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資為什麼撤出中國?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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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對於IBM中國區的研發機構眾多員工來説,不亞於遭遇了一場晴天霹靂。
正工作呢,突然發現系統權限沒了,然後就被叫到會議室開會,會議只有三分鐘,內容只有一個:
IBM決定將中國系統實驗室的開發任務轉移至海外基地,退出在中國所有開發任務,所有不願意去印度的工作人員將被裁員。
本來吧,這就是個正常的商業行為,雖然關閉了研發部門,可是銷售和服務部門還在啊!
這次只裁了1000人,IBM中國員工總數,有15000人呢,裁員的只佔一小部分。
但是,這一消息被一些人嘴裏説出來,就變成了“IBM撤離中國!”“外資跑路!”
其實,類似的炒作不是第一次了。
近些年,惠普、微軟、甲骨文、美光、高通、思傑、戴爾等外資企業關閉一些中國業務的時候,也總會有這樣的炒作。
其實,誇大炒作這些新聞的目的,無非就是暗搓搓影射我們營商環境不好,對外開放政策不到位,導致外資撤離中國,增加失業率等等。
但是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呢?
1****結構化撤離
首先,我們要承認,從投資規模來看,最近兩年中國利用外資的數額的確在減少,也的確有一些外資公司關閉在華工廠或者在華研發機構,這也是事實。
但是,如果我們把過去一些所謂“外資撤離”的案例簡單分析一下,就會發現,撤走的大多是產業資本。
那些奢侈品啊、日常消費品啊、酒店服務業啊,外資活得好好的,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產業資本撤離的情況,主要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關廠。
比如,2019年年初,三星手機在中國國內的深圳、天津工廠,然後到了10月份,惠州工廠也關閉了。
這意味着,在華成立近27年、廠區面積達12萬平方米、年出口額數百億的超級大廠成為歷史。
三星徹底退出在中國的手機制造業。
為什麼關閉?
顯然,這和國產手機的崛起有很大關係。
在大概10年前,三星與蘋果手機一直雄霸國內手機市場。
但隨着華為、小米等國產品牌的崛起,三星的市場份額從15%逐漸下滑到不到1%。
更雪上加霜的是,2016年,三星Galaxy Note 7出現連續發生電池爆炸事件,民航局直接將三星Galaxy Note7禁止運輸和攜帶。
一時間,在用户的心裏,三星手機成了炸彈的代名詞。
三星的全球處理方案,更是引燃了國人的怒火。
三星宣佈召回Galaxy Note 7,但不包括中國市場,這一雙標行為引發了中國用户的抵制。
雖然一個月後,三星向中國國家質檢總局備案召回計劃,但已經晚了,三星手機在中國的名聲已經臭了。
本來,在中國建設工廠,是為了貼近市場,生產出來直接就能賣,但手機賣不動了,工廠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關廠就成了不得已的選擇了。
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
比如,2021年9月,東芝解散30年的大連工廠,本來是生產電機和廣播發射器的,但因為市場的萎縮,產品沒人買了,不得不關廠。
再比如韓國現代,2017年現代重慶工廠落成時,現代在中國共有五座工廠,整車產能高達165萬輛/年。
可到了2021年,現代的年銷量已經僅剩36萬輛。
因為大量產能被閒置,現代在2021年把北京1號工廠賣給了理想汽車,然後在今年,計劃再賣兩座工廠,剩下的兩個中還要關閉一個,只保留一座工廠。
第二是停止在華技術服務。
曾幾何時,中國不僅依賴外國科技產品,更依賴外國的技術服務。
這是有歷史原因的,因為中國在改革開放後開始搞信息化建設的時候,連自己的交換機都不能生產,又談何數據庫和服務器呢?
所以那個時候,無論是銀行還是鐵路,無論是能源還是航空,採用的都是國外的硬件、數據庫和軟件。
上點歲數的讀者可能有印象,在早期,飛機票是打不出漢字的,就是因為國外的軟件不兼容漢字。
這樣一來,中國就形成了“IOE依賴”。
IOE是IBM、Oracle、EMC的簡稱,三者均為海外IT巨頭。
其中IBM代表硬件以及整體解決方案服務商,Oracle代表數據庫,EMC代表數據存儲。
但問題在於,依賴國外的科技服務,安全嗎?
