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演員如何提高自己的“姿勢”水平_風聞
看鉴历史-看鉴历史官方账号-传统历史文化47分钟前
有一件事發生了很久,那就是因為與楊笠合作,讓京東遭遇了天災級打擊,輸人輸錢輸人品。
如果換往常,我會第一時間針對此事寫篇文章,而且是極具爭議的兩性話題。
但各位罵我蹭流量的話太多了,我也有點後怕。
所以,過了這麼久我才發文,而且我不想聊那些爭議話題,我就想和大家討論一下脱口秀演員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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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脱胎於相聲
脱口秀這個節目,其實仍舊逃不開語言藝術的範疇,某種意義上,它和相聲就是一回事兒。
最早的相聲就是以碎片化段子為主,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體制內相聲演員放棄了這種方式,他們開始追求有嚴謹的結構、完整的敍事、鮮明的時代特徵的新相聲。
這也是相聲開始衰落的開始。
注意,並不是説這種新相聲不受人民羣眾的歡迎,而是因為要求太高。這種高標準對於創作者是個難題,
而且,劇本的創作者如梁左先生,也遭遇了今天作家、新媒體作者一樣的困境。

梁左先生|圖片出自網絡
關注我們的朋友肯定有同行,如今的一篇十萬+收益遠遠不如幾年前,而且創作十萬+似乎比過去很難。
梁左先生再有才華,靈感也有跟不上的時候,加上“創作—收益”不成正比,就導致了創作精英的流失。
而相聲演員又沒有回頭去拾起過去那種碎片化段子的本事,而是靠着天然的優勢,開始涉足小品表演。
如黃宏和侯耀文調侃:“現在相聲明顯幹不過小品”的段子。
那麼,傳統相聲那種講碎片化段子的本事,就被民間相聲團體給撿了起來,某種意義上,才華橫溢在臉上的郭德綱就屬於這類羣體。
在郭德綱先生為民間相聲團體找到一種成功路徑後,許多相聲界的青年才俊就冒尖了。
這其中,無論是機緣還是水平沒能進入相聲團體,偏偏又口才出眾的人,就玩起了“脱口秀”。
你硬要説,脱口秀不同於相聲,那也基本上就是秦腔與京劇的區別。但脱口秀、相聲與演講是有明顯區別的,如同戲劇與歌曲。
如果你仍然覺得脱口秀與相聲就是有區別,那我只能告訴你,這取決於自稱説相聲那幫人和自稱説脱口秀那幫人出的作品。
郭德綱早期作品,就和脱口秀沒區別,當他轉型弘揚傳統文化,相聲就不是脱口秀了;如果以後越來越多脱口秀藝人像王勉徐志勝那樣上春晚,脱口秀就又是相聲了。

郭德綱&于謙|圖片出自網絡
我們所熟知的脱口秀演員,其實是一種“金句截圖”類的表演方式,無法在形成一個完整的作品上與相聲演員一較長短。
而且,脱口秀演員嘴太碎,“這個、那個、然後、就是、其實”,其實什麼?其實説明他們需要訓練。再者,就是抖包袱過於密集。
如果一段相聲不好笑,很多人直接就説"不好笑″。但是脱口秀不好笑,就會説"get不到笑點″。
説明觀眾默認了相聲不好笑是相聲演員的事,而脱口秀不好笑是觀眾自己的事。其實,不是咱們的錯,是脱口秀演員的功夫不到位!
因為所有的語言藝術,還是要必須具備幾個特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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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藝術的核心要素
漢武帝時期,有個叫東方朔的大臣,他也被人們認為是相聲這個行當的祖師爺。
漢武帝曾遇見過一個相士,這人跟漢武帝説人中長一寸就可以長命百歲,漢武帝知道這個“知識”後就跟大臣顯擺。
東方朔竟然笑了,漢武帝就不開心了,沒想到東方朔説:“不敢笑陛下,實笑彭祖面長”。

