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打工人靈魂的最後一片淨土:進入網絡的新疆文學_風聞
我从新疆来-我从新疆来官方账号-从人物到文化、不断探索异域风光,诉说不一样的故事。34分钟前


李娟筆下的新疆讓很多人心中的“詩和遠方”得以具象化,也讓我們體會到“一方水土養一方‘文’”的道理。
新疆文學是外在音律與形式的精妙凝結,如同天山之巔的皚皚白雪,純淨而莊嚴,又似塔里木河畔的悠悠駝鈴,悠揚而深遠。
每一行詩句,每一篇散文,都藴含着這片土地獨有的韻律與節奏,讓人在閲讀中聽得見風的低語,看得見沙的舞蹈。
而當這份獨特的文學魅力跨越時空的界限,融入互聯網的浩瀚海洋時,便如一股清泉般為網絡世界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清新與活力。
今年4月,2023年度“中國網絡文學影響力榜”在上海發佈,新疆網絡文學作家劉奕辰(奕辰辰)的《慷慨天山》入選“海外傳播榜”。

“誓要讓戈壁起高樓!沙海變綠洲!”這句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口號在奕辰辰筆下以玄幻和都市兩種不同的風格交替出現。
他的作品以豐富的情節和飽滿的人物設定,展現了第一代兵團人紮根邊疆、開展生產勞動的故事。

深入審視榜上的其他作品,不難發現它們共同織就了一幅幅宏大世界觀與精湛敍事技巧交織的網絡文學圖景,這無疑是當前網絡文學界的主流風向標——對無垠想象與閲讀快感的極致追求。
這種鮮明的差異並非簡單的偶然現象,而是創作理念與情感表達的深刻分野。
《慷慨天山》的作者選擇了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他或許更加珍視那些貼近生活、觸動人心的真實故事,以及那些能夠引發共鳴、激發思考的現實元素。
在這樣的創作背景下,《慷慨天山》不僅展現了新疆乃至更廣闊地域的獨特風貌與人文情懷,更在讀者心中種下了一顆關懷與熱愛現實世界的種子。
因此,這種區別不僅僅是形式上的不同,更是創作態度和價值取向的體現。
它提醒我們,在追求想象與快感的網絡文學大潮中,仍有人堅守着對現實的深刻洞察與真誠表達,用文字記錄着時代的變遷,傳遞着人性的温暖與力量。

▲圖片來源:小紅書@hahahaha95722

網絡文學:想象中的夢與欲
在長久的發展歷程中,中國的網絡文學逐漸衍生出奇幻文、歷史文、都市文、言情文等類型。
在不同類型的網文中,各個身份、各種喜好的人羣都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內心的愛與渴望,其商業運作模式也早已與傳統文學有所不同。

然而,當新疆傳統的藝術性遇見商業性標準時,新疆的網絡文學表現出與主流網絡文學大為不同的一面,而這正好映證了徐傑教授的觀點:
“少數民族網絡文學批評的邏輯原點是“文學性”和“民族性”,而非“網絡性”和“消費性”。
那麼,新疆的網絡文學在二者之間是否該放棄自身古樸、自然的文化資源素材?
相較於國內,新疆的網絡文學起步較晚,政策支持與推動使其跳過了早期各類網文野蠻生長的階段,因此其在題材關注點上與內地網文有所不同,更偏向於“就地取材”與現實關照。

確實,這種對現實與歷史的深度挖掘、對家鄉深厚情感的真摯表達,並非單一的政策導向的結果,它已深深根植在新疆豐富的文化土壤和傳統文學的血脈之中。
新疆作家——尤其是像“歷史系之狼”艾力塔姆爾·排爾哈提這樣的網絡文學佼佼者——的創作無疑是對這一傳統的傳承與發揚。
作為起點中文網的“大神作家”,艾力塔姆爾·排爾哈提憑藉其獨特的寫作風格和深厚的歷史底藴,在網絡上贏得了廣泛的認可與喜愛。
他的簡介“寫點想寫的東西,挺好”簡單而直接,卻流露出一種純粹與堅持,這是他對文學創作的熱愛與執着,也是他對自我表達的不懈追求。

