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十六):警惕披着“大女主”外衣的老登電影_風聞
死理性派-死理性派官方账号-“死理性派”是一种信仰,致力于从荒诞中寻找理性,从虚无中看到……58分钟前
文 | 阿may,魚魚魚,慧敏,玉崽

(本文為多人合作產品,讚賞及一切相關收入由多作者平分。)

魚魚魚:
瀏覽到網友們整理出來的一系列老登電影的時候,我發現《楚門的世界》也在裏面,我有點不記得電影細節了,就查了下為什麼《楚》也在名單上。男主楚門是唯一的中心人物,毋庸置疑,女性角色主要有兩個:象徵虛假的幸福的妻子,還有導致他覺醒的初戀。她們都是工具人。我以前看電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問題。
入選的老登電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只不過作為一名女性觀眾,我感到有點難過。大部分的作品,包括所謂的“經典”,是以男性敍事為主,即使有些故事的主角為女人,幕後主創仍然是男性導演和編劇。這導致女性角色或多或少均遭到了扭曲。這些作品流入市場,自然地延續並鞏固了刻板印象。而對此感到不適的可憐觀眾,可能並不容易意識到自己被拋棄、被誤導的處境——她們的視角和需求沒有被創作者看到和尊重。
我曾經為了提升自己的藝術欣賞品味,逐一觀看豆瓣評分前250的電影,但大多數時候都感到難以投入,便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和知識儲備。然而回頭想想,許多作品的題材和敍事對我個人確實非常不友好。我對那些“含男量”過高的故事實在提不起興趣,比如打打殺殺的、黑幫的、軍隊兄弟情之類的故事,真是枯燥至極,無法共鳴。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令我不適的是有毒的男子氣概。
好在我這個人不求上進,實在勉強不得自己做枯燥乏味的事。看不進去的東西我就不看,我偏好輕鬆搞笑,温暖治癒的作品,這些作品主角要麼是女性,要麼是可愛的動物,正當我為自己幸運避開那些有毒作品而沾沾自喜的時候,慧敏尖鋭地指出,我所喜愛的那幾部作品,也大多由男性創造,劇情中也有很多有毒的誤導或規訓性成分。
這讓我反思,我好像很依賴觀看體驗的舒適,下意識的忽略了創作者性別對作品的的潛在影響,實在是有點不嚴謹。為什麼我沒覺得有問題?是不是因為我的認知侷限?還是説有些“優秀男性也能寫出優秀的女本位作品” ?不不不,我本能地抗拒後者這種説法。我決定刪除那些提到的作品,只有一個理由:它們是男人創造的。
我努力去理解慧敏覺得不適的點,她認為我喜歡的男性創造的女性角色太過虛假,首先難以模仿,萬一模仿,不可能有美好結局。
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觀看作品就要從中模仿,至少我從沒有把娛樂作品的主角當做模仿對象。雖然我還有疑惑,也不能完全認同這些説法,不過這番討論讓我思考和警惕。
值得慶幸的是,今年我看了很多讓我覺得很值得的影視作品,《出走的決心》《山花爛漫時》《好東西》。《好東西》看完之後,發現看完的姐妹們和我一樣興奮,看到好東西了呀,好舒服好温柔的電影呀。

玉崽:
因為之前討論時有媎妹強烈推薦《卡門》,我就去搜了一下。作者是男性現實主義作家梅里美。好吧,我實在不相信男作家。兩性眼中的“現實”和“現實主義”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又試着讀原文。結果開篇引用的“女人皆禍水,美妙僅兩回,或是墜愛河,或是臨終前。”讓我一下哽住。面對這種一開始就已經把女人貶成禍水的作品,女粉絲是怎麼粉起來的?男人空口瞎説“女人只有做愛和死前才最漂亮/最愉悦”,我很想問一問推薦這本書的女人:你自己生命中美妙的時候是哪些?