《大漢天子》中的東方朔|圖片出自網絡
因為傳説中彭祖活了八百歲,那彭祖的人中豈不是有八寸?那不是妥妥的“馬臉”?
還有一次,漢武帝自稱得到了仙酒,喝完長生不死。東方朔一把抓過來喝了個精光。
漢武帝惱怒中想要處死他,東方朔卻説,自己喝了仙酒死不了,如果自己被漢武帝處死了,那仙酒就是假的。
東方朔雖然掌握了滑稽表演的精髓,但人家骨子裏依舊覺得是士人,所以很看不慣那些“同行”們。
因為中國古代早有專人表演幽默節目的傳統,歷史悠久,形式多樣……他們被統一稱為“俳優”,專門從事滑稽表演的藝人。
古代君主大部分都有蓄優的傳統,以供其逗樂解悶。早期俳優大多為侏儒等有生理缺陷的人,難登大雅之堂,有時甚至被認為是擾亂朝政的因素。
東方朔看到這羣人就嚇唬他們:“你們不能種地,不能打仗,更不能治國,所以皇上要殺了你們。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遇見陛下車駕後,趕緊去求情。”
漢武帝在路上遇見這羣人求饒後,感覺莫名其妙,一問才知道是東方朔在使壞,漢武帝責問東方朔。
東方朔卻説:“皇上呀,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呀。你看,他們三尺的個頭,我九尺高,可是我卻和他們的俸祿一樣多,你這是要撐死他們而餓死我呀。”

《漢武大帝》劇照|圖片出自網絡
漢武帝才明白,合着你變着法讓我提拔你,給你漲工資,這還不容易。東方朔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東方朔雖然看不起俳優,但不能否認的是,俳優中間的出色人物,憑藉機制善辯的特長和現場“抓哏”的能力,常常用諷諫的形式幫助君主改正錯誤。
為此司馬遷在《史記》中專門寫了一篇《滑稽列傳》,稱讚這些人“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
秦代有個叫優旃的人,是比東方朔更早的“職業喜劇人”,很受秦始皇的寵信。
秦始皇曾經計議要擴大射獵的區域,東到函谷關,西到雍縣和陳倉。
優旃就説:“善。多縱禽獸於其中。寇從東方來,令麋鹿觸之足矣。”
他沒有一開始就否定秦始皇的計劃,而是先肯定,然後繼續建議多養一些禽獸在裏面,這樣如果敵人來進攻,可以命令麋鹿用犄角去抵擋。
秦始皇一聽,恍然大悟,便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
秦二世登基後,突發奇想要把城牆都塗上油漆。
優旃又説:“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漆城雖於百姓愁費,然佳哉!漆城蕩蕩,寇來不能上。即欲就之,易為漆耳,顧難為癊室。”
意思是,這個想法很好!雖然老百姓會花費些錢財,但是城牆漆好後光溜溜的,敵人就爬不上來了。只是,要找一座能夠陰乾城牆的大房子比較難辦。
秦二世聽完哈哈一笑,也終止了這個計劃。

優旃|圖片出自網絡
無論是東方朔還是優旃,他們的語言藝術核心是諷刺,然後通過幽默的反轉技巧,達到規勸君王的目的。
這又要説到,掌握了諷刺、幽默的語言技巧還不夠,必須要冒犯強者,才能算合格的語言藝術家。畢竟,秦皇漢武可是妥妥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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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觀點,只聊手藝
東方朔這類人是用語言藝術講點不太正確但其實有些道理的話,而不是一味歌頌強者去欺負沉默的大多數羣體。
當然,強者這個定義我們還是要搞清楚的。
早年間,姜昆先生諷刺公交車售票員的相聲非常成功,因為在那個年代,售票員、銀行櫃員是一種體面的職業,比大眾確實要“強”。
如果在當代,再創作這類作品,作品反而會成為嘲諷對象。
一個是沒有現實基礎,服務意識根植於這類工作人員的心中;另一個是大家都面臨着就業的煩惱,我們是泥鰍,他們是黃鱔,誰也別説誰。
而靠着某些爭議出圈的楊笠諷刺、幽默效果是有了,但她冒犯的卻不是所謂的“強者”,畢竟都“普通”了還是什麼“強者”。

圖片出自網絡
況且,這麼些年來,楊笠純粹吃老本,不見新梗,沒有新作,這就讓她的表演能力受到質疑,説她是“普通而自信的一個脱口秀藝人”也毫不為過。
注意,我可不是針對她,熟悉我過往作品的朋友,應該知道我對沈騰、對賈冰這類男性語言表演者那種更為刻薄的評價。
或許,支持楊笠的人大有人在,比我有才華的更是數不勝數,但碼字三千不難,京東要的可是你能實實在在下單買個冰箱。
東子應該跟郭德綱先生學學,郭德綱先生哪怕爭議再多,也不會得罪自己的觀眾。要不説,人家郭德綱有文化呢!
不管這次事件中,如何評價男性敏感不自信,但你京東不是實實在在受到波及了嗎?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終究是不明智的。
最後,説句可能得罪大家的話,我們都是苦哈哈的普通人,面對時代的滾滾洪流都難言自信,就不要在“普通人和普通人過不去”的調調中找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