“稜鏡”事件泄密人斯諾登披露,自2009 年以來,美國國家安全局一直在侵入中國內陸和中國香港的電腦系統。
你繼續用IOE,相當於請了人裝修之後,把鑰匙也留給裝修的人了。
人家想啥時候進來,就啥時候進來,想搞什麼破壞,就搞什麼破壞。
於是,差不多十年前,中國開始了“去IOE化”。
具體表現措施就是,用自研數據庫替代Oracle,用國產廠商華為、浪潮替代IBM,用國內服務器和雲計算中心,來替代EMC。
經過十年努力,中國的核心要害部門,已經基本實現了信息數據、操作系統、硬件和軟件的國產化。
舉個例子,今年7月19日,全球的電腦突然就藍屏了,不僅無法進行任何操作,而且以往的重啓大法也不起作用了!
結果,美國三大航空公司,都發現沒法出票了!航班不得不停飛,導致大量旅客滯留機場。
比如,英國的醫院電腦普遍死機了,醫生根本無法查看病人的病歷和檢查結果!
甚至各地的餐廳點餐系統無法使用,POS機無法聯網刷卡。
還有丹麥整個國家的火警報警器掉線,西日本鐵路部分系統癱瘓,倫敦證券交易所部分服務暫停……
事情的起因,也非常烏龍,是微軟的一個安全服務商CrowdStrike,從微軟拿到了一個錯誤終端配置,編寫了錯誤的升級程序。
結果windows一自動更新,全球的企業版windows都癱瘓了。
相反,這起事故中,中國卻基本沒受影響。
除了個別外資酒店之外,其他的涉及國計民生的金融、交通、能源等等的系統,都運行的好好的。
這就是“去IOE”化的效果。
但是,“去IOE”,也意味着這些外國技術服務商在中國的錢不好賺了。
所以我們陸續看到,2019年,Oracle解僱了900多名研發人員,宣佈計劃徹底關閉其中國研發中心。
2023年9月,高通解散上海研發部門,2024年7月,微軟宣佈關閉全中國所有的線下門店,緊接着8月份,IBM關閉了中國研發中心。
第三類是供應鏈轉移。
這一類的表現雖然同樣是關廠,但和第一類有所不同。
第一類的關廠,單純是競爭不過中國產品了,第三類呢?
純粹是覺得中國工廠生產成本變高了,或者在中國生產會被美國加關税,想換個生產成本更低的地方而已。
比如2023年8月,蘋果將部分iPhone 15訂單交由印度製造。
2024年1月,惠普註銷了上海分公司,計劃將商用筆記本電腦產業鏈搬到泰國和墨西哥。
2024年4月,日本松下從廣州開始撤走壓縮機生產基地。LG電子也被傳將撤走電子及電子部品,轉移至越南。
咱們都知道,工廠需要大量的勞動力,人力成本是很大一部分支出。
本來,這些外資在中國設廠時,就是看中了中國低廉的勞動成本。
但是在中國城市化進程加快後,勞動成本同樣大大增加了。
舉個例子,十年前,三四千的工資,雖然不算高,但在省會城市也算可以了。
但現在呢?
三四千的工資,招農民工都招不來了。
這樣一來,對於核算成本比較嚴格的外資企業來説,僱一箇中國工人的成本,足夠僱三四個越南工人了。
這種供應鏈轉移也不奇怪,屬於外資降本增效的手段,非常正常。
所以,外資離開的原因,主要有兩個。
第一是因為國產替代的崛起,導致外資市場被國產產品不斷蠶食,讓它們在中國投資從盈利變成虧損。
所以不得不黯然撤離中國,在這個意義上外資撤離不但不是壞事,而是好事,這意味着國產的崛起。
第二就是外資出於降低成本的考慮,像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一樣,向人力成本低的地方流動。
所以,外資的離開,完全就是逐利行為,和什麼“營商環境”沒啥關係。
而且我們要特別注意的是,這些外資企業關閉工廠、關閉研發機構、搞供應鏈轉移,並不意味着他們要退出中國市場。
相反,他們撤走的是賠錢的產業,賺錢的產業,外資還在不斷加碼投資呢!
