美。和觀眾保持一定的距離,反而是她現在更喜歡的狀態。閲讀【娛刺兒】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