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國資發通知:Q4工資按最低標準發,2420元_風聞
融中财经-股权投资与产业投资媒体平台。1小时前

只有在低谷下注的人,才能在行業轉熱後,收穫未來。
“我老婆在北京某金融國企,通知9-12月工資按照北京市最低標準發,一個月工資2420元。”趙義明告訴融中記者。
“和我們一樣,我們從9月開始四個月內工資都是2000多。”兔子在北京一家國資金融企業任職。
“不只金融吧,我們國企是500強,也變相降薪了。為什麼?因為目前已經虧了40億。”mario直言。
市場上消息不斷,難辨真假,但其中也可嗅得一絲氣味,自從大型券商、FA機構開啓降薪潮之後,各類金融機構都開始一波降本增效。
投資行業,降薪潮來了?
“交了五險一金之後,到手2420。”趙義明。
如今,降薪已經成為金融行業一個普遍現象。
“個人績效降了28%,公司説整體在20%-30%的區間。”mario告訴融中記者,“前幾天去健身房碰見我們公司樓上的同行,説她bonus沒了,base降了,一套組合拳下來package降了五成,想離職就自己走吧,公司不辭退任何員工。”
國資金融企業尚且如此,一級市場的投資人們近況也不好。
9月中旬,一則消息登上熱搜“月薪從10萬降到7萬投行女高管討薪”,據瞭解,月薪10萬的券商投行業務分部總經理葛某被降薪30%後,又因所負責的兩個投行項目收到監管罰單而被扣發獎金。為此,葛某訴至法院,要求公司支付工資差額和項目獎金。
據裁判文書網,葛某於2011年5月1日入職某某公司,自2015年起工資標準為10萬元/月,2022年7月調整為10.2萬元/月,2022年11月調整為7.14萬元/月。
2023年6月19日,雙方勞動合同終止。2023年6月16日,葛某向某某委員會申請仲裁,要求公司支付2022年11月至2023年6月期間工資差額24.48萬元,項目獎金45.97萬元。後該仲裁委員會決定終止審理。葛某不服該決定,起訴至法院。
據判決書披露的信息顯示,涉事公司為華英證券。判決書透露,葛某在該公司任職期間,負責的龍力生物重大資產重組、安德利IPO兩個重要項目收到了監管罰單。
因上述項目收到罰單,2021年6月,公司決定扣發葛某的龍力生物項目獎金12.73萬元,安德利項目獎金2萬元,合計14.73萬元。雙方的爭議也由此產生,即項目被監管處罰,公司是否可以追索葛某獎金。關於降薪是否合理,雙方也有爭議。
此外,華英證券還表示,葛某調薪後的工資依舊高於行業市場平均水平。
法院認為,首先,2022年葛某所在業務一部沒有盈利,也沒有完成業績責任狀中載明的考核目標。因此華英證券依據責任狀約定在合理範圍內對葛某採取降薪的措施,並無不當。
以投行、券商為首,整個投資行業,陷入了裁員、降薪的低氣壓。
據悉,華東某大型券商近期對投行部門調過一次薪,説好的去年年終獎也未兑現,有人漲,有人降,但幅度還不是很大,與目前行業內投行整體降薪潮趨於一致。
另一位大型券商投行員工吐槽稱,公司要檢查手機微信聊天記錄,我這手機也不是公司的。“憑什麼,有法律依據嗎?”