比如三星,三星關閉了中國的手機工廠不假,但是閃存工廠,三星卻一直在加碼投資。

此前三星在西安高新區已投資約280億美元實施一期項目、二期項目,讓西安高新區的芯片產能已佔到全球產能的15%。
現在,三星又在西安投資建設了三星M-Fab項目,總投資30億美元,2025年底竣工投產。
屆時,世界上三分之一的閃存芯片,都將在西安生產。
東芝(中國)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宮崎洋一説過這樣一段話:
“因為我們關閉了東芝大連的一個工廠,有些社交媒體就説東芝要撤出中國,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其實我們在大連還有其他的投資,比如:跟中國合資的一家生產鐵路機車牽引設備的工廠。雙方仍在繼續加深合作。”
“中國是東芝集團在海外最大的市場,對我們極為重要。”
2 意在沛公
現在看明白了吧?
所謂“外資撤離”,其實是個偽命題。
炒作這個話題的,其實都是居心叵測之徒。
但是,我們也必須看到,“外資撤離”,也是一些敵對中國的國家,希望看到的事情。
為啥?
一方面,可以打擊中國的經濟。
在中國的經濟快速發展的數十年裏,外資如雨後春筍般湧入。
客觀上講,外資和中國實現了雙贏,外資吃到了中國市場增長的紅利,同時外資也給中國繳納了税收,提供了就業機會。
那麼反之,外資的撤離,也會帶來税收和就業機會的減少。
根據某地方統計局的數據,2023年,外資撤離直接導致該地區GDP下降0.5個百分點,數萬名員工面臨失業的風險。
這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數字,尤其是在當前失業率高、找工作難的情況下。
一旦發生羣體性失業,就會帶來很多社會問題。
第二,外資特別是產業資本離開中國,回到歐美國家,有利於其“再工業化”。
經過這幾年的世界變局,世界上大部分國家也都看明白了,中國之所以面對西方國家打壓而屹立不倒,主要是中國有着強大的製造業,這是立國之本。
所以,誰掌握工業,誰就能在未來的博弈中笑到最後。
於是,西方國家紛紛推出了自己的再工業化計劃,想讓製造業迴流。
但問題來了,當年製造業為啥從西方國家外逃?不就是西方國家不再適合搞製造業了嗎?
比如,西方的高福利社會,有誰還願意進工廠?就算進了,人力成本會有多高?
比如,製造業必然是有污染的,現在環保在西方是政治正確,環保人士天天來鬧事,怎麼生產?(參見特斯拉德國工廠遇到的幺蛾子)
比如,製造業依賴供應鏈,但西方國家供應鏈已經不完整了,這必然帶來成本的提升。
所以,與老美搞小院高牆封閉保守相比,中國改革開放力度是越來越大,對西方國家的“再工業化”是不用擔心的,因為他們搞不成。
但是,我們需要警惕的是,西方國家為了打壓中國,搞不成也要強搞,會不擇手段與中國爭奪優質產業資本。
從這些年歐洲和美國的一些做法來看,西方國家已經開始“威逼+利誘”了。
比如,9月13日,美國政府決定大幅度上調中國產品的進口關税,其中包括將電動汽車關税提高100%,以“加強對美國國內戰略產業的保護”。
其實説實話,很多人都對這個政策莫名其妙,為啥?
因為中國汽車本來就不對美國出口啊!你在美國市場上,啥時候見過中國品牌的汽車銷售?
既然中國汽車根本就進不了美國市場,美國為啥要對中國汽車加徵關税呢?這不是脱褲子放屁嗎?
並不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別忘了,在中國,還有一個特斯拉呢。

特斯拉是美國企業,但是工廠又在中國,那麼,特斯拉中國工廠生產的特斯拉汽車,進入美國,按照新規定,也要交100%的關税。
這合理麼?並不合理。
同樣的model Y,美國產的賣4萬美元,中國產的就要賣8萬美元?
