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 | 印媒:就算有中國做“粘合劑”,未來印美關係仍需面對三大現實…_風聞
南亚研究通讯-南亚研究通讯官方账号-14分钟前
作者****|**** 普拉尚特·賈(Prashant Jha)
編譯**|******孫璐
審核****|****張謙和
編輯****|****宋可馨 范家菀
編者按
近年來,印美關係成為影響國際局勢發展的重要因素。本文作者認為,兩國關係雖持續深化但卻面臨發展天花板。**一方面,**兩國維持着較高頻率的高層對話,完成一系列協議簽署,在安全、貿易、科技等諸領域均保持了較良好的互動。**另一方面,**跨國暗殺、俄烏衝突、孟加拉國局勢變化等重大地緣政治事件成為雙邊關係試金石,不同應對態度持續擴大兩國間分歧,控制着雙邊關係發展上限。作者強調,思考當下印美關係,**既應關注兩國政府高層、商會、民眾中存在的高度共識,也應注意到質疑兩國關係的懷疑論者,既要理解印美關係發展的長期基本盤,也要觀察到經濟、科技和人員快速流動等新情況為雙邊關係發展帶來的新挑戰,**兩國政府仍需用心管控分歧。南亞研究通訊特編譯此文,供各位讀者批判參考。

圖源:《印度斯坦時報》
2024年8月18日週六,印度裔美國人社區的人們參加由蓋茨基金會主席比爾·蓋茨在華盛頓西雅圖地區舉行的首屆“印度日”慶祝活動,這是印度第七十八個獨立日慶祝活動的一部分。
**過去三個月,印美高層互動頻繁、關係火熱。從雙邊往來看,**印總理莫迪和美總統拜登已經會晤一次、交談兩次。9月,他們還於“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峯會上再次見面。印國家安全顧問阿吉特·多瓦爾(Ajit Doval)和美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傑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印外交部長蘇傑生(S Jaishankar)和美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J Blinken)、印國防部長拉傑納特·辛格(Rajnath Singh)和美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Lloyd Austin)都已先後會面。美常務副國務卿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和理查德·維爾馬(Richard Verma)都曾訪問印度,印原外交秘書維奈·夸特拉(Vinay Kwatra)業已接任印度駐美國大使。
**從戰略趨同看,****中國繼續發揮着根本性的戰略粘合劑作用。**印美關鍵新興技術倡議(iCET)為深化國防聯產創新、半導體制造、太空、電信、生物技術、人工智能、量子等領域的合作提供了有力框架。雙方簽署了新的供應鏈防務協議,舊採購項目也正在進行之中。老牌美國公司和新興印度初創公司正在合作,人員互動更加制度化,聯合演習繼續舉行。企業繼續探索雙向投資機會,近幾個月來相繼舉辦了醫藥、航空和投資峯會。印度僑民在美國政壇的影響力從未如此之高。
**從公開爭議看,印情報官員涉嫌參與在美暗殺的指控仍未得到解決。**一旦計劃暗殺卡利斯坦分離主義者的印度殺手尼基爾·古普塔(Nikhil Gupta)開庭受審且加拿大公開調查結果,這一問題將再次成為新聞焦點。美國還對印度總理莫迪訪問俄羅斯感到不滿。因為訪問正值北約第75屆峯會在華盛頓舉行,但莫迪隨後對烏克蘭的訪問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這種失望情緒。美印兩國對孟加拉國政哈西娜政府下台的評估也明顯不同。即使建立民選政府和包容性政體的目標沒有改變,兩國也很難在實踐中找到共同點。此外,毋庸置疑的是,外部行為者——俄羅斯、中國和巴基斯坦——試圖進一步擴大印美分歧,因為印美關係破裂對這三國都有好處。
所有這些事件揭示了印美關係中的三組平行現實。
**第一,兩國政治和官僚領導高層間存在高度共識並頻繁開展高規格對話。**印度方面,莫迪、多瓦爾、辛格、蘇傑生、商務部長皮尤什·戈亞爾(Piyush Goyal)、夸特拉、新任外交秘書唐勇勝(Vikram Misri),以及2024年1月退休的前印度駐美大使塔蘭吉特·辛格·桑杜(Taranjit Singh Sandhu)是關鍵人物。美國方面,拜登、沙利文、布林肯、奧斯汀、坎貝爾、維爾馬、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和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技術與國家安全高級主任塔倫·查布拉(Tarun Chhabra)是關鍵人物。這些人中,職責相似者交談的頻率都比人們想象的要高。他們圍繞包括但不限於中國在內的全球和地區問題分享看法。他們找到了私下解決那些可能成為公共分歧問題的方法,並在最敏感的領域深化聯繫。
**可以肯定的是,結構性趨同推動了這種聯繫。**兩國商會為此進行遊説,兩國民眾都對對方心懷善意,精英們在對方國家投資越來越多。貢獻最大的當屬兩國間人員的流動。自美總統克林頓(Bill Clinton)2000 年訪問印度以來,印美兩國高層人員的世界觀就已經大體趨同。這本身就説明了很多問題,並且表明無論接下來的美國總統選舉結果如何,印美兩國關係都具有連續性。
**第二,兩國都存在受意識形態驅動的派系質疑美印夥伴關係。**就像印度老左派一樣,印度新右派也以某種陰謀論的方式看待美國吵鬧且複雜的政府和民間社會機構,並堅信西方正在破壞印度。同每個社會中存在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一樣,印度戰略精英們也不願承認印度國內發展需要來自華盛頓的地緣政治支持和盟友網絡、紐約的資金流動、硅谷的技術優勢和風險投資。
就像曾經的殖民主義者、幾十年前的自由國際主義者和新保守主義者一樣,美國進步主義者在其他地方也披上了民主改革的外衣——哪怕從美國曆史上的恐怖行徑和戰爭罪行上就可以看出他們幾乎沒有道德。美國福音傳教士從事着最腐敗的勾當,誘使人們皈依並鄙視當地文化。美國的戰略家不願承認,正逐漸失去的權力要求他們與和自己想法一致的非盟友合作。
兩國各自支持者間存在的信任赤字有時會以惡劣的方式反映在公共領域,從而使兩國關係看起來比實際上更緊張。這確實表明,領導人需要更加誠實,以在政治上掌控雙邊關係。其應更用心地開展公共外交,為加深關係和管理分歧做好輿論準備。
**第三,經濟、科技和僑民快速流動同時帶來機遇與挑戰。**隨着經濟聯繫的加深和投資的流動,對商業環境的期望越來越高,法規和税收的要求也越來越多,貿易方面的爭執隨之增加。隨着科技聯繫的加深,科技公司與國家主權之間的緊張關係也會加劇。隨着僑民在政治上愈發活躍及跨國意識形態網絡的鞏固,基於種族和意識形態的政治同情與互不干涉內政的原則開始衝突。下一屆美國政府和印度政府必須在慶祝日益密切的關係和應對隨之而來的挑戰之間取得平衡。
**作者簡介:**普拉尚特·賈(Prashant Jha),印度斯坦時報駐美國華盛頓特區通訊員。
本文編譯自《印度斯坦時報》新聞網2024年7月18日文章
原標題為Three parallel realities of Indo-US relations
原文鏈接為https://www.hindustantimes.com/opinion/ Three-parallel-realities-of-indo-us-relations-1017253766719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