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鋰電全球普惠,曾毓羣有一個大想法
李沛
文/李沛
“技術,是從遠未結束的化石燃料時代過渡所不可或缺的關鍵,我們的未來取決於前所未有的合作水平,整個人類社會的利益必須超越各方的分歧,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2009年,全球環境事業奠基人莫里斯·斯特朗(Maurice Strong)在其極具前瞻性的演講中,明確警告了全球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緊迫性,以及光伏鋰電等新能源技術對於全球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性意義。
十餘年後的今天,新能源產業早已從彼時的幼苗成長為參天巨樹,而從屋頂光伏到新能源汽車,新能源技術已深度滲透和改造着人類日常生活,不過與此同時,隨着能源消費結構新舊交替行至“深水區”,一些不和諧的雜音也不期而至,氣候問題曾經所普遍喚起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激情,在某些政客和商人心中已然淡去,眼前的地緣或商業利益,被其賦予了較氣候問題更高優先級,打着供應鏈安全等種種旗號,全球新能源產業鏈正面臨越來越多的人為干擾。
如何撥開迷霧,推進新能源技術及產業能力發揮出應有的效能,普惠全球可持續發展議程?
3月25日,在中國香港舉辦的“世界合一論壇”上,寧德時代董事長曾毓羣帶來了他的答案:沒有時間等待,開放式創新是唯⼀解題思路。

開放式創新一詞,最早由知名企業戰略學者亨利·切斯布魯(Henry Chesbrough)所提出,旨在與傳統企業研究實驗室的保密作風和孤島思維相區分,倡導跨越組織邊界的知識流動和分佈式創新,谷歌安卓系統在智能手機生態中的後來居上,正是這一理念經典案例。
如果説傳統語境中的開放式創新主要基於企業本位,那麼曾毓羣此次的詮釋,則對其注入了嶄新內涵與現實關懷,呼籲通過因地制宜尋找一切可能的利益匯合點,調動不同參與者積極性,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和能力協同互補,最終目標則是抓住稍縱即逝的寶貴時機,加快全球對抗⽓候變化的步伐。
創新,成於開放
開放與包容,始終是全球新能源技術進步與產業化進程的核心特徵。
回顧鋰電這一代表性產業發展史,開放式創新,恰是其從0到1得以誕生的基礎。今天為公眾熟知的鋰離子電池技術,從來不是哪個國家、哪個企業單打獨鬥閉門造車的成果,而是源於數十年來不同國家、不同身份研究者對一個全球性科研社區的無私貢獻,最終聚沙成塔實現突破。恐怕許多人不會想到,最早提出錳酸鋰和鎳鈷錳正極材料創意的邁克爾·薩克雷(Mike Thackeray),以及最早提出石墨負極概念的拉希德·亞扎米(Rachid Yazami),分別來自非洲大陸的南非和摩洛哥,而與約翰·古迪納夫(John Goodenough)共同開發磷酸鐵鋰正極材料的,則是兩位來自印度的助手。沒有一個在全球範圍內知識自由流動的創新生態,鋰電池的誕生及其產業化展開是不可想象的。
剛剛過去的2023年,全球鋰電產業已正式跨過TWh年裝機量的歷史性關口,不過與目前每年全球約3萬TWh的用電量相比,鋰電應用潛能的發揮可以説才剛剛開始。氣候變化的長期挑戰日益嚴峻,人類能源消費結構轉型浩浩湯湯無可阻擋。除了交通運輸領域海陸空電動化浪潮,電力系統源網荷架構也面臨着自1890年代“電流戰爭”以來百年未有的大變局。愛迪生低壓直流中央電站之夢,或將以微電網的形態再次復興。鋰電作為短時儲能優選方案,勢必在這一進程中實現遠超目前水平的應用深度與應用規模。僅僅在負荷側電池儲能與電網的雙向互動(B2G),就可能帶來TWh量級的未來想象空間,而實現這一瑰麗藍圖的前提,則是全球新能源產業生態的開放交融。