顯然,這就堵死了特斯拉擴大美國市場的路。
特斯拉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要乖乖把工廠遷回美國。
所以,美國對華加徵電動車關税,不僅僅是針對比亞迪的墨西哥“曲線登陸美國”企圖,也是在威逼特斯拉配合其產業鏈迴流戰略。
那“利誘”呢?
這就不能不提拜登的得意之作—芯片法案了。
根據拜登簽署的《芯片和科學法案》。該法案授權提供高達2800億美元的資金,其中520億是政府補貼。
當然,補貼不是誰都能拿的,有一堆限制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必須在美國設廠,而且要給美國公開按晶圓尺寸分類的產能、利用率、預期良率、生產第一年的售價、每年的產量等數據。
第二個條件是要求拿美國補貼的企業,10年內在中國大陸的擴產要受限。
成熟工藝擴產不能超過10%,先進工藝擴產不能超過5%,且不能與中國大陸的企業或機構進行聯合研究和技術許可。
第三個條件是,獲得超過1.5億美元補貼以上的公司,如果如果公司的收入超過預期(約定的一個門檻),超額利潤的一部分將被要求共享,最高為75%。
也就是説,拿了美國的芯片補貼,就要在美國設廠,自己的商業機密全部要對美國透明,給美國人提供就業機會,多賺的錢最高要分75%給美國,而且自己在中國大陸的擴產就要停止。
雖然三星和台積電一個勁地嚷嚷着條件太苛刻無法接受,但在補貼的引誘下,最終也都是從了。
所以,美國用關税壁壘+產業投資補貼這種不講武德、違反市場經濟規律的手段,就是為了不予餘力吸產業資本回流回流。
那歐盟呢?現在同樣如此。
7月4日,歐盟委員會發布公告稱,自7月5日起正式對進口自中國的純電動汽車徵收臨時反補貼税。
其實吧,這個關税很沒道理。
因為中國電動車在歐洲市場佔有率並不高,僅僅只有8%,遠遠比不上特斯拉。
如果説擔心對歐洲的車企造成衝擊的話,你為啥不針對特斯拉,非要針對中國電動車?
説白了,限制中國電動車不是目的,真正目的是逼迫歐洲產業資本回流。
為啥?
因為歐洲市場相對保守,日韓汽車那麼猛,最後在歐洲表現也一般,歐洲人還是喜歡歐洲的傳統品牌汽車。
但是呢?
歐洲又沒有電動車生產基礎,想跟上電動車潮流,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所以,大眾、寶馬、雷諾為代表的歐洲車企,紛紛中國設置生產線,生產出來車,再賣回歐洲。
當然,這個價格是要按歐洲的價格來賣了。
成本降低了+價格提高了,賺的更多了,完美。
但是呢?這個bug被人發現了。
今年就有個笑話,前不久,一個德國汽車經銷商格雷戈裏·布魯德尼發現大眾在德國上市了一款ID6車型,定價6萬歐元,最終售價超過8萬歐元。
他賣一輛ID6,可以賺2萬歐元。
但是他發現,一模一樣的ID6,在中國竟然只要2萬歐多點!
就這價還因為中國廠商的內卷導致銷量奇差。
如果把中國的ID6運到德國,哪怕算上關税和運費,賣7萬一輛,一輛也能賺三四萬啊!
説幹就幹,他跑到中國,買了22輛上汽大眾生產的ID6運到歐洲,準備大賺一筆。
可沒等他往外賣,就被大眾報警給查封了。
這就是現在歐洲汽車市場的bug,價格倒掛導致一旦這些汽車返銷歐洲,那除了幾個在中國設廠的巨頭,其他車企都要死掉。
所以,歐洲決定給中國汽車加關税,而且加的非常有意思,是按公司加的。
上汽集團加徵税率為37.6%,吉利為19.9%,比亞迪為17.4%。
為啥在中國市場上最沒存在感的上汽集團關税最高?
