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良厚：既然一體化辦學，何必再附屬_風聞

既然一體化辦學，何必再附屬

                           達良厚 

澎湃新聞網記者瞭解到，最近4個月以來，上海虹口區已有澄海中學等4所中學相繼掛牌，分別成為同濟大學、復旦大學、上海音樂學院和上海師範大學的附屬中學。“虹口區積極進行教育改革探索，充分運用高校資源，積極探索特色辦學，走出了一條高質量的‘大學-高中-初中’一體化育人體系建設新路”。（澎湃網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8896340）

既然要走出“一體化育人體系建設新路”，就應該去掉“附屬”二字。因為無論是“附雅”還是“附庸”的“附屬”外延，都叫人有點不舒服。儘管一直以來許多人都以中小學成為大學的附屬學校為盼為幸為榮，但附屬的真正教育解讀，不僅傷中小學自尊，即使本末倒置的實質解讀也不為過。

“附雅”是長期看重“附屬”的一般意義。因為長期教育資源稀缺，也因為天賦資質的個性差異，更因為人往高處走的本能期盼、功利訴求，大中小學的金字塔結構有意構建了，功利強化着，自然蔓延成大學是鳳頭、中學是豬肚、小學是雞尾的異化格局。這是普遍認可的學校層級化解讀，中小學附大學之雅更變得理所當然。因為大學是大學問之所，是大師之壇，是天之驕子之聚，誰不想“附雅”呢？

其實，就教育體系説，中小學是基礎，大學是高樓；中小學是綜合，大學是專業；中小學是基礎普及，大學是專業化提升。高樓固然大氣華麗，但若沒基礎，連空中樓閣都算不上。因而，中小學“附雅”大學，也許表面像那麼回事；但真正“附屬”，也許大學“附屬”中小學才是，至少互相依附才是。清北是教育天花板，村小是教育最底層，人們自然羨清北而嫌村小。而且清北確實可以給予村小高屋建瓴的指引。但我們也應知道，沒村小，有清北嗎？村小與清北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真正的教育家主要在基礎教育，在土氣的村小，在樸實的中小學，而不是主要在大學的堂皇理論之域。理論是灰色的，只有實踐之樹長青。別老是仰望大學，俯視中小學，更不可歧視性“附庸”中小學。

“附庸”是中小學的長期無奈，甚至恥辱。少了紅磚綠瓦，中小學就只能“附庸”？少了西裝革履，中小學就只能“附屬”？真有點霸道啊！你把村小打扮得像清北試試，你讓中小學教師與大學教師同等科研條件試試，最後誰“附庸”誰、誰“附屬”誰還難説呢？最好是“附屬”能者、“附庸”風雅，什麼時候都是正途。

一句話，中小學與大學不是“附屬”，也不是“附雅”，更不是“附庸”。它們是一體分層的相對建構，它們是有機勾連的自然生長，它們是命運與共的育人體系。大學與中小學既然一體化辦學，就全面全程一體化好了，名字就叫“同濟大學澄海中學”一類乾淨爽快的叫法好了，就像“虹口區澄海中學”的叫法一樣。

                                          （2024年10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