有人抽象地説“喜歡無性別視角的作品,只要好看就好”,我特想問問:
“無性別視角”的作品有哪些?
或許我也確實太過挑剔了。小説我看到40多頁就沒有耐心看,然後又去網上找歌劇的視頻。結果看到20分鐘又看不下去了……
這麼一番動作下來,我下意識地想,這部作品被奉為經典,身邊又有人對之讚不絕口,唯獨就我看不進去,那是不是我的問題?我也像魚魚魚一樣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和知識儲備”。可是,這個社會的評價體系就是以男人為主導的啊!一些女人的作品也因為取悦了男性才能得獎,所以我也會看不下去。
所以既然我的身體在抗拒,那我就好好聽她的話吧。
“含男量過高”的情況似乎很容易看出來,但如果光是降低表面的“含男量”,演員表是全女,製片、導演、編劇仍然都是男人,這種作品傳達出來的東西好像就更難分辨了,所以對女性的規訓也更“輕柔好吸收”。
比如《重啓人生》,當時我看到這部電視劇,是因為那時日子過得太無聊,也沒有人向我推薦更多的女作者作品,所以我才勉強把它看了下去,它消耗了我的頗多耐心,讓我無數次生出棄劇關電腦的慾望,還特意問了室友,“你當時是怎麼看下去的?”,她回答“哎呀,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它花了多長時間,斷斷續續地看,大概有個兩三個月吧,才把它看完,因為難以代入,總之……它確實是需要耐心的。”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它裏面的友情讓我感到非常美好,非常憧憬,所以我在看完之後也曾大讚特贊,對很多很多人推薦過它,直到後面我聽慧敏説導演是男性……我才逐一想起當時的不適:現實中女人不可能做到這麼無私,但是它宣傳的形象是有點“自己的存在只為他人服務”的感覺,是這個社會對女人的期待,也是男人對女人的期待。真實的女人(我)輪迴最多三次就會累,不可能一直這麼高能量,也不可能只為一個目標學習相關知識到成年。裏面的女性形象特別白淨/純潔,直到結尾,四個女人老了之後也是在一個很明亮的白房間裏面度過餘生,但真實的人生不可能這麼潔白。
魚魚魚説“從沒有把娛樂作品的主角當做模仿對象。”這讓我感受到了人與人的差異:原來有人確實是用娛樂的心態生活的。但我和慧敏好像都是活得太認真的人,很難不代入一切。我曾經會羨慕那些中了子宮彩票的女孩,也會在看到一些美好的女性榜樣事蹟時自我審視,暗自怪自己“不夠無私”。大概對我來説,確立方向、選擇適合自己生長的環境更加重要一些吧。
我認識的很多“成功女人”也是模仿了某些“大女主”的某些品質才獲得如今的世俗成就的。
回到我自己,我會看黃片,是長期在看,而且有點兒上癮(像普通男人一樣)。
在我更為年輕、社會化程度還很低的時候,即使還沒有接觸女權,僅僅靠女人的直覺,我也是看不下“男女向”的A片的——男生騎在女生身上那種場景會讓我感覺被侵入的是我自己。所以當時看的是男同片,我通過那種方式隔離自己,以為自己是安全的。