就是因為它跟大眾是合資啊!ID6就是它產的。
這樣一來,就意味着,大眾未來返銷歐洲的電動車可能面臨高額關税,非常不划算了。
要想規避關税,就要老老實實把工廠留在歐洲,説白了也是逼迫產業鏈迴流而已。
那麼,面對歐洲的動作,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咱們必須承認,在現有國際貿易體系下,中國還不算強勢。
所以歐美搞的“威逼”和“利誘”,中國不能玩,如果玩了只會把外資逼走。
中國只能進一步擴大開放,用更加開放的態度,更優惠的政策,來吸引外資到來。
如果我們翻翻今年的新聞,就會發現,從中央到地方,中國都出台了一系列吸引外資的政策。
比如2024年3月19日,中國出台《紮實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行動方案》(以下簡稱《行動方案》)的通知。
從擴大市場準入、加大政策力度、優化公平競爭環境、暢通創新要素流動、完善國內規制五個方面,來吸引外資。
2024年7月4日,國家出台《政府採購領域“整頓市場秩序、建設法規體系、促進產業發展”三年行動方案(2024—2026年)》,為內外資企業平等參與政府採購競爭完善法律保障。
2024年7月18日,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其中再次強調要營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營商環境,依法保護外商投資權益。
擴大鼓勵外商投資產業目錄,合理縮減外資准入負面清單,落實全面取消製造業領域外資准入限制措施,推動電信、互聯網、教育、文化、醫療等領域有序擴大開放。
簡單來説,就是過去外資不準進入的領域,現在可以進入了。
過去外資不能絕對控股的要求,也取消了。
過去產權保護、產業補貼、環境標準、勞動保護、政府採購、電子商務、金融等領域一些對外資的限制性措施,也減少了。
總之,中國的目的,就是力爭用各種手段將歐洲各種優質產業資本留下來,為中國經濟發展服務。
3 安全
本來吧,面對歐美用貿易壁壘強行拉動製造業迴流,中國是沒有特別好的手段的。
但是吧,老天送給了中國一個絕佳機會。
9月17日下午,黎巴嫩首都貝魯特、以及黎巴嫩東南部和東北部多地發生BP機爆炸事件。
已造成12人死亡,約4000人受傷,其中約200人傷情危重。
然後以色列也很光棍,以色列的電視台乾脆利索地承認了這是摩薩德做的。
正當所有人都震驚於摩薩德的無底線和創意的時候,沒想到爆炸還有第二波!
9月18日,黎巴嫩又爆炸了!這次炸的是對講機、收音機、汽車收音機、摩托車、指紋鎖以及門鈴!
當然,最多的還是對講機。
經過確認的對講機型號為日本艾可慕(ICOM)公司的IC-V82對講機,因為對講機更大,裝的炸藥更多,所以爆炸已經造成了20人死亡,450人受傷。
説實話,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貓哥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直到看到華為的logo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那麼,BP機是怎麼變成炸彈的?

一開始,紐約時報的説法是,真主黨找台灣訂購了一批BP機,但是“這些傳呼機在運抵黎巴嫩之前已被改裝。”
“每部傳呼機的電池旁都被植入了少量的炸藥,重量約有一到兩盎司,還植入了一個遙控裝置可以遠程觸發引爆炸藥”。
然後在一個以色列認為合適的時間,遙控引爆了這些BP機。
聽起來,好像是摩薩德攔截了這批貨,然後在裏面塞了炸藥後又給了真主黨。
但是隻要稍微懂點電子產品製造的都知道,這不現實。
BP機本身就很小,內部空間非常有限,可塞炸藥的地方很小。而且這個型號的BP 機是超聲波焊接的外殼,無法無損拆卸。
那麼,想在運輸過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拆卸幾千台機器,裝入炸藥,燒錄軟件,然後再毫無痕跡地組裝上,這個工作量太大了,根本不可能。
所以,所謂“這些傳呼機在運抵黎巴嫩之前已被改裝”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生產的時候,就被植入了炸藥。
那性質就嚴重了。
不管這批BP機是不是台灣企業造的(目前台灣企業在喊冤,但很難説其是無辜的),都開了一個很壞的頭。
因為它混淆了“武器”和“民用品”的概念,把所有民用品的安全信賴給炸沒了,對全球產業鏈也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我們想一下,過去的國際貿易基礎是什麼?是信任。
也就是説,哪怕你我關係敵對,我也默認你提供的商品是無害的,是不需要檢查的。
就算海關檢查,也是檢查一下和報關信息一樣不一樣,有沒有偷税漏税,而不會拆開看看有沒有爆炸物,這就是信任。
你看蘇聯當年和美國那麼敵對,也沒去化驗進口的可口可樂有沒有毒嘛!