融中瞭解到,甚至一些券商開始要求員工申報社交媒體賬號,比如是否有小紅書賬號等信息。想必是被前段時間“中信建投實習生高調炫富意外泄露三個IPO項目”的新聞嚇壞了。
在目前上市的51家券商中,拿2023年與2021年對比,除中泰證券、華創雲信、光大證券、紅塔證券、財達股份出現人均薪酬上漲的情況之外,其餘45家券商薪酬都出現下滑。人均薪酬中金公司薪酬調整也比較大,調降幅度達40%左右。
事實上,券商行業降薪早已有跡可循。
早在2022年,中證協的一紙公文,從政策端開始“遏制”證券虛高薪酬的顯現。《證券公司建立穩健薪酬制度指引》中強調,避免過度激勵、短期激勵引發合規風險。
指引發布的導火索,是中金公司一員工親屬在某書“高薪炫富”的截圖被廣泛流傳。其中提及,該男性月薪高達8.25萬,經過網友轉發,最終指明,該員工楊某為中金員工,就職於中金公司資產管理部,隸屬於債券交易組,證券業協會顯示其2019年6月在中金公司備案登記。
從《指引》發佈的兩年後,證監會修訂發佈《關於加強上市證券公司監管的規定》指出,完善從業人員管理及長效激勵約束機制,不得過度激勵。到了2023年,監管發佈的《證監會統籌一二級市場平衡優化IPO、再融資監管安排》,明確階段性收緊IPO與再融資節奏,更是從根本上規定了券商投行業務的賺錢途徑。
找工作?“國資和S基金還有坑位”
小紅書上流傳着一級市場金融男性的一天:
8:30早會,會議時長60分鐘,後半個小時是MD以中X機構為例,勸大家樂觀生活;
9:30寫投決報告,(獎金都沒有隨便寫寫,反正都是領導點名通過的項目);
10:30和律師、會計開盡調三方會議(內心琢磨了一下轉行去乙方也是條出路?);
12:00衝去公司附近麪館,點了一碗16塊錢的重慶小面;
13:00和同事一起哀嘆一級市場完蛋了;
14:00和同事一起哀嘆金融完了;
16:00和同事哀嘆這輩子完了;
18:00小紅書刷到金融圈XX公司實習生炫富/XX領導出軌等負面大瓜;
20:00身心俱疲離開公司,點開股票賬户發現自己只能做時間的朋友了。
除了這樣悲觀的論調,也有人已經看開了,階段性收緊是暫時的,更長遠的考慮,只有當下努力,才能收穫未來。也有國資PE的投資人曬出了高能量的一天:
7:30前往高鐵站,上午計劃見A項目創始人,並溝通達成下一步合作事宜;
8:00-9:00高鐵上開晨會;
9:30-11:00針對A項目的主要問題快速與創始人過一遍,敲定盡調介入時間;
11:30:12:30返程給領導彙報項目進度,領導還算滿意,認可本牛馬的工作
12:45-13:05趕上食堂關門前吃了口便飯;
13:30-15:00針對B項目收益明細構成進行分析,催企業財務回覆;
15:00-17:00完成C項目立項材料並提交審核OA流程;
18:00-20:00前往D項目和創始團隊吃飯,剩下兩瓶酒沒開,帶回公司;
22:00歸家,趕基金募資材料,準備路演時間…
有人評論“看上去很忙,但實際都在走流程系列,試問一句,你們DPI多少?”
雖然如此,大批的金融從業者仍在尋找新的機會,對於市場化機構,國資PE、LP覺得賺得少,還降薪,想要往外走,但是市場化GP也希望向內尋求穩定的安全感。
兔子是一家國資PE的中後台工作人員,她告訴融中記者,雖然環境不好,但是招聘的崗位仍然存在,比如國資和S基金還是有坑位的。
今年以來,各地都在設立S基金。就在9月中旬,江蘇S基金聯盟無錫站宣告成立。
此前,中國證監會批覆同意江蘇省開展區域性股權市場制度和業務創新試點,江蘇股權交易中心積極匯聚各方力量,打造運營私募股權和創業投資份額轉讓平台,從制度建設、交易系統、政策推動等方面,為私募股權二級市場的參與方提供基礎設施服務和良好的交易機制。
9月初,天津市首隻國資參與的私募股權二級市場基金(S基金)海泰科勒基金完成註冊設立。該基金由海泰資本與國際知名S基金管理機構科勒資本合作,通過引入專業外資S基金管理人,不僅構築起高新區在私募股權二級市場的投資渠道,更助力天津市完善私募股權市場的生態體系。
