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辛瓦爾倒下了,國際局勢會發生變化嗎?_風聞
贾明冬-观察者网编辑-昨天 18:54
哈馬斯抵抗組織領導人葉海亞·辛瓦爾,在拉法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以色列公佈了他生前戰鬥至最後一刻的錄像,身負重傷的辛瓦爾在面對以軍無人機的偵查時,用最後的力量向其擲出了一根木棍。這根木棍落在貧瘠的加沙,必將生出一片森林。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身先士卒的辛瓦爾,只有一身戎裝,一支AK步槍作為遺物。急於公開辛瓦爾生前錄像的以軍,根本就沒有思考這段錄像的影響力。這一幕已經完全打破了復國主義反人類分子編造的,所謂哈馬斯高層都是貪腐怕死之人的謊言,反而內塔尼亞胡自己才是那個躲在地堡裏惶惶不可終日的人,他的兒子甚至人都不在以色列,而是在邁阿密的海灘上享福。
對於加沙民眾來説,今天他們只是失去了一位名叫辛瓦爾的,英勇作戰的士兵,但明天又會有無數後來人踏上巴勒斯坦民族解放的鬥爭道路。正可謂,抵抗無需意義,抵抗本身即是意義。
那麼辛瓦爾之死將對目前的國際政治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辛瓦爾陣亡的時機對於以色列、乃至忙於大選的美國民主黨來説,並不是一件好事。這個時間點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晚一點,則可以在以色列民怨積累到下一個階段時,再讓內塔尼亞胡續一陣。如果早一點,美國民主黨大可以用,以色列已經殺死了10月7日阿克薩洪水的最高策劃人,仇已經結了,事兒已經平了,該收手了,來要求內塔尼亞胡配合民主黨候選人的選舉節奏。如果談成了暫時性停火和進一步的人質交換,那麼民主黨甚至大可以吹噓、表演,自己又一次控制住了以色列,給中東帶來了和平。
雖然我們都知道,美國人從來就控制不住復國主義者們,復國主義遊説集團控制美國政客還差不多,但這話你敢在美國講嗎?敢反猶,不要命啦?所以你看,當美國總統演技必須好,得裝作你能控制以色列,而不是告訴大家真相是反過來的,不然就是總統先生或者女士也幹了。
而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強調的,無論是現在的拜登哈里斯政府,甚至哈里斯勝選,他們都無法控制內塔尼亞胡,讓加沙戰爭和黎以戰爭停止。而在密歇根這個存在大量穆斯林選民的戰場州,民主黨在中東此輪衝突中的無能為力,是一種極其失分的表現。在媒體採訪中,我看到了一種很抽象的心態,有穆斯林選民認為哈里斯是殺害加沙平民的劊子手,而特朗普比她可好多了,特朗普只是在任期內不讓我的親戚進入美國,但沒把他們全部殺害。
可以説這是一種典型的,執政黨的弱點。穆斯林選民對拜登哈里斯政府放任種族滅絕的絕望和憤怒,使得特朗普成為了受益者。雖然可以預見的是,如果是特朗普勝選,以色列侵略軍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地轟炸平民。但似乎對於部分穆斯林選民來説,特朗普還沒有成為內塔尼亞胡的幫兇,現在錯的都是拜登、哈里斯,所以我要給特朗普投票。
也許他們真信了特朗普嘮的那套嗑,只要他一上台,那麼馬上美國和以色列將在中東重建威懾,任何戰爭都將立刻停歇。我們站在域外觀察角度上當然知道,無論誰上來戰爭都不可能停。但比起已經令穆斯林選民失望透頂的民主黨政客,你更加無法説服美國穆斯林,特朗普上台後和平一定不會到來。
而且美國的穆斯林選民並不是只能在哈里斯、特朗普、棄權三者中三選一。綠黨持所謂“進步立場”的候選人吉爾·斯坦,有可能會獲得12%的穆斯林裔選票。如果這些分票最終導致哈里斯輸掉了關鍵戰場州,進而影響到了大選結果,那可就相當具有戲劇性了。
反過來説,自從小布什下令大打特打海灣戰爭以來,美國人的狂熱沙文主義心態就在被一屆又一屆的政客不斷撩撥。薩達姆的死讓美國秩序的擁躉們相信,只要將“暴君”梟首,並“盛在銀製餐盤”裏端上來,那麼中東必將颳起一陣民主之風。奧巴馬任期內下令刺殺本拉登,消滅卡扎菲,以及喊出“阿薩德必須走”,可謂是將“請客、斬首”的表演,演至最高潮。後來特朗普毫無意義地表演炸死蘇萊曼尼,也未嘗不是一種美式沙文傳統的延續。
而這一場場血腥表演,讓許多美國秩序的擁躉們相信,只要消滅了一個符號性的領導人物,那麼一切都會按照他們想要的那樣發展。他們自然會認為炸死納斯魯拉,真主黨就將不復存在,炸死哈尼亞、辛瓦爾,那麼哈馬斯也將不復存在。將這些事情辦成了的以色列,就會受到美國保守派民眾的支持,而完全支持以色列胡作非為的特朗普,則會從以色列這一系列的行為中獲益。
不過得多説一句,按照美國秩序擁躉中的所謂“進步派”的腦回路推導,這樣下去會得出一個很有意思的結論。他們認為加沙戰爭是由一個戰爭狂式的獨裁者內塔尼亞胡和辛瓦爾一個恐怖分子,兩個人發起的。現在辛瓦爾已經死了,那麼戰爭應該會停了吧?如若不然,那麼是不是也該對內塔尼亞胡做點什麼見紅的事兒呢?
至於那些保守派的腦回路,則更加簡單粗暴,如果戰爭沒停下來那就是殺的恐怖分子首領還不夠多。
然而正如《使命召喚17》隱藏結局中,虛構出的蘇聯間諜組織帕修斯的老領導嘲諷的那樣,“真沒想到,到現在他們還一直以為我是帕修斯,好像帕修斯有辦法只靠自己做到這些事情一樣,這可太美國了”。
很顯然,抵抗之弧對美帝國主義和以色列窮鬼帝國主義的抵抗,並不會因為失去了一位身先士卒的指揮員,一位強硬的政客,就宣告結束。而美國年復一年地對自身實力的透支,以及許多伊斯蘭國家的現代化改革,使雙方的實力對比呈現出了此消彼長的態勢。伊斯蘭民主化後,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民選上台的反美政黨,你就説這是不是民主嘛?雖然美國人在那撕破嗓子喊,住手,這可不是我想要的民主,但卻再也無力像小布什時期那樣,集結30萬大軍衝入一國首都。
巴勒斯坦的民族解放是一場已經持續超過半個世紀的鬥爭。鬥爭的路上會有無數烈士在黎明前最黑的黑暗中殉道,但他們倒在身邊的步槍將被下一位戰士拾起,向復國主義反人類分子們發射出復仇的子彈。而正是這些鬥爭,譜寫出了新的多極化國際秩序到來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