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能避免另一場內戰嗎?_風聞
水军都督-2小时前
美國能避免另一場內戰嗎?
湯姆·哈特曼
2024年10月22日-上午6:31
《哈特曼報告》
“那些能讓你相信荒謬的人,也能讓你犯下暴行。”
——伏爾泰
毫無疑問,如果唐納德·特朗普認為發動一場內戰來奪取並控制美國的權力會奏效,他就會這麼做。他的大部分信徒也是如此。
但他們能成功嗎?美國是否可能處於第二次內戰的邊緣?如果是這樣,它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又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大多數人會説:“內戰不是通常由被壓迫者發動的嗎?”被窮人和被剝奪公民權的人?有錢有勢的人不會挑起內戰,對吧?”
令人驚訝的是,這種普遍的看法幾乎是百分之百錯誤的。(當然,我們認為這是錯誤的:通常是有錢有勢的人書寫歷史。)
事實證明,歷史上發生的數百次內戰中,絕大多數都是由掌權者或與權力關係密切的富裕精英發動的。面對經濟、政治或人口結構的變化,他們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財富和權力從自己身邊溜走;這就是他們發動內戰的原因,為了保住權力和與之相關的財富。
美國南方富有的種植園主發動了內戰。富裕的遜尼派在什葉派佔多數的伊拉克發動了伊拉克內戰。最近由掌權精英發動內戰的其他例子(我曾在哥倫比亞、南蘇丹和烏干達的三場內戰中做過救援工作)列在本文的末尾。
如今,美國精英階層中包括世界首富在內的幾十名病態富裕的成員,利用弗拉基米爾•普京偶爾提供的投入,很可能會幫助引發一場21世紀的美國內戰。
芭芭拉·沃爾特是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全球政策與戰略學院國際事務教授,也是內戰、暴力極端主義和國內恐怖主義領域的世界頂尖專家之一。她還著有五本書,其中包括2022年出版的《內戰是如何開始的:以及如何阻止它們》。
沃爾特指出了幾個可以預見的為內戰創造條件的主要因素,而今天的美國滿足了所有這些因素。
首先,這個國家是一個寡頭政治國家。而不是一個民主國家。
在一個民主國家,有民主的所有標誌——選舉、政治辯論、和平的權力交接——但政府已經不再為人民服務,而是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支持那些控制它的精英上。
通常是一個政黨把一個國家變成寡頭政治,他們之所以能夠這樣做,是因為他們與該國最富有的人結成了聯盟。政府形式可以被描述為:“由富人組成,為富人服務。為富人享有”在過去的百年裏,這種情況在歐洲、亞洲、非洲和南美洲十幾個國家都發生過。
例如,俄羅斯和匈牙利今天都是寡頭政治國家。在過去的幾十年裏,美國在很大程度上也變成了一個寡頭政治國家。想想看,從20世紀30年代到80年代,有多少“普通人想要的東西”實際上得到了實現:我們從民主政府那裏得到了成立工會的權利、社會保障、最低工資、失業保險、高質量的公立學校和幾乎免費的大學、為窮人提供的食物和住房支持、醫療保險、醫療補助、投票權、低成本醫療保健和價格合理的保險(以及其他東西)。住房是負擔得起的。
正如我在我的新書《美國夢的隱藏曆史》中所指出的那樣:當我父親在20世紀50年代買下他的房子時,單户住宅的價格中位數大約是美國家庭收入中位數的2.2倍。如今,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表示,房屋售價中位數為417,700美元,而美國人的收入中位數為40,480美元——住房成本與年收入的比例超過10:1**。**
富裕的精英階層受到高税收的約束,反托拉斯法被強制執行,以防止壟斷的形成。“好政府”法律對政治中的黑錢設定了嚴格的限制。在那個時代的大部分時間裏,超過一半的國會議員來自中產階級。
結果,國會幫助了普通美國人,並遏制了病態富人的權力。首席執行官的收入是普通工人的30倍。
然而,自里根革命以來,這一體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美國滑向了一個寡頭政治****國家。
紐特·金裏奇在上世紀90年代説服共和黨人,他們永遠不應該與民主黨人妥協。2010年,最高法院的五名共和黨人裁定,億萬富翁和企業可以無限制地提供資金來幫助政治競選。
億萬富翁和大公司基本上接管了我們的政府。今天,他們以50年前會被判入獄的方式收買選舉。
結果,普通美國人不再從政府那裏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在過去的43年裏,我們目睹了中產階級的崩潰,從里根執政時的三分之二左右下降到今天的一半以下。在傷口上撒鹽的是,今天需要兩份收入才能維持1980年一份工資所能提供的類似生活方式,大學、住房和醫療保險都變得負擔不起。