但看多了之後,它們還是改造了我:我發現自己沒那麼牴觸男女向作品了,並且能從旁觀女性的痛苦中獲得快感,我能夠聽着女人的可憐哭腔爽起來。尤其喜歡從男性視角看女人被侵入的畫面,喜歡女人的小肚子。我會有和男人一樣的戀物情結,會在看到一些畫面之後立馬起反應。
哪怕我現實中不會真的去讓一個女人哭,也不會讓一個男人哭,但我就是受到了影響。
就算不主動模仿,人也是會受影響的。

阿may:
因為想要參與圓桌會關於老登電影的討論,所以把大家討論過的內容統統看了一遍,卻還是感到有些困惑。於是把大家提到的作品《卡門》《CLANNAD》《安東尼婭家族》《野性的呼喚》統統瞭解了一遍,一邊看,一邊同時為自己工作的事情焦慮。我沒看過這些作品也不好評論,但又沒有時間、心力都認真看一遍,於是光看了簡介及一些評論。

《安東尼婭家族》劇照
《卡門》算是看得比較認真,不過也是粗略的瀏覽了一下。全文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男人的狡辯,一種狡猾的開脱:不是因為我嫉妒心強,是因為卡門太過於放浪;我本來可以獲得世俗上的成就,但是這個女人毀了我……
從前的我想要把過錯歸咎於別人的時候就會這麼説。豆瓣上許多人給這部小説寫評論,有幾句話我印象非常的深刻。
“她,男人畏懼卻渴望擁有,女人不齒卻期望成為。”
“卡門是一朵墮落的惡之花,也是一朵自由之花。”
卡門是男性作家筆下典型的壞女人形象,承載着引誘男人的功能,男人們大可以把自己的惡歸咎於這個女人,好像這樣就可以塑造自己偉大的形象。
如果我把我現在的生活方式公之於眾,我想也許我也會獲得“壞女人”的評價,前幾年我會頻繁和男人約會,不加挑選地上牀。我發現他們其實不需要引誘,只要我表明出自己不介意上牀的態度之後,他們就會很熱衷於找我聊天見面。
現在的我和幾個男人算是維持着長期炮友的關係,有一個男人知道之後這麼評價:你過得真爽。其實我並沒有覺得多爽,多數時候還是覺得很孤獨。其實上牀也沒有多快樂,他們不懂怎麼讓我爽,好像我更多是提供服務的那一個。我也面臨一些風險,有時候會心驚膽戰,暗暗自責為什麼還是沒有完全和這些人斷絕聯繫,也許是出於內心的軟弱,也許是我想找人親密接觸的時候有個選擇。
如果我是卡門,大概會很可怕吧,這樣充滿着暴力傾向的男人就在我的身邊,還在我表明我的拒絕態度的時候直接把我殺掉。當她看到他掏出刀的時候會有多害怕,但是他卻滿腦子想着卡門不服從他,多麼變態又偏執。如果卡門真的違背內心留在他身邊,時間久了他大概也只會把她當作“蚊子血”。
有人説“老登電影”這個名詞的提出是一種對男性的報復,果真如此嗎?這讓我想到我和一個朋友提到一些暴力犯罪事件往往是男性主導,她回覆説,不想關注這些挑起男女對立的內容。我説,難道説出事實,就是挑起男女對立嗎,我們只是看到了、提出來,卻被一些人污衊成“打拳”,到底是誰想要挑起男女對立?
對應到“老登電影”這個名詞的出現,我覺得其實是在反駁:為什麼女性電影就要被稱為“小妞電影”?好像這類電影是一種很狹隘的存在。而過往那麼多男性電影卻被稱為“電影”,這類電影才是正常的嗎?