由此也就不難理解,有識之士面對當下新能源產業逆全球化暗流時的急切心情,曾毓羣恰當其時的發聲,相信也足以激發起廣泛共鳴。
值得注意的是,曾毓羣演講中還專門提及與美國客户合作的技術授權模式即LRS(即許可、授權和服務模式,幫助主機廠乃至電池廠商快速建成電池工廠),並表示甚至對歐美電池製造企業,寧德時代也願意輸出技術,以最大程度實現鋰電全球普及的應有節奏。
對於技術開放做到這樣的程度,一種代表性觀點認為是在養虎為患,把大規模生產的有形知識與無形know-how交給了競爭者。
這樣的聲音,折射出一種根深蒂固的偏見,即鋰電市場只可能存在零和博弈。然而即便從功利的視角着眼,開放式創新所倡導的技術成果共享,不僅不會損害輸出者利益,反而可能實現公司價值與公共價值的雙贏,極大增強主導企業在產業鏈、價值鏈上的地位。這一乍看起來反直覺的結論,卻有諸多現實案例可資佐證,從谷歌安卓OS、紅帽開源Linux,及至最近在大模型產業中Meta公開其LLaMA源代碼,其效果恐怕都是在促進生態繁榮的同時,有效鞏固了技術供給者在這一生態中的地位。
無論動機如何,當寧德時代接過並高舉起開放創新旗幟的那一刻,其意義已遠遠超出利潤表中幾個百分點的差異。
“不擺架子”的可持續發展
在曾毓羣演講中,寧德時代的可持續發展實踐並沒有被抽象成一個個ESG數據指標,而是貫穿在其鋰電產品研發、製造、回收全生命週期每一個具體環節之中,這種“不擺架子”的溝通風格,反而更好體現了可持續發展的真諦:只有內化到企業運營的“條件反射”中,可持續發展才能真正“可持續”。

與此同時,曾毓羣的演講也帶來一種有益的啓迪,或許對於新能源產業而言,除了眼花繚亂的ESG數據績效表,將技術研發與產品製造打磨到極致,本就是對可持續發展理念的最好踐行。試想,如果沒有大規模製造帶來的光伏組件和鋰電電芯價格大幅降低,包括新能源汽車、分佈式光伏等許多新能源技術應用場景恐怕壓根不會出現,或者其應用規模也將遠小於當前水平。
在筆者看來,長壽命電池,正是體現寧德時代對產品打磨“功力”的一個上佳案例。眾所周知,鋰電短時儲能系統大規模部署,帶來了對電芯循環壽命和產品一致性的極高要求,儘管諸多鋰電企業宣傳中,其磷酸鐵鋰儲能電芯實驗室測得循環壽命動輒一萬多圈乃至逼近兩萬大關,然而實際表現卻有懸殊差異,加之產品製造過程質量控制能力落後,使儲能項目業主往往抱有“不好用,不敢用”的顧慮,不少追求成本最小化的強制配儲項目交付後長期閒置,全然沒有發揮其應有價值。
於此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寧德時代的⻓壽命儲能系統,則能夠可靠循環使⽤15000次且日曆壽命超過20年,這樣的可靠性,也意味着儲能項目全生命週期成本將更具經濟性及可預測性,而在GW級大儲項目中,可能單個場站就會配備上百萬顆電池單元,對產品一致性要求更為嚴苛,需要不良率從PPM(百萬分之一)控制到PPB(十億分之一)水平,對於電芯生產線自動化程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在質量控制方面,擁有全球鋰電行業全部三座燈塔工廠的寧德時代,無疑已打造出了產品品質的深刻護城河。
總體而言,作為全球化實踐最為全面而深入的鋰電企業代表,寧德時代開放式創新理念,向產業界宣示了鼓舞人心的氣勢和胸襟。以為人類新能源事業做出卓越貢獻為願景,以超脱於利潤之上的使命感驅動,新能源技術的發展才可能有效穿越地緣陰霾與週期風雨,真正凝聚起全球認同與參與,書寫鋰電產業在能源消費結構與社會生活方式轉型中的宏圖新章。
正如曾毓羣所言:“在這個充滿挑戰和不確定性的世界,團結才是核心。我們擁抱開放式創新,是為了分享我們的研究,我們的成果,來助力行業加速創新,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筆者相信,寧德時代所吹響的開放創新號角,必將獲得深長的迴響。