但是現在呢?信任被炸沒了。
從潘多拉的魔盒打開開始,這起事件的餘波,會徹底改變我們未來的生活和想法。
為啥?因為可以做手腳的東西太多了!
大到飛機、火車、汽車,小到電腦、手機、耳機,從糧食到機械,從原材料到成品,一切產品都有可能被做手腳!
這已經不是過去想的信息安全泄露的問題,這可能是現實的物理攻擊了!
沒有人想在打電話的時候,莫名其妙被手機炸死。
説實話,這東西不能細想的,如果細想的話,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國際貿易也沒法做了。
我們不禁想到了“白衣渡江”的故事。
三國時期,孫權與劉備結盟,共同對抗北方的曹魏。
當然,雖然是盟友,但該有的防備還是有的,雙方都會對於江面上的船隻進行檢查。
後來發現這種檢查耽誤了貨物流通,於是雙方就商定,商船上的人要穿上白衣,以顯示商船身份,就可以免檢了。
但是東吳呂蒙看關羽北伐,荊州空虛,就撕毀協議前去偷襲。
在渡江時,呂蒙讓手下士兵打扮成白衣(商人)模樣,並藉着蜀軍毫無防備之際,最終潛入城中併成功奪取荊州。
自從“白衣渡江”事件發生之後,呂蒙被人們罵了上千年,東吳更是被迫背上“江東鼠輩”的罵名。
最為重要的是,後世的平民想要證明自己是平民,需要付出遠超想象的代價。
同樣,BP機、對講機爆炸事件之後,商品要想證明自己是無害的,同樣需要付出遠超想象的代價。
這次斯諾登的發言很精闢:
“以色列剛剛採取的行動,無論以何種方式,都是魯莽的。他們炸死了無數正在開車(汽車失控)、購物(你的孩子在嬰兒車裏,排在他後面排隊結賬)的人,這與恐怖主義毫無二致。
想象一下:如果iphone手機離開工廠時裏面裝有炸藥,媒體會更快地意識到今天開創的可怕先例,沒有什麼可以為這種行為辯解。
這是一種犯罪,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因此而失去了安全。”
在公眾對電子產品形成普遍的安全焦慮的時候,歐美還怎麼重塑產業鏈?怎麼搞製造業迴流?誰還會相信歐美製造的電子產品是無害的?
這顯然是個巨大的負面形象包袱。
要知道,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美國,很多人罵美國的時候,會覺得,美國不敢把我怎麼樣。
但是,一旦電子產品成為武器,你在用手機罵美國的時候,會不會擔心,自己的關鍵字被檢索到然後被美國搞個“定點清除”?
這一點並不難,只需要向某一個序列號的設備發送爆炸指令就行了。
哪怕親美國的人,也會在擔心,美國在炸反美人士的時候,會不會誤傷到我?
而且,就算你逃過了手機爆炸,你能逃過汽車爆炸嗎?你能逃過平板爆炸嗎?你能逃過電腦爆炸嗎?
那以後誰還敢買美國的產品?
就算歐美的製造業回去了,當他們向全世界推銷的時候,別人想到BP機事件,會不會心懷疑慮,轉而選擇華為的產品?
説起來,西方國家在地緣政治衝突所使用的各種手段,對中國產業升級還真是神助攻。
先是和中國打貿易戰,導致中國商品出口受阻的時候,西方國家點燃了俄烏戰爭,西方國家一下子把俄羅斯這麼個大市場讓給了中國。
後來對俄羅斯步步緊逼,逼得俄羅斯也向中國開放了中亞國家的市場,這就是近2億人口的大市場。
然後呢?