自從里根在20世紀80年代暫停執行反托拉斯法並削減對富人的税收以來,病態的富人已經攫取了50萬億美元,這些錢原本存在工薪階層的家庭和退休賬户中,並將其轉移到自己的錢箱中。
他們用這筆錢購買超級遊艇,建造巨大的陰莖形狀的火箭,將自己發射到外太空,以及購買政客。三個人擁有的財富比美國底層一半人口的財富還多。
他們想要抓住它。
其結果是,我們看到了一個專制國家最明顯的症狀:精英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而普通人幾乎看不到政府的幫助或支持,而政府現在似乎遙不可及,毫無興趣。
沃爾特説,這是一個處於內戰邊緣的國家的第一個特徵。
其次,掌權的精英們突然開始面臨失去部分甚至全部權力的可能性,以及與之相關的財富,這促使他們鼓勵衝突。
這通常是由人口結構變化引起的,而這正是今天美國正在發生的事情。
在一代人的時間內,非白人人口將超過白人人口(例如,在德克薩斯州已經是這樣),非白人政治家和商人正在獲得財富和權力。
為了挑起內亂,特朗普等共和黨人告訴白人工人,非白人“想要你們的工作”(並想“強姦你們的女人”),隨着膚色越來越黑,美國正在成為一個“地獄般的”“糞坑國家”。
因此,當精英們自己讓一個國家的派系相互對抗時,內戰就發生了,主要是為了在保持自己的財富和權力的同時,把注意力從自己對國家的掠奪上轉移開。
當然,這是共和黨當前選舉策略的核心。
就連巴里·戈德華特、理查德·尼克松和羅納德·里根也願意與民主黨人合作,把事情辦好。現在,共和黨已經主要成為白人不滿的政黨,共和黨政客認為他們的角色(除了為白人精英減税之外)阻礙了任何可能有助於這個國家非白人幾乎佔多數的進步。
社交媒體現在使用獎勵憤怒和仇恨的秘密算法,加劇了這種分歧,激怒了白人多數,證明了他們對在非白人及其民主黨盟友手中失去財富和地位的恐懼。
社交媒體上不滿情緒的提升也會導致仇恨者——被算法放大——相信他們的人數比實際人數要大得多,這使得他們更加危險。
最後一個增加內戰可能性的因素是這裏有超過4億支槍,其中許多是專門為戰場設計的武器。大多數人的主人都是現在佔多數的白人,他們擔心由於非白人人口的不斷增長,他們在社會中的地位正在下滑。
我讀過沃爾特(和其他人)的作品,也在三場內戰中工作過,我相信,如果特朗普能在今年秋天設法奪權並再次成為總統,他將試圖發動一場內戰。
他的語言幾乎是19世紀50年代來自舊南方的語言的鏡像;他已經威脅要對美國人民動用武力(這就是內戰的定義);他得到了幾位億萬富翁的支持,這些億萬富翁的成長期都是在種族隔離的南非度過的。
事實上,正是這些億萬富翁資助了JD 萬斯進入參議院。
另一方面,如果特朗普今年秋天決定性地輸掉,無法通過最高法院或其他手段奪取權力,我相信他仍然會試圖發動第二次美國內戰。如果沒有充分的權力槓桿,他成功的幾率要低得多,但這並沒有阻止歷史上許多處於同樣位置的人。
沃爾特在她的書中指出了這一點,她的Ted演講非常值得你花15分鐘的時間。
那麼,我們能做什麼呢?
沃爾特認為,美國緩和緊張局勢、避免內戰可能性的最重要方法之一是監管社交媒體,這樣他們就不能再使用秘密算法來優先處理那些有意分裂美國的信息——其中許多來自俄羅斯。
當然,另一步是讓美國從民主迴歸民主。要做到這一點,我們需要重新取締政治中的黑錢,撤銷“公民聯合”,重新規範企業和個人對候選人和事業的捐款,讓我們的政府迴歸到滿足普通人需求的職能,而不是簡單地迎合精英階層。
我們能做到嗎?
我毫不懷疑,拜登總統和哈里斯副總統都深知這些威脅到全國實際暴力的情 況;他們兩人多次提及這些情況,有時是間接或含糊的。
這增加了這樣的機會:如果民主黨能在今年秋天拿下國會參眾兩院並執掌白宮,我們就能從深淵中退後一步,同時讓所有種族和宗教的大多數美國人的生活變得更好。
這甚至可能會讓許多特朗普的狂熱追隨者回歸理性,就像美國在共和黨大蕭條之後所做的那樣,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隨着社會變得更加繁榮和平等,異見會逐漸減少。
美國能否避免最糟糕的內戰結果,從白人控制的經濟和政治體制過渡到一個真正的多種族、多宗教、多元化的民主國家,擁有一個穩定和繁榮的多元化中產階級?
如果今年秋天有足夠多的人投票,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
原文標題是:Can America Avoid Another Civil War?
評註:早就散佈這樣的論調:“我只有勝選的可能,除非對方作弊”,也就是説,勝選就開香檳,敗選就掀桌子。
而這種“掀桌子”能達到什麼程度,能否發生“內戰”真的很難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