由此,“老登電影”這個名詞出現後,大家發現原來我們被一些“有毒的東西”深深影響着,這是一種“看見”。

慧敏:
為了寫這段話,我用大半天讀完了小説《卡門》,又看了兩版歌劇。
作者把男主角寫得近乎情聖,但事實上他僅僅是一個完全沒有情緒自控力與共情能力的人,他對卡門的感情完全不是愛,而是病態的佔有慾。
作品一直強調的是“自由”,我看到的卻是對波西米亞人的污名,就像《威尼斯商人》污名了另一羣無家之人一般。《威》的背景是,教會剝奪了那羣人擁有田產的權利及其它大量公民權利,逼迫這些人只剩放貸這一條生路,之後又指責這些人“唯利是圖”。與之類似,波西米亞人也不擁有私產、不擁有任何公民權利、無法獲得當地人的信任與尊重,所以相應地無法相信當地人、不相信愛,不相信付出的愛有結果。
具體來説,卡門説出那句“**我不願意人家跟我麻煩,尤其是命令我。**我要自由,愛怎麼就怎麼。別逼人太甚”的背景是,她的男伴根本不愛她,對她甚至缺乏基本的尊重,已經對她施加過至少一次身體暴力(而我們都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已經殺害了許多無辜的人,她在他身邊感受到的只有對死亡的恐懼,根本談不上安全感、歸屬感。
她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沒有能力掰扯什麼叫“尊重”、“愛”,只會用膚淺的語言説自己想要“自由”,但她一直都生活在父權枷鎖之中,包括“自由”在內的所有抽象的好聽話都是她沒有感受過的。
原型人物短暫一生想要的只是“逃離”而已,至於“逃離”的下一步是什麼,她還不知道,但絕對不是赴死。
“自由”絕不等同於“為所欲為”,而是擁有拒絕的底氣。而這拒絕的底氣是社會支持系統提供的。996甚至007的工奴不是不想追求自由,而是生怕拒絕工作之後失去生存保障,更怕躺平之後無法再獲得來自任何人的尊重。
卡門的原型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但男作者把她寫成了一個比男主更邪惡的大惡人,可以為了簡單的吵架就徹底損壞另一位女人的臉,可以毫不心疼地為了一塊金錶就謀人性命,除了“看起來很美”的“追求自由”之外,她的死亡更像是罪有應得。
這是對被迫流浪的人們的污名,更是對女人的污名。我年輕時也曾經嘗試用身體換取一些東西,也曾經為了逃離一個男性而投入另一個男性的懷抱,那不是“水性楊花”、不是“有心機”、不是“慾望超過自身能力”,而是“找不到出路時掙扎求生”。在我真的對男性略有了解之後,我對於身體交易只有厭惡,完全不可能像男性想象的那樣利用身體去誘惑甚至強迫男性做什麼(卡門也沒有能力真的強迫男伴做任何事情)——男作者對以色事人的女人的想象與真相相差萬里,直接導致了底層的女性在被拐賣之後無法自救,要麼成為“大山裏的聖母”,要麼成為“被收留的精神病患者”。

圖片來自互聯網
最近在劇場裏大熱的《芝加哥》也有着與《卡門》類似的毒素。我二十年前看了電影版,當時只是覺得好看又熱鬧,前兩天又看了一些影評,最終把評分從五星變成了一星。
雖説整個電影都在諷刺,但當它用兩個“壞得徹底”的女人作為殺夫的女人的典型、用“無腦金髮女郎”作為“美女”的典型、用一心鑽在錢眼裏的莫頓作為“舍監”的典型時,就已經扭曲了現實。
現實是,女人殺夫多數是因為無路可走,她們確實需要幫助,但需要的不是Billy那樣的無良律師,而是需要自己的真實故事與感受被看到。
女性力量完全不意味着讓女人變得跟男人一樣邪惡冷漠、不擇手段。
這故事從一開始就生髮於男性的想象,從頭至尾沒有真的宣揚女性力量。我相信,那些男作者也不知道我們説的“女性力量”究竟是什麼。
我把這想法分享給好友A,她説:“我沒有去進行道德的評判,就是感覺很給人力量,讓我又想到了卡門,然後我就活過來了。我想到我在看這些音樂劇的時候感受到的生命力,她們可以狡詐,可以玩弄男人,哇!我想,為了活下去,她們實在太絞盡腦汁了。”
