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美國遊記（五）_風聞

離開尼亞加拉大瀑布我們前往舊金山，我們美國行的最後一站。在舊金山接待我們的親戚是一對80後夫妻和他們可愛的兒子。第一天親戚帶我們遊玩了舊金山的九曲花街，漁人碼頭，金門大橋。九曲花街下方出口的馬路上滿滿當當全是遊客，大家紛紛舉起手機拍照，這一幕讓我想起上海的武康大樓。漁人碼頭顯然是舊金山一處具有年代感的景點，很多木製結構的商店建在靠海的棧橋上，不遠處廢棄不用的碼頭如今成了大量海獅、海豹的棲息地。

這些地方遊人如織，流浪漢也不多，治安沒有問題。但親戚對舊金山市區的安全似乎比我們還要注意。也許我們是蜻蜓點水，碰到的少擔心的也少；他們長年累月在當地生活，知道的多，自然也懂得遠離是非之地。

第二天我們前往“17 Miles” （17邁，約25公里的一段海岸線），這是一個位於美國西海岸“黃金海岸線”1號公路上的聞名遐邇的旅遊聖地，全美九條收費的私有道路之一。我們在17邁的一個知名高爾夫球場餐廳吃午飯，據説這個高爾夫球場是全世界最好的球場之一。球場面朝大海，波濤拍岸，沙灘雪白，綠草茵茵。高爾夫球場的酒店房間每晚要1-2千美元。

17邁在海岸線上蜿蜒，一路怪石崢嶸，眾多的海鳥以這些礁石為家，海獅及海豹在這些礁石邊出沒。有一塊格外巨大的山石，取名China Rock，挺立在海邊，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大概這一帶在一二百年前是飄洋過海的中國漁民在美洲繼續打魚的地方。我們也在這些礁石裏找青口、海螺絲、海膽和鮑魚，可惜收穫不大（這裏不能釣魚）。17邁面向陸地的一側是鬱鬱葱葱的丘陵。奇松古柏和成片的杉樹遮掩着一幢幢面朝大海的別墅。松鼠、野兔和野鹿不時穿行於樹林和道路之間。17邁的確是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車開出17邁，80後小夥子帶我們去了海邊的一個棧橋釣魚。我的釣鈎老是卡在石頭上，損失了好幾個釣鈎後我放棄了。80後小夥卻火力全開，不一會釣上好幾條石斑魚，最大的一條有一斤半多。石斑魚肉塊大，刺少，清蒸後十分美味。

第三天，我們前往參觀斯坦福大學、谷歌和蘋果的總部，之前的一天我們還在Meta（臉書）的總部外面打卡拍照。Meta的總部最低調，谷歌和蘋果的派頭很大，但供遊客參觀的遊客中心實際上就是售賣公司商品的商店，相比之下斯坦福大學更有看頭。

斯坦福大學是私立研究型大學，於1891年正式招生。斯坦福大學是美國佔地面積最大的大學之一。自1970年代起斯坦福大學將土地以極低的價格長期租給企業和畢業的校友創業。大學和工商業的結合吸引了大量資本和人才，推動了“硅谷”的形成。在這個過程中斯坦福大學也成為了硅谷的支柱之一和世界著名的科創中心。

斯坦福大學很大也很美，古色古香，大學的核心是一個叫做Quad的矩形建築羣，有教學樓，迴廊，教堂。教堂前面的花園裏放置有羅丹的雕塑“加萊義士”，Quad裏還有紀念美國已故總統胡佛的胡佛塔。

我們穿行的灣區是美國硅谷的所在地，原來想象中這裏應該有很多光鮮亮麗的現代化建築和氣度不凡的城區，但實際上灣區由好多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城鎮組成，而且這些小城鎮看上去都是有年頭的，這説明灣區在前，硅谷在後。我們在灣區一個小鎮吃午飯，這個小鎮的華人比例應該非常高，小小的一個鎮子，有三家華人餐館，一家越南人餐館，一家華人超市，銀行的廣告也是中文的。聽親戚説，這樣的城鎮在灣區很多。除了華人，灣區的印度人比例也很高。在灣區的道路上行駛，基本上看不到農田設施，小城或者小鎮一個接着一個，可見灣區的城鎮化非常之高。這些小城鎮都很乾淨，沒看到流浪漢。聽親戚説，這些城鎮的房價都非常的高，動輒超過200萬美元。靠近高科技大廠和斯坦福大學的房價更貴。

這次到美國，感受到了兩個美國：一個是存量的美國，另一個是增量的美國。所謂存量的美國指的是藉助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戰和冷戰的勝利，美國建立了世界最強的帝國。美國的百年地鐵，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龐大的軍事力量，世界通用的美元，巨大的社保和醫療開支都是存量的一種體現。但是在當下，美國出現了嚴重的寅吃卯糧的現象和兩極分化現象。存量的美國中，有的人赤貧，苦苦掙扎；增量的美國裏，有人日進斗金，紙醉金迷。更嚴重的是美國的寅吃卯糧現象和兩極分化現象又和種族問題糾纏在一起。

美國知名政治評論家大衞·布魯克斯（David Brooks ）2023年8月在《大西洋月刊》撰文稱，在過去的八年多時間裏，他一直被兩個問題困擾。首先是：為什麼美國人會變得如此悲傷壓抑？美國抑鬱症發病率大幅上升，吸毒、酗酒和自殺導致的死亡率也不斷上升。自 1990 年以來，説自己極端孤獨的美國人增加了四倍。超過一半的美國人説沒有人理解他們。 “持續感到悲傷或絕望”的高中生比例從2009年的26%飆升至2021年的44%。

大衞·布魯克斯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美國人變得如此刻薄？布魯克斯説他最近與一位餐館老闆聊天，這位老闆説每週他都要把一位粗魯暴躁的顧客趕出餐館，而這種事以前從未發生過。一個醫院護士長表示，由於病人變得狂暴，她手下的許多護士離職了。2020 年，美國仇恨犯罪上升到 12 年來的最高水平。

布魯克斯是深深愛着美國的，這種愛督促他發現問題，提出問題。但我們不要因為布魯克斯尖鋭的提出了問題，就認為美國無可救藥了。美國還有另外一面，那就是增量的美國。這裏主要指的是美國雄厚，靈活的資本市場能夠和高科技公司和大學結合起來，推動美國在高科技領域始終走在世界的前列。美國希望通過對科技前沿的佔領來形成對後來追趕者的隔代的技術差距，然後利用這種差距對追趕者實行降維打擊。

美國的問題是其增量的部分能否彌補其存量部分的日益虧空，美國的高科技是否會成為無本之木。這涉及到美國自身的改革。實際上，美國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一直在找出路。2024年的大選將是美國尋找出路的重要的一個節點。

9月26日我們從舊金山飛往上海。再見了美國，世界老大。十年後，二十年後，2049年時你會變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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