▲圖源:起點中文網 作家“歷史系之狼”評論區
他憑藉天賦和堅持在主流網文寫作中不斷馳騁與找尋。當談到夢想時,他告訴石榴雲/新疆日報記者:
“我期望為中華文明的每個朝代寫一本書,還特別想以新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事實為依據,寫一本關於家鄉的小説。”

自然與原始的元素中有着最純粹的情感,而在新疆的自然環境中最不乏這種體驗,即便在網文寫作中,這也是新疆作家們不願放棄的素材。
現實的通達之路:
去愛,去生活,去受傷
今年,改編自李娟小説的電視劇《我的阿勒泰》以特有的詩意和真實,吸引了大量遊客前往新疆。然而,比起獵奇和觀光,人們更多的是“想過去生活試試”。
在那種古老的民族的生活方式、自然秩序和語言習慣中,愛意竟可以成為“我清楚地看見你”。
人們之所以“想過去生活試試”,正是因為被這種愛意所打動,渴望在快節奏的現代生活中找到一片心靈的棲息地。
他們希望能在阿勒泰的天空下,放慢腳步,用心去感受每一份來自自然和人的温暖與關懷,讓心靈得到真正的放鬆與淨化。
而“我清楚地看見你”,不僅僅是對眼前愛意的清晰描繪,更是對阿勒泰人民內心世界的深刻理解。
在這裏,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褪去了掩飾與偽裝,變得直接而純粹,就像那藍天白雲般清澈透明。

這種不可言傳的感受早在張承志筆下有過“盡力而為”的描述:“那些對天山腹地高山牧場及其住民的抒情,換了誰都可能寫壞,而艾依特馬托夫卻能寫得淋漓盡致而不失分寸。
比如他翻譯的一個詞“駱駝眼”,我們猜那應是固有語詞bota koz,字面意思是“一歲駝羔的眼睛”,意為“美麗的眼睛”——蒙古牧人一聽便嘖嘖稱羨,因為他們熟悉駝羔的美目。
哈薩克人則感到自豪,因為他們已經在母語中完成了從駝羔眼瞳到觀念中的美目的抽象。
總之,體會這個詞需要的是地道而非流行的“文化”,需要牧人的體驗。
這一切,對不弄文的哈薩克朋友講半句就彼此意會了,而對文學界怎麼講也講不通。”

誕生於新疆大地的文學作品,無論是歷史底藴還是美學特徵,都揹負着“宏大”的調性,而這來自於現實中天然的觸動。
一方水土養一方“文”,當這樣的文學走進網絡,雖未能達到網文發展至今求變與下沉的審美範式,但卻貼合了更好的文學的本質。
這恰恰為我們再次展示了新疆文學的特質:總有一些真實,是我們的想象到不了的地方。
新疆文學這一獨特的表現,恰如一面鏡子,映照出其獨特的質地與魅力。
它提醒我們,在文學的廣闊天地裏,總有一些真實會超越我們想象力的邊界,成為那些被日常瑣碎所掩蓋的、被快餐文化所遺忘的珍貴片段。
這種未完全融入網文主流審美範式,卻又不失文學本質的現象,讓我們重新審視文學的多樣性與包容性,思考在快速變化的時代背景下,如何堅守文學的初心,如何在創新與傳承之間找到平衡點。
它也讓我們更加珍惜那些能夠觸動心靈、引發共鳴的優秀文學作品,無論是來自新疆還是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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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編:阿布德吾力、劉美儀
副 主 編:艾孜則、許露琪、穆尼熱
版 塊:聊撩好書
版 主:穆巴熱克
作 者:阿依達娜·天山
校 對:蘇俊愷
排 版:烏米古麗蘇姆
後 台:楊若淇
圖片來源:百度、小紅書、起點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