“為努力活下去而放棄其它”其實是很悲傷的敍事。A的説法有點兒像是一種逆反:她在傳統語境下習慣了做“好女人”,現在也無法放下已然內化的外來規則,不可能做任何違背良知的事情,卻偶爾會羨慕卡門,暗自説“憑什麼我要做乖小孩?”表面的“叛逆”也是潛在認同主流的表現。在“順應”或“叛逆”之前,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嘗試解構那些外在標準才是更有價值的事情。
但至少對Velma和Roxie來説,“無路可走”並不是她們像梁山羣氓一樣“替天行道”的原因——而且她們的三個受害人無論如何都罪不致死,我在現實生活中閲讀過的類似人命案也沒有一起是女性導致的,能如此冷血的人只有李逵和李鬼(哦,他們是一路人)。
在女人寫的愛情故事中,男主個個像女作者一樣細膩美好;在男人寫的故事中,女人個個像男作者一樣浮淺虛榮、缺乏基本邏輯能力。
我從來不會從“道德”角度講事情,但A認為我在進行“道德評判”,這讓我略感詫異。我想,我反對“邪惡大女主”敍事的原因無關道德,而只是反思世界對女性的誤導——
竟然一直到現在,多數深入人心的女性角色仍然是男性創造的,可那些只是男性想象中的女人而已,沒幾個是真實女人的自白(至少與我及我交流過的女人們的感受大相徑庭)。
我也很認同“女人可以成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但我覺得那些“邪惡大女主敍事”放大了女性的“惡”,將本屬於男性的普遍特徵強加給了身為受害者的女人。
我在許多男人眼裏也是邪惡黑女巫:許多女人與女孩在認識我幾個月或幾年後與丈夫/男友分手了,雖説有巧合成分,但對那些男性來説,我是最完美的替罪羊——畢竟李慧敏也離過兩次婚,還像刻板印象的女巫一樣長得又黑又瘦又矮(如果臉再尖一些就更像了)。如果他們會寫作,大概也會把我寫成“邪惡女巫”。
推己及人,我認為那些創造女性角色的男編劇在很大程度上曲解了人物原型,併為後來的女人們做出了非常壞的引導。
我的一位朋友先説
“感覺從Velma和Roxie身上獲得了能量”,
又説
“但那電影不是諷刺嗎?”
我問:
“那Roxie究竟算不算好的女性榜樣呢?”
她決定過陣子再給我回復。
女人確實可以做任何事情。但高共情、學習能力強的女人也確實很容易受環境的影響,這是一體兩面。
我年輕時一直在模仿影視作品中的各種被男人喜歡的女人,腳踩恨天高、腰繫超短裙,到處用奇怪的方式誘惑男人,結果並沒像故事中的女主角那樣獲得任何好處,反而遭到了壞男人的傷害,還讓好女人遠離了我。
我也感受到了玉崽在一些方面對她所理解的當下的我的模仿,謝天謝地,幸好不是20歲的我。
在她之外,我還知道有相當多的女人都還沒有找到自己,沒有與自己的身體建立和諧的關係,在這個探索階段,人會下意識模仿自己熟悉、喜歡或是認同的人。(熟悉本身會帶來下意識的認同和喜歡。)
所以我更願意寫書寫、傳播自己直接經歷或間接瞭解過的真實故事(比如我在某些方面視Jane Goodall, Frida, Gloria Steinem等人為榜樣),這些至少是真實、可行的,至少故事的主角們確實過得不錯。但我認為許多披着“大女主”外衣的可疑角色對多數女孩來説是毒藥:那些故事中的許多事情我們自己不可能模仿,那麼,推薦給別人就可能會帶來誤導。

Jane Goodall是我的榜樣。圖片來自互聯網
我在34歲前浪費了好多時間學習各種男性眼中的“經典”,將自己的感受與男性聲稱的“正經女人該有的感受”進行對比,用他們的語言解釋我的感受,最終陷入了強烈的自我懷疑,無意中將自己拋入了受害者的境地,還差點兒丟了性命,用了好幾年才後知後覺地理解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也更深刻感受到了父權制對所有人的傷害。現在我想更多地推薦不同種類的女性作品,也想鼓勵身邊的任何女人開始書寫自己的真實故事與感受。
我不是聖母,我不鼓勵任何人做聖母。我想強調的不是“我該做什麼樣的榜樣”,而是“我怎樣看待我自己的生命”,以及**“我想要藉由我的發言吸引到什麼樣的朋友,過上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