近年來,四川設立首隻S基金成都科創接力股權投資基金,總規模15億元,由成都產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成都科技創新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等6家當地國資企業聯合出資;此外,4月正式啓動的上海國際集團牽頭設立的上海科創接力基金,規模高達100億元,出資人除了金融資本外,還包括五省市的國有資本和引導基金;合肥首隻規模為28億元的S基金——合肥市共創接力創業投資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背後也是多家合肥國資企業。
在新的機會之下,不少從業者也開始考慮這些新的“坑位”。
不過,不同於市場化機構,國資有着國有資產保值增值的基本要求,此外,在投決流程上也相對謹慎。
“完成一項投資,從入庫到完成交割,中間有太多不確定性,是否能通過立項不確定,立項後能否通過投決不確定,通過投決也不能保證100%會交割,導致這份工作沒有嚴格的time table 和DDl。”兔子告訴融中記者,“另外就是一定要適應國資的開會節奏,公司有月度會議,部門有月度會議,此外還有月度投後會議,以及半月度會議,日常項目預溝通會議、項目立項會議、項目投決會議,通過投決後,還有保障條款會議,交割後遇到投後重大事項會議,再穿插個項目的創始團隊訪談,行業專家訪談,客户/供應商訪談,競爭對手訪談,初步算下來,一週平均開六七次會,遇到立項會和投決會,三個小時起步。”
“工作這麼多年,給想要進入國資PE的朋友們提個建議,要敬畏市場和監管,敬畏公司制度。國資PE每個項目從入庫到立項到DD到投決到交割、退出,都要在系統中申報,經歷漫長的審批流程,領導層層把關,雁過留痕。但是所有制度都有根源的,要敬畏公司制度,重視風險。”
別躺平還得去國資募資
事實上,雖然市場看上去一片艱難,但國資LP仍然是出資的主力軍。2024年上半年全國LP認繳出資金額約5069億元,其中政府資金認繳出資額為2727億元,佔比53.8%,位居首位。政府機構及國資控股的機構LP出資金額佔比為71.4%,仍然維持在較高水平。
與此同時,以政府投資平台為主的政策資金在上半年的出資同比下降超30%,而各級引導基金的出資則相對活躍。值得注意的是,過往引導基金以市級和縣級為主的情況出現逆轉,2024上半年省級引導基金表現十分亮眼。
根據統計,2024年上半年,共有233只政府引導基金,共出資392筆,合計總金額1049.83億元。從出資金額來看,省級引導基金出資金額最高,共469億元,其次為縣級政府引導基金,共302億元。從單筆出資來看,省級引導基金單筆出資最高為5.72億元,約為縣級引導基金單筆出資2.13億元的兩倍。
一方面,國資LP依然是當前創投市場的出資主力。另一方面,國資、引導基金的出資開始下降。
這一背景下,想要拿到國資的錢需要更多底氣。
張晴告訴融中,想要拿到國資LP的錢,需要關注三點:
首先,基金註冊地、投資策略和方向,是否符合國資LP的投資範圍;國資出資比例、是不是最大,佔比多少。其次,返投倍數、返投認定標準(寬鬆還是嚴格)考核(一次性投資期滿還是每次call款前考核)和獎懲機制;第三收益分配,以及分配時間。
“另外,還要注意退出條款,尤其是國資LP一般都要求提前違約退出,要求GP或關聯方回購。”張晴表示,“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信息披露。因為國資LP要接受各種巡視、檢查、審計,所以對子基金的信息披露有固定要求。”
當然,想要募資,最關鍵還是解決引導基金、國資當前的一些問題,比如幫助地方進行招商引資,實現地方產業發展。另外則是有資源幫助引導基金得到良好的退出。
張晴告訴融中“比如通過S基金、介紹有併購需求的上市公司資源,幫助地方將過去的份額退出去。”從今年開始,不少地方引導基金就要面臨清算潮,退出問題正不約而同地擺在大家面前。
雖然如今行業遭遇下行,投資人們嘴上説着“完蛋了”“躺平了”,但這羣人仍然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就像遊走在湖面的鴨子,水面上雲淡風輕,水面下是渦輪增壓。只有在低谷下注的人,才能在行業轉熱後,收穫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