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暴力的過年,每個人都是為了去鬥毆_風聞
心之龙城飞将-34分钟前
beebee公園2024年12月26日 14:38:050人蔘與0評論在秘魯的小鎮聖托馬斯, 每年到12月25日,都會舉辦一個叫“Takanakuy”的打架節。
在這一天,無論男人、女人、還是孩子,都會通過拳打腳踢解決過去一年的恩怨。


用疼痛超度怨恨,借暴力隱喻親善。
當文化不能為你換來正義的時候,體術就是你的正義。
在聖托馬斯人的信仰之中,戰鬥就是一種以德服人的必要手段。


對於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説,武力和道德之間的區分並不明顯。
在克丘亞語中,“Takanakuy”是“血液沸騰時”的意思。這就代表在某種文化層面上,你的倫理依據可以喪失,但你一定要充滿和別人講理的力氣。
就如同聖托馬斯鎮的屠夫拉可蘭先生,雖然他長期對客户缺斤少兩,但鎮上依舊無人敢站出來取代他的存在。


決鬥者會在決鬥之前用彩色的悍匪面罩隱去自己的五官,直到動手時才展露自己真實的面目,並告訴對方自己因何而來。


只有將恨意抒發到外部,精神世界才可以充滿大愛。只有用武力把問題解決,悲傷才不會佔用回憶的空間。
無論你是在新婚當天被妻子撞破的姦情,還是鄰居土地兼併所引發的糾紛。
人是客體,別人也是,用客體解決客體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家事。


雖然在外界看來這是一種返祖歸宗的原始脾性。
但拋開他們的具體流程不談,一個辦法只要能解決問題,那他就是個好辦法。

地區有地區自己的法制,聖托馬斯人有自己的秩序;人們吃虧,但人們也認賬。揍過你的,終究會變成你的朋友。
用肉體的疼痛換取一次原諒,用毆打鄉鄰換取鄰里之間的和睦。
從某種層面上來説,他們才是走到了社會前列的先鋒自治主義。


聖托馬斯人的戰鬥非常純粹。
在決鬥開始時上台摘下自己的面罩就等於接受了所有人的挑戰,此時,無論對方是出現一個壯漢還是自己的父親,這場戰鬥都必將打響。
直到在全鎮人的見證下,其中一方的倒地、負傷之後。你們的不愉快才能從委屈變成野蠻,野蠻又變成和解。


在聖托馬斯人的觀念當中,人們出現在Takanakuy現場就是為了解決矛盾而來,所以任何的矛盾也都不能帶出Takanakuy的現場。
輸贏只是一個觀賞性的次要藉口,決鬥的雙方無論戰況如何,在圍觀羣眾的慫恿下,雙方都會被要求相擁,相視一笑再握手言和,接着一同飲下大量的酒精,從零開始新的一年。

離文明越遠,離文明越遠。
這座以聖為名的小鎮,雖然名字中充滿聖意,但即使在閉塞的秘魯它的方位也過於閉塞。
翻過安第斯山脈的滑坡,再穿過瓦塔伊河的泥濘,在遠離秘魯首都利馬790英里的坳谷之中,就是聖托馬斯小鎮的所在。

這裏沒有警察也沒有兵役,更沒有政治服務的沾染。
聖托馬斯及周邊地區的3000多人在很長一個時間內都過着靠天吃天,完全自治的生活。
根據2020年秘魯國家財政部的統計,整個聖托馬斯小鎮的常駐人口不到300,人均年收入不超過200美元。是整個秘魯極度貧困的幾個地區之一。

“從貧窮中誕生的制度一定是暴力的。”出身於馬丘比丘的一位社會學者曾經深度解釋過聖托馬斯的現象。
“無論你是一個個人還是一個地區,暴力首先具有的宣泄意義就讓這種行動失去了他的正當性。”


但對於很多人,尤其是聖托馬斯的人來説,Takanakuy沒有任何社會學的屬性。
人們不爽,人們打架,人們喝酒,人們是兄弟姐妹。
純粹的形而下概念不應該受到文化研究的定義,這是社會學中的一個基本道理。
所以對於一些從聖托馬斯走出來的人來説,Takanakuy就是一個他們認知當中對待新年的,最純粹的方式。


儘管利馬政府試圖根除Takanakuy,但這種做法已經蔓延到庫斯科和利馬等城市地區。
非土著後裔的人現在也正在參與這種最初的土著文化習俗。
甚至這種做法已經跨越了階級障礙,中產階級和中上層階級的人現在也參加了慶祝活動。
而對於聖托馬斯人來説,他們依靠這種鐵血與愛的習俗,起碼他們在他們的地界上,已經和諧安穩地延續了超過百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