現在這個BP機爆炸案,一下子把中東地區4.7億人口的電子產品市場,統統讓給了中國。
過去老美一直搞產業鏈轉移,理由就是所謂的供應鏈安全,事實證明,把產業鏈放在歐美地區,才是真正的供應鏈不安全!
畢竟可以做手腳的環節太多了,而且歐美人的道德水平,也讓人非常懷疑。
安全因素現在反而成為產業鏈留在中國的理由。
目前華強北已經有廠子緊急接到單子了,開始沒日沒夜地生產客户“信賴”的產品了。
對於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中國必須接住,而且要接好。
更關鍵的是,中國不僅要賣“安全產品”,更要賣“安全標準”。
比如中國趁機搞一個“商品無害標準”,就像3C認證一樣,所有商品中國要進行檢查,檢查通過後打上一個標,算是認證過了。
然後拉動金磚國家、一帶一路國家都加入這個安全標準,重新建立起這種無害信任,實現一個覆蓋世界島的新的“安全貿易體系”。
至於不想被中國檢查的西方商品嘛,那就自求多福吧!全世界的消費者,會用腳投票的。
4 高水平開放
其實吧,我們也不必為所謂的“外資撤離論”而憂心忡忡。
資本就像是水,哪裏有利去哪裏,進進出出,非常正常。
外資來了就歡呼雀躍,外資走了就如喪考妣,這不是一個自信的大國國民,應該有的表現。
我們需要看到的是,外企之所以來投資,本質都是為了賺錢,早些年中國科技不發達,勞動力低廉對他們來説極其具有吸引力。
如今民族企業崛起,中國商品越來越被世界所喜愛喜愛,可以説外資企業的撤離部分原因在於他們難以與本土企業競爭,不撤離難道等着收屍嗎?
相反,中國目前已經告別資本短缺的時代,現在的中國反而是資本過剩,需要對外輸出資本輸出產能了。

比如東南亞,越南、印尼等國就像我國九十年代,需求和就業欣欣向榮,生產成本低、環保監管松,中國資本完全可以走出去。
將勞動密集型、生產能耗高、產品附加值低的產業遷移到低成本國家,保持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同時還可以規避美國的關税。
當一些低水平外資撤離的同時,中國也在以更大力度更優質的外資進入,實現騰籠換鳥。
比如,中國放開了一系列金融准入。
那麼外資金融機構在銀行、證券、基金等領域利用其全球經驗和差異化特色業務,滿足本地和全球客户的多樣化需求,擴大在中國市場的影響力。
比如,中國放開了外資獨資醫院的限制。
外資醫院的到來,可以發揮其資本、技術、服務、管理等方面的經驗,以及細胞與基因治療等領域的優勢,給中國醫療市場帶來耳目一新的變化。
最起碼,使用靶向藥物不用那麼難了。
再比如,7月份,國務院同意在瀋陽市、南京市、杭州市、武漢市、廣州市、成都市等6個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暫時調整實施《民辦非企業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旅行社條例》、《娛樂場所管理條例》、《營業性演出管理條例》、《外商投資准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21年版)》等等。
簡單來説,外資進入中國服務業的障礙,已經基本不存在了。
外資在出版、醫療、文化旅遊、數字經濟等領域的投資,將迎來進一步增長。
為什麼現在中國關於開放的提法,現在變成了“高水平”對外開放?
這就是“高水平”對外開放。
顯然,中國永遠不會再走閉關鎖國的老路,而是會堅持雙循環的戰略。
一方面加大吸引外資,對內不斷深化改革形成統一大市場,提振內需。
一方面通過基建和外貿,培育一帶一路的需求市場,轉移富餘產能。
在舊體系上建設新體系很難,但一旦成功,便是質的飛躍。
所以,擔心的不應該是我們失去外資,而應該是外資擔心,會不會錯過新的巨大“中國機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